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机陛下天天碰瓷——乃兮【完结】
时间:2023-08-02 17:18:27

  与其说令人心颤,不如说此时此刻如同幼崽,无辜可怜懵懂无知,将心都坦开,是荣是辱都会一并受着。
  要不是木棍的痕迹,她哪怕心存警惕,也容易被七皇子这双眼骗过去。
  容宁挪开视线,掩盖内心一瞬晃动。
  门口突然吵闹起来,大门推开,一向来端庄懂事的贤妃红着眼闯进门:“少拢∧阍趺囱?御医呢?御医还没来吗?”
第16章
  贤妃坐到床铺边上,发现秦少抡硐碌孀鸥刹迹脸色连带唇色都泛白,头发尚没彻底干透。她声音发颤:“冷不冷?”
  她拉起秦少碌氖郑骸笆终饷戳梗肯定是冷了。热水喝了么?来人,塞个暖汤婆。让人再煮个姜水。”
  七皇子的话都被贤妃说光了。
  容宁发现贤妃虽不是生母,对七皇子挺上心,干脆往角落缩了缩。免得打扰贤妃母子。真缩在角落里,她突然想起:哎,手帕忘记还了。
  谁想贤妃安抚了两声七皇子,很快转头看向她。贤妃扯出一丝微弱的笑:“这次多亏容校尉。我膝下本没有子嗣,好不容易有了小七,没想住在皇子所还能出差错。容校尉往后有什么需要,尽管与我说就是。”
  容宁没什么需要贤妃帮忙的,摇头。
  贤妃还想说什么,而宫女已拿翻找出了汤婆,灌入热水包好布往杯子里塞。
  于是又是母子情深,贤妃连说了好些话:“烫不烫?要是烫挪个位置。千万别让寒气入了体。”
  说不够,被子还要塞紧。
  容宁从角落处看过去,总觉得七皇子在床上要被被子淹没。
  “陛下驾到――”
  容宁诧异抬眼看向门的方向。按理来说,三皇子肯定会快些让人去叫皇后。圣上公事繁忙,就算去叫人也不太可能第一时叫来。
  难道说好巧不巧,皇帝正好在来皇子所路上?
  贤妃从床边起身:“月柔,随我接驾。”
  话刚落,本就没关上的门口踏进一双华贵靴。皇帝威严的声音与之一道到了:“小七怎么样?”
  贤妃带头行礼,屋内宫女太监也纷纷低下头行礼:“参见陛下。”
  容宁跟着行礼,不过她行的是武将臣子之礼。
  贤妃再抬头,眼泪说落就落,语中带着浓重哭腔:“小七没事,就是冷。刚喝了热水塞了汤婆。妾让人再去煮一些姜水。等御医来看看。”
  被褥那儿微动,七皇子挣扎要起身。皇帝一眼见到,头微示意了一下:“成了,小七躺着吧。免了你的礼。本身身子骨就弱,落水怕是要烧一场。”
  被褥那儿没了动静。
  皇帝望向容宁,失笑吩咐:“来,小宁儿把事情给朕说说清。这都怎么回事?一群家伙年纪不小,打打闹闹到落水,不像话。哎,你这头发也没擦干啊,何祥,给小宁儿拿块布擦擦头发。”
  何祥是皇帝身边的大太监。他亲自将椅子端给皇帝坐下,再笑盈盈拿了别人递上来的布,双手给容宁递过去:“容校尉,咱家给您擦干头发。”
  容宁接过布:“我自己来。”
  她将布拿在手上正准备说事,门口浩浩荡荡一群皇子连带着宫女太监一起赶了过来。小小屋子怕是这辈子都没感受过这么多人。
  宫女太监守在外,三皇子领头进门,和其他内心不安的皇子一起行礼:“参见父皇――”
  皇帝看着乌泱泱一群,心烦摆手:“行了。朕难得有点空闲,想来看看你们功课。没想碰上小七落水的事。容校尉先说,怎么回事?”
  容宁余光瞥了眼垂着头的三皇子,知道皇帝改了称谓,自是要将这事放到台面上来处理。她简洁说着自己所见:“臣受太医院之命,给贤妃送茶。入宫后见一太监鬼鬼祟祟,抓来一问,说是众皇子将七皇子捆了。”
  皇帝神情顿时冷下。
  帝王威严,令在场没有及冠的皇子们相当不安。
  容宁:“到了地方,七皇子被捆在金水河旁,用三根木棍抵住。脑袋上放着木鸟。臣见时正好一箭射向七皇子,七皇子落水。”
  她没说是哪位皇子射的。
  即便如此,皇帝已然暴怒,一掌拍在椅子扶手上:“是谁!站出来!”
  贤妃站在那儿再次垂泪。她抬高了声音,几乎不敢置信:“少虏还苋绾味妓闶悄忝乔仔值馨。 
  这话如同火上浇油。今天能对着亲兄弟射出一箭,明天岂不是就能对皇帝射出一箭?这种事情是皇帝决不可姑息的。
  皇帝厉声:“说,是谁射的!”
  一位皇子哆嗦着当场跪下磕头:“父皇,儿臣知错。儿臣,儿臣只是听三皇兄说,要是射中了可以拿奖,这才一时上了头……”
  皇帝看向三皇子。
  三皇子缓缓跪下。他强压住心头的怒与恨,低下透露:“父皇。儿臣本只是想和小七做游戏。小七在皇子所相当孤僻。弟弟们功夫都了得,不会伤着小七。儿臣没想……”
  话没说完,皇帝当场气得站起身来,一脚把三皇子踹翻在地。他指着三皇子:“还要狡辩,还要逞口舌之快!你当朕是傻子?你是半点没有你皇兄的样。”
  容宁面不改色,毫无表情。
  老子揍儿子,皇帝这姿势最多能让三皇子多一块淤青。要是给她机会,她肯定能把三皇子脑袋当蹴鞠踢,踢炸。
  “你与元基禁足三月。其余人禁足一月。俸禄一并扣除。不可出房门一步,在家抄录自省。”皇帝下命令,“何祥,让人盯着。今天有容校尉在,没有闹出性命。若再有下次,这辈子别出门了。”
  何祥应下:“喏。”
  皇帝见着这群小崽子就冒火:“都滚回去领罚。”
  皇子们侥幸没有受到太过严苛的惩罚,忙磕头纷纷退下。三皇子退下时,不由朝着容宁露出了一丝轻蔑。
  容宁小脸绷着。要是没她出现,七皇子不知道会在金水河里待多久。他手脚被捆着,说不定会直接没命。
  结果就这?被关屋子里三个月。至于下次?只要没被发现就永远没下次。
  然而这种皇家事不是她能决定的事。她甚至不能提早离场。
  皇帝压了压脾气,侧头看贤妃。
  贤妃咬着唇,眼泪不停落。面上写满不甘,却半点没指责皇帝惩罚太轻。
  皇帝一时心软,过去拦住贤妃安慰:“知道你心疼小七。这样吧,既然他不习惯和其他人一道上课,朕专门给他指个先生。如何?”
  贤妃擦着泪水:“陛下!”
  皇帝吃软不吃硬,知道自己理亏:“习武不如让容校尉教?”
  话一出口,皇帝知道自己失口。容家和皇子不可以有这等关系。
  他换了个人:“哦,朕想到一个好的。让蒲盛宏先生教导,如何?他有个弟子武功高强,正好与小七结伴。”
  皇帝笑笑:“容校尉所学那套不适合小七。徐卿总和朕抱怨,他儿子跟着容校尉在侍卫营,回回都鼻青眼肿回来。还是蒲先生那儿合适小七。”
  贤妃微微发愣:“是京郊那位蒲先生?您三请四请,总不肯出山的那位?”
  皇帝颔首:“就那位。”
  贤妃很有分寸,收起泪水:“您与妾说好了,不可变啊。”
  皇帝连连应下:“是是是。不过朕也只是引荐,收不收还得看蒲先生。”
  贤妃闷哼:“少麓厦髯拍亍!
  皇帝这下心情转好:“好好。”
  皇帝安慰完一个,又好笑安抚容宁:“小宁儿啊,难得来永安园一趟,让你见着这群小崽子笑话。朕的儿子可不都是那样的。”
  容宁直视圣容:“容家为陛下之剑,非皇子之剑。”
  所以,别给她机会。给她机会一定搞死三皇子。
第17章
  听到容宁这话,帝心大悦。
  只是高兴一瞬,怒悲很快再次卷席而来。皇帝是这么喜怒无常,下一刻想到了容少将军,压着怒气叹口气:“你兄长也这么说过。”
  天妒英才,青年早逝。要是容轩还在,在自己面前说话的人必然会是忠心耿耿的容轩。这世上能行军打仗的人很多,但没几个如容轩这样。
  能文能武,对上为忠臣,对下为良将。
  哪怕是定国公,如今都没法替代容轩在军中以及皇帝心中分量。
  皇帝想到北疆那个阴险狡诈的小皇子,不得不说:“祥麟威凤。你兄长最大的缺点是为人太光明磊落。”
  只是要是真有将士如同北疆小皇子一般,皇帝绝不会允许这等人活下去。
  他心情再度低落:“罢了罢了,不说了。御医呢?怎么还没到。何祥再去催催。”
  何祥:“喏。”
  容宁想起兄长,垂下眼没再说什么。
  匆匆赶来的御医恭敬行礼后,给七皇子配上了一堆的药。贤妃不能在皇子所陪同七皇子太久,和皇帝一起折返后园。
  容宁一个外臣又不教皇子又不是伴读,当然没能留下。她惆怅被宫女送出永安园,爬上马车后对着徐缪凌神色沉重。
  在外头等着的徐缪凌看容宁换了身衣服,头发看着也不对劲,皱起眉:“你去送个茶发生什么事情了?手帕交见到了?”
  容宁语气沉重:“遇到皇子霸凌,下了个水。”
  徐缪凌心头一跳:“怎么回事?他们今日不应该都在皇子所么?”
  容宁语气愈加沉重:“是啊。结果三皇子带头欺负小孩,我看见不得救人?搞得我和手帕交都没有沟通手帕情。”
  手帕没机会还!
  徐缪凌暗暗记了一笔三皇子:“荒唐!”
  容宁肯定:“离谱!”
  两人平时互相会争吵,一碰到外人敢欺负他们两人,当场结盟。一人一个词,从永安园门口骂咧咧骂到兵部尚书家里。
  徐大人姗姗迟回家,就见夫人哭笑不得迎上来,和他说着两个小孩的事:“今日容校尉来了,在永安园受到了三皇子欺负,两个人边喝酒边骂人呢。”
  兵部尚书徐大人护短,皱眉:“怎么回事?”
  夫人早已经听了一遍事,低声把永安园的事告诉了徐大人。那么多皇子被罚,明天肯定朝中上下全会知道。
  在孩子们眼里看来,区区一个闭门不给出根本不算惩罚,但在兵部尚书和其夫人眼里不同。
  朝野上大皇子和二皇子有斗争之意。三皇子嚣张,惩罚三皇子等同于给大皇子落面子,也是给近来逐渐越权,探听朝堂之事的皇后一个警告。
  其他皇子则是顺带罢了。
  至于贤妃,借着七皇子之事给七皇子讨要了做蒲盛宏学生的资格。蒲盛宏可不一般。有首辅之才,无万人之上之心。哪怕不在朝中为官,皇帝每逢年过都会给人送年节礼。
  往后七皇子真有了这层关系,必然能有个好封地,一生无忧。
  而贤妃自母凭子贵,在宫中地位愈加稳固。
  徐大人不好当众多说这些,低声转了话题:“喝的什么酒?我记得家里酒不多了,明天让人再去买点秋露白。”
  徐夫人只顾着给人备点心听永安园的事,没太注意孩子拿了什么酒。酒坛子都一样,没什么差别。她侧头问侍女:“喝了什么酒?”
  侍女幽幽开口:“他们拿了竹叶酒,还拿了高烧。”
  徐夫人一下子瞪大眼:“高烧都拿了啊?”
  徐大人一下子加快脚步,语气加重:“这两人是要翻天了!再这样下去,下次指不定喝什么!”
  没过一盏茶,容宁和徐缪凌在徐府里扭头朝两处狂奔,毫无挚友情义。一个喊着:“是容宁说要喝的高烧!”
  另一个容宁抱着酒坛,喊得更大声:“徐缪凌说要不醉不休!他还说家里酒多尽管喝,不够再去买!”
  徐大人大怒:“徐缪凌!”
  徐缪凌愤怒:“容宁你有本事放下酒!”
  容宁理直气壮不要脸:“我没本事!”
  本来大怒的徐大人当场抽了唇角,不知该做何反应,最后没收了桌上余下所有的酒,还把家里地窖落了锁,钥匙随身携带连上朝都带上了。
  这上朝路上三皇子的事不敢多说,徐大人随身带钥匙防止容家小女和自家小儿子偷喝酒的事,倒是人人说得津津有味。
  以至于永安园里头皇帝听说此事,都忍不住好笑:“怎么变成了个小酒鬼?”
  七皇子秦少略谟腊苍袄镎庑┨旎故巧樟艘怀 I盏醚垌水润,嗓音沙哑说不了话。好不容易退了热,晚上咳嗽能生生咳醒,又会躲在被子里强压下声音,憋得脸通红。
  急得贤妃关起门来,天天亲自喂药,也不怕被过了病气。
  贤妃是第一次有孩子。七皇子在她名下这三年从不惹事。两人虽说没有一般母子那么亲,却也有了母子情。
  她借着小七落水给人要了一个机会,没想到机会尚没到手,孩子人命岌岌可危。她喂完药,伸手顺了顺秦少屡散的头发。
  “以你的小聪明完全不用落水。三皇子又不是刻意针对你,你稍退一步就成。”贤妃低声埋怨,“现在苦了自己。要是熬不过去怎么办!”
  她现在敢和秦少滤灯鹚生母:“别总当还在恭贵人那儿。在我这里不需要你卖惨去博得陛下关注。”
  秦少伦⑹幼畔湾,水润眼眸一眨不眨,声音嘶哑:“这方法好用。我可以拜一位好先生。”
  “不好用。”贤妃在宫里待了那么多年,垂着眼剖析给秦少拢“一时心软得到的好处随时能收回去。天下多庸俗,先敬罗衣后敬人。这就是三皇子为何如此做派,也不过是闭门自省而已。他就算杀了你,只要大皇子得势,你只会白死一场。你当宫里那么多人是怎么死的?”
  秦少鲁聊。
  贤妃手抚上秦少鹿鎏痰难垌,语气微凉:“这世道便是如此。你是什么身份,就得多少东西。我身为贤妃才能给你那些以前得不到的东西。你身为皇子,活得长长久久,才能让我此生往后无忧。”
  秦少卵矍肮饬帘徽诹顺沟住
  蒙着眼捆着手,会什么都抓不到。
  秦少禄夯嚎口,放轻声音:“母妃,我知道了。”
  他轻微弯了弯眉眼,从紧紧困住他的被褥中伸出手挪开贤妃的手。再次抬眼,眼眸里野心终是冒了头。
  他开口:“母妃操劳,早些休息。明日我就去拜访先生。”
  贤妃反倒迟疑:“你身子行么?不然再养两天。”
  秦少轮凰底牛骸耙嗽绮灰顺佟!
  ……
  第二日,秦少禄簧狭苏感碌囊路,站在那儿任由全盛和月柔折腾。全盛脸上红肿已经退下,只剩下一点红痕,关切问着:“七皇子殿下可要坐下歇会儿?还没到点呢。”
  “坐下衣服会皱。”秦少抡驹谠地,吩咐月柔,“胭脂纸,让我看上去有些气色。”
  月柔从怀里取出一张红纸,用手指抹了点,在七皇子脸颊上轻轻点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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