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小 姐的咸鱼日常(穿书)——北石榴【完结+番外】
时间:2023-08-04 23:17:02

  老夫人一听,大约明白了。这与大夫人平日对旁人严苛,对自己松懈有关,但究其根本,还在于府中规章并未严格执行,因此她叹气道:“责任在我,我原不能完全撒手不管,叫这些小辈们自行料理家业,竟成了这般烂摊子。你舅舅也是个甩手掌柜,看似外出忙碌,可他对账目之事并不擅长,是以把这个事宜交给你大舅母,可……咳,自家人的事,何苦要劳烦旁人,哪怕是他的枕边人,也是靠不住的,他这个当家的,怎么能不通账目,这是我教导无方啊……”
  老夫人说着话,丫鬟端来了熬好的汤药,放在桌上细细吹着。申茶说道:“你去吧,我来就行。”
  丫鬟退下,她搅动勺子,让汤药快些凉下来,随后安慰老夫人道:“这事外祖母不必自责,舅舅舅母当家多年,出现问题也理应是他们的责任。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外祖母不必多想,不然只会气坏了身子。外祖母刚好一些,千万不可再为这事操心了。”
  老夫人也确实不想再管,于是只摆了摆手说:“他们的事就交给他们去做好了,我就把老骨头掺和进去,也起不了作用。他们如今都不服我,只当我是半截身子入了土的。柳氏若能有半分照顾我的情绪,又怎会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
  西南院尚且平静,外头更是鸡飞狗跳的。
  众人看二夫人院里的人,哪怕是丫鬟小厮都不正眼瞧,总觉得他们像是偷拿过府里东西似的,那些不知情的小碎丫鬟只能溜着边做贼似的走。
  有些怕被殃及,忙托关系找大夫人手下管事的,想要立刻出府,连没发的月银都不要了。有些为了示好,提出要将二夫人更多的事情和盘托出,试图获得大夫人信任,投入大夫人门下。
  如今情况复杂,不知二夫人在府内安插了多少眼线,帮着她处理账务。
  孟氏暂时不允许任何人离开,特意交代府中所有外出事务一律暂停,提防小丫鬟小厮私自出府,而且对他们要尽快细细审过,不能相互串通,有问题就扭送官府处理。
  为此众人更加战战兢兢。
  孟氏虽然气冲于顶,但也不能有丝毫松懈,立马开始找人查账。看看具体缺漏多少,府里究竟有多少窟窿,银钱都流到了何处。
  想起之前举荐孙婉清参与府中账务事宜,担忧她受牵连,申茶为这事,专程又去找了老夫人一趟:“老夫人可找人将婉清表妹做的账一起查一遍,我相信表妹不会做任何手脚。她平日情绪厌厌,就是不想掺和府中这些勾心斗角的事,现在好容易打起精神来,不能因此坏了她的兴致。何况二舅母这事也不可能告知表妹。之前二夫人遣送走府里那些丫鬟,大概就是这些事情被知道了,因此找了借口打发出去。希望老夫人能出面替表妹说句话,否则大舅母手下的人若瞧着二舅母失了势,办事带着先入为主的想法,怕是将婉清表妹也一起牵连进去了。”
第43章
  老夫人素日对孙婉清素有偏爱, 听申茶这么一说,应了下来。
  申茶放下一颗心,只要老夫人出头, 孙婉清的安危可以保证。只是不知她现在究竟在哪里?听到这些消息, 会不会又是一场打击?
  她回到西院,躺在床上看话本,等着琥珀打听来的消息。一旦孙婉清回来, 她就要立刻去找。
  或许是孙婉清回来的时间太晚,也或许她提前知道了消息, 不愿留在家中, 因此早早离了府,总之琥珀打听了一天, 都没能得到孙婉清归来的消息。
  而第二日,府中动静闹得更大了。
  老爷派人守住大门,不要任何一只鸟雀出去, 更别说一个大人。外头的人更是无法进入。
  二夫人被押入正堂, 似乎在东院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撕心裂肺的喊声听得人心头起栗。
  而老爷破口大骂声也飘出了院门, 以他从前的性格,这件事总让孟氏自己处理, 这次却亲自上阵,怕是没那么简单。
  申茶觉得自己心头的猜测怕是应验了, 刚从床上起来喝完热茶, 就看见琥珀从外面踏进来:“小姐,不止是偷账的事, 另有隐情。二夫人偷账不是为自己,而是为在外头的相好。怪不得每日二夫人都要借口出门, 看似是给院里置办东西,实际是出门私会情人。昨日没出去,她那情人着急,没亲自过来,倒是派了手下的一个小厮上门来打听。一开始打听还不是问二夫人,而是问二夫人手下的一个丫鬟,这么绕来绕去的。尽管如此隐秘,可因为得了老爷和大夫人的吩咐,门口的守卫也不敢有丝毫怠慢,觉得神情有异,似是十分焦急似的,来探听情况,忙禀报进去,把这人拿了进来。一搜,从袖子里掉出一方丝帕,这才发觉是二夫人的贴身之物,可贴身之物怎么会到了外头小厮身上,这不就起了疑吗?这么一审,那小厮没顶住,就说了出来。”
  果真如此,申茶靠着椅背半眯着眼睛,府上发生的事情太多,已让她觉得事情竟在情理之中了。似乎进入孙府的夫人,为了得名得利,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
  进了府的都是豺狼虎豹,想必也和当初老爷的为人做派有关。或许舅舅从前是个贪图美色之徒,失了戒心,辨不清人心。
  这二夫人的相好只怕是从前就有的,嫁与老爷也是贪图府中富贵。
  毕竟从进了府就开始往外挪家产,心思定是在外头。
  申茶喝完了早粥,跟着琥珀在府里散步消失,一路走去,都有三三两两丫鬟却在一处窃窃私语,二夫人的事已经成了阖府的笑话。若是传出去,不定又该闹出什么夸张的风言风语来。
  申茶不由想到,就算府邸庞大,内部矛盾盘根错节,闹成这副模样,丢了脸去也没个大户人家的体面。
  这么说来,不如做个小百姓强,她如此想着,已经在盘算究竟什么时候离府了。
  否则多待一段时间,就要多接受一点这样的狗血戏份,弄不好还被卷搅进来。
  申茶情绪还算平稳,从吵嚷无休的东院门口经过,回了自己房间。
  中午让小厨房做了可口饭菜,吃了一些,打算睡去的时候,听说孙婉清回来了。思前想后还是下了床,去找孙婉清。
  孙婉清此刻已经回了南院。
  因为二夫人被带走了,院子里冷清许多,丫鬟小厮也都回到自己房间,没什么事绝不出来惹麻烦,因此等孙婉清回去之后,直接进了房间,不知道是预感到了什么,还是走在路上就听说了。
  等申茶赶去的时候,孙婉清正在房间抄着经书,一旁还放着她方才磕了一堆的瓜子皮。申茶一瞧,不知道到底是受了刺激,还是心思宽松了下来。
  站定门口,看着她写了一会儿,申茶掩上门,坐在旁边小心翼翼问她:“事情都知道了?”
  孙婉清执着毛笔的手顿了一下,抬头道:“姐姐,你也知道了……”
  她闭了下眼睛,重又睁开,像是心里有了笃定:“其实,这个事早晚会被知晓的。原想着事情被拆穿后我该何去何从,可如今似乎发生了,我心理负担终于放了下来,比想象中的轻松不少。过去,在母亲和父亲之间,我不知该做何选择,若是说出来了会坑害母亲,可若不说对父亲又不利,在府里,即便是姐姐你,我也不敢将真心话和盘托出。不是怕姐姐泄露出去,而是自知脸上无光。母亲挪动银两的事我并不知情,她做得隐蔽,我插不上手也无从得知。只是在外,我见到过他们私会的场面,且不止一次,才知道他们有那种长期的关系,知道这事实,我内心痛苦了好长时间,整夜整夜睡不着。后来便想着法子旁敲侧击劝谏,但我不知母亲是佯装不知,还是以为我说的是旁的事,总之他们的关系仍然没有断绝。大家都说母亲在府上不争不抢,连大夫人对她都颇有几分信任,可是我知道,她不争不抢,是因为并不需要争抢父亲的宠爱。她的爱早在别人身上耗尽了,因此才能做到与三夫人争宠时波澜不惊,面对大夫人的威严,也能低下头去。她如此忍辱负重,为的根本不是父亲。”
  申茶知道她忍了这么几年不容易,肯定憋坏了。
  细想想,自己若站在她的位置上,确实左右难办,若是将母亲供出来,落个不孝的名声,人也就毁了。
  如此想着,对她的处境表示理解,申茶伸手搭上了她的手,说道:“这件事总会有其他人处置,二舅母犯下的错也要自己承担。这件事里,你虽与她血脉相连,但亦是旁观者。若你母亲真有苦衷,她说出去,舅舅念及多年情感,也会网开一面,如今你不必为他们烦恼,只操心好自己,别动什么不好的念头,我最担忧的就是这一点。”
  孙婉清摇摇头,眼眶微微有些泛红,看向申茶道:“我不会的,这次祖母让我参与府中事务,我已经能从自己的情绪里脱离出来。而且,我意外发现对经营账目这些事还有些兴趣。府上接二连三出事,对家里的经营打击不小,若我能帮上些忙,也会安心一些。”
  申茶听她这样说,总算放心下来。她离府之前最大的心病解决了。
  两人又说一阵,孙婉清忽然想起,听说老夫人说起申茶要离开的事,心中有不舍。
  母亲出了事后,她身边的人更少了,唯一愿意来找她说话的,还是申茶。
  本想着她能留在这儿和自己共度难关,可也知道申茶在府里受尽委屈,尤其之前孙文扬的事情,如果不是母亲出了事,孟氏定是不会放过申茶。
  好在还有王爷撑腰,能让她稍稍宽心,可那毕竟不是长久之计,谁愿意寄人篱下看着旁人脸色行事?
  于是她暗暗安慰自己,申茶离开是对的,自己不能牵绊了她的手脚。
  思来想去,孙婉清还是问出口:“姐姐,你大约什么时候去京城?到时我送你。”
  申茶回答说:“大约还有十天半个月,要等王爷手边的事处理完,我随他一同上路。”
  孙婉清一听,感觉踏实不少:“有王爷路上陪同,你安全许多,此去京城,天高路远,姐姐一个人,我还真有些不放心。”
  说着话,她不由落下泪。
  这么多年,自己心中藏的秘密不能与任何人说,天天憋蓄着,难受到极点,无处发泄时,只能向佛祖面前诉说。
  自申茶进了府,她总算有个能说话的人,愿意陪着她去往各处,愿意时时为她考虑,而不惧府内什么位置高低之分。
  连孙文扬听说母亲在外的相好,威胁要钱,她不得已花钱免灾,也是申茶帮她处理的,她心中更加感念。
  难以想象申茶离开后,自己的日子该多么孤苦。
  但后来她知道,向老夫人提出让自己参与府中事务的正是申茶。她明白申茶的苦心,姐姐是希望离府之前,能解决自己的前路。
  这样想着,她从抽屉里取出一只玉佩,递给申茶道:“姐姐,这是我之前将佛祖求的开过光的玉佩,是顶好的东西,如今我送给你,愿你一路平安,去往京城发展顺利。”
  孙婉清说得认真,申茶见她伤感,安慰道:“我会照顾好自己,不必担忧,等来日你去了京城游玩,定不要忘了找我。”
  她接过玉佩,紧紧握在手中。
第44章
  既然打算离府, 只告知老夫人当然不够,如今府上毕竟孟氏当家,她需要告知孟氏, 顺便将那间当铺重新收回。
  至于梁小童, 她自有别的安排。
  申茶先叫梁小童将近期账本呈上,自己细细查实后,汇总好了再去找孟氏。
  “舅母, 这是几月来当铺内所有的账目,请您细查, 我已经核对了一遍, 没有什么问题。梁小童做得不错,我交给他时, 心中本也有担忧,谁想到入账数竟一月高于一月。他本是个尽心尽力的,这次去京城, 我想带他一起。”
  孟氏叫丫鬟沏了茶, 给申茶端上一杯, 见申茶用杯盖拨弄的茶叶, 细细喝了一口,在申茶视线没看过来的暗处, 孟氏笑得有些不自在,怎么好事都让她摊上了?
  如今府里情况这样复杂, 她都能脱身而去, 尤其还跟着王爷一起。申茶虽没说,但孟氏有别的途径打听, 上回来的王爷还明里暗里帮着她说话,这叫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以前她还窝在自己府内, 是不敢出头、凡事听之任之的表小姐,如今做事竟强势起来,早有了离府的想法,如今听着话里话外,像是来通知自己的。
  孟氏心里琢磨着,却只能强颜欢笑:“你娘去了,我没尽到关心的责任,如今看来是没照顾好你,让你想离府而去。是舅母做的不好,还叫文扬与你生了这些矛盾,舅母还没时间好好叫他给你道个歉,这就要走了,你说舅母这心里,都过意不去。”
  申茶觑着她说话间隐隐闪烁的目光,便知道她讲的不是实话,自己来是客套一下,走个流程而已,但她何尝不是?怕是巴不得自己离开自己眼皮底下,只是又见不得过得比她好。
  孟氏内心那点小九九,她心里一清二楚,不过既然是面子功夫,当然也有借口,于是便道:“舅母也知道,我自从得了未卜先知的本领,每一日都有珍奇宝物出现,可我西院空余的屋子都堆满了,还没寻得到几个有钱的买家。待在淮城不是不行,可我那些东西就成了落在手里的货,为了那些宝贝,定然要去更大的地方闯闯。何况,我离开府里是早早晚晚的事,况且外甥女大了,也不好总占着府里的位置,将来把西院收拾收拾,还能弄出个像样的地方,搭个戏台,老夫人最爱了,如此也能方便了她。”
  这话无可辩驳,孟氏只能一笑将就。
  她没出言挽留,反正心口不一,也不愿再装了。因此申茶表明了退下的意思,她也没再强留,只是等她离开后,枯坐在屋内叹气。
  孙文扬如今还扣留在府衙里,申茶却要走了。
  现在她不似以前那般好拿捏,有了她不敢动的理由——陆衍湛。
  孟氏想着,不知哪来的一股邪气,“啪”地抬手拍下桌子,丫鬟们吓了一跳。
  梁小童正在外面等着,早知道申茶有前往京城的意思,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样快,因此申茶一召唤,他便匆匆赶来。
  等到申茶进了院,他便进了房间,侍立一旁。
  申茶瞧见他,把最新签到得来的眼镜交在他手中,说道:“这玩意儿送你了,我看你总是眯着眼睛,怕是最近操劳坏了眼睛,这东西能助你看清楚。”
  梁小童心头一喜:“真的有这种东西?”
  他忙上前,将有着两个透明圆片的奇异东西拿在手里头,左看右看,不知怎么佩戴。
  申茶亲自为他演示,并告诉他:“这叫眼镜,要这样戴。”
  她将两只镜腿架在他耳朵上,调整好位置,随后的镜片片自动调整到和梁小童一般的度数,到他恰好能看清的位置。
  系统对这物件的说明,便是第一个使用的人,会生成相应度数,并成为他的归属物件。
  梁小童眼前瞬间明亮起来,欣喜得不得了,面上抑制不住兴奋:“竟有这样的好东西?小姐果真什么宝贝都有!”
  眼镜这东西的确十分稀有,在大永朝,大多皇室才有,他们有法子获得从西洋进贡来的镜片,京城也有些富贵人家能用上,不过在淮城就见不到了。
  这东西只怕拿到京城也能卖个好价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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