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臣也想娶小公主——五点零九【完结】
时间:2023-07-29 23:24:05

  展风挡在张重渡面前,“公子,已经快丑时了,姜统领早就歇下了,说不定姜统领今日在宫中职守不在府里呢?就算姜统领答应让金吾卫全城寻找楚姑娘的下落,也要等明日了。还有……”他顿了一下,“公子真的要麻烦姜统领?金吾卫大张旗鼓找人,恐怕不到半日整个上京的贵胄世家都知道公子为了寻找一个女子而……而发了,发了疯。”
  此时的张重渡在展风眼中可不就是发了疯,这些他都能想到的事,一向心思缜密的主子会想不到?若想到了还要做,那和疯了有什么区别。
  发疯?张重渡颓然后退一步,闭上了双眼。
  半晌后,他站在原地深吸一口气,“展风你说得对,我可能是疯了,我不会再动让金吾卫去找楚姑娘的念头。你先回府吧,明日一大早让府里所有的护卫都出去找人,记住,暗中行事。”
  展风道:“公子,你不回府?”
  张重渡道:“我再去找找。”
  言毕,身影消失在了黑夜中。
  当翌日的晨曦照耀,张重渡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了府。
  同一时辰,一名太医走进了揽月阁。
  辛玥还未起床,小医官站在前殿四处张望,他一月前才入太医院,觉得这里和别的宫殿相比,确实寒酸了一些,博古架上没什么值钱的玉器,桌椅也都旧了。
  王嬷嬷扶着辛玥走出来,小医官立刻道:“医官江禾煦来给三公主请脉。”
  辛玥想了想问道:“你是太医院新来的?”
  江禾煦道:“微臣上月刚到太医院。”
  辛玥笑了笑,果然太医院还是不会派医术高的老太医前来,只派了一个新来的小医官交差。
  辛玥坐到软榻上,伸出手腕,“有劳江医官了。”
  江禾煦拿出薄绢覆于辛玥手腕,躬身为辛玥把脉。
  片刻后,他道:“公主的眼疾是因经络不畅所致,服用汤药恐得半载,若日日施针不到一月应该就能重见光明。只是在眼睛周围和头部施针有风险,一个不慎此生便再无复明可能。”
  辛玥心道,这小太医是比普通郎中医术高些,能说出病症痊愈具体时日。
  “依江医官看,是该如何?”
  “若三公主信得过臣,臣便每日前来为公主施针。”江禾煦停顿一下,“若公主害怕,服用汤药也可。”
  辛玥鼻头一酸,她是真的被江禾煦的话暖到了。
  从来,她生了病都是自己扛,就算是太医来了,也只会开个药方,匆匆离去,不愿在她的病情上多花费心思,更别说要日日来为她施针了。
  太医院也不是没有来过新人,对她的态度同旁的太医没什么区别。
  她沉吟半晌道:“每日施针需花费的时辰不短吧,我这揽月阁距太医院甚远,会否耽误江医官日常事务?”
  江禾煦明白辛玥话外之意,这一月他也清楚各宫主子在宫中的地位,揽月阁这位,实在没什么存在感,太医院的太医自然不愿意讨好,但他入太医院不为荣华富贵,为的是查清自己师父,前任太医院院使林永之死。
  如此说来,后宫各主子之间的勾心斗角他是不愿参与的,更不愿担着小心为那些主子诊病,反而更愿意为这位深居简出的三公主瞧病。
  “《医说》中言‘为医者,须绝驰骛利名之心,专博施救援之志’。臣既为公主诊治,定然会竭尽全力治好公主的病症。”
  话未直说,却已讲明,他不是不知辛玥在宫中的冷遇,只是选择了自己为医者的初心。
  难得能在这浑浊的皇宫中见到一股清流,辛玥道:“我相信江医官的医术,就有劳江医官前来为我施针了。”
  明知有险,亦有其他可选,还是选择了前者,是患者对医者最大的信任。
  他一个刚出师的医者,别宫主子都嫌弃他年轻多有刁难,能遇到一个信任他的病患,他更不能辜负。
  “公主放心,微臣定治好公主的眼疾。”
  辛玥轻拍王嬷嬷的胳膊,王嬷嬷拿出一袋碎银递给江禾煦。
  江禾煦却推回到王嬷嬷怀中,宫中老人王嬷嬷还是第一次见有打赏不要的人,愣了一下道:“江医官可是嫌少?”
  辛玥听了起身道:“江医官,嬷嬷误会了。我知江医官不是贪图钱财之人,许是江医官到太医院时日短,只是为宫人才人们瞧病,还未曾给其他主子瞧过病,也或者其他主子未曾打赏,我也知江医官为人正直,可身在污浊之中,就要习惯它的规矩,否则是会被污泥呛死的,今日江医官拒了我的打赏没什么,但来日拒了其他主子的赏赐可就是驳了他们的脸面,会惹他们不快的。
  江医官可知,你是第一个愿意为我花费心思瞧病的太医,我这不是打赏,是聊表谢意。”
  辛玥一个被冷待的公主在尔虞我诈的后宫能存活至今,靠得可不是软弱可欺。
  听江禾煦的声音,应是弱冠上下的年纪,她能感觉出江禾煦只是个初出茅庐,不通世故,醉心医术的少年,他既不为名利,又为何来了太医院呢?她想,应是另有他意。可他既然来了,就要懂得至刚易折,她希望这股清流在事成之后,能全身而退。
  江禾煦看着那小包碎银,心好似被扎了一下,他知晓三公主并不富足,能拿出这些碎银很不容易,还能同他讲这些,心中很感激。
  师父之前曾对他讲过宫中的规矩,可那时他不想入宫,不愿被束缚,只想当个游医,没着耳朵听,考入太医院后,也没人对他说这些,还好第一个赏赐他的人是三公主,若是其他主子,怕是已经得罪了。
  江禾煦接过王嬷嬷手中的钱袋,“多谢公主提点。”
  辛玥道:“明日我等着江医官。小灼,送江医官。”
  听着远去的脚步声,辛玥缓缓坐下道:“王嬷嬷,明日做些糕点,给江医官带着。”
  辛玥是有私心的,人总有生病的时候,且王嬷嬷年纪大了,过几年肯定多有不适,有个熟识的太医会好很多。
  她早就想拉拢一名太医,也抛出过橄榄枝,只可惜没人接,慢慢地也就不想了,在皇宫中,己身毫无利用价值便无人亲近。
  今日之所以再次动了这念头,是因江禾煦同这皇宫中,熙熙攘攘皆为利来利往的其他人不同。
  江禾煦出了揽月阁往太医院行去时要经过汀兰殿,他只顾着低头行路,却不知正巧被要去御花园散步的二公主辛璇瞧见了。
  辛璇对一旁的宫婢道:“这小医官怎么没见过?还挺俊俏的。妙彩,你去打听一下,让他改日来给我诊脉。”
  19
第19章 你这小太医,长得就想让人欺负。
  皇帝昏庸,几个儿女也好不到哪里去,除了大皇子,皆有癖好。
  太子好杀戮,五皇子好饮酒,六皇子好熏香,九皇子好斗鹌鹑。
  大公主好华服珠宝,衣裙日日换,首饰日日新,尚衣局女官夜夜赶制,叫苦连天。
  二公主好男色,她所居的汀兰殿西偏殿,夜夜有男子进入,一夜能叫好几回水。
  而辛玥,只不过空担了个公主头衔,算不得数。
  翌日一大早,江禾煦来了揽月阁,王嬷嬷请他入内殿,辛玥躺在软榻上,已经做好了施针的准备。
  江禾煦见辛玥眼皮颤抖,捏紧衣袖,安抚道:“公主不必害怕,相信臣。”
  辛玥点了点头,江禾煦拿出来之前在烛火上处理过的银针看准辛玥眼部的穴位,“针入皮肤有轻微刺痛是正常的,公主放轻松。”
  言语间,他将第一根银针施入。
  在施第二根银针时,江禾煦问道:“公主是何感觉?”
  “刺痛过后,有酸胀之感。”辛玥道。
  江禾煦问完已施入第二针,“酸胀麻因人而异,都是正常的,若只有疼就是臣的针没施对,公主一定要及时告知。”
  辛玥“嗯”了一声。
  江禾煦继续施针,施完眼睛周围,他又在辛玥头上施了几针。施针完毕,他点燃一柱香,静静坐在一旁等待。
  小灼奉上一杯茶,他呷一口放到桌上,抬眸瞧着揽月阁的内殿,心中唏嘘,这内殿比前殿更显寒酸,公主的梳妆台只有寥寥几样首饰,也不见贵重的宝石镶嵌其中,若不是精致的做工能看出是宫中之物,同宫外那些金银楼的饰品别无二致。
  再看向辛月,手腕上连个玉镯都没有,不用想都知道她平日里过得是什么样的生活。
  按规矩来说,公主的月奉不少,能添置不少物件,三公主这般,定然是被克扣了。
  不多时,香燃尽,江禾煦取下银针道:“公主有什么感觉?”
  辛玥坐起身,双手敷眼,感受片刻道:“双眼周围似有暖流涌动,很舒服。”
  江禾煦舒了一口气,“那就好,这方法对公主的眼疾很有作用,不到一月定然能够痊愈。”
  辛玥道:“多谢江医官。”又起身喊道:“王嬷嬷。”
  王嬷嬷提着一盒糕点走进来,“江医官,这是公主特意为你准备的。”
  辛玥道:“一点小心意,请江医官笑纳。”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江禾煦接过食盒恭敬言道:“公主那日所言,臣记住了,公主既是真心待臣,臣也有些话要对公主说。”
  “江医官请讲。”
  江禾煦挎起药箱道:“微臣知晓公主的处境,也明白公主是真心想感谢微臣,只是公主自己尚且拮据,臣拿着这些心实难安,还望公主今后不再给臣钱物,多留些银子以备不时之需。”
  辛玥鼻头发酸,红了眼眶,在宫中没人对她说过这些话,她忽然觉得自己对江禾煦不应该存私心,这样的人,根本不用拉拢,只需要真心以待。
  “没想到,自大皇兄薨逝后,整个皇宫唯一关心我的人是江医官你。就为这一份难得的关怀,从今往后,我便视江医官为友。”
  江禾煦说这些是真的怜悯辛玥,却不知辛玥看似柔弱,骨子里却是个恩怨分明的人,在这个尔虞我诈利益当先的后宫,实属难得。
  “微臣不敢,不过从今往后,只要公主需要,微臣定随叫随到。”
  语毕,两人皆有一种志同道合,意气相得之感。
  江禾煦出了揽月阁,还未行至太医院,就被一宫婢拦住,“江医官,二公主请你去诊脉。”
  “二公主是何症状?我好准备药箱。”江禾煦不解,二公主不似三公主,生了病为何要找他,而不找资历高的太医呢?他心中不安,但也不能推辞不去,边说边往太医院行去。
  宫婢再次拦到他身前,“不用准备药箱,你跟我去就行。”
  二公主可得罪不得,江禾煦只得跟着宫婢来到了汀兰殿。
  行至西偏殿一处厢房前,宫婢却停了脚步,“江太医自行进去吧,二公主在里面等你呢。”
  江禾煦推门而入的一刻,宫婢眼疾手快关了门,不但如此,还落了门拴。
  他马上意识到不对,回头拍门,“这是干什么,快开门。”
  门外无人应声,房内紫檀山水屏风后却传出了魅惑的声音,“江医官,还不进来为本公主诊脉。”
  江禾煦硬着头皮往里行去,绕过屏风,他不惊呆住了。
  眼前飘荡着一条条桃色薄纱,房内似是被什么笼罩着,如同身处夕阳之下,他细细瞧去,才发现,窗户上都是红色的纱帘,墙壁上燃着红烛,映衬得整个房间一片旖旎。
  他倒吸了一口气,不敢再往前一步。
  “你倒是往前走啊,我还在里面呢。”声音越发酥软,让他打了个颤。
  江禾煦大着胆子道:“二公主若是身体无恙,微臣就先行退下了。”
  “你敢!”
  这一生带娇带威的喝斥,让江禾煦定在了原地。
  辛璇绕过一条条薄纱来到了江禾煦眼前,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用一双勾人的双眼看着他,“江医官,我们到软榻上诊脉吧。”
  江禾煦活了二十年,哪里见过这阵势,眼前的女子媚眼如丝,衣物单薄,香气阵阵,玉指从他的肩头慢慢滑入他衣衫里,惹得他小腹一热。
  药箱毫无征兆掉落在地上,发出了无助的声响。
  想他长这么大,连女子的手都没碰过,就更别说如此亲近了。
  “二公主,别……”
  “别什么?”辛璇笑看着他,手从他衣衫中取出,娇嗔推了他一下,复又拽着他的衣领来到了软榻前。
  江禾煦只觉双腿发软不听使唤,任由二公主拽到哪,双腿便去到哪。
  辛璇站上软榻,掀起了裙摆,漏出白皙的双腿,恍得江禾煦转头不敢看。
  “怎么?我不好看吗?”辛璇弯腰,手指挑起他的下巴,细细端详着,“你这小太医,长得就想让人欺负,呦呦,脸红了。”她笑了起来,“这会子看着更俊了。”
  江禾煦记得,他曾远远见过一次二公主,看起来端庄高傲,同现在的她判若两人。
  “二公主,臣惶恐,二公主还是放臣走吧。”
  “走?”辛璇脱去轻纱外衫,只余一肚兜,“江医官都将本公主看尽了,难道就不想留下吗?”说着拿起他的手覆在了她光滑的大腿上。
  江禾煦只觉得似有一道闪电,自手指直冲头顶,让他整个人都麻了。
  手止不住颤抖,他用仅有的一丝理智甩开辛璇的手,退后一步,跪地道:“二公主恕罪,微臣并无意亵渎公主。”
  辛璇走下软榻,坐稳,用光着的脚勾起江禾煦的下巴,“这不是亵渎,你从了,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人,你想从小医官升任太医吗?只要你让我开心了,我下月就让你升为太医。”
  江禾煦被迫抬头,无奈之下,他闭上了眼睛,“还请二公主放过微臣!”
  辛璇哄得有些不耐烦,情趣这东西,适当反抗是欲拒还迎,拒不迎合就是给脸不要了。
  她一脚将江禾煦踹倒在地,“想走?好啊,将本公主服侍舒服了,就让你走。”
  江禾煦虽未经人事,但也是知道的,二公主说得如此露骨,他怎会不知二公主是何意。
  “微臣童子之身,恐服侍不好公主。”
  辛璇笑了起来,“无妨,我教你啊。”
  她蹲在江禾煦对面,要为他脱去衣袍,江禾煦往后跪了跪,躲开了她即将搭上来的手。
  江禾煦往后退,辛璇便往前行,直到江禾煦抵在了屏风上,屏风因移动发出刺耳的声音。
  辛璇终是失了耐性,“拉不上台面的烂泥!你可要想清楚,今日出了我的门,来日再想进,可就要抽筋剥皮了!”
  江禾煦害怕了,他一个小小的医官,得罪了二公主就是死路一条,师父的死因还没查出来,自己就要先去见阎王了。
  可他实在不愿做违背意愿的事,也不想成为二公主的玩物。
  “二公主息怒,微臣自小熟读《周礼》,今日受到的震撼太过强烈,更过不去心中礼法这道坎,还望二公主给微臣些时日。”
  他也没了别的办法,能拖一天是一天吧。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