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想公瑾当年》作者: 未栖
简介:
皖城城破那日,孙策与周瑜第一次见到大小乔。
孙策:我孩子的名都想好了。
周瑜:不可谓不喜欢,但是停留于皮囊的喜爱,太浅薄了些。
孙策:那我们兄弟娶她们姐妹娶不娶?
周瑜:也不是不行。
小乔:我还不愿意嫁呢。
小乔嫁周瑜实是情势所迫、逼不得已,如果不嫁,多得是觊觎她们姐妹的登徒浪子。
嫁都嫁了,一路从皖城到巴丘再到吴郡。
这乱世的仇怨无数,恩情无数,憾事亦无数。
孙策被刺,大乔寡居,扶持新主,联抗曹操。
小乔虽然懂得不多,但是她知道周瑜是个英豪。
总之,就是个长得漂亮的小女子被一个有真才实学的花孔雀一步一步俘获芳心的过程。
【阅读提示】
1.习惯性强调:请勿考据,请勿考据,请勿考据!
2.非事业流、济世救民大女主!
3.应该还是个he!
4.人设各有所爱,请勿较真。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穿越时空 轻松
搜索关键字:主角:乔夕颜(小乔),周瑜(公瑾) ┃ 配角:孙权,孙策,刘备 ┃ 其它:三国,周瑜
一句话简介: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出嫁了。
立意:人活着,要不留遗憾。
第1章 得遇倾城
傍晚的彩霞还存留最后一抹亮色,浓重的漆黑如若泼洒的墨汁,一点一点浸染四合。
庐江郡,皖城。
尚算宽阔的城道上空无一人,家家户户的门窗紧闭着,即便是点灯,也是微弱的一盏两盏,像是月明星稀的秋日夜空,安宁而静谧。
如果没有或近或远的马蹄踏地声,以及金属制的甲胄碰撞声,就更相似了。
稍早一些,吴郡那边打过来的孙策与周瑜攻破了皖城的防卫,逼得庐江太守刘勋抛弃皖城,领兵前往寻阳逃窜。
一城的主人易位,于这个皇室大厦将倾、九州风雨飘摇的乱世来说,实在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只是对普通百姓而言,无异于一场灾难。
新入城的将兵会大肆地烧杀抢掠,倘若主动上交或者进献倒还好些,就怕家里的人多有不舍,无论是钱财,还是漂亮的女郎,都不愿意随便地给出去。
为了避免这种灾难最先轮到自己,没有人会提前与新来的将兵照面。
不过,城东乔公的府上却是大门洞开。原因并非是乔公不畏惧新来的将兵,而是他家小女正病情紧急、生命垂危,迫切地需要一位大夫前来诊治。
偏生派出去请大夫的仆役回来都说,大夫们皆不愿在此时外出。他们乔家小女的命是命,大夫们的命也是命,万一在途中遇上进城的军队,不管不顾地斩杀他们,可怎么办?
年过半百,头上已稍微有些华发的乔公徘徊在自家小女的闺房门前,焦急、烦躁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屋室之内是大女儿关切小女儿的担忧之声,“阿颜,你怎么样,你睁开眼睛看看阿姊啊……”
以及小女儿发热烧到迷糊的嘤咛之声,“阿姊、阿爹……不,我不认识你们,你们是谁?阿染,染染救我……我是谁?这是在哪……”
乔公的眉头紧锁,面上的褶皱即使在夜里,也突然变得清晰。
他迟疑了片刻,而后猛地一挥衣袂,无奈地坚定道:“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亲自去请,盼望着这皖城的大夫们能看在昔日的情谊上卖我一个薄面。”
说着,乔公便急急匆匆地往门外走去。
乔公可算不得是个完全普通的百姓,他是皖城的富户、乡绅,在官吏与民众之间都颇有声望。官吏们喜欢他的钱,敬重他的家学;百姓们崇尚他的谦卑与良善。他是造福于皖城的人,除了出钱资助过官府民生以外,还自发地救助灾民、兴办学塾、援手士子……
皖城上下无不卖他几分薄面。
他离开了乔府,驾着马径自往各个医馆而去。门前原本值守的家仆也全都因为二女郎病了,分散着要么出去继续找大夫,要么进入内院值守在二女郎闺房门外,以致大门周边,杳无一人。
入城的军队途径城东。
一路上为首的两位青年将军有说有笑。他们二人差不多岁数,皆是刚过弱冠没有几年,穿着相近的白衣银甲。左边的那个看着要魁梧些,身材高大,即便坐在马上也如一座巍峨的山峦。右边的那个则要偏匀称挺拔些,甚至还有几分书生的清瘦,不过,若是仔细看他被束袖描摹出的腕臂轮廓,仍旧可见略微起伏的肌肉线条。
他们的面容隐藏在上有白色盔缨的银胄之下,因为夜色逐渐浓郁,虽看不太清,但依稀可见精致流畅的线条。左边的那个要疏朗、端正些,右边的那个更清秀、俊逸。
左边的青年将军笑问右边的那个,“公瑾,你说,他们这些百姓是不是太害怕我们了。我孙伯符又不是洪水猛兽,还能生吞活剥了他们不成?吴军中可早有军纪,不得随意掠夺百姓财物、强抢民女,他们这是不信我们?”
那青年将军笑起来会露出几颗瓷白的牙,在漆黑的夜里,格外得明亮闪耀。
被唤作“公瑾”的另一位青年将军,闻言只略微地扬唇浅笑,连面部的肌肉都没有太大的变化,语气平淡,稍微带了些促狭地回答:“也不怪他们不信,即便我军军纪严明,也难保其他军军纪也是如此。况且上传下达,军令施行过程中,难免有几个不服管教的。”
“他们这些无辜的百姓大概是吃多了这样的苦头。”公瑾说着,随之,又轻微地长叹一声。
自称“孙伯符”的那位青年将军倒是不以为意,“那是他们之前从未做过我江东辖下的百姓,等我彻底攻占了庐江,乃至是江夏,重新整编了将士和官吏,就叫他们感受感受我们江东的物阜民丰。”
孙伯符信誓旦旦地说着,转目抬眸,满腹野心地向四处张望去。
漆黑的夜色中,前方的道路并不十分明朗,后方走过的路途已然看不太清,左边的房舍紧闭,甚至连一盏灯都没有,反是右边高门阔府的大宅院,门上两盏摇曳的灯笼,光影明灭。灯笼之下是洞开的府门,里面依稀可见星星点点的烛火。
孙伯符觉得有趣,回眸灿然地望公瑾扬唇,说道:“这户人家倒是胆子大。”
他说完,复又转头,定睛打量了一会,只见那高门之上的匾额赫然写着“乔府”两字。乔倒不是个常见的姓氏,在皖城的乔氏更不是什么名满天下的豪门望族,最多也不过是个当地的乡绅、富户罢了。
孙伯符本着好奇,又因为深知这户人家没什么权势,竟不管不顾地驾了马,靠近到人家门前,而后翻身下来,作势就要走进去。
公瑾岿然不动地在原地看着,及时地喊住他,“诶,伯符,你做什么?这私闯民宅可不是君子所为。”
公瑾边说,甚至还边皱了皱眉。
孙伯符却是不以为然,遥遥地在门边对他一挥手,说道:“我孙伯符可不是什么君子,乃是江东小霸王也。不过,我也不是要去做什么奸恶之事,只是好奇进去看看,若是途中遇到主家自会打招呼、请罪。公瑾,你要不要一起?”
公瑾刚想摇头。
孙伯符紧接着又道:“你就别慢吞吞得了,快来,我先进去等你。”
话罢,他一闪身,人就消失在了公瑾眼前。
公瑾无奈地回首,与身后的几个其他将领交换了神色,其他将领皆是一副“我们可管不了主公”的样子,公瑾只能自己亲去跟着。
他大步流星地走了一会,紧赶慢赶地追上孙伯符的步伐,而后放慢速度,才有心去观察这座宅邸的构造。
这宅邸其实不算太大,至少和他在舒城的家比起来,实是小巫见大巫,更不必说孙氏在吴郡的房舍。
这座宅邸分为内外两院,外院没有太多的布置,只栽种了些花草树木。外院与内院的分割线上,造了廊庑,除了廊庑之外,还有一间不太宽阔的前堂。前堂里没有人,只点着许多盏明灭的烛火。
绕过前堂入了内院,里面是比外院要大一倍的地方,中间有一方小花园,花园中挖了小池塘,围绕着小池塘铺了假山碎石,靠近小池塘的右边还种了一棵高大的梨树,如今是初冬,梨树上已然没了花叶,唯光秃秃的枝干盘踞伸展着。
在梨树之下设有木桌和软垫,木桌上摆了瓜果,没有任何的脏污、落叶,想是每日都会有人勤来打扫,或是有主家常来闲坐、小憩。
以花园为中心,周围的一圈廊庑都连接着房舍。前面与右边的都很安静,唯左边的那间隐有窸窸窣窣的响动传来。
孙伯符和公瑾循着声音走过去。
刚踏入房舍的视线之内,便有一灰衣蓝袍打扮的仆役上前,恶狠狠地诘问道:“你们是谁,怎么进来的?真是好大的胆子,可知私闯民宅是有违律法的?”仆役说着,更示意了周围的其他仆役,撸着袖子,作势就要动武的模样。
孙伯符这个人向来吃软不吃硬,虽说这私闯人家后宅,乃是他有错在先,但若是人家好生地询问,他定当礼貌地赔上不是,可若是人家咄咄相逼,他反倒比人家还理直气壮起来。
孙伯符瞪着眼,不以为惧地继续上前,反驳:“你管我怎么进来的,我就进来了,你能如何?”
他边说,手边明目张胆地抚上腰间悬挂的佩剑。
仆役们这才注意到,这两个擅闯的人穿得是战甲、配得是长剑,身上还有杀伐之气。想来若不是守城的将领,便是新入城的江东吴军。毕竟,守城的将领是不敢随意出入乔府的。可若是吴军,他们几个仆役怎么抵挡得过?
那些可都是真的杀过人的。
仆役们的脸上纷纷露出仓皇之色。
这时,室内的女子听到外面有嘈杂的声响,立马放下紧握着的胞妹的手掌,不徐不疾地走出来。
她莲步轻移,有分花拂柳的姿态,刚一露面,便嗓音清冷地责备:“在吵闹什么?不知二女郎正病着吗?”她虽是看着仆役们说的,但是一转眸,不悦的神色则是对着孙伯符与公瑾的。
孙伯符呆了呆。
那是个形容极端庄、相貌极美的窈窕少女。少女瞧着约莫十七八岁,削肩窄腰,上身玲珑,下身修长。一张秀面看着还没有他的巴掌大,上面长着如雾一般朦胧的远山眉,杏眸明亮清澈,流转光辉。朱唇贝齿,张阖之间,清脆莺语。
孙伯符觉得自己的心乱了,不仅是乱了,还扑通扑通地狂跳起来。他明明站得距离少女很远,但是脑海里不知怎么浮现,她依偎在自己怀中的娇羞模样。他还垂首在少女耳边轻声,“我们的孩子就叫绍儿如何?”
“你与我之延续是为绍。”
孙伯符的目光悠远,而后又猛然地一回神,急切地往前上了两步。他靠近到少女身边,张开手想去抓少女,但是又怕唐突了少女,只僵在空中便复地收回。他迟疑了半晌,最末只问出一句,“敢问女郎芳名、年岁,可曾婚配?”
少女只觉得这人怕是疯了,一副登徒子的鲁莽模样,叫她吓得仓皇地往后退去。
她退一步,孙伯符逼近一步。
少女厉声:“还请将军自重!”
孙伯符则是手足无措,既是急切地想要解释,又是匆忙地想要靠近。他欲言又止道:“女郎,我……并非登徒子,我姓孙,乃……女郎,你听我说……”
他越说越急,说到后面嗓音奇大,但是一直都没有个具体意思。
少女还在躲他,随之屋内的另一个人好像感受到了少女的不安,突然坐起来,朗声喊道:“不准你欺负我阿姊!”接着“轰”的一声,仿佛是有身体摔在床榻上的声音。
少女突然就不怕了,什么都不管地推开面前的孙伯符,径直跑了进去……
第2章 黄粱一梦
在乔夕颜的印象中,今天只是个普通的周末。她在公司加班到晚上回家,一打开门,便望见好友不声不响地坐在沙发上双手抱胸在沉思。
好友未曾开灯,漆黑中只隐约有个窈窕的身影。乔夕颜被吓了一跳,站在玄关,没好气地嗔怪,“李子染,这还没到冬至呢,你就开始给我整人鬼殊途这一套吗?又是怎么了,再次想起你那痴心妄想的美梦?”
李子染却是静默的,一时没有回答她,隔了好半晌,才幽幽地答非所问道:“阿颜,你说,人能改变历史吗?应该不可能吧,既然现在已经是现在,那就是无论如何,历史都未曾被改变过。”
她意味深长的几句,倒让乔夕颜再说不出责备的话语。
乔夕颜知道,李子染的心理多半是有问题的,她沉迷于一个死去的历史人物,就像着了魔一般。她说她做过一个梦和那个历史人物有关,乔夕颜只当她是日有所思导致的夜有所梦,不过痴心妄想、虚无而已。
乔夕颜叹了口气,但也不忍心戳穿、点醒她,只转移话题道:“好了,别隔三差五地就故作情深、忧愁了,你吃饭了吗?我明天休息,今天可以熬夜到晚一点,不如我们点个外卖,看看电影?”
李子染又是一阵沉默,而后,情绪总算恢复如常地嬉笑道:“好啊,我要吃卤味,喝快乐水,还要看历史巨制的大片。”
她从沙发上坐起来,转过身,伸出头,眉眼弯弯地望着正在换鞋的乔夕颜。
借着微弱的窗外的城市灯火,乔夕颜能看见她明亮若星辰的双眸。
乔夕颜想,李子染是不正常没错,但是,她就是愿意纵着她不正常。于是,乔夕颜也对她笑了笑,放下手里的背包,拿着手机走进来开始点外卖。她的外卖记录里几乎全是李子染爱吃的食物。
李子染这个人嘴刁,不吃葱蒜香菜,就连韭菜、芹菜等等,所有味道比较大的菜,她都不吃。乔夕颜又想,她这样的人若是真到了古代,该饿死才对,哪能活着见到她崇拜的历史人物?
乔夕颜点完外卖,坐在沙发上开始给李子染找历史巨制的大片。李子染活蹦乱跳地跑到厨房的冰箱里拿饮料。据李子染自己表述,她从前也是个闷葫芦的性格,后来一场大梦,突然苏醒,才知道隐匿自己的心思实在太累了。
李子染坐回到沙发上,帮乔夕颜掰易拉罐的拉锁,“啪”的一声,快乐水滋滋冒气泡的声音缓缓地响起。李子染把饮料递过来,乔夕颜拿着电视遥控器示意她放在茶几上就行。然后,乔夕颜调好电视,靠在沙发背上,静静地开始看。
或许是她实在太累,看着看着,竟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依稀间,有外卖敲门的声音,有李子染推攘她的身体晃动,还有一些其他奇怪的响动,比如一个陌生的女音在喊,“阿颜,阿颜,你醒醒,醒来看看阿姊啊……”
有男子欲言又止地扯嗓高声。
还有她自己从云端跌入泥地的闷痛……
乔夕颜努力地想睁开眼,但是怎么睁都好像只能看见朦胧的虚影。她看见李子染一身古装,自百丈高的城楼一跃而下,她张了张嘴想喊,却怎么喊都喊不出声。接着,场景置换,她与李子染坐在一间小筑前,饮酒品茶,以及说些意味不明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