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后——谢晚棠【完结+番外】
时间:2023-08-04 23:22:30

  毕竟在二月就喝上明前茶,只有皇家才能这么奢侈。
  “这些茶是上好的六安瓜片,味道还算不错,这一回朕可是把朕的都给你了。”
  “你瞧瞧这一盒珍珠,各个都有龙眼大小,是这十年云州那边供上来,千挑万选出来的,爱妃做个珍珠冠或者打一套珍珠链,很衬你。”
  萧直可不是什么都不懂,不同情爱的皇帝,相反他愿意哄女人开心的时候,舍得东西,也很会。
  谢期笑着谢恩,表现得就像是一个受宠爱的后妃一样。
  萧直却怎么看她脸上的淡笑,怎么觉得难受。
  “爱妃,你真的感谢朕对你的宠爱吗?”
  “陛下……缘何会这么问?”
  萧直冷哼一声,捏着她的下巴抬起:“谢期,你还真是个不好取悦的女人!”
  谢期更加纳闷,也认定萧直是个神经病,刚才还好好的说话,现在又开始发病。
  这一回不等她回话,萧直嗤笑:“这也无妨,左右你是朕的女人,有的是时间跟你耗。”
  “诶……”
  萧直一把将她抱起,往床榻屏风后的床榻走去。
  谢期心脏提到嗓子眼,推搡他:“陛下,现在是白天!”
  “白天怎么了?”
  内室无人,静悄悄的,谢期根本无法求助,只能祈求他放她一马。
  “陛下是皇帝,为天下人之表率,怎可白日宣淫,若是叫御史知道了,定会参妾身一本,而且这宫里的规矩,妾身……”
  萧直暴躁的将她双手按在头顶,只是略微施力,就压制住了她的挣扎。
  “你别拿前朝后宫的规矩压我,在这里,朕就是规矩!”
  “朕是你的夫君,你的君主,你是朕的妻子,侍奉朕本就是理所应当,白天又如何,朕想要的时候,什么时辰都可以!”
  谢期不再抵抗,抵抗有什么意义呢。
  就算他想白日临幸她,折辱她,她也无法反抗。
  侧脸埋到一边的枕头中,有泪水顺着脸颊落入其中,她掩饰住了自己的泪痕,若是叫萧直看她哭哭啼啼,定然又生事端。
  这样顺着他就好,忍耐过去,总会结束的。
  选秀之事,萧直以江南遭灾,国库空虚为由,今年的选秀就先搁置不办了,让许多想要把女儿送入宫内,一飞冲天的世家非常遗憾。
  至于立后,前朝吵吵嚷嚷,萧直只是面带笑容的听他们争论,让各派呈上继后人选,可就是说考虑中,拿不定主意。
  眼看萧直这番作为,连首辅都有点懵,毕竟他也叫下面的门生把孙女的名字呈了上去。
  朝臣们拿不定主意,就有抖机灵的给裴境送礼,想要打探风声。
  裴境倒没说别的,只说陛下暂时不想立后,引起前朝纷争,裴境是萧直现在最信任的肱股之臣,得到的消息是很确切的。
  一时间朝堂之上,首辅次辅还有各豪门世家当官的,差点捶胸顿足,萧直只是抛出一个不怎么香的饵料,就让他们上了当。
  连首辅都在觊觎皇后之位,想要推自己女儿入宫,萧直就已经知道他们这些人内心的额想法了。
  怪不得说立后的时候,后宫里裴家那位修仪,靠着裴境也能争一争,可裴境却蔫着躲一句话都不说,就看他们在陛下面前蹦跶。
  首辅气坏了,不敢骂萧直,只骂裴境是个小狐狸,这几日上朝都灰溜溜的十分老实。
  萧直这手段一出,倒叫前朝安定了好一会儿,他很满意。
  裴修仪闺名为玉瑶,也是一位丰润的如月季花一样的美人儿,且性格十分娴静端良,若是在豪门世家做主母,也应是十分得主君敬爱的。
  可不知为何,萧直并不怎么宠幸裴修仪,哪怕去她宫里,也只是坐一坐说一小会话,不怎么留宿,去她宫里倒像是做给下面人看得,表示裴修仪没失宠。
  谢期不知他们其中的官司,也不关心,萧直留宿了第二日后,第三日第四日居然一直都宿在昭阳殿。
  她烦透了,根本就不想面对萧直那张脸,然而委婉的劝了劝,让他雨露均沾,萧直便会不悦。
  说她还不是皇后呢,就开始装作贤良大度,哪有什么资格规劝皇帝。
  谢期气的够呛,却只能掩住愤怒,该如何侍奉就如何侍奉。
  第六日,萧直终于没来昭阳殿,打发人来说他政务繁忙,歇在乾元殿了。
  谢期可算是松了一口气,萧直只要在昭阳殿,晚上必是折腾她,而一起生活这么多年,她依然无法适应他的身体,每每进的艰难。
  他又不管不顾,那种狂野让人简直不敢相信,这是萧直。
  她是听别的嫔妃议论过,郑元娘也与她说过一嘴,说陛下在床榻上是很温柔的,但也很冷淡,就像是对床底事没兴趣似的。
  谢期实在想不出来,萧直为什么会这么对她,总是将她折腾的晕过去,满身都是痕迹。
  只是这种话又不能对旁人说,只能埋在心底。
  萧直不来昭阳殿,她可真是千恩万谢。
  而这一日,宫外她大哥递了牌子进来,嫔妃的家人尤其是男眷入宫,牌子都得递到萧直那里,这一次,破天荒的,萧直居然同意了。
第6章 落水
  算来,她与大哥,也有四五年不曾见过了,自谢家落败后,她便再也不能随意回娘家。
  谢家大哥大名谢朝,字鹏举,今年不到三十,比萧直年纪还小一些,而现在看着却憔悴的像是快四十的男人。
  父亲的死,谢家的担子都压在他身上,顶着罪人之子的名头,大哥这几年都要愁白了头发。
  谢期眼眶酸涩,强忍着不要落泪。
  他们兄妹姐弟之间的感情,是非常深厚的。
  而她不能哭,若是哭了,大哥以为她在宫里过得不好,不知心里又有多么的焦灼。
  这一回进宫,嫂子也带着小侄子进了宫,柏氏是谢期的表姐,自小跟他们一起长大,家道中落后来西京投奔姨娘姨夫家。
  谢期的大哥跟柏氏青梅竹马,感情很好,加冠后也没有娶门当户对的名门贵女,而是与柏氏成了婚。
  谢期的小侄子谢脩今年不过四岁多,因为保护的很好,家中的变故并没有让孩子察觉,孩子的脸上依然洋溢着天真的笑容。
  看到小侄子,谢期心情好了许多,给他拿了昭阳宫的酥点,又拿了积木玩具和九连环给他玩,将孩子搂在怀里,喜欢的不行。
  她很喜欢小孩子,也许可能因为这辈子都不能做母亲,所以对大哥家的孩子,格外的喜欢。
  看谢朝欲言又止,谢期知道,他是有话跟她说。
  叫月儿带着柏氏和小侄子去花园玩,特意交代绕开别的嫔妃,莫要起冲突,这才安心与大哥叙话。
  “我打算去戍边,英娘和脩儿也同我一起去。”
  谢期一愣:“这是……”
  谢朝却一脸坦然:“如今朝内稳定,陛下欲平定漠南,正是用人之际,我已被任命为正四品典尉,不日就要启程。”
  谢期急了:“大哥,这戍边岂是那么好戍的,蛮人可不会跟你讲究中原礼仪,如今边疆情况一日比一日危急,你去戍边岂是安全的。”
  谢朝摇摇头:“正因如此我才要去,自父亲去后,陛下对咱们家讳莫如深,如今愿意用我,是给咱们家一个东山再起的机会。”
  谢期还想说什么,谢朝已经在劝她:“陛下难得放下成见,愿意给咱们家机会,我要抓住才是,而且你大哥我,本就是个武人,保家卫国是理应之分,这一身的本事若不发挥到战场上,岂不埋没了。”
  “我有了军功,你在宫里也好过许多。”
  谢期心里一滞,摇摇头:“大哥说什么呢,我在宫里,挺好的。”
  谢朝轻轻一叹,没有对她到底在宫里过得好不好,再继续讨论下去。
  “当初就不该让你入宫,明家虽然门第不高,可那小子也是个情谊深厚的,等了你许多年,而立之时才娶妻,若当初允你跟明家那小子,现在至少也子孙满堂,还能远离西京这是非之地。”
  谢朝言语间满是后悔,可当初谢家还有谢父在,他说了不算,谢父爱女,满心觉得明家小子配不上女儿,只要自己还活着,就能把女儿拱上后位。
  可谢期却并不幸福。
  “大哥……”
  谢期的眼眶酸酸的。
  “大哥去戍边,嫂嫂跟侄儿为什么要跟你去,边城条件艰苦。”
  谢朝顿了顿:“我若不在,英娘留在西京,怕是会被那些世家妇人欺负。”
  “你在宫中鞭长莫及,怕是来不及护着她们。”
  见谢期要劝,谢朝只能说:“此事再议吧,阿朗一个人留在西京,我也不大放心。”
  就在此时,星儿气喘吁吁的跑进来:“娘娘,不好了,小少爷被推下了水潭。”
  “推下水潭?什么意思?谁推的?”
  谢期豁然站起身,往外跑去,谢朝比她的动作更快,他是习武之人,体力也是谢期这种深宫妇人所不能及的。
  “夫人跟小少爷在御花园碰见了大殿下,大殿下想要小少爷手里的九连环,小少爷不愿意给,大殿下就把小少爷推下了水潭,还让随从按住了夫人,不让她跳下去救人。”
  谢期的头猛地一下子,像是被锤子砸了,嗡嗡直响。
  昭阳殿距离御花园很近,毕竟是历代宠妃居所,位置和奢华程度在众宫殿之中都是首屈一指。
  她已经看到了大皇子指使身边的小黄门按住柏氏,谢朝已经跳入水中去救脩儿。
  谢期怒不可遏,上去对着那两个小黄门一人一记耳光打上去:“给我放开。”
  两个小黄门吓得急忙松开手,他们自然是不敢对贵妃如何,就算贵妃落难,也不是他们这种奴才能得罪的。
  但大皇子就不一样了。
  他如今有十二岁,已经初见少年模样,神色傲琚不说,见谢期打他的人,眉头都皱了起来。
  谢朝已经把脩儿救了上来,正给他压着胸口吐出呛入肺里的水。
  “快去叫太医来,还在这里愣着做什么?”
  如今刚开春,天气还冷的很呢。
  “大哥,把孩子抱到我宫里去,宫里有地龙会暖和很多。”
  谢朝点点头,抱着孩子跟着月儿去了。
  谢期的眼光冰冷,盯着大皇子,好似要从他身上剜下一块肉来。
  “贵妃当着我的面就打我的人,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
  谢期深吸一口气:“大殿下推我侄儿下水,还叫人将我嫂嫂按住不让救人,你这是要谋杀朝廷命官的子嗣吗?”
  大皇子却不以为然:“哼,本殿不过是给他一个小小的教训罢了。”
  谢期皮笑肉不笑:“教训人要将人推入水中?我侄儿只有四岁不通水性,大殿下真是好本事。”
  他挑眉,不仅不以为然,这种视人命如草芥的模样,叫谢期气的上气不接下气。
  “把大殿下拿住进我宫里,叫人去请贤妃过来,我倒要看看贤妃怎么说!”
  “你们,你们敢,敢拿住本殿下,本殿下要了你们的命,治你们的罪!”
  然而昭阳殿的太监宫女,只听谢期的,纵然大殿下是宫里唯一的皇子,现在他还只是皇子,还没登基呢,当即便钳制住大皇子,架着他进了昭阳殿。
  “你们敢这么对我,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你们这些狗奴才,不知死活的东西,父皇看见了一定治你们的罪!”
  谢期头疼的很,虽然知道这位殿下被贤妃宠爱的不像样子,可没想到居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昭阳殿内,太医已经到了。
  “脩儿如何了?”
  太医行了礼:“回贵妃娘娘,小公子还在昏迷,如今天气寒冷,落了水,寒气入体,虽然及时救了上来,可免不了是一场风寒,小公子年纪太小了,只能喝些发汗的要,就看能不能熬过来。”
  谢期胸口好似被石头堵压着,让她喘不上气来。
  他们谢家的男人都专情,大哥只有大嫂一个,并没有纳妾,而大嫂是娇小姐的身子骨,这些年子嗣艰难,好不容易生了一个脩儿。
  谢期攥紧了拳头,强行压抑着怒气。
  孩子小,一场风寒就会发高烧,而很多孩子,哪怕是富贵人家的,高烧一场人就没了,也比比皆是。
  外面大皇子还在叫嚣。
  “大殿下,你可知,我侄子年岁小,现在还没脱离危险,若是他有个万一,殿下便是杀人凶手,谋害一个孩子的性命,殿下都不知道羞愧吗?”
  大皇子才不愿意被谢期教训,而她又让他跪着,萧直并不很是看重这个孩子,纵然这个孩子是他唯一的儿子,但不宠爱却不意味着就会忽视。
  作为皇长子该有的待遇,都会给。
  因为萧直一直只有这个一个儿子,便是再行事谨慎,这么多年,也飘了,贤妃又宠爱这个名义上的儿子,实际上的亲外甥,总会落在有心人的眼里,被吹捧挑唆几句,就长成这个样子。
  “他便是死了又如何,罪臣之后,死了父皇也不会治我的罪!”
  谢期的怒火冲上头顶,谢朝已经安顿好了儿子,自己的亲儿子遭罪,他这个做父亲的是最为心中焦灼的。
  然而做了此事的是皇长子。
  他们谢家在谢元帅权倾朝野的时候,也不能对陛下这唯一的儿子做什么,现在更是如此。
  所以他们只能吞下苦果,忍耐,承受,没有别的法子。
  然而他还是晚了一步,没能来得及阻拦谢期,一记耳光便重重的打在大皇子的脸上。
  “你……你敢打我?你凭什么管我,不过区区一个贵妃,就算是皇后也不敢管我!”
  备受宠爱的大殿下哪里受过这种委屈,当即就眼泪鼻涕一起出来,哭了。
  “我怎的不敢?本宫不仅敢管,还敢打你!”
  “只是贵妃又如何,本宫掌管凤印,统领六宫,是你庶母,你行为有失体统,本宫就能管你!”
  谢朝捂住了眼睛。
  谢期气的牙痒痒:“贤妃就是这么教导你的?谢脩并非罪臣之后,她娘亲还有六品诰命呢,也是由得你随意处置,随意可要性命的?”
  “纵然没有诰命,就算有罪,有大理寺有刑部有锦衣卫,大殿下就这样私自给人定罪要人性命?便是你父皇也不会这么做!”
  “而罪臣之后,奴婢出身的人,那也是一条人命,不是什么小猫小狗,任由你打死摔死,你父皇为天下人的君父,视百姓如亲子,大殿下作为你父皇的孩子,便如此视人命如草芥吗?”
  就在此时,贤妃与萧直一起进了昭阳殿,萧直听到了这些话,挑起了眉毛。
第7章 生动
  “渐儿!”
  宋贤妃一眼便看到大皇子脸上的巴掌痕,急忙奔跑过去,将按着大皇子的宫人推搡开,俨然一副极心疼孩子的慈母心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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