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前夫每天来求娶——大王拖拖【完结】
时间:2023-07-30 23:16:42

  曲筝在账房一直待到晚膳后,绣杏悄悄问她要不要回曲府,她想了想,还是去了听雪堂。
  *
  日暮时分,谢衍刚下值回府,就被请进了寿禧堂。
  进去后发现除了祖母,大伯母,二伯母都在。
  他一看就明了,这是家里有事相商。
  果然沈老夫人先开了口,“关于中公管账,你媳妇提了一个建议,你来听听行不行?”
  谢衍身子不由坐正。
  沈老夫人道,“她说自己暂时没法接手中公账务,建议让佩凤那孩子继续管。”
  谢衍目光沉沉的往下一压,淡淡道,“祖母决定就好。”
  “佩凤那孩子,确实没啥大错,上次也是被公爹连累,但是——”沈老夫人和大夫人、二夫人交换了一个眼神,转而道,“我可托人在礼部问过,你还没把诰命玉轴递上去,是不是曲筝知道了这件事,跟咱们闹脾气呢?”
  谢衍垂着头,一双黑眸隐匿在长睫下,不知在想什么,声音听起来颓颓的,“她不是那样的人。”
  沈老夫人纳闷,“那她为何突然一副撒手不管的模样。”
  大夫人接话,“这么一说,倒提醒了我,你们说非节非故的,她为何非要今日送我和绾儿东西,弄得跟要告别似的。”
  二夫人惊讶,“我也收到了。”
  沈老夫人也道,“那孩子下午也给我送了两根老山参,三盒鹿筋。”
  三人面面相觑,而后不约而同的看向谢衍,结合他沉郁的脸色不难猜出,这两人可能吵架了。
  目光慢慢收回,沈老夫人叹一口气道,“我这把老骨头还以为,活着的时候能看到镇国公府越来越好呢。”
  大夫人嗔道,“这个自然能啊,您没觉得自从曲筝那孩子来了咱们家,府里的一切都在慢慢变好么?”
  “人家不都说么,一个好的当家主母能带领整个家族往上走,飞卿,你说是不是?”大夫人突然把话丢给谢衍。
  谢衍声音听起来无波无澜,“大伯母说的是。”
  大夫人顺势道,“那就交给你一个任务,今晚回去,务必要把媳妇哄好了。”
  谢衍缓缓眨了眨眼,低声道了一句,“好。”
  从寿禧堂出来,谢衍不知不觉就走到听雪堂院门口,好像真的像大伯母吩咐的那样,去把她哄好。
  可是他清楚的知道,他已经没有资格哄她了。
  方才答应大夫人,不过是鬼使神差的反应罢了。
  抬睫看一眼面前紧闭的大门,他转回身,还没踏出步子,只听背后“吱呀”一声,门开了。
  “你怎么在这?”
  耳边传来她的声音。
  他转身,果然见那姑娘亭亭玉立在门槛处,肤白如雪,唇红赛梅。
  作者有话说: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24616880 3瓶;35486452、Leah_伊莎贝拉啦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0章
  ◎搬嫁妆◎谢衍目光顿了顿,淡声,“路过。”
  从院门进来,去望北书斋的确要路过听雪堂,而谢衍站在台阶之下,很像路过时朝门里看一眼的样子。
  曲筝没有怀疑,从门内走出来道,“那正巧,我有事找公爷。”说着从袖中取出一个锦袋。
  谢衍长目微敛,冷冷一笑,“给我也准备了临别礼物?”
  一瞬的怔愣过后,曲筝捏锦袋的手收紧,沉默了一下才道,“不是。”
  他们之间...好像没有这种情份。
  谢衍收起嘴角的冷意,问,“那是什么?”
  曲筝递过去,“这是大伯母名下的一处店契,因为怕大伯父抢了去,一直放在我这里,暂时还不敢拿回去,不知道公爷方不方便代管几日?”
  谢衍看着锦袋,目光却被那双手吸引,又白又软,五根手指细长,指甲修的整整齐齐,涂了层樱花般浅浅的粉色,好看又不会太艳丽。
  就像她给人的感觉,精致却不俗气。
  只是递过来的东西,他并不想要,冷漠道,“不方便。”
  曲筝吃惊,倒不是他决绝她,而是他声音里明显有负气的意味,他情绪一向稳定,这么点小事,她被拒绝了都没有生气,他倒先不高兴了。
  本来就抱着一半成功一半失败的心态问问他,既然他这么抗拒,曲筝也不纠缠,将锦袋放回袖中,同他道了个晚安,就回了院子。
  谢衍目光微转,余光见那打开的院门又关上,眸光晦暗,淡淡失落。
  翌日,曲筝在听雪堂醒来,用完早膳,正准备回曲府,走到前院,见账房那边吵吵嚷嚷的,还伴有女子的哭喊声。
  她还没决定好是默默走开,还是过去看看,谢大爷在人群中突然看到了她,手指过来,面色狠狠的问倒在地上的大伯母,“店契是不是在她身上?”
  曲筝心里激起一阵恶寒,谢大爷这是打算撕破脸了?
  就在这一息之间,谢大爷领着两个娇美的女子冲到她的面前,其中一个怀里还抱着一个男童。
  曲筝几乎一下子认出来,她是谢大爷的其中一房外室。
  不难猜出,另一个女子也是他的外室。
  谢大爷冲过来的时候还气势汹汹,对上曲筝那双冷锐的眸子时,气势瞬间弱了下去,顿了一下才心虚道,“这是我和你大伯母的家务事,侄媳妇最好别掺和进来,快点把店契拿出来,咱们都好看。”
  远处大夫人才费劲的从地上坐起来,大骂,“谢大郎,你不是个男人,自己养不起外面的女人,就来打我的主意,你今天要是敢动侄媳妇一根头发,看我跟不跟你拼命。”
  谢大爷不理妻子,却也不敢动曲筝,只能在声音上用劲,“秋荷、春兰这么多年一直无名无分的跟着我,还给我留了后,我现在要抬她二人进门,这聘礼迎娶都是一大笔银子,侄媳妇是个聪明人,现在把店契拿出来大家都好看。”
  曲筝淡淡一笑,“这么说大伯父是打算变卖妻子的嫁妆来抬姨娘了?”
  谢大爷面色一恸,话被噎住,脸憋得通红。
  怀抱孩子的秋荷一看这形势,脸色瞬间变阴,那春兰倒还算沉得住气。
  秋荷见谢大爷半天也没放个屁,垂眼压下眼中的戾气,也不知对着怀中儿子说了什么,再一抬头,已是可怜兮兮的凄惨模样,向曲筝走近了两步,佯装哽咽道,“少夫人,您就可怜可怜我们母子俩吧,这孩子好歹也是谢家的骨肉,您不能...”话没说完,那小孩突然大吼一声,“不许你欺负我母亲!”
  说着张牙舞爪的去抓曲筝,谢大爷连忙去抱,秋荷却几乎把儿子举到曲筝脸上。
  曲筝退了半步,刚要伸手去教训那孩子,只见二夫人不知从哪个方向冲出来,挡在曲筝面前,一把将秋荷和她儿子搡到地上。
  二夫人气道,“你是那根葱,敢动我们国公府的少夫人!”
  那秋荷直接摔了个脸朝地,护在怀中的儿子身上蹭破了皮,嚎的跟死了爹一样。
  谢大爷心疼坏了。
  二夫人管都没管,忙去问曲筝,“你没伤着吧。”
  曲筝感觉脖颈火辣辣的疼,用手一摸,见血了。
  这边,谢衍穿好公服,刚走出望北书斋,隐隐听到前院的动静,问文情,“前院怎么了?”
  文情也不知,问,“我现在去打听一下?”
  谢衍道,“不用了,去上值吧。”
  主仆二人刚往前走了几步,文童气喘吁吁的跑过来,脸都白了,“公爷,出大事了,大爷外室把少夫人打伤了。”
  谢衍目光一惧,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大阔步朝前院走,脚下生了风般,文童跑着都跟不上。
  走到前院,远远的就看见大伯母以及二房的女眷等,一群人把曲筝团团围在中间,你一句我一句的和她说着什么。
  站在中央的那姑娘,妍姿玉色,兮笑嫣然,微点着头,一一回应众人的问候。
  谢衍胸中突然涌出一股淡淡的涩酸,和她成亲数月,即便是这般“雨露均沾”的笑颜,他也从未得到过。
  她本就是温软大气的性子,跟身边的人几乎都没脸红过,大概所有冷酷无情的言语都给了他吧。
  比如那句,放手也是一种成全。
  谢衍突然止步,问文童,“她受了什么伤?”
  文童心虚,“脖颈让那小男孩抓了一把。”
  感受到公爷凉凉的目光,他赶紧低下头。
  谢衍又朝人群中间望了一眼,转身,离开。
  *
  第二日,谢绾听说曲筝被抓伤了,到曲府找她。
  一见面先道歉,“三嫂,我替父亲给你说声对不起。”
  曲筝毫不在意一笑,“小伤而已,再说也不管你的事。”
  谢绾叹了一口气,脸色难看,“昨日你走后,父亲带着那两个外室又闹到寿禧堂去了,坚决要把人抬进来,让国公府出彩礼,那个春兰祖母自然是不让进的,对秋荷却犹豫了,毕竟她给父亲生了儿子。”
  曲筝握了握她的手,安慰,“祖母不会那么糊涂的。”
  谢绾眼圈一红,忙仰起头,把泪水逼回去,而后勉强挤出一丝笑问,“你最近怎么总回娘家?今日回不回府,我还想找你喝酒去呢。”
  想一想上次陪谢绾喝酒后的囧事,曲筝还心有余悸,但又怕谢绾郁结难纾,影响读书,于是道,“走,我带你去一个开心的地方。”
  二人进入醉仙楼,此时大堂正有美姬轻歌曼舞,情景实在赏心悦目,就在大堂边落的地方找个位置坐下,点了一壶上等茶饮,几盘果点、鲜果,一边看美人,一边品茶,好不惬意。
  谢绾打起精神,给自己鼓励,“我一定要考上女官,这样不用仰男人鼻息,就可以过今日这般洒脱的生活。”
  曲筝给她竖了个大拇哥,“你以后定能成为大大的女官。”
  谢绾以拳抵掌,男子般豪迈道,“借你吉言,若有那一日,我罩着你。”
  曲筝抿着唇笑。
  两人正悠哉悠哉的品茗看戏,玉娘扭着腰肢走过来,跟曲筝打招呼道,“我方才进来一眼就认出你了,少夫人今日又有雅兴来喝茶?”
  曲筝生的实在是美,玉娘想不记住她都难。
  曲筝对玉娘印象倒不深,见她这般自来熟,也猜出是那日陪谢衍喝茶之人。
  那日走后,虽然清乐公主一直在为谢衍私会酒姬的行为,替她愤愤不平,她对这位玉娘倒没有任何敌意,无论谢衍和玉娘什么关系,都与她无关了。
  于是也和和气气的同玉娘打了招呼。
  玉娘也没过多打扰,送了她们两杯玉露饮,曲筝则回送了玉娘两片金叶子。
  玉娘感激一笑,这不比那些臭男人大方。
  曲筝和谢绾继续看戏,不经意见看到通往三楼的木梯上一个熟悉的人影,薄纱轻绢,细腰软骨,头戴一朵大红的牡丹花,她一把抓住谢绾,问,“你看那个人是不是你父亲的外室,春兰。”
  谢绾顺着看过去,一眼就认出是她,问,“她为何穿成这个样子?”
  江南秦淮河边的花船上都是这种穿着的女子,再加上往醉仙楼三楼走,真相一点都不难猜。
  “她在这里做酒妓。”
  谢绾脸腾的涨红,切齿,“我倒要让父亲看看,他找的都是什么女人。”说着就跟了上去。
  这醉仙楼三楼虽然做的也是烟花柳巷的生意,因为有雅趣遮羞,贵的不是一星半点,来的客人也是非富即贵,轻易招惹不得。
  曲筝一把拉住谢绾,“你先别着急,再观察观察再说。”
  谢绾正怒火攻心,哪里听得了劝,甩开曲筝的手就跟了上去。
  曲筝拦她不住,也只能跟了上去。
  玉娘看见的时候,曲筝已经跟到三楼的楼梯口,她“哎呀”一声,心知大事不妙,慌忙给门房的小厮塞了银子,让他务必请御史台的谢大人和陆大人来醉仙楼一趟。
  那门房也伶俐,见了谢衍原封不动把玉娘的话学了一遍。
  原来今日三楼来了大人物包场,醉仙楼不仅出动了所有的酒妓,还从外面请了一些散妓,玉娘见曲筝上去了,怕她有危险,而他们酒姬是不能上三楼的,故而才请人给谢衍带话。
  御史台掌控着整个京城的一举一动,想查一查这位大人物是谁,一点也不难。
  很快陆御史就走到谢衍身边,道,“是国舅爷。”
  谢衍眸色一戾,刚站起身,顿了顿,又默默坐下,对文情道,“叫吴常去救她。”
  文情看了他一眼,先出去递了消息,而后又回来道,“萧国舅的场子,吴常可进不去。”
  谢衍低垂着眼睫,仿佛要刻意压制里面的暗潮汹涌。
  随手抄起一本文书,目光定在上面,视线力透纸背,却半天都没有挪一行。
  半晌文情又道,“萧国舅可是出了名的辣手摧花。”
  萧国舅虽然名声不好,但搜寻到的绝色都先孝敬顺安帝,顺安帝不要他才留给自己,故而这么多年,皇帝对他的行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曲筝的姿容,不在任何人之下,误入萧国舅的场子,将面临什么,还真不好说。
  文情和文童比起来,和谢衍更像一些,克制冷静,此刻脸上却也焦色难掩。
  见公爷对着文书看了半晌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不禁叹了一口气。
  下一刻,忽然耳边响起一道冷音,“备马!”
  抬头,就见小公爷不知何时已离开桌子,飞身门外。
  *
  醉仙楼三楼,萧震雄一脸和煦的冲对面的女子道,“少夫人,请。”
  曲筝举杯,正要饮下,门外突然响起一声巨响。
  两扇厚重的大门轰然倒地,尘屑中出现一张寒潭般冷峻的脸,目光如炬望进来。
  萧震雄眉头一皱,看清来人后,面色忽然一转,哈哈大笑道,“小公爷来的正好。”
  谢衍可没心情跟他说笑,大步走到曲筝面前,取过她手中的酒,仰头灌入嗓中,空杯遥遥冲萧震雄一举,“我替夫人喝了。”
  而后牵着曲筝的手,走出糜丽奢华的包厢。
  谢衍拉着她直接上了马车,声音带着点气急败坏,“为什么去那种地方。”
  曲筝气的说不出话,“谢大人好大的威风!”
  喘了口气才道,“你坏了我的好事知不知道,我和谢绾发现谢大爷的外室春兰在醉仙楼做酒妓,本想跟上来抓她个现形,谁知一上楼就被人发现了,带到萧国舅的屋子里,我和他秋猎的时候见过面的,他就答应把春兰交给我们,你这一搅,全泡汤了。”
  谢衍不以为然,“那为何喝酒?”
  曲筝茫然,“那是茶水,哪里是酒。”
  谢衍面色微变,细细回味嗓子,果然没有酒味,倒有一股淡淡的茶涩。
  原来他方才一心着急,竟然没注意喝下的是茶是酒。
  谢衍牵了牵嘴角,声音还是不悦,“萧震雄这个人,你和他离得越远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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