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前夫每天来求娶——大王拖拖【完结】
时间:2023-07-30 23:16:42

  心里也再一次庆幸,他现在的决定是正确的。
  于是,他把为什么没有把和离书给顺安帝的原因和盘托出,包括顺安帝对曲家的怀疑。
  曲筝怔住,一瞬间震惊、失落、不解、无奈...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从未在她脸上看到这般手足无措的表情,谢衍心里也跟着涌起一股酸酸涨涨的感觉。
  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还有这样的同理心。
  她一双水目圆睁,半天都说不出话来,昏黄的灯光洒在她细白的脸上,闪着柔柔的光。
  或许还是介意汤池发生的事,她寝衣之外又穿了一件长袍,整个人裹得密不透风,唯独忘了那双褪去绫挖的小脚,还在外露着,两排脚趾粉乎乎的,令人很难不想到水里那一身酥红。
  胸中涌起一股燥意,血液又跟着沸腾。
  “我觉得...”曲筝凝眉思索了会,突然有话要问,一抬头,顺着谢衍黑漆漆的目光看到自己裸露在外面的双脚,慌忙拿毯子盖上。
  谢衍这才发现自己的走神,默默清了一下嗓子,一本正经道,“你继续说。”
  曲筝把脚趾又往毯子里缩了缩,才道,“如果陛下知道我们和离,会怎样对曲家?”
  谢衍视线投向漆黑的夜幕,脑中浮现母亲的音容笑貌,声音不觉带了一丝阴戾,“控制不住的,他会亲手毁掉。”
  曲筝眼前一黑,她以为自己重生,让父亲远离京城是非,就能保住曲家,却不知树大招风,曲家的一举一动都在当权者的眼里。
  她叹一口气,闷闷道,“早知道就让三叔公留下来慢慢卖曲家置业了。”
  不要做的那么明显,或许就不会引起顺安帝的注意。
  谢衍道,“你不必自责,陛下并不是现在才开始盯着曲家,只要你们离开上京,早晚都得引起他的警觉。”
  他这么一说,曲筝才想起,“我和父亲第一次进京就是受陛下邀请,还开出很优惠的条件让父亲在京城做生意,只是当时父亲没答应,原来那时曲家就进入了陛下的眼中。”
  谢衍目光沉了沉,漫不经心道,“听说岳父的生意遍布四海,商人追求利益,既然陛下开出了优厚的条件,岳父为何不答应?”
  他这话听起来像是随口一问,但是曲筝听出来,他也不信任曲家和父亲,如果再结合白日的行为,他可能连她都不信任。
  上一世没机会,这一世一定不能再让他误会曲家,毕竟他是皇帝最信任的臣子。
  她认认真真解释道,“陛下当时开出的条件确实很诱人,但是父亲说京中云谲波诡,权利大于一切,他在江南自由的经商环境待惯了,不会攀附权贵那一套,故而宁愿把生意拓展到海上,也不愿意在京城发展。”
  谢衍略一点头,“听起来很有道理。”
  其实,冷静下来稍微思考后,他就相信曲筝和顺安帝口中阴谋论没一点关系,对于曲老爷,他不敢保证,他一向善查人心,对这个岳父,却一点也看不清。
  曲筝听出谢衍是在敷衍她,毕竟他和父亲之间没有一丝信任,否则上一世他也不会直接将父亲抓进诏狱。
  而这一世,若真有一天谢衍和父亲再一次对峙,情况不知道会不会好一点。
  *
  曲筝昨日提心吊胆了半夜,脑子很乱,一会想如何跟顺安帝提和离的事,一会又想回京跟父亲商议曲家接下来该怎么走,折腾很晚才睡实。
  模模糊糊的记忆中,谢衍好像睡得也不踏实,一向睡姿很好的他,动来动去的。
  起床简单的匀面挽髻后,曲筝踏进明间,见对面书房门扉大开,谢衍坐在桌前办公务。
  曲筝远远的福了个礼,抬脚正要走开,院里伺候的内监端着一个茶碗走了进去,笑盈盈道,“公爷,这是您要的苦茶,去火降燥最是管用。”
  谢衍吃东西一向讲究,只吃中性食物,热性凉性都不碰,这三九寒天的,为何喝苦茶?
  她抬头,疑目望过去,正好碰上谢衍黑沉的眸子,两人的目光只是在空中轻轻一碰,他就别过眼去。
  曲筝仿佛想到了什么,背过身,赶紧走开。
  作者有话说:改到每日10点半更吧,么么~~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祝缨指定制糖师傅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有个双层下巴9瓶;24616880 3瓶;44619582、用户7754380587、阿福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8章
  ◎永不离京◎在温泉行宫,顺安帝和随行来的臣子虽然没闲着,但总归没有在京城上朝那么一板一眼。
  曲筝刚用完早膳,就有内侍通传,“今日在后山有射箭比赛,陛下请小公爷和少夫人务必前往。”
  谢衍见曲筝一早上心神不宁的,径直从书房走出来,道,“走吧,后山空气清新,温度适宜,有些地方草还绿着。”
  曲筝这会根本没有心情看风景,可陛下的命令,再不情愿也得去。
  到了后山,见比赛用的箭靶已经立好,射场之外,是摆着锦凳和木几的观众席,毕竟男子在赛场展示雄风,还是需要有人鼓掌的。
  曲筝被安排在挨着丽妃的位置,前后左右都是随行官员的家眷,曲筝发现,此次来的女子都是年轻的姬妾,几乎没有正妻。
  当曲筝看到参赛人员进场,这些姬妾眼中的柔情蜜意时,也就理解了她们被带上山的原因。
  丽妃眼睛在赛场上转了一圈,问曲筝,“小公爷不参赛么?”
  曲筝这才发现,两队参加射箭比赛的年轻官员中,并没有谢衍。
  未几,当顺安帝走进来的时候,曲筝才知道谢衍并不参加真正的竞赛,而是陪皇帝和几个老臣子玩友谊赛。
  顺安帝自幼流落民间,过的是清贫的日子,没有射箭的童子功,弯弓的本领自然略输众人一头,偏他又爱玩,这才组了两个队,既保证竞技的可看性,又给了他施展的空间。
  丽妃只是觉得可惜,“听说上次秋猎,小公爷一出手,萧凌云脸都绿了,本宫今日还想一睹风采呢。”
  曲筝知道谢衍内心对自己极度自信,不仅不需要外在的掌声,还嫌吵,他不参赛才正常。
  果然箭场上,他打中的靶数不但比不上顺安帝,甚至偶尔还会输给那些老臣子,除了拉弓时肩背遒劲、英姿伟岸外,没有任何亮点。
  这一组射完,自然是顺安帝拔得头筹,谢衍堪堪第二,但只有负责拔箭矢的小童知道,谢大人的箭法有多恐怖,谢大人一共射了十箭,十箭都射在同一个点,就连箭头入靶的深度都一样。
  观众席这边,尚书大人的小妾心灵手巧,拿起三股红丝带编成一条漂亮的抹额,准备等丈夫赢了,奖励他戴在头上。
  其他女眷纷纷赞这好主意,都找她讨了丝带给自己的丈夫编,丽妃也不免俗的想要几根,没想到那小妾给了一大捧,丽妃见用不完,分了曲筝一半。
  第一局结束,有一炷香的时间休息,女眷们纷纷离席,找到自己的丈夫,奉茶的奉茶,擦汗的擦汗,有的则已经迫不及待将鲜红色的抹额系到男人头上。
  曲筝领教过谢衍的射功,知道方才那几箭他连两成力都没用到,自然也不需要伺候。
  为了不显得特立独行,她从锦凳上站起来,靠在赛场边的栏杆上,垂着头。
  这边顺安帝喝了丽妃递过来的茶,看了一眼抹额,心里很喜欢,看看四周,大家都有了,都戴上后,赛场显得血性满满。
  他满意的点点头,突然发现满场就谢衍一个人头上光秃秃的,于是冲他举了举手里的抹额,问,“你的呢?”
  谢衍摇摇头,“微臣没有。”
  顺安帝拒了丽妃又递过来的茶碗,走到谢衍身边,顺着他的视线看到曲筝,看似漫不经心的问,“怎么,你们小夫妻还闹别扭呢?”
  谢衍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垂眸,“谢陛下关心,已经好多了。”
  顺安帝眼角溢出一丝冷意,“曲家这一撤离京城,必然是有去无回,她若有点小情绪还好,可千万别有旁的心思。”
  谢衍拱手一揖,“陛下请放心。”
  顺安帝拍拍他的肩,脸又换上和煦的笑容,“下一局你要不要跟年轻人试试,陪着朕射着玩,屈才了。”
  谢衍摇头,“不必了。”
  顺安帝走后,谢衍去找曲筝,不知她在想什么,他站到面前都没发现。
  她上身虽然挺的笔直,后腰却倚在木桩上,臻首轻垂,两扇又长又密的睫毛蝶翼般拢着她的眼睛,把周围熙熙攘攘的热闹阻隔在外,仿佛谁都走不进去。
  “我要喝水。”他开口这句当然带着微微的意难平,旁人下了场都有妻子奉茶,偏他孤苦伶仃,但主要他是真的口渴。
  自昨日起,他就比平时容易口渴,心火也大,不得已大清早就叫了苦茶败火。
  平时他的大脑对身体有绝对的控制权,什么时候该饿,什么时候该睡,井然有序,从无错乱,可是昨夜他第一次失眠了。
  他睡不着,身边躺着的小人儿存在感很强,就连她清浅的呼吸都像擂鼓在他心上敲。
  半睡半醒之间,又连着做了很多光怪陆离的梦,那些梦境真实的仿佛他亲历了一样,醒来后又全部忘掉。
  他养心健体多年,一直都比旁人有更多的精力,没想到有一天,身体会失控。
  思忖间,曲筝已经把一碗茶水递到他的眼前,神色还是淡淡的,“给你茶。”
  谢衍接过茶碗,浅饮一口,而后看了她一眼,问,“你要振作一些,陛下已经注意到你心情不好。”
  曲筝掀起睫毛朝顺安帝的方向看了一眼,而后又垂了回去,缓缓点头道,“我尽量。”
  声音里似乎带了点无可奈何的叹息。
  谢衍静静看着面前的姑娘,目光沉沉的。
  记忆中,也有不少结着愁怨的女子站在他面前,但他从未觉得自己该负什么责任,此刻却有一种不知道该说什么,确切点是不知道该如何哄她的窘迫。
  半晌才道了一句,“今日的赛事很精彩,你可以投入进去,高兴一些。”
  曲筝吁了一口浊气,抬头看着他,眼里带着一丝倔强,声音却客客气气的,“曲家陷入无妄之灾,父亲回不了江南,请问公爷,我哪里有心思看什么比赛,又如何能高兴的起来?”
  谢衍知道她为这些事担心,只是没想到她担忧至此。
  他向她走近了两步,弯下高大的腰身,解释,“事情没你想的那么坏,陛下虽然多疑,却只仇贵,不仇富,只要曲家不要和京城划清界限,他现在不会动你们。”
  顺安帝在民间长大,和高高在上的权贵是天然的敌人,对地位不高的商人倒没那么大的敌意。
  曲筝冷笑,声音不觉抬高,“怎样才叫不划清界限?是永远不离开京城么?我们生在江南,长在江南,叶落归根都不行么?”
  叶落归根三个字让谢衍心里一凉,仿佛他们自此一别,就永不相见了。
  他还没开口,只见那姑娘又有气无力的垂下头,声音低落带着一丝歉意,“我不是针对你,我就是太担心父亲了,他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以为再等一等就可以同我一起回江南了。”
  谢衍张了张口,不知该怎么安慰她,转身离开。
  曲筝余光看着他远走的背影,心里倒没有太难过,他能听完她这些话已经用尽了耐心,更何况,他还和顺安帝一样,不相信曲家撤回江南,就是单纯的想回家。
  间休时间到,女眷们陆续离开场地,回到观众席。
  默默喟叹一声,曲筝也打起精神,她也就趁着这会人乱,默默放任自己情绪低落一会,回到座位后还要和丽妃她们强颜欢笑呢。
  她站直身子,准备回去,刚转过身,手腕被一双温热的大手抓住,回头,对上谢衍那双深眸。
  他去而又回的很快,沉了一口气才开口道,“你可以回去了。”
  曲筝看看正要开始的第二局赛事,声音为难,“距离结束还早。”
  谢衍轻描淡写道,“没关系,我已禀过陛下容你先回。”
  曲筝面上一松,屈膝福礼道,“谢公爷。”
  曲筝从后山回到院子,先进屋补了个觉,她昨夜睡太少,早已体力不支,幸好谢衍禀了皇帝让她回来了。
  他怎么会这么好心?
  或许是她刚才抱怨太多,他烦了,这才把她打发回来,眼不见心不烦?
  曲筝脑子很累,不愿再想,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她真是困的很了,其实头一天夜里在马车上就没睡好,昨夜又忧思难眠,如此这般,等她一觉醒来,天已入黑。
  睡饱的感觉真好,感觉心情都没有之前忧郁了。
  她摸黑下床,趿了一双软绸鞋走到明厅,到处都是黑漆漆的,只有对面的书房,亮着暖黄色的烛火。
  曲筝想了想,走过去,轻轻的敲了敲门,门内传来谢衍厚重的声音,“进来。”
  曲筝一推开门,就感受到他那双亮亮的黑眸看着自己,她目光稍错开,没有看他,问,“公爷还不睡么?”
  若论起来,谢衍比她睡的更少,他上山时的马车不能躺,硬生生坐了半夜,昨夜,她至少还睡到天亮,而他一直翻来覆去,几乎没睡。
  不管如何,她这顿饱觉都是拜他所赐,故而对同病相怜的他才起了一点恻隐之心。
  谢衍的精力非常人所能比,两夜不睡,并无大碍,倒是看到曲筝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就知道这姑娘睡好了,心里莫名轻松起来,道,“去吃点东西,待会还要赶夜路。”
  赶夜路?曲筝疑惑,“为何要赶夜路?”
  谢衍收回目光,又开始处理手里的公文,“我这边的差事已办完,可以回京了。”
  “真的呀!”曲筝声音带着惊喜。
  谢衍勾唇一笑,垂着眼都能想象出曲筝上扬的嘴角,弯弯的眉眼。
  曲筝确实笑了笑,有种一瞌睡就有人送枕头的错觉。
  皇帝还要在温泉行宫住一个月,誓有一种不生出儿子就不放丽妃下山的意思,曲筝正愁找不到回京的理由。
  若是跟谢衍回去,就合理多了。
  只是又走夜里,她倒是睡好了,不知道谢衍能不能吃得消,“公爷需不需要休息好再走?”
  谢衍能感觉出她这句话礼貌的成分大于真情,继续看手里的公文,眼也不抬的道,“不必了,我在马车上眯一会就行了。”
  曲筝又等了约一炷香的时间,谢衍放下笔,捏捏眉心,对旁边候着的御前内监道,“烦请公公转交陛下。”
  那小公公哈着腰,眼尾悄悄看了曲筝一眼,笑着道,“公爷宵衣旰食,真令人感动。”
  谢衍目光一闪,摆手,“去吧。”
  曲筝顺便请小公公帮她给丽妃道个别,两人就坐原来的马车,星夜赶路,回了京城。
  谢衍直接把曲筝送到曲府,下车前还是忍不住道了句,“陛下已经连番提醒,和离的事,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一向矜贵的小公爷,声音里带着小心翼翼的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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