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才没有yuzu说的那么凶。”白舟红着脸朝大家解释着。
“但他今天为了见大家,出门前真的磨叽了好久。”
“光是鸡心领的毛衣就换了三件。”
“虽然在我眼里,都是我爸爸那个年龄才会穿的款式...”
或许是因为白舟耿直的发言过于富有画面感,在场的老同学们都纷纷笑出了声,开始同情女孩的处境并夸奖了她的善解人意 。
一旁的羽生也跟着一起笑了,他到不是笑白舟拆了他的台,而是觉得两人真的越来越像了。
在爱里斤斤计较却又心口不一的小心思,他看得清清楚楚。
无论在哪个国家同学会的主题其实都一样,那就是在回忆美好从前的同时,尽可能吹吹有关自己现在的牛皮。
谁当了公司老板赚了大钱、谁结了婚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谁真像小时候说的那样周游了全世界。
故事很多,而内容里有关梦想的讨论却渐渐变少了,不是不想谈,只是都不得不过柴米油盐的生活而已。
其实在坐的人群中,最有资格谈论梦想的就是羽生了,可他今天也不想去谈论梦想,那些内容他在采访里都说倦了。
他向雅训请教如何才能合理逃避饭后的洗碗工作,怎样才能让女孩允许他不洗澡也上床睡觉,以及藏多少数额的私房钱不容易被发现的。
雅训说这也是他正在琢磨的问题,不过暂时也没有特别好的解决办法。或许一会儿他们可以一起去请教一下结婚最早的班长。
在一旁偷听的白舟无奈地摇了摇头,原来男人间的友谊就来自于这些微妙地身份共情。
不洗澡绝对不可以上床睡觉,羽生想都不要想。
同时雅训也发现,羽生在谈话中会不自觉的提到白舟,即便刚刚他还在抱怨那些繁琐的生活细节。
男孩的眼睛亮晶晶的,每一句都带着愉快的味道。
“舟酱做饭很好吃。”
“她脾气超好的。”
“上个月她陪我出去比赛了”
“她奶奶给我寄了毛衣,还有红秋...”
这时正在吃饭地白舟,瞬间用一块天妇罗塞住了羽生的嘴。
他不要脸,她还嫌丢人的。
四周地同学们起哄了,问既然感情这么好,为什么他俩还没结婚呢?毕竟从冰演的公开订婚到现在都过去这么久了。
“这就要看舟酱什么时候可怜我,愿意在结婚申请书上签字了。”羽生佯装委屈地说道,甚至为了配合场景,讨好性的往白舟的碗里剥了一只虾。
女孩轻微翻了个白眼,这纯纯属于羽生血口喷人。
其实那个文件袋就静静地放在羽生奖牌柜的架子上,而两人都默契地没有去过多去提起。
“舟酱,你为什么能忍住不签字呢?”两周之前川子找白舟出去玩时,就问过了她这个问题。
川子说要是换作她的话,立马就签了。世界上有比羽生更合适白舟的人选吗,她想不出来。
而白舟回答着,如果羽生想要她签字的话,那在生日当天就会把笔一起递给她了。
可羽生他并没有这么做。
白舟知道羽生在想什么。
一方面他还是自责的,冰演,比赛,都是不得不占据他大部分时间的事情,作为丈夫的职责,他暂时还没办法完全做到。
我没有资格要求舟酱现在就签字呢。
羽生就是这样的个性,没有完全把握的事情他不会去做,他就是一头追求完美主义的驴。
而另一方面,他对女孩还有更多一分的期待。
就像平时羽生让白舟帮他选择今天该带哪一条法藤一样,这即是一种信任也是一种祈求,
自从他在加拿大再次夺冠后外界的风声很大。媒体就是这样,胜利时将他捧上神坛,失败时又把他从高处推下。
说不害怕那是假的,羽生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必须走的坚定而又小心翼翼。
所以羽生希望白舟能帮帮他,他把自己全新未来的起点交到了女孩手上。
男孩会幻想白舟何时会递给他那个签好名字的文件袋。
如果我赢了日本站的比赛,你会给我吗?
我过二十八岁生日的时候,你会给我吗?
当我挑战4A成功时,你会给我吗?
或者只是一个简简单单陪你吃宵夜的晚上,你就会给我呢?
在他失落时,在他得意时,在他平淡如水的生活中,
它能成为一种安慰,一个奖励,或者只是一份小小礼物。
但正因为对明天抱有期待,他才能多一份信心去挑战困难,多一份从容去面对失败。
羽生对白舟有信心,他相信白舟一定能找到最合适的时机,重新把那个文件袋郑重地交到他手上。
面对着羽生同学们好奇又戏谑的目光,白舟理直气壮地回答着男孩的提问。
“那不得看yuzu何时能表现得让我满意吗?”。
女孩甚至对着羽生那双将自己可怜处境表演地出神入化的眼睛,反问了起来。
“你不会以为,自己现在已经做的足够好了吧?”
“刚刚还想逃避洗碗、不愿意睡前洗澡、准备藏私房钱的羽生结弦同学?”
羽生:“...”
女同学们开始笑话羽生将来一定是个妻管严。
班长则立马起了当年的架势开始教育羽生和雅训,他说男人间的对话要偷偷进行,被女孩听见了像什么话。
而白舟在大家看不见的地方轻轻握住了羽生的手,安慰起了刚刚吃瘪的男孩。
放心,要乖乖训练,要保持好心情,千万不要让自己受伤。
相信我,我会在合适的时间给你的。
后来班里的同学们一起唱了校歌,玩了小时候最爱的纸牌游戏,又让羽生在大家面前干拔了一个3A。
白舟喝了好多酒,而男孩也没有拦着她。
于是她把有些晕乎乎的脑袋靠在了羽生的肩上,而他熟练地就搂住了白舟的腰。
望着眼前吵吵闹闹的人群,白舟问起了羽生。
“他们还是老样子吗?”
“是啊,大家都是老样子。”
而这时羽生发现了老朋友雅训也在看自己,
“其实你也还是老样子啊。”
“还是那么年轻,那么话多,追着当年的梦想死死不放。”
他还是从前的结弦,而不是现在的花滑goat。
其实同学们并不在意羽生有没有成功跳出4A,有没有每次都获得金牌。
他们只希望自己曾经的同学能获得幸福。
临走前,一屋子人用拍立得拍了合照,并在每张照片的背面签下了在场所有人的名字。
羽生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在照片背面写上了白舟的名字。
“原来她叫白舟啊。”因为之前媒体并没有透露白舟的身份,所以他们一直不知道女孩的全名。
“是呀,是个好名字。”羽生附和道。
其实在背着白舟偷偷准备繁琐地结婚申请的过程中,羽生想了很多很多。尤其是想着女孩的中文名字,那个或许会冠上自己姓氏的名字,他起了强烈的好奇心。
有一天晚上他悄悄问白舟,为什么家人会给她起这个名字。
而女孩回答他说,
“因为老家的小镇边上有一条河。”
“而父亲希望,我能走出去看看。”
父母甚至不需要她是一艘船,就做一叶小舟就好。
若能力有限,可以一个人愉快地走走停停,
但如果尚有余力,那就努力载上另一个你爱的人吧。
有关万里的前程,余生可渡。
临走时白舟还在和同学们聊着八卦,已经结婚的女孩们接连给白舟嘱咐着自己的经验。
“舟酱我告诉你,就算他是羽生君也一样的,男人一结婚就会变坏的。”
“就是,就是,我老公结婚后再也不会像从前一样给我做早餐了”
“所以不能对他太好,永远要有所保留知道吗?”
“但也要包容他的小缺点,毕竟你们要过一辈子呢。”
“该走了,舟酱。”羽生向白舟催促着,连忙把她从同学堆里拉出来。
别教了,别教了,在教下去舟酱就更不愿意签字了。
羽生牵着喝地晕乎乎的白舟,让她坐上了自家车的副驾驶并给她系好了安全带。
“yuzu,她们说你结婚了就会变坏的。”
女孩靠在一旁地挡风玻璃上,开始胡言乱语。
羽生绕道自己的主驾上坐好,女孩喝了酒就乱说话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所以你也会变坏吗?”
白舟死死地拽着羽生的胳膊,要是男孩不回答问题,她就不准他拉起手刹。
“我不会。”羽生脱口而出。
“你骗人,你同学说男人都会的。”白舟不满意地追问,多少带点胡闹的意味。
“我不会。我不会。我不会。”羽生用手掰过来女孩的头,郑重其事地又重复了三遍。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你听清楚了吗。
女孩的唇近在咫尺,羽生本来想带着安慰地给一个吻,但女孩却用手心截住了他的动作。
“我刚刚喝了酒,”白舟义正言辞地拒绝了羽生,“你会过敏的。”
羽生感到哭笑不得,怎么这种时候你反而比我还清醒了。
“那我就亲亲这里吧。”接着羽生轻轻地在白舟的脸颊上落下一个吻,女孩的脸颊热热的,比他唇边的温度还要更高。
“你不可以变坏,不然我就不跟你回家了。”白舟反手抱住了羽生,让两人的身体贴的更紧,拥抱似乎比言语等多些说服力。
是啊,如果他变坏,那他就没有家了。
又变成一个人的日子,羽生再也受不了了。
女孩不仅可以带着他往前走,
在看遍风景后,这一叶扁舟,依旧会带着他回头注视着原点。
有关故乡的归途,余生可渡。
舟酱,你知道我有多幸运吗?
原来在好的爱情里,你光事用名字,就承托起了我的一生。
羽生与余生,你皆可渡。
第42章
“舟酱,你觉得4A对我来说是什么呢?”
“是一种跳跃。”
“那对你来说呢?”
“也是一种跳跃。”
“......,舟酱?”
“?”
“你可真是个哲学家。”
“谢谢,我也这么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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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上次在加拿大站夺冠后,媒体们议论纷纷。
他们都在猜测,羽生选手,这位以「一生悬命(いっしょうけんめい)」著称的勇士,在下一场日本站的比赛中会不会挑战4A。
如果挑战,他会成功吗?
如果不挑战,是一时的养精蓄锐,还是对命运最终地妥协与让步呢?
那万一挑战失败了,他还会继续吗?
一条条只言片语像风一样交织在一起,渐渐汇聚成旋涡,并最终形成了舆情的风暴。
可风暴的中心往往是宁静而安详的,今晚和曾经的每一晚并没有什么不同,冰场的灯依旧在凌晨准时熄灭、白舟依旧陪在羽生身边,而羽生依旧在回家地路上为女孩买了宵夜。
白舟在专心致志地剥手里的烤红薯,那是羽生刚刚从便利店里给她买的,女孩很幸运,因为这是今天店里的最后一个烤红薯了。
寒冷的冬天和烤红薯很配,被捧在手心里的它温暖了白舟冻得冰凉的指尖,红红的内瓤流出像蜜一样金灿灿地汁水,让人迫不及待地想咬下一口去感受它香甜的滋味。
可白舟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开始愉快地大快朵颐,而是耐心地吹了吹剥好地烤红薯,等降到适口的温度后递到了羽生嘴边。
她把第一口留给了身边的男孩。
因为他今天摔疼了,
比昨天、前天、或者上一周都更疼一点点。
今晚羽生从冰场里出来的时候,白舟就隐约看到他额头上有个鼓包,因为男孩训练4A时不小心磕在了冰面上。本来羽生还想用头发稍微遮盖一下,可白舟当场就毫不留情面地把他的刘海掀了上去。
接着白舟笑了,她知道自己不该笑的,毕竟男孩实在摔地不轻。可这个又青又紫的包偏偏鼓在额头的正中心,配上羽生强装镇定又掺杂委屈的表情实在有些滑稽。
男孩的嘴角明明还在保持微笑,可眉毛已经止不住的蹙在一起了,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更是暴露了真实的感受。
羽生对着嘴边的烤红薯毫不客气的咬下了一大口,似乎是为了报复白舟刚刚的嘲笑,接着又是第二口、第三口和第四口。
他了解白舟是护食的,要是自己吃得太多没给她剩,女孩肯定会不高兴。
可今天的白舟并没有咋咋呼呼地从把红薯从他嘴边抢走,而是羽生每吃一点,女孩就把红薯皮再往下剥一点。她剥地皮不多也不少,刚好是羽生能再咬下一口的分量。
其实羽生并不饿,但他还是一口接一口地吃着。刚刚他面对的还是又冷又硬的冰面,而转瞬间摆在自己眼前的就是软糯香甜的烤红薯,这样的诱惑羽生实在拒绝不了。
女孩并没有问及羽生额头上的鼓包,或者刚刚的他摔得有多疼,或者今晚的4A训练如何。
不知不觉间,两人就这样相对无言地喂食了一路。
如果媒体现在问他今晚为4A准备了些什么?羽生会回答他吃了一大半只烤红薯。
是甜的、热的、红瓤的烤红薯。
最终羽生还是住嘴了,因为他看见了白舟幽怨的眼神,像是在说:
你是打算一口也不给我留了吗?这难道不是我的宵夜吗?
羽生笑了笑,好吧他必须承认,自己在白舟那儿的心理地位是不配吃掉一整只的。于是他拿走了白舟手里的烤红薯,把剩下的小半个全部剥完皮后又重新递回了女孩手里。
接着男孩就突然在女孩面前蹲了下来。
女孩吓了一跳,她以为羽生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或者又扭伤了脚。
不过其实是白舟想多了,羽生只是想给她系个鞋带而已。
刚刚走在路上,羽生就提醒了白舟不下三次让她系鞋带。可女孩那时一心只想喂他吃烤红薯,所以只是敷衍地回答着自己待会儿就系上。
既然如此,那还是他来吧,反正白舟现在穿着长裙也不方便蹲下来。
他先把白舟的连腿袜往下扯了扯,细致地包住女孩的脚踝以防她冷,接着沿着短靴的搭扣一层层地向上系好。
“觉得紧吗,需不需要在松一点?”羽生体贴地询问着白舟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