吻蔷薇刺——瑜眠【完结】
时间:2023-07-29 23:14:30

  “你――”苏安未及反抗,双手便被制住压过头顶,而湛钧甚至还能腾出一只手来,游刃有余地在她身上游走。
  他在她耳边吐着温热的气息:“今晚你用不到这项感官。”
  苏安还要说什么,湛钧却早已料到,预判地咬住了她的耳垂。
  苏安的这个弱点对湛钧早已不是秘密,他不过是误打误撞的发现却早成了他制服她的武器。
  可如今,当湛钧对准她的弱点肆无忌惮地攻城略地时,她觉得自己就像一块融化在水里的糖,一朵消散在海中的浪,浑身软的不成样子,细长的腿下意识就往湛钧的身上盘。
  “别……别在这……”区区三个字,被苏安说得支离破碎。
  “好啊。”湛钧的声音堪称轻快,但当事人苏安却没来由地听出一身冷汗。
  苏安说完就后悔了,被剥夺了视力这一最重要的感觉,她被湛钧一把抱起时已然不辨南北,只能惊呼着问湛钧要带她去哪。
  可湛钧不说话,任凭苏安发散着乱猜。她越猜便越没有安全感,就只能更加依赖湛钧,便更是湛钧想要的。
  在紧张中,所有的感官都被放大了。苏安不知自己在哪,不知发生什么。即便是侥幸有一只手从桎梏中挣脱,都忘了要去摘眼罩,而是死死地抓着湛钧不肯放。
  这是她从未有过的放纵,将整个人都交到湛钧手中,任凭他引领着,掌控着,纵容着。
  眼上的领带被轻轻解开时,苏安像是水里捞出来的一般。身上密布着汗珠,发丝尽被汗水打湿,杂乱地粘在脸上、脖颈上。
  湛钧扯了两张纸巾,为她一点点擦掉脸上的汗水。
  苏安还未回神,胸膛随着呼吸起伏,锁骨的纹身周围落了比别处都多的斑驳痕迹,仿佛雪中绽放的红梅。
  “抱歉,刚才有些没控制住。”湛钧伸手去抚摸纹身和周围的痕迹。
  苏安想到这个纹身的含义,说道:“要不我去洗了吧。”
  “不要,”湛钧毫不犹豫便说道,“不要洗,很美。”
  苏安终于缓过来神,她钻进被子里,把自己裹成一个卷,皱着鼻子说:“留着总感觉在打自己的脸。”
  当时她去纹身不失为一时冲动,想着这段感情的伤害,便冲去纹了这句花体的俄语字母,“人不会再次踏入同一条河流”。
  可如今,她已经在名为湛钧的这条河流里游了几回泳,再来说这些,好像为时已晚。
  “不会,我也去纹一个。”湛钧说。
  “算了,挺疼的。”苏安以为他在开玩笑,随口说道。
  湛钧只是笑笑,没说话。
  “我去洗澡。”苏安休息够了,伸手让湛钧给她拿衣服。
  湛钧从衣柜里拿出一间樱桃红的睡袍,说道:“你先穿衣服,我带你看一样东西。”
  苏安缩在被子里,利落地套上睡衣,拖着酸胀的腿艰难地爬下床:“什么东西,这么神秘?”
  湛钧的房子是大平层,除去主卧次卧和书房,还有几间空置的房间。而现在,湛钧正牵着她往其中一间走走。
  “不会是给我准备了什么惊喜吧。”苏安笑着说。
  “差不多。”走到门口湛钧便停住脚步,示意苏安开门。
  苏安的手搭在门把上,却莫名有些紧张。
  她深吸一口气,推开房门,刚迈出半步的脚,却停在了原地。
  只见原本的房间已经完全变了一个样子,呈现在苏安眼前的是一间舞蹈练习室。
  专业的芭蕾地胶、覆盖三面墙的镜子、崭新的把杆。除却面积不如舞蹈教室大之外,这已经是一间近乎完美的练功房了。
  苏安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瞪圆了双眼,惊讶得无以复加,以至于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这是……给我的?”
  湛钧见她支吾了半天,却只说出来了这样一句话,顿时哭笑不得。
  “那不然呢?”他无奈地摇摇头,“你还想给谁?”
  “不是……我……”
  湛钧说道:“喜欢吗?”
  苏安毫不犹豫地点头:“喜欢。”
  湛钧随她进入房间――如今应该称作练功房了。
  “不过,我也有条件的,我们要约法三章。”他说。
  苏安心情大好,轻快地问道:“哪三章?”
  “第一,把烟戒了,”湛钧神色严肃,“这条没得商量。”
  苏安朝着他扬起脸笑,笑得像是撒娇。身体也仿佛没骨头一样,懒懒地靠向他:“我其实没有什么烟瘾,就是有时候太累了或者压力太大了,提提神而已。”
  “我明白,”湛钧接住苏安,搂进怀中,轻轻拂过她黏在额角的发丝,“以后压力大就来找我,我帮你戒烟。”
  苏安轻笑了一下:“找你有什么用?压力在我身上,又不能转移。”
  “压力是不能转移,但缓解压力可不只有一种方法。”湛钧的手指渐渐向她的耳垂滑去。
  苏安瞬间明白了什么是湛钧的方法,她踩着灵巧的脚步躲过了湛钧的手。
  “不是还有两条吗,你接着说啊。”苏安硬是转移了话题。
  湛钧看破不说破:“第二,不要再为工作拼命。”
  “为什么?”苏安微微提高了声音。
  湛钧解释道:“干投资这行,确实需要努力,但经验、认知、机遇,甚至是运气,分量都不轻。你想尽快做出一番成绩这我理解,但这个行业是持久战,年少和年老时,对待投资会有截然不同的感悟,所以不要透支自己,不要着急,慢慢来。”
  “好,我明白,”苏安点了点头,坐到地上。她双脚相对,膝盖平贴在地上,随便一坐都是只有筋软才能做出来的姿势。
  苏安脚尖一下勾起一下绷直,“这一次生病,我也想通了,工作确实不应该建立在身体之上,没什么比健康更重要。”
  “这才乖。”
  湛钧的视线被苏安俏皮的脚尖吸引走,练功房,伤痕累累的脚,练舞的坐姿。恍惚间,湛钧好像透过灵动的脚尖,看到了年少的苏安。
  她在舞房里度过了人生前十五年的大部分时光,那是一段湛钧无法染指也无法企及的岁月。
  他看遍了网上能找到的苏安所有的比赛和练功视频,那时她脸上的婴儿肥还未全消,笑起来眼中只有无忧无虑,跳起舞时洋溢着自信,好似天地间最快乐的小鸟。
  湛钧将房间改装成舞蹈室时何尝没有私心,他想这样将这错过的几年遗憾补回来,想看苏安在阳光中,在月光下起舞。
  “还是太小了。”湛钧突然叹了一声。
  “你说什么?”苏安没听清,“什么小?”
  “房间太小了,”湛钧说,“下周挑个你没有安排的日子,一起去看看房子吧。还是换一套大点的,给你辟一个标准舞蹈室出来。”
  苏安知道湛钧这是非买不可了,她没说话,而是向两侧伸展开双腿,轻松地分开到一百八十度的横叉。
  “还有最后一个要求呢?”她就着这样的姿势问。
  “最后,”说着,湛钧也坐到了地上,坐在苏安对面,“苏小姐,你这辈子都要爱我,不能离开我。”
  “天啊!”苏安夸张地惊呼道,“这么过分的要求!那我可得考虑考虑。”
  “那苏小姐要考虑多久?”
  苏安向前一趴,手肘拄在地上,用双手托着脸:“这么大的事,那怎么不得考虑个三五十年。”
  湛钧轻轻捏着她的脸颊,恶狠狠地说:“不行,现在立刻马上,回答我。”
  苏安静静地笑着,看着湛钧。她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但眼神已经回答了一切。
  湛钧靠坐在墙边,苏安十分自然地躺到了他的腿上。
  他的五指轻柔地顺过她的发丝,耐心地为她一点点解开发尾的打结。
  为了染之前的那个发色,苏安漂了一次头发。自那后,原先柔顺的长发便毛躁起来,养了好久也养不回原来的服帖,发尾经常缠在一起,很难梳通。
  她有时候没有耐心,就直接暴躁地强行梳开。可现在湛钧却一点点地解着那些发团,苏安甚至没感觉到一点拉扯感。
  在这样闲适的气氛中,她昏昏欲睡地闭上了眼睛。
  “今天的事……我很抱歉。”湛钧突然的开口,将苏安已经飘远的精神唤了回来。
  “没关系的,”苏安抬手摸了摸他的脸颊,“我们之间不用说这些。”
  湛钧摇了摇头:“我说过不会让你直面他们的。”他的语气中有些不满,不过是对着自己的。
  苏安突然翻身坐了起来,她跨坐在湛钧的腿上,手臂跨过肩膀勾住他的脖颈。
  “我问你,你跟我说实话。”苏安靠近他,凝视着他的双眼。
  “你问。”湛钧伸直双腿,让她坐得更舒服些。
  苏安认真地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不爱你,或者说,没有那么爱你。”
  听见她的问题,湛钧紧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眼神却从她的眼中移开,落到了更下方的位置。
  苏安了解他,知道自己的问题戳中了他的心事。
  苏安凑近了些,直到两人的呼吸交缠在一起,她轻声说道:“你觉得你拼尽全力才追回我,你生怕一点阻碍就会让我离开你,你觉得要尽可能对我好。但是湛钧,你其实不需要这样。”
  “我……”
  苏安低头,用一个吻将他未出口的话都堵了回去。
  一吻结束后,她猝不及防说道:“我爱你。”
  “你说什么?”湛钧发现他的声音颤抖得厉害。
  “我发现我们和好后我没有认真和你说过这句话,”苏安说道,“我爱你,湛钧。”
  她们凝望着彼此,苏安的眼神闪着温柔的光。她笑了起来,连带着冷峻的五官都变得柔和。
  这一瞬间,湛钧好像得到了救赎。
  积年的痛苦和深陷的折磨都融化在这一句“我爱你”中了,他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他所需要的,不过是一个“爱”字,不过是一个爱人。
  “谢谢你爱我。”湛钧一把苏安拥进怀中,他用了很大的力,好似要将苏安碾碎了揉进他的身体里。
  “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亲爱的。”
  *
  接下来的几天,苏安还有最后的几天病假,湛钧也没去公司,会议和审批都改到线上进行。
  他们整天腻在一起,或是一起在厨房琢磨出一些不怎么好吃的菜;或是一起在书房各看各的项目,开各自的会;又或是在练功房,苏安跳舞,湛钧就静静地看着。
  他们好像永远都不会腻。
  苏安自然也和湛钧说起了演话剧的事情,湛钧的支持超出她的想象。
  “当然要去,”他说,“你老板如果不同意,我可以去跟他说。”
  “那倒不用,”苏安拒绝道,“我们的事还是先不让别人知道吧,你觉得呢?”
  湛钧一言不发,只是带着一点委屈,又带着一点心虚地看着苏安。
  “不是一直不说,我想等再稳定一些的。”苏安以为他不高兴了。
  “晚了。”湛钧的语气有些生硬。
  “什么晚了?”苏安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湛钧把手机递给她:“你自己看。”
  苏安疑惑地解锁湛钧的手机,一打开微信界面,成百上千条群聊、私聊、朋友圈消息几乎将软件卡死。
  苏安忽略所有的消息,点进朋友圈。就在今天早上,湛钧几年都毫无动静的朋友圈,发了一张照片。
  照片中是十指交叠的两只手,下面的手纤细白皙,上面的手修长骨节分明,背景则是床上,两只手沐浴在晨光下,暖意十足。
  图片没有配文字,但仅仅这一张照片就足够炸裂。
  看着这条肉麻的朋友圈,苏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把手机扔回给湛钧,好像是什么定时炸弹一样。
  “你什么时候拍的?”她质问道。
  “今天早上,你还没醒的时候。”
  苏安无奈地捂住脸,事已至此,她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她怨念地说:“你就这么着急?”
  湛钧点头:“所以你什么时候给我名分?”
  “再说吧。”苏安饭也不吃了,重重撂下筷子,转身进了卧室。
  苏安窝在飘窗上,噼里啪啦给几个姐妹发微信吐槽。
  柳珊珊:“早看见了,财经新闻都报了,婚礼记得请我。”
  谈桐:“你家湛钧动作还挺快的,比老段快多了。”
  孟南露:“你真的以后都不回来住了是吗?我已经开始想你了。”
  三个人没一个靠谱的。
  苏安放下手机,长叹了一口气。谁能想到,她聪明一世,却就这样被安排了呢?
  休假结束前的最后一个晚上,两个人以冷战结束了这一天。
  准确的说,是苏安单方面冷战。
  湛钧跟她说话,她也只是装睡,直到湛钧放弃了当君子,又动口又动手,才让冷战的铁幕再次拉起。
  “我错了,”湛钧嘴上说着道歉,脸上却毫无悔意,“但作为上市公司的实控人,一段稳定的婚姻有助于稳定公司股价。”
  “你怎么不说离婚了还得分走你一半财产呢?”苏安翻身背对着他,“别跟我说话,睡觉了。”
  但一听到离婚两个字,湛钧就像是疯了一样:“不行,不许你有这种想法。”
  两人一个叛逆,一个执着,这一夜到底没有早睡成,最后苏安快被湛钧逼疯了,才咬着牙带着哭腔说道“我撤回行了吧”。
  湛钧终于心满意足地放过了她,而下一秒苏安就陷入沉睡。
  *
  休假回公司那天,团队里几个人给她办了小小的欢迎仪式,就在柏项明的办公室。
  柏项明负责骗她进来,沈心悦打掩护,何雨璐和张伟拿着一桶彩带,她一进门就喷了她一头,就连不太熟的乔胜都进来分了一块蛋糕。
  闹闹哄哄地分完蛋糕,大家各自回工位吃,苏安却留了下来。
  “柏总,之前您跟我说的事,我想好了。”
  苏安坐在柏项明对面:“您也知道我最近动了心脏手术,身体上确实没法承受创业的强度了,但我永远感谢菲总和您给我的帮助。”
  柏项明长叹了一口气,交叠的双手不自在地搓动:“明白,那你多注意身体。我跟乔胜也认识很多年了,他会是个好上司,至少比我好。”
  “您特别好。”苏安脱口而出,才发现这句话似乎有些过于情绪化。
  “本来年中就要调级了,但我这一走,也没人能帮你们说上话。”柏项明垂眸,神色有些落寞。
  “您别这么想,”苏安劝道,“说白了大家都是打工的,有缘才在一起共事,谁也不欠谁的。您要是这么说,那您把我招进来,我反而欠您的。”
  柏项明不自在地笑笑:“不说这些了,听说你跟湛总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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