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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个男生接到的,黑色的包装炸开之后是一个白色的爱心,上面写着:给微信里任意一个异性发(我喜欢你)。
唏嘘声响起。
“我还以为多大尺度,就任意一个异性?”
“那玩的好的女性朋友也行啊。”
那男生给自己的发小发了过去,人发小发了个哈哈大笑的表情包,“游戏输了吧,low货。”
是了,很符合发小的损性。
第二轮接着开始,这回从方早那接过来,到林枳栩手里的时候已经膨胀得紧紧的了,她连忙递给身旁的宋京辞,还没给上去就爆了。
“哇哦。”有好事的开始叫唤起来。
白色爱心在手里爆开,上面写着:初吻是什么时候,在哪里?
“哇哦,这个猛,是个猛料。”
方早看了林枳栩一眼,再踱到宋京辞身上,嘴角扬起。
林枳栩默了几秒,啧,真倒霉,第二把就到她。
宋京辞偏头看她,心里也期待着她的答案。
周围的人都一脸兴奋地看好戏,窥探着别人的八卦。
林枳栩看着上面的字,想起了那晚在门板之后凶猛的吻,藏在黑暗里的吻,但她不想说,话到嘴边转了一瞬,她转了转杯中的果汁,那一圈莹泽顺着杯口在晃悠着。
她抬眸,笑着说,“三年前,在瓦纳卡湖上的一艘小船上。”
第68章
听到这话, 众人皆是唏嘘不已。
“哇啊,这么具体,看来我们林大小姐这么念念不忘这个人啊。”
“什么地点我还记得, 我早忘了。”
“你当然不记得了,你小学的时候初吻就没了, 还指望记得。”
一旁的李乐一看向宋京辞, 嘴角扬起一抹很浅的笑,看来, 不是他呢。
这个话题很快被带过去, 因为答案不是很刺激。
方早听到这个答案是沉默的, 三年前,林枳栩还在新西兰,那就意味着初吻的对象不是宋京辞, 是另一个她不知道的男生。
手中的酒杯被捏紧, 指尖开始泛白,全部血色都已经褪去, 宋京辞侧眸, 神色寡冷淡然, 瞳孔一片漆黑,深海在翻涌,下颌绷紧, 拿起酒杯仰头将另一杯酒尽数饮下, 喉结因为仰起的动作全部显露出来,那颗小痣在上下滚动着, 把桌上的女生都看呆了眼。
wc, 好欲。
多余的酒珠顺着嘴角流了下来,滑过下颌, 没入衣料经纬里。
手臂上的青筋因为用力而鼓起,他微微收了收下巴,喉间有些涩,并没有因为酒精的滋润而感觉顺畅,有什么堵在嗓子眼,咽又咽不下去,吐又吐不出来。
宋京辞骨子里对任何人都是冷淡的,也极少有人能挑起他的情绪,或许有很多人喜欢他,但那些人都会因为那颗捂不热的心而胆怯,从而不敢靠近。
只有林枳栩,会满怀笑意地走到他身边,甜甜地喊他一声哥哥,就算他喜静,也从来不会对她的叽叽喳喳而感到厌烦。
可是,她的身边不只有他一个人,她许多的第一次都不是跟他一起完成的。
此刻的宋京辞,发了疯地嫉妒那个夺走她初吻的人。
她明明答应的,五月就跟他在一起,他等了那么多个五月,可她始终没回来,也没回过头。
蝴蝶飞走了,就不会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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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枳栩坐在一旁,垂在桌下的手轻轻握紧,又松开了。
哪有什么瓦纳卡湖的初吻,那时的她的确在那艘白色小帆上,只不过是在写生,丛也在她身边逼逼叨叨,她望着蓝天里的白鸽,远处的日照金山,湖面的波光粼粼,指尖捏着碳铅笔描绘着,不知不觉中墨笔划过纸张的颗粒,上面出现了宋京辞。
十七岁的宋京辞,身着校服的宋京辞。
丛也见她不说话,凑过来看,慌乱中她随手窝成一团,塞进了包里。
那张画纸,最后被洗衣机给搅碎,送进了垃圾桶里。
从回忆里抽身回来,林枳栩有些怅然,原来都过去那么久了啊,那些关于他的画面依旧被记得深刻。
又是新的一轮,从宋京辞那儿开始。
他摸了个新的,传给下一个人,气氛又开始紧张起来,这回又是一个男生,问的问题也正好对上了:谁是你的打飞机对象?
“我去,这个刺激啊,好变态我好喜欢。”旁边的一个男生凑过去看了问题,惊呼着直拍掌,而后展示了一圈。
抽到的那个男生没有那么开放,有些扭捏,耳朵都红了,嘴巴嗫嚅着,眼神有些慌乱地飘向某个人。
林枳栩本是无意地瞥了一眼,却意外和那个男生对上眼神,而后蹙了蹙眉,感觉有点不太对劲,但也没多想。
心里在庆幸,庆幸自己问题没有那么变态,不过也是真的恶趣味。
那男生过了一分钟,还没说,周围人开始催。
“这有啥啊,害羞什么?”
“对啊,对啊,哪个男生没撸过啊。”
“快点快点,赶紧下一轮。”
“谁说的每个男生?”一女生忍不住小声反驳。
她身旁的女生开始接话,“对啊,宋京辞就肯定不会。”
两人的交谈声并不小,自然落进了林枳栩的耳朵里,她轻勾嘴角,猫眼慢悠悠地撩起,无意识地挪到身侧的人身上,
不会吗?这可不一定。
方早对对面那个男生的回答丝毫不感兴趣,有些无聊地撅了撅嘴,拱拱鼻子,“什么时候轮到宋京辞啊,我更想知道他的啊啊啊啊。”
林枳栩敲敲桌面,轻声说道,“我帮你啊。”
她大概算了一下时间,每一个爆炸包炸掉的时间大概是十五到二十秒的时间,只要前面的时间拿捏得准,就可以有概率地保证下一个爆的人是谁,只要前面没有人故意拖着时间就可以做到。
那个男生支支吾吾了好半天,眼神开始飘忽不定,薄红已经染上脖颈了,最后深吸一口气,迅速看了一眼林枳栩,囫囵吞枣般说了一句,“林枳栩。”
说完立马坐下,试图将自己掩藏在人群之中,自我欺骗没有人发现他一样。
“哇哦,可以啊。”
“牛掰啊。”
在场的男生听到这个回答,先是一秒静默,而后大声起哄。
“我靠,徐亮,你小子看不出来啊。”
一个男生边说拍勾搭上他的肩,一脸不怀好意的笑。
“我以为你喜欢的是陈亚丽呢。”
被提到名字的女生脸上还有些一闪而过的尴尬,“瞎说什么呢。”
“瞧还不好意思了。”
林枳栩听到自己的名字,抬起头来看向那个男生,脑海里回响着这张面孔,似乎没有什么印记划过,一点印象都没有。
她眉头拧了一下,又很快松开,心里泛起异样的感觉,虽说这可能是每个?…青春期男生都会做的事。
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审视打量,那种揶揄像被扒光了衣服被人注视着,心中不知会升腾着什么恶劣的想法,这种感觉真的让人很不舒服。
喉间溢出不知名的恶心的情绪,想要尽快逃离。
宋京辞听到林枳栩的名字被一个意淫的人说出来,舌尖顶了顶上槽牙,唇线不自觉地拉直,眼里的郁气在滚动着,本就不愉的脸色更加阴沉,眼皮阖上又慢慢撩起,姿态矜贵地着那个男生。
脑中是一个片段划过。
是一个深夜,窗子没关,国外的风吹得猛烈,卷起白色的纱帘,底部的铅坠砸在磨砂墙纸的墙上,发出闷闷的声响。
屋子里没开空调,月光漫进来落在洁白的棉被上,碎光随着风卷起的窗帘而无声地摇曳着。
少女娇俏的笑颜,踝尖的蕾丝袜边,贴在雪白皮肤上的裙摆,都一下又一下地刺激着已经不再跳动的心。
热流从头顶洒下来,顺着湿发落入肌肤之上,宋京辞犹如被扔进一个闷热的火炉里,急不可耐地想要找出点出路,动作不自觉地加快。
外面似乎下起了冰雹,砸在浴室里的磨砂玻璃上。
黑色的浓睫不自抑地被染湿,闷哼声难耐地从喉间溢出。
终于,窗外消停了。
他拿过架子上的浴巾起身将窗户关上。
眼睫微微颤动了一下,头顶的光絮从眼角滑落,眼底又恢复了那般清冷。
很轻的一声轻嗤,带着气音,只有他身侧的林枳栩听到了。
周身的温度瞬间变冷,身上起了细细麻麻的鸡皮疙瘩,她下意识地想往旁边挪凳子。
似乎是看出她想逃,宋京辞伸出手攥住了椅子的下面。
他蹙眉,盯着她的眼眸,“怎么?”
林枳栩的动作被生生截停,只好松开手放弃移动,“你干嘛?”
“为什么往那边挪?”
宋京辞右眉骨微动,眯眼看她。
林枳栩喉间被什么东西卡住,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话到嘴边就说了一个字,“冷。”
很柔的轻喃声,听到这一句那些阴暗的情绪就能被驱散掉大部分。
眉间的褶皱被熨平,神情开始缓和,宋京辞脱下身上的外套披在她身上,视线后转,落在身后的窗户上,开了一个小口子,有风进来,他起身将窗户关上。
众人见状立马起了八卦的心思,那个名叫徐亮的男生霎那间就被遗忘在角落,目光立马将林枳栩和宋京辞两人围起来。
嬉笑声传进耳朵里。
“哟,你俩这是一直有啊,还是最近联络上的?”
“哈哈,我就说,当时高二的时候就看出来他们两个不对劲。”
“当初林枳栩转走的时候,宋京辞身边有多少女生想坐啊,人硬生生一个人坐到高三毕业,这没点猫腻我都不信。”
林枳栩眉间隐隐的不耐,刚想解释,有好事的女生问了一句,“诶,枳栩,你当时为什么转学啊,老李为此消迷了好久。”
“她是――”方早刚想替她说,就被李乐一打断了。
“林姐姐是家里破产了才转走的。”李乐一插过话茬,和问出问题的那个女生对视一眼,有些意味不明,“一中开销太大,估计林姐姐家里支撑不了吧。”
这里的大部分同学家里大都非富即贵,有些人眼里还带了些幸灾乐祸,还要假模假意地为此而感到惋惜。
“啊,怎么会出这样的事情,真是太可怜了。”
“对啊,那林枳栩你这些年过的还好吗?工作怎么样,要不要进我爸的公司给你安排个职位,待遇还是很不错的。”
林枳栩在心里冷笑一声,夹了一筷子荔浦芋咬了一小口,很腻的味道,她又吐在白瓷碟上,抽了一张纸擦了擦嘴角。
“想知道我过的好不好?”她唇角一勾,“百度搜一搜不就知道了。”
立马有人掏出手机来搜,输入林枳栩三个字。词条就蹦了出来。
林枳栩,新农大昆虫与害虫专业硕士,国家地理专栏副主编,科普作者。
这些都不算什么。
那个女生瞄了一眼,切了一声,“看来是真的过的不好啊。”
词条在指尖翻滚,有人倒吸一口凉气,嘴巴不自觉地张大,一脸震惊,“林枳栩,你外公是周其帜啊。”
“我去,周其帜不是瑞生的总裁吗?大佬啊,身价过千亿的大佬啊。”
“这怎么可能会破产啊,一看就是在瞎说。”
又是一阵惊呼,“她家跟周家还是世家,红色高干家族,这不比在场的每个人过的都好。”
方早听到这个也是一愣,没想到林枳栩背景这么硬,李乐一更是惊诧,她只是查了一下当年的事情,不知道林枳栩的背景。
倒是宋京辞没太大反应,他早就知道了,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他于她而言,都是高攀。
他扫了一圈那群同学的嘴脸,似乎要将他们每个人的脸给记住。
嘲笑看戏的目光在此刻全部消失的干干净净,全都变成了黏在身上的贪婪与攀附,试图想来讨好以来求得未来某些可以用来找关系的事情。
“哎呀哎呀,”李琰挥了挥手,试图将话题转移过去,“我看你们都忘了今天来干嘛了吧,是给本少爷庆祝夺冠的啊。”
“林枳栩,你这有点喧宾夺主了哈,等会儿罚你果汁三倍啊。”
看似玩笑的话,将众人的关注拉了回去,又云淡风轻地将李乐一的事情给盖了过去。
毕竟事情是自家妹妹挑出来的,不收拾烂摊子不行啊。
林枳栩斜了李琰一眼,冲他举了举手中的酒杯,“当然。”
游戏又重新开始了,从对面传过来,传的速度很快,如果按照这样的话,估计不会轮到宋京辞手里。
到方早这儿之前,林枳栩慢悠悠地站起身,“抱歉各位我有点事,先出去一趟。”
说完,拿过桌面上的手机,椅子后移,从座位上出来,就这么几秒秒的时间,位置空了出来,方早和林枳栩对了下眼神,立马get,递给宋京辞的时候假装没拿稳,掉在了地上。
宋京辞伸手去捡,刚拿起来就爆了。
白色爱心上写着:如何形容你的白月光?
林枳栩借势瞄了一眼,心中不免有些鄙夷,这什么问题,说好来点刺激的呢,就这???
她没打算听,往外走去,手里的手机发出震动。
点开一看,是周续晚。
[周续晚:我也在城南小筑,什么时候吃好了,我送你回去。]
不是吧,送她回家不就知道了吗?
看来得赶紧回去,趁着宋京辞没回去之前让周续晚离开她家。
林枳栩脚步没听,指尖在屏幕上敲动着,刚回复了个“好的”。
走到门口,正准备推开门。
身后传来宋京辞的那句真心话,“蝴蝶。”
“她永远是我的蝴蝶。”
第69章
对面的包厢里。
隔音很好, 整个内饰装修的很是豪华,没有放音乐,只有里侧流水景观的细微水流声, 石墨盘上摆着新鲜的插花,水柱缓慢地流下来。
属于成熟男人的聚会, 烟雾缭绕, 几乎每个人手里都点着支烟,除了周续晚。
男人穿着暗黑色的衬衫, 衣领别了一枚黑碎钻蛇形别针, 领口半解, 锁骨处的硬派银链随着细微的动作,在头顶的光下闪着,袖子卷到手肘, 露出利落清晰的手臂线条。
周续晚懒洋洋地靠在右侧的沙发上, 一手自然地搭着靠背上,微垂着头, 半耷拉着眼皮在手机上滑动着。
是键盘敲击的声音, 他在给林枳栩发消息, 过来之前就已经知道了她在城南小筑,刚回来本来想好好休息,就被裴棹他们拉出来吃饭了, 想着就来这儿顺便送林枳栩回去。
发完信息, 周续晚没着急放下手机,食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手机的侧边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