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好厉害啊，我觉得今天背书很顺利。”
“那是当然，学习讲究的是兴趣和投入，今天是不是不仅背得快，而且背得很快乐？”
“嗯！”
“那就记住今天背书的状态和感觉，之后就算在别的地方背书，也要想起今天，如果状态不对，感觉无法投入进去，那就宁可先去做别的。”
“姐姐你一直以来也是这么背书的吗？”
“不仅姐姐，学霸都是这么背书的，而且我们国家有个伟人，在路灯下都可以学习。”
“我知道我知道！”听说过那个传说的小朋友也很是欢呼雀跃。
“而且有一些小朋友跟着爸爸妈妈去摆摊做夜宵，爸爸妈妈在忙，他们就在喧闹的环境昏暗的灯光下学习，只要学进去了，人是不会去管周围的环境的。”
小珈点点头，“我也想去路灯下、去夜宵摊学习。”
“不是这个意思啦！”楚远哭笑不得，“小朋友的模仿兴趣很强这很好，但是我们要学习别人的精神，而不是一味地依葫芦画瓢，何懿哥哥给你创造了好的学习环境，你就要珍惜知道吗？姐姐的意思不是要你完全按原样去学。”
“嗯！”小珈蹦蹦跳跳地接着大声背书去了。
手机又进来一笔转账，楚远抬头望向窗户那里的何懿，眼神问他什么意思。
“精神奖励费，说得好。”很快发来信息。
和信息几乎同时发来的还有一条好友请求，来自何懿。
这么久了，一直是短信交流，之前连何懿的号码都没存，但有时候发过来的信息知道是他，久而久之，楚远也记住何懿的号码，存没存也没什么两样了。
楚远通过了好友请求，点开他的头像，是那天在他车上睡觉的自己。
“……改了，这个头像不太好。”楚远发过去。
“改成什么？”
“改你之前用的头像。”
“这个？”
发过来一张图，楚远头疼，是那天在图书馆地下一层她的抓拍，穿的还是那条眼熟的裙子。
“再之前呢？”
又发来一张图，是她在舞团的演出舞台上的抓拍。
“……你不会今天也拍我了吧。”
果然，发来一张照片，自己跪坐在草坪上，在树荫里笑着望向镜头外小珈的样子。
“何懿你……真的有点过，难怪……”难怪所有人都知道你喜欢我，合着就我不知道你做了些什么。
“算了，何懿，这么说吧，用别人的照片当头像这件事，其实是一件既隐私又亲密，而且需要征求当事人同意的事，这样吧，我发你几张卡通图，你选一张做头像。”楚远将自己的卡通头像库存一一发过去。
他选了个和楚远头像同一个角色的图。
……好吧，看着聊天对话框左右两个头像的诡异违和感，还好不是同一张图，行吧，只要不是自己照片，选这个也行。
下意识点开何懿的朋友圈，发的数量并不多，但至少有一半是自己的照片，点进去的配文也就几个字或者是纯图。
“她今天有点生气。”
“她好像挺喜欢这个的。”
“惹她生气，她又凶我了。”
“来见她了。”
“她很香，但是离去匆匆。”
“漂亮，喜欢。”
翻到底，楚远想知道何懿发的第一条有自己照片的朋友圈是什么。
是自己在初中的走廊上背书的样子吧，侧脸上半身，高高的马尾，距离有点远，时间久了图片不太清晰，但楚远知道那就是自己，翻到这组图的下一张，在特训班吧，自己侧过身去，应该是和镜头外的沈时在交头接耳什么。
原来那么早的时候，他就发过有我照片的朋友圈了吗。
楚远一直很烦何懿林远对自己自来熟到骚扰的程度，想起林远不耐烦帮何懿问起自己有没有男朋友的时候，原来，那么早啊，只有自己不知道。
她将马尾侧脸照存下来发给何懿，“什么时候拍的，我怎么不知道。”
“以后发我的照片要问我！要经过我同意！知道吗。”
“知道了。”
“没有在凶你，只是有时候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对你。”
“真的不知道你发过这么多跟我有关的照片，我应该早点通过你的好友请求的。”
“你在躲我。”
“……尴尬”
“你知道我有男朋友的吧，其实我很想劝你不要这样。”
“知道，你就当我是在追星，不需要你的回应。”
“你还知道追星……这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了，好吧，我男朋友，希望他不要误会吧。”虽然知道这不可能，啊，真烦。
“你真的不能把这些照片删掉吗？”
没有回复。
“或者改为仅自己可见呢？”
还是没有回复。
行吧，何懿你大爷的，楚远默默在心里骂。
第18章
新概念喜欢，自己说自己的，他依然我行我素，有独立的不受影响的想法，这就是喜欢？这就是追星？他还知道追星？服了。
滚滚滚！爱咋咋吧，管不了那么多了，自己说了也没用。
小珈跑过来说自己饿了，楚远笑眯眯地要他拉自己起来，“小珈你想吃什么？”
“姐姐，我想吃你做的饭。”
“可以啊，这当然没问题。”
去厨房看了看有些什么食材，楚远准备迅速捯饬出几个菜来，她利落地绑起头发，系上围裙，望向厨房门口的何懿，他果然拿手机拍自己。
“不是吧！”楚远转过身去，“这也要拍。”
“你有想吃的吗。”楚远问。
“番茄牛肉，但是家里没有番茄了。”
“明天带吧，除了这个呢。”
“土豆排骨。”
“行。”
楚远在厨房里忙忙碌碌，何懿就好整以暇地站在厨房门口，有时候拿手机拍一张。
……追星的人都这样的吗，自己忙得要死做饭给他们吃，他们就拍照等饭？
好像也没错，一般不都管这种人叫圈内大大的吗。
算了不扯远了，他家给钱多。
“喂！何懿！”楚远在烈火油锅的劈里啪啦声中大声说道，“做饭是要加钱的啊！”
手机果然传来震动。
楚远快乐地颠起锅来。
好几道菜麻溜儿处理出来，楚远望向楼上喊，“吃饭了吃饭了！”
“来啦！”小珈大声回答，从书房咚咚咚跑下楼来。
“好香啊姐姐，”小珈边吃边说，“好想天天吃你做的饭。”
“行啊，想吃什么告诉你哥哥，让他买菜我来做。”
“姐姐，我们这样好像一家人啊。”
“小孩儿，话可不能乱说，姐姐有男朋友的。”
“啊？”小珈委屈地扁扁嘴，“姐姐的男朋友不是哥哥吗。”
“小珈，”一直沉默吃饭的何懿开口，“食不言寝不语。”
“哦。”
小珈埋头吃饭，不一会儿碗就空了，楚远起身去给他盛饭，望着楚远的背影，他背着手朝何懿的方向说悄悄话，“哥哥，你要加油啊！姐姐说他有男朋友。”
何懿朝他看了一眼。
“我会帮你的！”小男孩儿下定决心的样子。
吃完饭，何懿被楚远赶去洗碗去了，她笑眯眯地站在厨房门口，想看看在厨房忙的人是不是就这么好看，一看能看做一整顿饭的时间。
好像也不是很好看，楚远无聊地玩起手机来。
嗯，何懿发的做饭转账，可以，不累了。
“谢啦何老板！”楚远头也不抬道。
点开朋友圈，刷到了同学们高考后的聚餐旅游，看着真好玩。
何懿发了条朋友圈，是一桌子菜，还有自己做菜的背影，配文“好吃，她很开心。”
“何懿，”楚远朝他喊了一声，“手机借我看一下。”
“口袋里。”
楚远拿出来。
“密码是你生日。”
“……哦。”
点开何懿的这条朋友圈，点赞评论很多，和自己朋友圈看到的寥寥无几一对比，区别真是大。
评论区都在说“嫂子做饭看起来就好吃！”整整齐齐的队形像经历了什么统一的话术培训，楚远看得眉头渐渐皱起。
“何懿你朋友真多，”楚远酸溜溜道，“谁让他们这么喊我的啊，很烦。”
“啊？他们？”何懿看了眼楚远递过来的手机，“你不用管，他们就是闹着玩。”
“不是，他们这么喊我，合着就我一个人不知道，不太好吧。”
“是有人说什么难听话了吗？”何懿把手往围裙上擦了擦，拿过自己的手机往下翻，没看到出言不逊的。
“你不喜欢他们这么叫你，我说一声，让他们别再这么叫了。”何懿在手机上写了几个字点了发送。
楚远点开自己的朋友圈，何懿刚刚发了条纯文字，“她不喜欢你们这么称呼她，改口。”
何懿把自己手机递给楚远，不一会儿评论区渐渐多起来。
“知道了哥！以后叫姐，不能叫嫂子！”
又是整整齐齐的队形。
行吧，这样也能接受。
楚远记录了一下厨房缺些什么，问何懿要不要一起去买点东西。
何懿想了想，“小珈过来这么久，还没给他买过衣服文具，带上他吧。”
三人开车去了市中心的商场，坐直梯到童装店，给小珈认认真真搭配了几套衣服鞋子，小孩子一穿新衣服，开心得不得了。
“姐姐也买！姐姐也买！”
“姐姐穿不了小朋友的衣服哦，你买就好。”
“走吧。”何懿示意去楼下的女装店。
“不用啦，说好是来买厨房用品和给小孩儿买衣服的。”
“姐姐，走嘛走嘛，让哥哥付钱。”
“你哥哥真是遇上你这么个散财童子了。”
小珈捂着嘴笑，脸上露出小小的酒窝。
三人到了楼下的女装店，小珈在里面蹦蹦跳跳，要楚远去试，楚远看向何懿，他点点头，于是楚远也就不再推脱了。
买完衣服去负一楼的超市，小珈坐在超市推车里，说着自己要吃的东西，他很乖，没有要零食，然后要了一些文具，楚远佯装生气，“小朋友怎么可能不爱吃零食呢！大胆地拿，没事的。”
于是推车里又多了些零食。
楚远还给自己拿了几盒面膜，何懿拿过来仔细看了下包装，“为什么不去一楼的化妆品店拿。”
“何懿你还懂这么清楚。”楚远笑道，“那当然是因为我天生丽质，用超市开架货都好使啦。”
“不用为我省钱，”何懿道，“你是小珈的老师，给你送几套化妆品是应该的。”
“你真的好懂啊，”楚远嘀咕道，“难怪你朋友那么多，你太会来事了。”
“也不是什么都懂，”他摇摇头，“不懂怎么追你，不懂怎么喜欢你，总是让你不高兴了。”
“嗯……好吧”，能这么意识到也不错。
三人又去一楼的化妆品柜台选礼物。
“这真的只是给小珈的老师送的化妆品套装吗，”楚远看着pos机吐出来的单据价格问，真贵，是自己不会掏的价格，连选些什么都是何懿来选的，他比自己还懂，指挥着柜姐拿这拿那。
“嗯，别的家教老师也都送了的。”
“好吧，那我就拿着了，何老板谢啦。”
三人拎着袋子回车上，车开出没多远，后座上的小珈就睡过去了。
“下次我们过来看电影吧，”何懿望向副驾驶座上的她。
“那不行，”楚远果断拒绝，“那是情侣和朋友之间才能做的事。”
“我们现在不算朋友吗。”
“你是学生的家长，是老板，不算朋友，再说，我们的关系有点复杂，还是别做这种会让人产生误会的事了。”楚远很诚实道。
“如果你是顾忌这些的话，家里也有放映室，不用去商场也可以。”
“不行，”楚远摇摇头，望向何懿，“这些不行的。”
车里陷入久久的沉默。
“那如果，”何懿突然开口，“你们分手了呢？”
“何懿你能不能图我点好，”楚远翻了个白眼，“我是沈时我都要气死了。”
车里再次陷入尴尬的沉默，何懿发现自己又说错话了。
她生气了，这次做错了，她分手这件事不能说，何懿在心里默默记录。
可以做大家都会有的事，KTV里送给大家的果盘，她会高兴，家教老师都会有的化妆品套装，她愿意接受。
她不喜欢只对于她一个人会有的东西，别人叫她嫂子，她不喜欢，说她有一天会跟沈时分手，她也不喜欢，她睡觉的时候靠近她什么都不做，她也会害怕。
她不喜欢……太近的距离？太过于亲密？她好像……不希望自己和她那么熟，保持一个礼貌的距离就可以了？
好像发现什么规律，何懿决定把自己做过的某些事默默按在心里，要是让楚远知道，她一定会生气，她生气就会翻白眼，就会骂自己，甚至威胁再也不见自己。
不行，何懿心里有个声音很冷静地说，什么也不说，就当作自己没做过，因为她不喜欢。
回到家之后，楚远整理了一下采购的物资，分门别类放置好，又将小珈的衣服放到洗衣机里清洗晾晒，告诉何懿记得收回到衣柜里。
然后楚远就和沙发上睡眼惺忪还没太醒过来的小珈告别，告诉他自己明天会来。
楚远看着眼前大包小包的袋子发愁。
何懿接过来，“走，我送你。”
这次没再拒绝，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回程的车上，楚远也睡过去了，何懿不时望向睡觉的她，看了一眼，还不够，要再看一眼。
她睡觉的小脸鼓鼓的，像一只粉粉的汤圆，何懿忍不住上手捏了捏，舍不得离开，又怕把她捏醒了吓到她，转而把她的手捏在自己手里，她的手也软软的小小的。
快到的时候，楚远醒过来，看见何懿握住自己手，她有点懵，“我又睡过去了？”
“嗯，跟小珈一样，你们小朋友一感到累就会睡。”
“真有你的，”楚远拿回自己的手，捂住嘴打了个小小的哈欠，“走啦。”
“东西。”
“哦！对了。”
何懿拎着袋子和楚远走上租房的楼梯。
在楚远楼层的门口，她有点犯难了，犹豫着要不要开门，转身看了看何懿手上的袋子，算了，开门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