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首辅大人的娇娇是个黑寡妇——绝尘烟客【完结】
时间:2023-08-06 14:44:54

  虽是决意将霓霓送回翁家,可花如锦心里仍有些不放心。
  而且尚有许多事情不便在此细说,她只得扭头望向衙前站着的叶成帏。
  因今日刘江大闹小云山,叶成帏对整个翁家并没什么好感,也不放心这妮子单独前往,便对书童吩咐道:“汀安,你随花小姐走一趟。”
  “好。”
  汀安陪着花如锦坐上马车随翁家人离去后,叶成帏目送着一行人走远,回眸间,却见几名江陵城的差役风尘仆仆的正朝衙前疾奔而来。
第79章 异物
  “启禀温知府,启禀叶知县,江安县图知县死在了鸿鼎酒楼。”
  领头的差役面色凝重的速速上来禀报。
  “什么,图宏死了?”
  温毓鸣一脸诧异的看向叶成帏和一群属吏。
  叶成帏心里也是一阵惊愕。
  先有柳橙畏罪自杀,如今图宏又未经审讯突然暴毙,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他隐隐的察觉到这其间怕是并不简单。
  如果仅是一桩事可以理解成巧合,但连续发生这样的怪事就不得不让人生出怀疑了。
  图宏作恶多端,畏罪自杀倒能说得过去,可柳橙的死一直让他耿耿于怀。
  恐怕柳橙在任上并不单单只是牵涉到几桩劝人殉节的事情。
  叶成帏此时越发感到困惑:
  他们为何如此惧怕审讯?
  又或者说是有人不想让他们接受审讯?
  想到这里,他眼神飘忽不定的慢慢看向了一旁正在详细问询差役们的温毓鸣。
  “图宏这厮今日避而不见,定是早就察觉到本府会审出他作恶的罪证,赶在审讯前畏罪自杀了。”
  温毓鸣先一步做了结论,随后不紧不慢的看向叶成帏:“叶知县,你随本府亲去鸿鼎酒楼,查清图宏的死因。”
  叶成帏思忖着点了点头,立刻跨上青骢大马先行领人在前引路,急奔鸿鼎酒楼。
  温毓鸣叮嘱唐浩然留守县衙收押人犯,也带了些州府的人坐上轿子紧随而去。
  只是他那笨重的体格将轿夫们折腾得够呛,行在路上如同乌龟爬行,叶成帏终是没了耐性,挥鞭打马身影先行消失在了街道尽头。
  ......
  正午过后,本该清净下来的鸿鼎楼此时却异常热闹,围观的人群络绎不绝。
  江陵城的差役收到回衙的讯息后,又得知酒楼里出了命案,第一时间赶来将酒楼各处要道围得异常严实。
  待得叶成帏赶至时,领头的差役一边领着他往楼上走一边详细的禀道:
  “我等问过酒楼的掌柜和小二,他们都说图知县从酒楼营业开始就来了此处,一个人点了一桌酒菜喝了一晌午闷酒,也没人敢上来打扰,后来有小二见里面太过安静,上来盘问可要添菜加酒,便发现图知县死在了厢房中。”
  “他没见过什么人?”
  叶成帏狐疑着看了眼差役。
  大约记得江安县那群小吏们说图宏是有要事被耽搁了。
  差役迟疑着禀道:“听掌柜和小二的语气,图知县的确是想要在此约见什么人,可自始至终他们并未见着有人来过。”
  “这倒是奇怪了。”
  叶成帏冷笑了声。
  一进顶楼的厢房,便见一具已经僵硬的男尸倒在了太师椅上,嘴角有凝固的血迹一直蔓延到脖颈间。
  “验尸。”
  叶成帏冷静的向跟来的仵作吩咐了声,便坐到不远处的一张小凳上静候着结果,眼神时不时的打量四周,却并未发现有门窗被打开的痕迹。
  仵作取来验尸工具,一丝不苟的在尸身上一面检查一面详细作禀:“死者身上无伤,屋内无打斗痕迹,排除殴斗凶杀可能。”
  书吏官在一旁认真的记录。
  “从尸体身上以及桌上的酒菜提取的样本,银针皆呈银白之色,也并非下毒谋杀。”
  仵作收起一根根银针,又在尸身上各处查验,最后得出了结论:“脖颈僵直,食道处有淤塞,该是突发心梗而亡。”
  “突发心梗?”
  叶成帏半信半疑的起身,围着尸体慢悠悠的来回打转,之后又将视线落到了摆菜的桌面上。
  在桌子上一一察视着各道残羹菜肴,随手拿起尚未喝完的酒壶晃荡着到鼻根前嗅了嗅。
  酒味有些刺鼻。
  又拿起图宏跟前的酒杯细细闻了遍,一股淡淡的幽香扑鼻而来。
  他幽幽冷笑:“很显然,图知县饮的酒并非是壶中一个味道。”
  想了想,又将桌面上另一个空杯取来深深地吸了口气,一股复杂的味道顿时卷入味蕾中,有烧酒的刺鼻可似乎又夹杂着一股被掩藏的清香。
  “只怕这屋子里早已有人来过。”
  叶成帏暗自嘀咕了声:否则一个人饮酒怎会斟两杯。
  他立刻唤来小二,询问道:“你今日为图知县上过几壶酒?”
  “两壶。”
  小二不假思索的答道:“晌午时,知县大人饮完了一壶酒,便让小的将空壶撤下换了新酒,后面就吩咐小的不可再上来打扰。”
  叶成帏举着空杯又问:“两壶酒可有差异?”
  “并无差异。”
  小二一脸笃定:“图知县最爱本店的烧酒春上雪,所以只要了此酒。”
  叶成帏顿时了然于胸,便将图宏面前的那杯残酒递上去,小二闻了闻,立刻摇头:“这酒的味道好生奇特,并非本店所有。”
  叶成帏颔首,又将手里的空杯递到他跟前,小二一闻连忙点头:“这才是春上雪的味道。”
  “很好。”
  叶成帏拧眉浅笑。
  如今完全可以断定是有人来过这厢房,并且另外带了酒进来。
  只是仵作验尸并未查到尸体内有毒素,而且从空杯里隐藏的味道来看,入内之人也饮过自己带的酒水。
  可见那酒水并无异样。
  所以让图宏致死的原因并非酒水。
  想到这里,他又继续在桌案前四处察看,眉眼轻闪着连任何一个角落也不敢放过。
  看了许久,他忽然在先前放置空杯下方的桌底发现一粒细小的颗粒,拾起来一闻,顿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腥臭味。
  对比着桌上的菜肴,竟发现桌上并无此物。
  他又吩咐差役们在地面上四处搜寻,再次发现了几粒与此物味道相同的细碎颗粒。
  叶成帏将这些黑色碎粒汇集到一处放入帕子里摊到小二面前,厉声质问道:“何物?”
  小二反复察看并用鼻子猛嗅,最后茫然无比的摇了摇头。
  叶成帏只得将目光转向屋内的差役。
  差役们平日里连这种奢华的酒楼来一趟都极为不易,哪能嗅出其中的味道,也纷纷一脸困惑的摇头。
  叶成帏只得将目光看回尸体上,语气沉沉的对仵作吩咐道:“将尸体带回江安县县衙,开膛验尸,寻出这异物。”
  回想着花家那妮子这几次用死尸大做文章,而她身边又有个高深莫测的老乞丐,或许这妮子能给自己答案。
  将帕子包裹好藏入袖中,正欲带人离去,却见温毓鸣大腹便便的姗姗来迟。
  “怎么样,叶老弟,可有收获?”
  温毓鸣将手紧紧搭在师爷穆贤身上,喘着粗气问道。
  “暂无定论。”
  叶成帏冷幽幽的笑道。
  不经意间,杏眸闪烁着视向了厢房外廊坊尽头撑起的一扇柳叶窗。
第80章 用人用贤
  望着那道打开的柳叶窗出神片刻,叶成帏立即收回了视线。
  如果果真有人来见过图宏又未引起人察觉,那此人定是从这柳叶窗进来的。
  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只怕有些身手。
  只是,他暂时并不能直接确定此事是否和温毓鸣有关联。
  朝着一筹莫展的温毓鸣淡然一笑,叶成帏随口说道:“听酒楼的人说图知县今日是准备在此约见什么人?”
  “本府方才倒是从江安县那帮人口中打听过,说是图宏这厮今日要见一位故人。”
  温毓鸣不假思索的回道。
  叶成帏饶有深意的点了点头:“这倒是令下官好奇了,什么故人竟然能比得过接见知府大人?”
  “咳,叶老弟呀,你是有所不知。”
  温毓鸣一脸苦意,也渐渐察觉到状元郎是在猜疑自己与图宏之死有关,苦着张脸连忙解释道:
  “本府早年间的确与图宏关系匪浅,并十分倚重此人,为此才举荐他随本府一道来到荆州府,让他做了江安城的知县,可时过境迁,这么多年过去,本府对他的为人早已是仅识之无,程家这事就可见一斑。”
  “是呀,叶知县,官场如局,即便是身边之人也难以看得透彻,更何况是他县故旧,阳奉阴违欺上瞒下之事并不少见。”
  师爷穆贤也在一旁附和:“知府大人执掌诺大个荆州府,的确是难以事无巨细的将方方面面都顾虑到。”
  话里话外都在推脱温毓鸣和图宏之间的联系。
  而穆师爷的话意味更为深远,似乎连同柳橙的罪责都要从温毓鸣身上摘得一干二净,生怕让他背上了包庇的骂名。
  叶成帏只是扬眉淡笑:“知府大人、穆师爷不必解释,下官虽是初入官场,却也明白其中的道理。”
  话落,便朝二人拱手作别:“既然仵作对图知县的死已有定论,下官这便赶回县衙待得进一步验尸后立刻结案。”
  “有劳叶老弟了。”
  见他不再追究此事,温毓鸣暗自舒了口气。
  可表面还是得装装样子,饶有兴致的看向穆贤,立刻吩咐道:“穆师爷呀,派人去好好查查图宏今日究竟要接见何人,毕竟是朝廷命官,接连发生这样的事情不可大意。”
  穆贤心领神会:“是。”
  二人面面相觑,一道目送着叶成帏先行离去。
  待得整个厢房内外彻底清净下来,穆师爷才将视线转回温毓鸣身上,满目焦虑的示意:
  “知府大人,我瞧着叶知县此行来者不善,还是得早做提防才是。”
  静默片刻,他迟疑着又道:“大人擢升在即,身边该多添些得力助手,我瞧着那花家小姐倒是有些本事,不如将此女招入帐下为大人所用,也免得她将来成了叶知县的座上宾。”
  穆贤的这番提醒倒是让温毓鸣立刻想到了方才在县衙门前的情形。
  叶成帏看那女子的眼神怕果真是想要提携此人,这几次对她的庇护已可见一斑。
  默默思忖了片刻,他却满目鄙夷的摇了摇头:“一介女流之辈怎能入我州府帐下为僚,还是个寡妇,传扬出去岂不是要叫人贻笑大方。”
  “大人,用人用贤呀。”
  穆贤挑眉,苦笑着提醒道:“更何况花家小姐的身份早已得到大人证名,她与窦家的婚事已经作废,算不得寡妇。”
  “穆师爷不必再说。”
  温毓鸣坚定的摆了摆手:“那丫头不过是懂些旁门左道的东西,这权谋之术哪里是她这等乡野丫头能够驾驭得来的。”
  穆贤见他对自己的谏言不为所动,也只好作罢,两人一前一后的出了鸿鼎酒楼。
  ......
  城东五里外的翁家老宅,花如锦刚下马车就闻到浓郁的桂花香从四下里飘散而来。
  芳香扑鼻,真是沁人心脾。
  她领着程霓霓被翁家的两个小丫鬟引进客堂,刚刚落座下来,就见方才的青衣妇人令人拜了茶,随后朝下人暗暗使了个眼神。
  不多时,便有小厮托着盏红绸盖着的托盘走了进来。
  青衣妇人指了指托盘,温温的笑道:“这是我家老爷的一点心意,还请花小姐笑纳,莫要见外。”
  花如锦瞟眼看了看正揭开的红绸下方,整齐的挪着满满一托盘白花花的银子。
  心里不由一骇,连忙望向瘫软在太师椅上有气无力的翁员外,推拒道:“也不过是举手之劳,翁员外不必如此客气。”
  与霓霓这丫头如此相遇也是一场缘分,她并未想过靠这丫头挣银子。
  如今只盼着小丫头可以被妥善的安置。
  眼看着白花花的银子拱手送人,赘婿刘江一脸心疼:“小婿瞧着花小姐也不是个贪图俗物之人,岳父和继母如此这般岂不是让花小姐......”
  “出去。”
  不等赘婿把话说完,翁员外就是狠狠的一声呵斥将他打断。
  刘江只得灰头土脸的退了出去。
  “花小姐定是要收下,莫要推拒。”
  翁员外目光重新温润下来,满是赤诚的凝视着花如锦:“你不仅替老朽寻回了霓霓这孩子,还替她报了一家的大仇,些许薄物也不过是聊表寸心罢了。”
  看着夫妇二人恳切的眼神,再看着霓霓这丫头也是不断的暗暗示意,花如锦当即将银子收了下来:“那晚辈就多谢翁员外了。”
  翁员外虚弱的面上这才展露出欣慰的笑意。
  长长的叹了口气,瞧着跟前的少妻幼子,又将程霓霓拉至跟前,不停的抚摸着她的小手掌,目色渐渐凝重下来:“苦命的孩子,舅公大限将至,也不知你舅婆将来能否庇护得住你。”
  听着这话,旁边的青衣妇人顿时神情落寞的小声抽泣了起来。
  花如锦察觉到他这番话别有深意,凤眸一沉:“翁员外何出此言,您这身子骨只需好生将养着,早晚能够恢复的。”
  青衣妇人哭得更加伤心,缓缓揭开盖在翁员外身上的被褥,只见他整个下半身的衣物皆是湿漉漉的,连同周围的褥子都被粘在了一起。
  一股浓浓的血腥味顿时充斥在了屋子里面,刺鼻难闻。
  “我家老爷早年间在外行商颇为辛劳,时有应酬,几年前就被诊出有肝瘟之症,霓霓祖母的死让老爷的病症雪上加霜,遍请名医都说老爷肝胆俱裂无药可医。”
  青衣妇人捂着鼻子不停哽咽:“这些年我们也听到了些风声,得知霓霓一家可能是遭人迫害,我家老爷不过是强撑着口气想要查清真相罢了。”
  花如锦恍然大悟,也不拐弯抹角的索性直言道:“所以翁员外是担心令婿将来会为难令夫人和令郎?”
  如此,霓霓将来的处境怕是也好不到哪儿去。
第81章 遗书
  再仔细察看翁员外的面色,实在是苍白憔悴得可怕。
  结合着青衣妇人方才那番话,花如锦渐渐意识到老人家怕是染上了肝癌这类难治的病症。
  如此,的确是有些棘手。
  她也显得无能为力。
  “家门不幸啊。”
  翁员外此时的心思早已不在自己的病症上,能看到胞妹一家大仇得报,霓霓也平安顺遂的归来,他心中颇为欣慰。
  示意青衣妇人重新为自己盖上被褥,他语气低沉的说道:“老朽早年只得一女,后招了刘江为婿,哪知此人只是表面上对我恭敬巴结,实则早已将我翁家财产视为他囊中之物,还瞒着老朽和我那可怜的女儿在外养外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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