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机陛下天天碰瓷——乃兮【完结】
时间:2023-08-02 17:18:27

  “开始做了就算是好事,老百姓看病方便多了。”另一个说着二皇子,“二皇子好像刚从徽州回来?治洪灾回来,不知道有什么消息。”
  徐缪凌手微顿。徽州去赈灾的粮和钱都被贪了不少,事刚报上去。
  这些不能说。
  徐缪凌若无其事继续喝酒。
  “四皇子还是喜欢钓鱼啊。他怎么天天去钓鱼?”
  “比五皇子天天沉迷蹴鞠好多了。每年都要拉着人比赛。还有女子场。我听说每年都要让去找容宁,希望容宁一起踢球。”
  容宁被点到名字,顿感头痛:“别说了,他带动着侍卫私下去玩蹴鞠,最后圣上发怒直接禁了京中侍卫非值守期间玩蹴鞠。我身为校尉更加不可能应了。”
  军中娱乐限制极多,在军中禁酒禁赌禁蹴鞠。这些都是怕耽搁事。祖帝在位时,有过将士出征赌博蹴鞠且拥妇女入怀,根本不练兵的。于是当年便禁了军中做这些事。
  在京中值守的侍卫私下本可以喝喝酒,出去玩一玩。谁想五皇子让认识的侍卫一起踢蹴鞠,踢着踢着结了仇,转头值守的时候闹起来出了差错。
  结果可想而知。
  众人纷纷感慨:“五皇子是有点闹腾了。”
  一个个往后说,当然说到了七皇子。李古阳对七皇子很是看好:“我之前想过,要是往后京城待不下去了,等七皇子有了封地,我就请命去他封地当个小县令。”
  当即有人附和:“七皇子每回政见颇有意思。正好身体不好,手下肯定差人手。指不定你去他封地,过段时间你就成知府了。”
  一群人顿时朝着李古阳挤眉弄眼:“哎哟李大人,以后就要劳您照顾了啊。”
  “李大人这是要发达了!”
  李古阳冷哼一声,一口将面前的酒闷了:“你们不努力往上爬,往后当心像我爹一样,连被人捞出来的资格都没。”
  众人忙呸呸:“说什么不吉利的话呢!”
  倒是有人想起一事:“对了,当年皇子所七皇子落水那事,是容宁你救的人吧。你和七皇子不熟吗?救命之恩,他都没什么表示啊。”
  容宁想起城墙上一年年棱角逐渐分明却依旧纤瘦的少年。
  京城满城灯火,落在他身上,将其莹莹白玉般的侧脸上映出一抹红。他的视线似乎不乐意落在她身上。
  “大概觉得丢人吧。”容宁没说自己年年送炭的事,“再说了,七皇子这么弱。我碰他一下都怕他倒了。”
  一拳头下去,恐怕七皇子命有八条都能一起没了。
  “是体弱哦。听说最近又病了。缩在府里,半点不打算出门。”
  “不过他师傅可是那位!以前上课是主动去京郊。现在上课都是先生主动上门了。”
  “哎,厉害是真的厉害。我要是能拜师蒲先生,祖上烧高香。”
  容宁默默喝酒。要是出征,三年一述职回京,炭火没人结钱了。是该多花点钱先订了,还是让人算账上?总不能让人去容家取钱。
  如今的七皇子肯定不会差那么点炭火钱。但断了这一笔,就好像她此生和七皇子再没了关系。
  虽然吧,本来也不该有什么关系。
  容宁一杯酒接着一杯。
  “容宁,别光闷头喝酒。玩点花样!这样,咱们来抽签。谁抽中了先喝一杯!再表演点什么,诗词歌赋弹琴奏曲都成,你们学武的打套拳或者挥剑也成!”
  容宁喜欢热闹,当即笑开:“成。”
  玲珑阁里没有签,徐缪凌直接拿了筷子筒,在一根筷子上做了记号:“来。”
  众人纷纷兴奋上前哄抢筷子:“来来来,第一轮看谁先来!”
  郭川明明往后抽了,没想到第一个是他,哭笑不得拿起酒杯:“我,我。”
  于是一群人大声起哄配合:“郭川!郭川!”
  如此喧哗,玲珑阁再怎么特意隔开了雅座,也免不了让声音传递出去。
  距他们不远的另一雅座内,五皇子听得清清楚楚,哪能不知道郭川是谁。
  他面上轻浮,轻微啧了声:“容宁出征在即,竟然找人闹那么热闹。平时叫她踢蹴鞠都叫不出来。”
  坐在他对面的二皇子望向声音来的方向:“她是容家人,一言一行代表着容家的意思,不能和皇子太亲近。父皇身体欠佳,她更是要谨慎。”
  五皇子想起当年皇子所的事,轻浮中带起了一丝情绪:“不过是个女子。”
第24章
  容宁不知道二皇子和五皇子恰巧也在。
  要是她知道,也不会觉得如何。大家自管自,二皇子和五皇子别来烦她就行。
  她没喝醉,但距喝醉差不了太远,迟钝且不想动脑。
  晕晕乎乎感受到困意,她便借着出恭的理由出雅间打算吹吹晚上冷风。迈出一段路,她还能听见雅间内嬉笑吵闹的声音。
  容宁解决问题后,在玲珑阁侧门处仰头,对着夜中月肃然沉思。
  摆出一副沉思的表情,其实脑袋空空。
  “怎么还不上去?”徐缪凌的声音传来。
  容宁回过头,见徐缪凌也一样喝得微醺。七岁却出恭连擦屁股都要下人帮把手的贵家子,如今是半个锦衣卫的人。
  今年执行完考核任务,徐缪凌就会顺利进入锦衣卫,成为陛下的刀。
  容宁“啊”了一声,继续头脑空空,扭过头对着月亮严肃发呆。
  徐缪凌站到容宁身旁,跟着吹了会儿冷风。
  不知道过了多久,徐缪凌才开口:“去边疆保重。边塞军营不比京城,你……”
  话说到一半,顿了顿,他一样仰视着月亮,“你不要像你兄长一样,对谁都只有善意的揣测。”
  容轩的名字常常不会被刻意提起,但又无处不在。
  容宁侧过头,严肃且慢吞吞问人:“你刚才说什么?”
  徐缪凌额角一抽,恨不得当场给容宁一拳,面无表情:“我说你是个傻子。”
  容宁这句话听进去了,皱眉:“你怎么还骂人呢?我在侍卫营里都不骂人。”
  但凡上过前线的侍卫,骂人本事非常有一手。打仗的时候谁要是嗓门大会骂人,是有机会立功的。
  两军对垒,要让人开城门或者让对方将士失去理智,骂战就是其中一项比拼。
  容宁不会这招,也不容易被人一骂就丧失理智。她通常靠着以拳服人。谁骂骂咧咧吃她一拳,保准就地求饶。
  徐缪凌禁不住嘲讽:“你可真厉害。”
  容宁肯定:“是比你厉害点,你不行。”
  三两句挑起战火,徐缪凌险些喝多了打算和容宁在玲珑阁侧门打起来。
  好在他仅存的理智告诉他,真打起来被打的只能是他自己。
  徐缪凌有点咬牙切齿,身为友人又不得不给出他原先打算说的:“你出去后,我会帮你照顾好你嫂嫂和你娘。”
  容宁“哦”了一声。她知道家里人不差京城中人的照顾。皇帝是连一个小小隐士都会上心,吩咐让人多关照的帝王。对于有用且忠心的容家,他绝不容许任何人欺辱。
  反而是……
  容宁问徐缪凌:“有钱吗?”
  徐缪凌:“什么意思?”
  容宁努力在困倦中找回一点脑子,只是脑子没找到,只找到了一点执念:“入冬后你帮我每三天,去红罗厂门口找个叫罗佳的小摊贩,付个买炭的钱。”
  她低头取出荷包,翻了翻,翻出五两碎银和二十三文铜板,郑重交给徐缪凌:“少了等我回来给你。”
  徐缪凌莫名其妙:“你给谁买的炭?还买红罗散炭。”
  容家的炭火难道不是统一采买的么?怎么可能还需要容宁支出炭火费?
  徐缪凌突然意识到什么,整个人绷紧起来,眼神犀利,声音压低:“你在外面养了人?”
  容宁眨眨眼,觉得徐缪凌这个说法好形象!她给七皇子支出了三年的炭火钱,可不就像养了个人!
  可她又不能和七皇子有关系。
  容宁手指竖在唇中间:“嘘――”
  她也压低声音:“我养了好多年。你不能告诉我嫂嫂和我娘。除了你,谁都不能知道。”
  徐缪凌酒被吓醒了。
  养了很多年?那岂不是容宁没成年的时候开始养,养到现在?容家没人知道!
  他和容宁那么多年朋友,竟也不知道!
  这一刻,他突兀想起了每年冬日,容宁确实每三日左右会早早回家一趟。他原以为是容家家中有安排。
  结果,结果――
  徐缪凌第一次知道容宁那么能藏秘密。更多的却是怒火。容宁才几岁?她怎么可以如此?这对身体多不好?再者说,不带回容家,对得起这人,对得起她未来的枕边人吗?
  愤怒刚起来,他想想不对。
  差点忘了,容宁是个女的。
  这么一想,他更加愤怒:哪个狗男人竟然连女童都不放过?还是容宁花钱养的!得问清楚解决他!
  徐缪凌咬牙:“什么时候开始养的?”
  容宁严肃思考:“三年前!”
  徐缪凌的怒火起起灭灭。三年前,容少将军战死。容宁才在外面养起了人。她看着一直以来如同没事人一样,是将那些痛苦都留在了外面那个男人身上。
  大抵,是情感的寄托,而非他想的那么不堪。
  徐缪凌冷声:“你们,接触过几次?”
  容宁茫然:“啊?”
  徐缪凌换了个问法:“你们碰过吗?”
  容宁心想,一年见一次都很了不起了,碰个什么啊?七皇子的身板一碰就碎掉。
  容宁摇头:“没有,不敢。”
  徐缪凌这才放下心来。看来是和他猜的一样,外面养了个排遣心情的:“行。我帮你养着,等你回来。”要是人不对劲,提早教训教训。
  容宁点了头。
  两人明明讲一件事,硬生生讲出了两种理解。更离谱的是,还成功将这事算作解决了。
  很快有人从楼上下来喊人:“你们不上来了吗?还以为你们掉坑里了。”
  徐缪凌和容宁这才折回,继续凑刚才的热闹。
  徐缪凌心里头想着容宁这个事,再想到容少将军,很愁。人一愁喝起酒来没了分寸,一杯接着一杯。
  容轩是天下之榜样,他之后每一个学武的人都以他为目标。一转眼,他和容宁都到了少将军当年出征时的年纪。
  徐缪凌等回过神,酒意上涌,眼前好友们每一个人都看过去三个影。
  他猛然间好似看到了容少将军,倏忽拿起酒站起身,抿唇朝着人拱手,将酒往前横撒。
  起身的劲太大,徐缪凌眼前更晕,下一刻猛然坐下眼睛一闭,竟是醉晕过去。
  这一举动看得容宁目瞪口呆。
  好友对着她原地起立,原地祭拜倒酒,原地坐下昏厥。要不是醉过去了,她保证给他一拳清醒一下。
  容宁啧了声:“没用。”
  旁观反应过来的几个人哈哈狂笑,决定记下这个事,明天亲自登门嘲笑。
  酒喝成这样,也该散去了。李古阳强撑着站起来叫小二:“小二!劳烦,帮人都送送回马车。”
  大家酒后散去本来该是靠自己各坐马车回各家。今天一群人都喝得迷迷瞪瞪的,于是变成了每个还醒着的,负责送几个完全没意识的回去。
  容宁比徐缪凌更早有醉意,没想到最终她反倒醒着。只是醒归醒,醉归醉。
  她听着李古阳的叮嘱,听了又仿佛没听,半个字没听进去。她知道李古阳在说话,但也只是知道而已。
  容宁上了马车,朝着李古阳点头:“放心,我取经回来,一定把经书借你抄。”
  李古阳噎了噎,长叹一口气,去找马夫劝说:“劳烦,把人送到家。”
  马夫连连应声:“这肯定。”
  容宁被回到容府,一没吐二听话,擦洗干净后,换上干净里衣睡下。
  曹夫人和林芷攸知道容宁回来了,自是也松口气安然准备就寝。
  但床上的容宁一向来喝多了只会犯困,这一回实在是喝太多了,胀得难受。
  她睡了一盏茶后,从床上再次坐起了身。
  容宁摸索了一下床底,掏出了自己存放东西的大木盒。大木盒打开,里面零零散散不少东西。
  有钱,有摆件,有首饰,有手帕。
  她盯着手帕看了半天,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我今天要去还手帕。”
  醉到分不清今夕何夕的容宁,又取了一张百两银票,嘀嘀咕咕嘟囔着林芷攸的观念:“感恩的心,要用银票表达。”
  取好了东西,容宁又将木盒关上塞回床底。
  她记得自己还手帕不能告诉别人,二话不说穿了件深色衣服,翻窗出屋,之后往后院翻墙出门,行为麻利的根本不像是醉酒之人。
  出门之后,容宁在墙外站直。
  往哪里走来着?
  哦,皇子所。她要去永安园。
  容宁朝着永安园走去。
  容府走到永安园有一段距离。此时早已过一更三点,路上没有行人没有车马,唯有巡查的侍卫。
  夜禁出行,对于普通人而言太过危险,对于容宁来说刚刚好。
  凭借本身直觉,她轻易灵敏避开所有巡查,自然越走越偏,偏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主路上都有巡查,要避开主路只能走偏。
  她停下脚步,被风吹得好似醒了点,随即很快进入愈加混乱分不清时日的微疼地步。
  好巧不巧,前头有人打着灯笼坐着马车匆匆而行。
  容宁面不改色追上马车,一跃踏到马夫旁。马夫猝然被吓一跳,险些翻车,面露惊恐:“什么人!”
  一股浅淡药味夹杂着淡淡脂粉气。容宁掀开帘子,看到马车内的人。神色惶恐的女子看见人,忙开口:“我,我生病取药。”
  夜禁时分,疾病者可通行。
  容宁进马车,朝着人微点头:“我陪你。”
  女子茫然无措,透过帘子望向马车前方的马夫。马夫扭头看进里面:“这位……”
  容宁微微后仰:“我也生病,头痛。”
  喝多了酒再吹足了风,脑瓜子渐渐逆反起来。现在坐在车里倒是好些。
  马夫沉默盯着容宁看了片刻,随后对女子开口:“点个香吧,舒服点。”
  女子犹豫,随即微颤着手取出了一个小巧的瓷座,瓷座上插上香线,再用火折子点上了。
  容宁坐在车里,正努力思考着要怎么让人能够将她带到永安园内,慢慢浓重的困意再度席卷而来。
  要是她没喝酒,此时早已察觉到不对。可惜她人醉得早没了警惕心,没过一会儿眼眸合上,陷入深沉黑色。
  马车滚滚前行,很快到达太医院东交巷附近一处居所。接应的人很快冒出,皱眉:“怎么有两个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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