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小姐的咸鱼日常》作者: 北石榴
【文案】
申茶穿成了孙府的炮灰表小 姐。
一次重病后,行动成了蜗牛速。
早饭得吃一上午,说话开启0.5倍速,腿脚慢得不如邻居瘸了的尤老五。
穿书后的申茶:我也很无奈ㄟ( ▔, ▔ )ㄏ
不过,慢也有慢的好处。
错过城中盛会,没再遇见纠缠渣男。
错过贼人打劫,没再划伤细嫩脖颈。
错过表妹诬陷,没再和舅母撕破脸。
错过……
惨兮兮的炮灰剧本,愣是被她错过所有节点。
小日子逐渐滋润的申茶:“……”
所以,这就是躺赢的滋味吗?
PS:
1.女主有一点金手指,介意勿入。
2.更新时间暂定每晚10点左右,如果不更就是有事耽误了,不用等。
内容标签: 穿书 爽文 轻松
搜索关键字:主角: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炮灰表**逆袭。
立意:热爱生活
第1章
轩木红窗外,鹅毛似的大雪纷纷扬扬。
地面覆盖了厚厚一层雪被。风一吹,白生生的枝条一晃,扑下来几片簌簌的雪团。
从树梢下经过的丫鬟,脖子上进了一团雪,激得她抖了一下身子,伸手抖了抖衣领,将雪倒出来。
她端着手上的碧绿小盅,朝西院走去。
穿过一条连廊,一处湖面拱桥,绕过两个门洞,推开西院深处一栋宅子的门,丫鬟将托盘上的小盅放在桌上,唤道:“喝药了,小姐。”
申茶被从睡梦中唤醒,睫毛微动,缓缓睁开了眼睛。
丫鬟琥珀扶她坐起,靠在床畔堆叠起的圆枕上,端了药碗过来,用小勺舀起,在唇边细细吹了吹,喂她喝进去。
药汁极苦,难以下咽,申茶几乎是屏住呼吸将药吞下。
她看看眼前身穿绿衫的女子,发侧空空,正如这几日的自己一般,素净寡淡。
不似这府里其他人,绫罗绸缎金簪为饰,舅母甚至还有两对东珠打的手串。
听丫鬟们说,那可是稀罕玩意儿,堪称无价之宝。当今贵妃才带这样的饰品,民间只有财力雄厚的人家才能拥上一两串。
她收回目光,瞧一眼因着破漏一角而漏风的窗户,问琥珀:“下雪天冷,风这么吹进来不是办法,叫人来修的事,你惦记着。”
提起这个,丫鬟眼眶里蓄上眼泪,低着头压抑了好一阵,才说:“已经问过了,说是家里小匠们正在忙着修缮东院屋顶,腾不出人手来。咱们只能暂且扛一阵子。只是,小姐你这病还没痊愈,又吹了冷风,我担心……”
东院屋顶,还不是为了他那位舅母。
她那院里,一年购置多少珍贵奇石异植,现在还去改造那好端端的屋顶,别是不想叫人来修窗户,随便找的借口吧?
但申茶没再说什么,原主毕竟是被亲娘寄在府里的。
老夫人过几年时间就到山上吃斋念佛一段,自己寄人篱下的,没人庇佑,还不是任人拿捏?
作为进了孙府的表小姐,日子自然不好过。
她只希望自己这身子骨争点气,别真的一病不起了。
说来也是倒了霉运,申茶穿书时,直接进了原主病体,这几日一次都没下过床。
躺得浑身酸困不说,还得喝那苦哈哈的汤药,简直痛苦透顶。
好在脑中灌注进了书中相关的信息,虽然是不值一提的炮灰角色,提及笔墨不多,细节处更是有很多空缺。
不过她刚好可以趁着这机会好好消化现有信息,病体痊愈后,能够不露破绽地扮演好原主。
就在这时,门外一句迭声呼喊:“夫人来了!”
说话间,一袭红衣从门外闪了进来,身后跟随的丫鬟将伞合拢,将狐毛大氅从她身上小心翼翼取下,拿去屋檐下仔细拍了拍,这才搭在臂间侍立一旁。
大夫人孟氏光是站在门口,一股沁人香气就扑了出来,闻起来轻盈雅致,一看便是上等物料萃取的香。
不必瞧她头顶戴的那些华翠珠宝,就已经将偏院里的人都比下去了。
她大步走过来,见申茶努力支着身子想要起来,因为行动不便身子歪了一下,也没任何反应,满头华翠珠宝是一张冰冷四溢的面孔。
“外甥女,你进我这府里,我吃没亏待你,穿没亏待你,怎么就把自己闹病了呢?”
申茶初听这话,总觉得她意有所指,却没听出潜台词,只好低声说了句:“舅母,大概是天气冷了,我穿得单薄吧。”
她觑一眼舅母脸色,识趣地说,“今后我会注意,不会再着了风寒,病得这样重,惹得舅母操劳,全家担忧。”
这话自然是识抬举的,孟氏听了面上表情稍稍缓和了些,只捡着床边坐了下来,看了眼空了的药碗:“舅母没有旁的意思,你病了,我心疼还来不及呢。只是眼下有一件大事,被你这病给耽误了。”
申茶刚露出半分不解表情,就被脑中新涌入的信息给覆盖了。
她脑袋忽然抽痛,表情痛苦,不得已按住了额头。
孟氏看着她突如其来的变化,微微睁大了眼眸,招招手唤了丫鬟拿过来:“这怎么回事,不是说病一天比一天轻了吗?你瞧瞧,普通风寒会这样吗?”
孟氏声色俱厉,说话时一身的威压尽显,吓得琥珀肩膀一缩,声音都敛了三分,解释说:“大夫说是风寒没错,可能是窗户破漏没有修补的缘故,冷风总是吹进屋里,小姐的病难以痊愈,这才时有加重,连药都压不下去。”
孟氏瞥她一眼,知道了她的用意,抬手道:“先养病,那些小匠也别惯着,他们谁借口不来,我便发落他们。”
说罢,她再次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模样,将握住申茶的手猛地抽了出来,拿起腰间的手绢擦了一擦,见申茶已经昏昏沉沉闭上了眼睛,连表面功夫也不想再做,径直走出了房门。
孟氏带来的丫鬟正立在檐下,看见孟氏出来,眼疾手快地把大氅披了上去,整理了下毛绒纤长的帽子,盖在头上保暖,再打开雨伞遮挡大片大片的雪花。
两人沿着覆了雪的小径离开,留下两串蜿蜒的脚印。
看着孟氏离去的身影,琥珀咬着下唇,说不出的厌恶。
孟氏根本就不是来看望小姐的,而是担忧小姐坏了她的好事。
谁人不知现在淮城最大的是便是孙家和于家的婚事。
两家大户结亲自然是好事,可于家提亲的三公子是个寻花问柳的浪荡子。
日日睡在花柳巷,光被人撞见搂着不同的姑娘都有无数次,坊间早就传开了。
送府中姑娘出去,那便是羊入虎口,是把人当寻常物件给卖了。
如此结亲,不过是舅母打的好算盘,为的是孙府攀附上权贵,未来能继续在淮城站稳脚跟,只是苦了自家小姐。
琥珀这般想着,申茶已是悠悠转醒。
她猛地咳了两声,看见床畔已经空空,于是问:“舅母人呢?”
琥珀朝外头努了努嘴:“早走远了。”
她扭转回脸来,说道,“大夫人趁着老夫人不在,就擅作主张,把提亲的事闹得满城风雨,就是要把这婚事给促成了!老爷外出办事,不知道也罢了,可既然最近回来了,知道了这事,怎么还是甩手掌柜一般,任由事情进展……”
申茶闭了下眼睛,刚才灌注的信息增加了有关婚事的情况。
前头是个火坑,她决计是不能跳的。
至于老爷作为原主的亲舅舅,为什么不愿意管。
那是因为他除了不情愿,还有实在管不得的缘故。
在这孙家,他虽然在外头风光,是一家之主,其实财政大权全由大夫人孟氏把持。
孟氏是续弦进门的,但是颇有生意头脑,将孙家做到如今规模,孟氏吹着枕头风出了多少主意,只有老爷孙元辞最清楚。
想到这儿,申茶不由得有些绝望。如果要避开这桩婚事,除非自己就这么没完没了地病下去,病得无法起身,那位于家三公子才会打消了这个念头……
只是,一个小小风寒而已,她知道自己的情况,起病最重的时候也就是这几日了,虽然还是浑身困乏难受,但昨日的高烧已经退下,这就是个苗头,不消几天就能好起来了。
.
在房里一连躺了几天,府里几个院子的人都没再来看过自己,仿佛申茶是被遗忘了的小姐。
她的咳嗽原本连着天的犯,丫鬟挑着棉布帘子进来的时候,她激了冷气,都会止不住地咳。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孟氏叮嘱,大夫上了心,最近几天的药喝了管用许多。
一副药下去就觉得胃里头暖融融的,比前些天舒服多了。
而那扇破漏的窗户,也早就有小匠过来修缮了。
这会儿门窗一关,丫鬟坐在房内绣帕子,密不透风。
申茶已经能自行坐起身了,不过速度有点慢,大概是身体还是太虚弱的缘故。
靠在床头,琥珀递给她一只手炉。
她就这么歪坐在床畔,心里想着,若是能一直这样,不被卷入府中纷争的漩涡,其实也挺闲适自在。
外头还未融化的雪在窗外映出白亮,申茶忽然有了想要出去走走的心思。
她见琥珀专心绣着帕子,就没打扰她,自己扶着床侧,穿了鞋下地,刚缓慢地走出一步,脚底擦出响动。
琥珀听见动静转头,看见申茶努力着走动,连忙放下手里的帕子,过来搀扶。
申茶走了两步,可能是很久没有下地走动的缘故,稍一动又扯着哪里,忍不住弯腰咳了两声。
风寒病竟会这样严重,听说穿来之前原主就在床上躺了二十来天。
穿过来后,又是几天过去,到现在还没好利索,而且连走路都费劲了。
琥珀以为她是要走动几步,尽快恢复身子,没想到申茶却朝房门的方向走去,似乎是想出去看看。
“外头太冷,小姐身子刚好一些,还是……”
申茶摇了摇头:“几日没有呼吸新鲜空气了,憋闷得慌,换换环境会好一些。”
她说着慢步朝外挪动,可脚步却像是不听使唤似的,越想要快步走去,越是被双腿牵绊。
双腿倒也不像是之前的困重模样,不是灌了铅般,而是反应缓慢,就像是不灵活了似的。
申茶心里一跳,不会是风寒久久没有痊愈,落了什么副作用吧?但这副作用也太奇怪了,哪有连走路都不利索的。
她压着沉重的心思,在琥珀搀扶下挑起门帘走到门外。
第2章
抬头去望,天空中仍然飞扬着簌簌大雪。
一会儿工夫,外衣的毛绒领上就落了一层白。
从相对暖和的屋里出来,申茶的身子有些不适应,指尖很快变得冰凉起来。
她将手伸出衣袖,两只冻得通红的手合拢搓了一搓,随即站在檐下伸出手,几枚冰凉的雪花慢慢飘落在她手心。
凉意让她手指瑟缩了一下,脸上却绽放出了久违的笑容。
距离轩窗不远的位置,就是几枝梅树,在堆银砌玉的世界里开出几朵深色红梅。
再往远处看,就是长到看不见尽头的连廊以及一片冻成冰面的湖泊。
果然是大户人家,连院中最破落的西院都有如此光彩,还真令人好奇孟氏的东院会是什么富贵模样。
她看着眼前景致,心境随之敞亮一些,却更加明白了自己现在的处境。
如今申茶知道的信息,原主除了府里一位老夫人疼着以外,孙元辞还有三房妻妾。
大夫人她已经见过了,另有两位姨娘没见着。
三房妻妾各有子嗣,老爷死去的原配还留有一个儿子,这样府里的关系就更复杂了。
孙家在淮城生意做得那样大,势力庞大,家产无数,就算小辈们没有争执的心,但难保几位舅母没有。
孟氏把自己率先嫁出去,不仅是要从小辈争斗中摘出去,避免将来分得财产,为自己那房打算,也是要把自己的作用发挥到最大。
毕竟商贾人家再有钱,地位也不如官宦。
寻一门好亲事联姻,叫权势高重的庇护孙家,便能行得踏实稳健。
于三公子的父亲是淮城知州,官位不算大,但在淮城之内便是一艘大船,只要上了船,再借了好风,是必然会越行越远的。
而要是再大的高门富绅,可就轮不上她申茶了,自然是要府里几个金尊玉贵的千金嫁过去。
譬如孙元辞的两位姐姐,都是自行选择佳婿,确认双方情意后,如愿嫁到了京城富贵人家,日子过得别提多逍遥自在。
这样的千金,看不上知州这样的小官,何况是于那品行恶劣的于三公子。
想到这儿,申茶不无感伤。
原主母亲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当初同样是被迫联姻,嫁给了品行不端的高门公子,枕边人不断带回歌女舞女,日日对她加以精神折磨,以至于母亲重病卧床,如今奄奄一息。
如今父亲不管自己,母亲也管不了,只得将自己全权托付给孙家,连婚事也要孙家做主。
可悲的是,自己也很快就要走原主母亲的路子……
无论如何,她不能嫁过去。
自己在府中本就是位表小姐,连府中人都瞧不上,更何况是外人。
书中曾简短提到过,因为遇上了那么位不知怜香惜玉的主儿,将来嫁过去公婆欺凌都是轻的,内无夫君疼惜,外无娘家撑腰,连于府下人都能骑在她头上作威作福。
琥珀瞧着小姐原本欢喜的目光微微黯淡下来,偏头问道:“小姐又在想和于三公子成婚的事了?”
申茶点点头,知道孙家老夫人疼惜自己,于是询问:“如果找人去寻外祖母,这事是不是还有回转的余地?”
琥珀认真想了想,说出了一个眼前的问题:“老夫人去的地方很远,冰天雪地的,路不好走,就算咱们派人去,等老夫人回程那也得多少天过去了。何况听说老夫人闭关呢,为了给孙家求得平安顺遂,须得每隔几年就去祈福,少说得在那地方带上两个月时间,和当地佛陀们一起居于寺庙,同吃同住才可,老夫人还说要天天和相熟的方丈叙旧聊天呢!”
申茶愣了一下,听这安排,就算外祖母回来,亲事也已经板上钉钉了。
况且于三公子被人怂恿着连亲都提了,全淮城闹得沸沸扬扬的,若是毫无缘由地突然退婚,自己被街坊邻居说三道四的,风评全毁了。
她原本还想,万一能寻得一个良人,可要是名声臭了,谁还敢再靠近自己?不避而远之就不错了。
申茶越想越觉得难办,眼看自己的病也要好起来了,到时也没法用生病一直延迟定亲时间。
问及琥珀,她这些天忙里忙外的,在外头走动的时候听到了不少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