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轲：“……”这厮也忒不要脸了！
南屿岛是南夏的一部分，怎么可能交到大虞皇帝的一个儿媳妇手里？！
“韩王殿下真是诡谲手段啊！”裴佑冷笑道。
“不过这事儿都是你自己侃侃而谈，圣女怎么不发一言呢？婚姻大事，总要男女双方你情我愿才行。”
“你说的不错。”姬耘韩冷冷地瞥了裴佑一眼，“不过这事儿跟你有什么关系呢？需要你在这里多嘴多舌？”
裴佑：“……”这他娘的，似乎很有道理。
方沐和看对面三个人都不说话了，便起身说：“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我送你。”姬耘韩随后起身，牵着方沐和的手跟姬耘齐告辞。
姬耘齐再次揉了揉眉心，叹道：“五弟慢走。”
姬耘韩朝着背后挥挥手，拉着方沐和，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了。
第166章 跟媳妇比起来，脸算什么？
“齐王殿下！你玩我们？！”巫轲皱眉问。
“事出突然，我这五弟真是太任性了。”姬耘齐忙压了压手，示意巫轲稍安勿躁：
“不过我觉得，若是我们两国能联姻，也是绝佳好事啊！巫大人细想一下，是不是这个道理？”
裴佑冷哼道：“什么绝佳好事？我们现在需要的是一个新的南屿岛岛主！而不是一个联姻的圣女！”
“裴祭司，两国之间还有什么关系比联姻更好呢？”
裴佑还想说什么，却被巫轲打断：“齐王殿下，就算是联姻，那首先方沐和也得回归我大夏，以南屿岛圣女的身份再跟贵国的韩王殿下议亲。”
姬耘齐无奈地笑道：“话是这么说，可……”
裴佑生气的打断了姬耘齐：“当前这种境况，只能说是你们做事不地道！这是截胡！”
“裴祭司！”姬耘齐脸上的笑容凝固，声音冷冽，“本王一再退让，你却步步紧逼。这是何道理？”
裴佑丝毫不惧，且冷声质问：“哼！齐王殿下原本就没想把圣女交还给我们吧？”
“交还？方沐和自幼在宫中长大，如今你们突然站出来说她是你们的圣女，理由是她养了一只白鹰……裴祭司，这么烂的借口也只有你们能想的出来！”
裴佑眼睛翻红，瞪着姬耘齐毫不示弱：“她就是我们的圣女！她不但养了一只白鹰，而且曾经在你们的皇家猎园里驯服过一只银狼，救过一只猛虎！”
“你少跟本王扯这些没用的！你刚才也看见了，她根本不愿搭理你们这些人！”姬耘齐怒声斥道：
“而本王之所以出面管这事儿，只是不想让我父皇为这些事情烦恼。但这并不代表，本王可以一再容忍你的无理取闹！”
“请齐王殿下恕罪。”巫轲一把拉住还想争辩的裴佑，躬身致歉。
裴佑碍于巫轲的威压，拱手说：“是裴佑心急了，毕竟圣女之事关系到南屿岛的生死存亡，还请王爷理解。”
“行了，夜深了，本王也累了。几位请回去歇着吧。”姬耘齐起身送客。
巫轲给裴佑使了个眼色，三人拱手告辞，离开齐王府，回礼部安排的驿馆。
却说方沐和被姬耘韩拉着，从齐王府出去上了马车。心里那股邪火终于压不住了——
“这是我的马车，你下去！”方沐和冷声说。
“连你都是我的。何况一辆马车？”姬耘韩施施然坐下，还很臭屁的理了理衣袖。
“要不要脸？”方沐和气的笑了。
“跟媳妇比起来，脸算什么？”
方沐和：“……”这个疯批！
姬耘韩抬手扣了扣车窗，朝外面说：“子玉，走吧。”
“是。”陆瑾应了一声，招呼众人：“回沐熙斋。”
马车粼粼而行，方沐和也没力气折腾了，就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
姬耘韩不知从哪儿拿了个垫子，塞到她的背后。
方沐和也不睁眼，索性就舒舒服服地靠着。
这一天实在是太累了。
这么多破事都聚在一起，是个人都扛不住。方沐和几乎一放松下来就睡着了。
马车到了沐熙斋门口停下，陆瑾刚拉开车门，就被姬耘韩给瞪了。
冷风吹进来，姬耘韩忙展开自己的斗篷挡了一下，随即把方沐和揽进怀里，把她斗篷的风帽拉上来，遮住她大半个脸。
陆瑾看姬耘韩抱着方沐和下车，紧张地提醒着：“王爷，小心点。”
“多安排几个人守在周围。”姬耘韩说完，便抬脚进了院门。
方沐和一直睡着，直到姬耘韩把她放到床上都没醒。
“王爷，我们姑娘怎么了？”小桃担心地问。
“就是累了。”姬耘韩也没多说，让小桃照顾着，自己出去了。
还有一个多时辰天就亮了，他还有很多事没料理呢。
姬耘韩从方沐和的卧房出来，看着深邃的夜空深深地吐了一口浊气，方往前厅来。
守在厅门口的护陆瑾躬身行礼：“王爷。”
“人带来了吗？”姬耘韩沉声问。
“带来了。”陆瑾打起门帘，等姬耘韩进屋后，方朝着背后一摆手。
两个亲卫各拎着一个人进去。
“嗷”的一声，两个一脸血的家伙被丢在了地上。
姬耘韩冷声问：“招了没？”
陆瑾冷笑说：“招不招都一样，那所宅子是三爷的私产。他们在那里聚集，肯定是背靠着三爷的。”
“姬耘楚……哼。”姬耘韩咬牙冷笑，又看了一眼这两个被大白啄去眼球的家伙。
“你们是死士，死对你们来说不算什么。不过，只要你们肯配合，我可饶了你们的家人。”
“哼，我们没有家人。”
“是人都有父母，你们也不是天生地养的。只不过，你们的父母家人都在主人手里攥着，所以你们才会为他卖命。”
姬耘韩说着，从袖子里抽出一卷东西，“其实查你们一点都不难，只用了一个时辰而已。”
这两个人眼珠子没有了，看不见卷宗上的字迹，姬耘韩很体贴的读了两个名字。
“王爷……”其中一个人的立刻匍匐在姬耘韩脚边，“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你杀了我，你把我碎尸万段都可以，别动他们……”
“只要你肯招供，我可以不动他们。”
另一个瞎眼死士悲愤的说：“我们若是招供，他们一样也会死！左右不过是死，何必再背上一个叛主的罪名！”
姬耘韩冷笑：“本王能查到他们，就能保住他们的性命。”
“我招，我都招……求王爷保住岫娘和孩子的性命……”
两刻钟后，陆瑾把两份签字画押的供状交到姬耘韩的手里。
姬耘韩看过之后，说：“看好这两个人，别让他们死了。”
“王爷放心，属下明白。”陆瑾应道。
“走吧。”姬耘韩把供状卷起来放进袖子里。
“王爷，已经是四更天了。要不，您先休息一会儿再去见秦王殿下吧？”
“没时间了。见过四哥，就得进宫面见父皇。”姬耘韩说着，抬脚出门去。
陆瑾赶紧拿了斗篷跟上去。
第167章 此生非她不娶
方沐和睡的并不安稳，一觉醒来发现天刚蒙蒙亮。
她一翻身，榻前的小桃立刻醒了：“姑娘，是不是渴了？”
“嗯。”方沐和揉了揉眼睛坐起来。
小桃赶紧至外间，把火盆上炖着的砂锅打开，盛了一碗雪梨汤进来。
方沐和喝了两口，方问：“什么时辰了？”
“还未到卯时。姑娘再睡一会儿吧？”
“不睡了。”方沐和推开被子下床。
小桃赶紧拿了狐腋小袄披在她身上。
“韩王还在这儿吗？”方沐和伸手把小袄穿上。
“四更天的时候走的。他们在前厅审了两个被啄了眼珠子的死士，之后就急匆匆的走了。”
“被啄了眼珠子的死士？”方沐和心想这厮果然派了人暗中跟着自己。
“那俩人一脸的血，没了眼珠子。一看就是大白干的。”
方沐和又问：“你知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四叔应该知道，他一直在前院呢。”
方沐和穿戴整齐去了前厅，找了南四海来，问明白姬耘韩天不亮就去找秦王，心里暗想，这几个狗皇子之间的事，自己还是别掺和太多了。
反正有了在齐王府里的那一出好戏，姬耘韩跟凌霜白的婚事应该黄了。
南四海看方沐和沉默不语，忍不住问：“小主人，那裴佑居然跟着南夏使者来了大虞皇都，还明目张胆的要迎您回去。我们该怎么办？”
“四叔，你觉得这事儿该怎么办？”方沐和把球踢了回去。
南四海忙拱手说：“属下唯小主人之命是从。”
方沐和皱眉：“啧，我是征询你的意见，又不是听你表忠心。”
“右祭祀裴冥之前对岛主也算忠心。但他也是反对岛主跟夫人的元老之一。所以他们说，此番要迎小主人回去主持大局……老奴觉得那都是屁话！小主人且不可信。”
方沐和点点头：“对于上一辈的恩怨，我并不知情。但裴佑看我的眼神，让我浑身难受。就冲这个，我也不会信他。”
“小主人英明睿智。”南四海忙说。
“恭维的话就不必说了。”方沐和嗤笑道。
南四海又躬了躬身：“现在他们把两国邦交扯出来，恐怕大虞皇帝也没办法拒绝。毕竟用小主人换取边境和平，对大于皇帝来说是一桩很划算的买卖。”
“那你觉得，我是不是该回去呢？”方沐和漫不经心地捻着指尖。
“老奴觉得，现在不是小主人回去的时候。”
“为什么？难道你不希望我女承父业，把南屿岛重新攥进自己手里吗？”
“老奴做梦都期待这一天。但时机不成熟，小主人若轻举妄动，恐怕会落入对手的罗网。”南四海说着，跪在地上劝诫：“小主人一定要三思而行啊！”
“嗯，咱们就随便议论一下，你别动不动就跪。”方沐和忙弯腰，亲自把南四海扶起来。
“谢小主人。”
方沐和笑了笑：“四叔放心，我不会莽撞行事的。”她又不是原主，怎么可能为了南屿岛赔上自己的身家性命呢。
“那就好。”南四海松了一口气。
“不过，事情既然已经扯到这一步了，恐怕咱们的悠闲日子也到头了。你们去准备早饭，咱们赶紧吃两口，说不定一会儿就有人上门了。”
“我这就去。”小桃忙跑去厨房给辛农媳妇帮忙。
方沐和所料不错——早饭刚吃了两口，一碗粥尚未吃完，宫里就来人了。
来人是含章殿的太监双福。
许是他出门的时候，被姬耘燕叮嘱过，见了方沐和很是客气：“方姑娘，皇后娘娘宣你进宫说话呢。劳驾您换身衣裳，跟咱进宫吧。”
方沐和笑道：“这就是我最好的衣裳了。既然是皇后娘娘召见，可不敢耽误工夫，咱们这就走吧。”
双福满意地笑呵呵：“方姑娘真是个痛快人儿！”
南四海悄悄塞给双福一张银票，悄声说：“咱家在宫中当过几年差，还有东西存在西所。想着，趁这次我家小主人进宫，便一同跟了去，把东西取回来。请双福公公行个方便。”
双福捻开银票看了一眼面额，笑得越发谦虚和善：“既然是老前辈，自然得行个方便。”
小桃也要跟着去，方沐和没让。
有南四海跟着足够了。宫中不是拼人多的地方，真有什么事儿，小桃也帮不上忙。
•
方沐和还在睡梦中的时候，姬耘韩已经在皇帝的御书房里了。
不仅姬耘韩在，姬耘齐和姬耘秦都在。
皇帝一共生了五个儿子，除去皇后所出的二皇子早夭之外，现有的四个儿子就来了三个。
这让本来就身体欠佳，又宿醉而醒的皇帝陛下很上头。
“你们兄弟今儿倒是整齐。究竟有什么大事，把朕给吵起来了？”
姬耘韩看了一眼姬耘齐。
身为长子，姬耘齐只好上前一步，回道：“父皇，儿臣们不孝。这么早求见您，是因为南屿岛圣女的事情。”
“这事儿？朕不是交给你去办了吗？”
“父皇恕罪，现在事情有些变故，儿子不敢擅专，只能来请父皇示下。”
“什么变故？”皇帝陛下打了个哈欠。
姬耘韩上前一步，跪在地上说：“父皇，南夏人口中的圣女方沐和，是儿子喜欢的姑娘。儿子已经跟她定了终身。还请父皇成全儿臣跟方沐和的婚事。”
“你说什么？”皇帝的瞌睡虫立刻飞走了。
姬耘秦见机，上前一步跪在地上，说：“父皇，儿臣倾慕凌相的嫡长女，儿臣求您为我和凌霜白赐婚。”
“你们……”皇帝陛下看着面前的三个儿子，只觉得幻灭。
一觉醒来，这一个个的熊孩子都是怎么了？
姬耘齐躬身说：“父皇，四弟心悦凌相的女儿，五弟喜欢的是方沐和。若您致意要给五弟和凌相之女赐婚，这就拆散了两对情投意合之人。还请父皇三思啊！”
“老四，你先起来，站到一边儿去。”老皇帝很快就理清了头绪，他觉得姬耘秦就是来凑热闹，捣乱的。
“父皇，儿臣是真的喜欢霜白。儿臣此生非她不娶。”姬耘秦说。
第168章 姬耘韩你个疯批！
老皇帝怒了：“你先给朕滚出去跪着！”
姬耘秦没敢再多说什么，磕了个头，滚出御书房外跪着去了。
老皇帝低头看着姬耘韩，说：“对那个方沐和，你是不是也要跟朕说，非卿不娶的鬼话？！”
“儿子前几日醉酒，已经跟她有了夫妻之实。身为男子，儿子此生不能负她。”姬耘韩朗声说。
“你……”老皇帝只觉得一口血顶在嗓子眼儿，颤抖的手指着姬耘韩，半晌方骂出两个字：“逆子！”
“求父皇成全。”姬耘韩再次叩头。
“成全……成全……”老皇帝左顾右看，手在龙案上摸索着，最后拿了一块白玉镇纸朝着姬耘韩砸了过去。
“砰”的一声，镇纸砸在姬耘韩的额头上，砸出血珠子后落在地上。
姬耘韩一动没动，硬生生挨了这一下。
“父皇！”姬耘齐吓坏了，忙俯身去查勘姬耘韩额上的伤。
“滚！”老皇帝嘶声喝道，“都给朕滚出去！”
姬耘齐忙拉着姬耘韩往外走，出了门就喊人：“传太医！快去传太医来！”
姬耘韩捂着额角的血，挣开姬耘齐的手，转身又跪在了御书房的门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