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白切黑剑尊后我死遁了——山野行月【完结】
时间:2023-08-07 14:39:58

  他想杀了她。
  可最让人惊诧的不是他为何要杀一个毫不相干的人,而是……
  他是渡劫的修为。
  能在晏行寂眼下不知不觉地靠近,能抵得住晏行寂全力一剑。
  司黎看向他的眼睛,那眼眸虽然诡异血红,但依稀能看出是双兽瞳。
  她揽着容九阙的手怔然收紧。
  这双熟悉的眼睛她看了三百年。
  那与容九阙的兽瞳一模一样。
  渡劫修为,出现在幽冥鬼域……
  上一任妖王。
  他没死!
  作者有话说:
  这一章后面的设定或许有些绕。
  1、女鹅和小狐狸被石像卷进的地方才是真正的禁地,他们一开始跳入湖泊的时候,就跌进了幻境。
  2、须弥芥子之界,其实就是另一个空间,浮屠恶鬼就是从那里面爬出来的。
  女主的心、沧溟镜、小狐狸的成长在这里都会体现,所以这个副本会比之前的副本长一些,不过不会长太多,大家还是放心啦~
  小剧场:
  狗子自告奋勇举手手:“阿黎我来替他疗伤。”
  小狐狸委屈:“嘤,我要阿黎抱抱,我不喜欢晏行寂!”
  “呵。”狗子冷笑,揪住狐狸毛丢出去,“如果我有什么让你不喜欢的地方,麻烦你自己克服一下。”
第47章 晚来风雨十
  ◎他见到了早已陨落的神明◎
  上一任妖王名唤容骁, 是妖域创立万年来天赋最为出众一人。
  他五百岁步入渡劫,是一千五百年前修真界唯一的渡劫,是当今妖王容武的父亲, 即位两千余年,带领妖域抵御魔族, 与人族结下深厚的情意, 帮着妖域繁荣昌盛打下坚实的根基。
  他还是刀法第一, 创立的刀法一直被沿用至今,养活了无数小宗门。
  这样一个人人爱戴的妖王,在察觉到幽冥鬼域里有滔天的灵脉之时, 便毅然决然领兵入内。
  当时的他是修真界第一,所有人都相信他会带领妖族将士平安归来。
  可就是这么一个看起来无所不能万人敬仰的人,最终湮灭在幽冥鬼域。
  容九阙的父王成年后即位,成为新一任妖王。
  可他直到现在,也只是个大乘后期。
  要论妖域的第一人, 还得是容骁。
  如今司黎看着那提刀站在洞穴口的人,即使面容被凌乱的头发遮盖住, 即使周身破破烂烂, 即使神智看起来完全不清醒。
  但那隐约露出来的与容九阙相似的样貌,那周身的气息,那渡劫强大的威压。
  无一不在告诉她, 他就是上一任妖王——
  容骁。
  一个在外界已经死了一千五百年的人。
  容骁一双眼眸死死看着晏行寂身后的司黎, 狞笑出声,看也不看拦路的晏行寂, 提刀便朝着司黎冲来。
  晏行寂眉眼彻底沉下, 威压弥散开来, 吹动乌发在身后飞舞, 敛镜剑在手,他迎上前去,迫着容骁远离洞穴。
  两位渡劫修士开大,在虚空中打得不可开交,刚才定格的大雨倾盆而下,司黎看不清两人的身影,他们动作太快,已经快出了虚影。
  她也分不清谁略胜一筹,只能透过炸开的剑光判断战况。
  晏行寂是剑道第一,而容骁是刀法第一。
  论修为,两人不相上下。
  容骁方才是真的想要司黎的命,纵使晏行寂迅速反应过来挡下那抹杀招,司黎依旧被容骁的威压压制的经脉翻涌,肋骨好似断了几根。
  原来渡劫修士的杀招……是这般可怖。
  她仅仅只是承了那杀招的威压,并未被那杀招击中,便已经这般重伤。
  若是那杀招真的打在她身上,司黎几乎可以想象到自己的结局。
  她大概会顷刻间化为醴粉,连一根骸骨都不剩下,炸为一滩血肉。
  此刻,容九阙靠在她的臂弯里神志不清,司黎强行忍住胸腔内翻涌的气血,大脑有些混沌,她轻颤着手将容九阙平放下来,从乾坤袋中取出丹药服下。
  还好来之前将自己这些年买的灵丹都带来了,这一路不是她受伤就是晏行寂受伤,要不就是两人一起受伤,多亏了这些丹药保命。
  她盘腿坐下平息着体内的伤,洞穴外的虚空中,晏行寂与容骁打得不可开交。
  淡蓝的灵力盘绕在洞穴附近,司黎在内感知不到他们打斗的威压。
  是晏行寂。
  两位渡劫修士打斗,即使是余波也不是她与容九阙可以承受的起的,渡劫与大乘和化神,有着小溪和大江的鸿沟。
  晏行寂布下了结界护住他们。
  而她现在必须尽快恢复,他们打斗她帮不上忙,而这禁地之中不知何时又会出现浮屠恶鬼,她必须有足够自保的能力。
  虚空之外,晏行寂看着眼前已经毫无神智的人,一边应付他的杀招一边心下思索着。
  容骁一双眼明显的不正常,兽瞳尽是危险的杀意,衣衫又破破烂烂。
  明明没死,在这禁地里一千五百年都没有出去,以他的能力怎么会被困这么久?
  便说明,容骁是自愿留在这里的。
  起码一开始是自愿的。
  他应当是要去找什么东西,或者是查些什么,但却被困在这里,意识也被控制,就像那些银月焰狼一般只知杀戮毫无神智。
  在容骁再一次挥刀朝他砍来之时,敛镜挡在他身前,晏行寂看着他血红的眼道:“妖王,你要去找浮屠恶鬼是吗?”
  果然,容骁的神情一变,眸中似有一瞬间的茫然,转瞬便被更加浓重的杀意覆盖。
  晏行寂却不管不顾接着道:“你叫容骁,是一千五百年的妖王,带领妖域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容骁只顾着朝他砍来。
  晏行寂神情未变,没什么情绪的目光幽静,白衣翩跹侧身灵巧避开容骁的攻击。
  他依旧说着:“你的孩子叫容武,他已经成了妖域现在的王,妖域在他的治理下和平安宁。”
  容骁动作微微一滞。
  晏行寂唇角勾起,淡声继续:“洞穴里面的人是容武的第九子,也是你的祖孙。”
  容骁停下朝晏行寂砍下的刀,茫然地朝洞穴内看去。
  就是这时候!
  晏行寂神情陡然冷沉,修长的手挽出剑花,强大磅礴的剑意呼啸而去。
  剑光打在容骁身上,他身影直直从虚空中摔下,落到地上砸出深坑。
  容骁怒吼着要起身砍来,晏行寂果断又是一剑,敛镜的剑意巨大磅礴,压制在他身上,将他牢牢禁锢在坑底。
  白衣青年在一阵怒吼声中翩跹落地,那雨水并未沾湿他的衣衫分毫,而是从他身边避开,扭曲了自己本该下落的路线,像是有意识般躲开晏行寂。
  晏行寂垂首看着坑底挣扎的容骁,微微抬手,又是一道纯粹的灵力压下。
  这次容骁彻底动弹不得。
  晏行寂看着他,淡蓝的灵力从宛如谪仙的青年周身而出,丝丝缕缕涌入容骁识海。
  他动作决绝毫不心软,强大的灵力势如破竹般在容骁的识海中横冲直撞,揪住那识海中一团浓厚的黑雾,一点一点拆分瓦解。
  容骁蓦地瞪大双眼,额上青筋毕露,凌乱乌发下一张泥泞污垢的脸神情痛苦狰狞。
  他嘶吼出声,那声音似要划破人的耳膜一般,尖利如含着巨大的痛苦。
  洞穴中正打坐的司黎忍不住皱眉,睁开眼望去。
  只见漫天大雨下,晏行寂长身玉立在深坑边,眉眼如画的青年眸底是淡漠的光亮,居高临下睥睨着容骁,唇角微微勾着,面上神情却是将万物视为飞灰的缥缈虚无。
  明明长着一张温润高洁的面容,行事作风却狠戾果断,丝毫不在意后果,只要能达成所愿。
  这样的晏行寂,让司黎仿佛又看到了当年在浮屠川之时,他也是这般笑着将那欺负过他的同门师兄丢下了东海。
  司黎抿了抿唇,与晏行寂相识这些年,他给她最深的印象就是疯。
  是清醒的疯,清醒地知道自己做的事情不合世俗,清醒地知道自己不正常。
  可他偏要一条路走到黑。
  一本书中的男主,是个不折不扣的疯了。
  而洞穴外,晏行寂负手而立,安静地看着深坑底部痛苦到眼球几乎要爆裂,却被灵力死死压制而动弹不得的容骁。
  青年似是感知到了些什么,忽地抬起头来循着灼热的目光看去。
  洞穴之内,司黎盘腿坐在容九阙身边,少女脸色依旧苍白,紫色的衣领上滴落些血珠,眼眸与他对视。
  她脸色看不出什么,明明如以往一般,但晏行寂就是脊背蓦地一寒,敏锐地察觉到她在想什么。
  方还高高在上安静淡漠地人一瞬间无措起来,眸底的茫然与小心翼翼明显。
  晏行寂传音而来:“阿黎,怎么了吗?”
  他的声音都低沉下来。
  司黎沉默一瞬,随后摇了摇头。
  “无碍,我接着疗伤,你继续。”
  她说罢便闭上眼,晏行寂负在身后的手缓缓攥紧,敛镜察觉到主人的心情后也不安地嗡鸣着。
  阿黎她,方才是怎么了?
  是他哪里做错了吗?
  容骁痛苦的嘶吼声唤回了晏行寂的意识,他回过神来,灵力接着一股脑涌入容骁体内,长睫垂下不知在想些什么。
  大雨滂沱,风声鹤唳,天际昏暗。
  司黎专心修护着体内的伤,她的经脉断了许多根,容骁下了死手,耗费了许多时间也只修补了一半。
  少女眉头微皱,正与体内的剧痛做着斗争,体内突然传来温暖柔和的灵力,小心翼翼地游走过经脉之中。
  司黎颤抖着长睫睁开眼,鼻息间是清淡的雪松香。
  晏行寂不知何时已经进来,低垂着眼专注为她疗伤。
  不似对待容骁和容九阙那般粗暴,他对待她时,是极其压制内敛的小心翼翼,生怕弄疼她分毫。
  而他的身后,容骁闭眼躺在那里,周身的气息不似方才那般疯狂,应当是被晏行寂唤回了意识。
  “阿黎,我帮你疗伤。”青年淡声说。
  司黎也不推辞,闭眼调动着晏行寂传送进来的灵力。
  她好似已经习惯了晏行寂的灵力,比她自己的灵力还要舒适。
  司黎满足喟叹出声。
  ***
  容骁醒来之时,周围燃着温暖的篝火,身上的衣衫似乎被人换过,并不是他习惯穿的布料。
  乌发也被束起,脏污的脸被擦净,又成了以前那般威严庄重的模样。
  意识好像是隔着亘古传来,他一时间竟缓不过来,只觉得脑子里混沌不堪,思考的能力都没有。
  他想了许久,总算想起了一切。
  他叫容骁,他是妖域的王,带领妖域繁荣昌盛,进来幽冥鬼域寻找灵脉。
  后来……
  “祖父。”
  清润的少年音传来。
  容骁寻着声音望去。
  容貌俊朗意气风发的少年一身蓝衣,年纪看起来不大,周身的气息表明他应当只是方成年不久,还是个九尾狐族。
  容九阙将容骁扶起来,随后少年跪地挺直脊背,朝容骁虔诚拜下:“孙儿容徇,见过祖父。”
  容徇,容徇。
  孙儿,九尾狐。
  容骁的眼眶渐渐红润。
  “你是……你是武儿的孩子?”
  容骁只有六个孩子,但一千多年前魔域进攻之时,其中五个孩子都战死沙场,只有当时方出生的容武活了下来。
  他既然说是他的孙儿,那只能是容武的孩子。
  容九阙抬起头来颔首:“是。”
  容骁鼻尖一酸,心底一阵苦涩。
  他其实是看不太出来到底像不像的,他带兵进来幽冥鬼域的时候,容武年纪还尚小,他无法想象出来他长大的模样。
  但眼前的少年,是九尾狐。
  九尾狐血统便是妖域的皇室。
  容骁能感知到那股血浓于水的亲近感。
  他闭上眼,抑制住自己的泪水。
  他的孙儿……
  容骁平息情绪后起身上前,扶起容九阙将他拉到身前。
  他颤抖着手触碰上容九阙的脸颊,描摹着他俊挺的五官,轻声问他:“你父王呢,现在怎样?”
  容九阙恭敬答:“父王于一千年前即位成为妖王,此后延承祖父,始终兢兢业业治理妖域,带领妖域继续繁荣昌盛,与人族交好。”
  “他……还活着吗?”
  “活着,父王共有孩子九个,九阙是父王最小的孩子,也是妖域的少主。”
  容骁笑出了声,眼眶水光潋滟,“九阙,九阙……真好……”
  他当年太过自大,丢下彼时只有十岁的孩子进入幽冥鬼域,未成想被困在这里整整一千五百年。
  如今他最小的孩子都成了妖王,有了自己的孩子了。
  他缺席了他整个童年。
  容骁望向容九阙,仔细地看着他的脸,一寸寸描摹着眉眼神韵,似乎要透过容九阙看到当年那个骑在他脖颈上欢笑的孩子。
  他越看越欢喜,拉着容九阙的手怎么都不肯放开,爷孙两个叙旧了许久。
  洞穴另一侧的司黎和晏行寂并未打扰他们,两人只是安静地生着火。
  跳跃的篝火燃起,点亮昏暗的洞穴内,燃烧的噼啪声伴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水。
  司黎闭着眼抱着膝盖晃神之时,眼前冷香传来,带着一股陌生的甜香。
  她睁开眼,修长如冷玉的手上用竹叶包着一个发着袅袅热气的番薯,香甜的气息扑鼻而来。
  “刚烤好的,暖暖肚子。”
  司黎目光茫然,还未来得及伸手之时,眼前的番薯又被收了回去。
  “稍等一下,外皮沾了灰屑。”
  青年将番薯的外皮撕去,又重新递了过来:“阿黎尝尝,应当很甜。”
  司黎侧首望过去,晏行寂黑眸雾沉沉的,轮廓线条在篝火的映衬下削弱了些许冷硬,伴着似有缱绻情意的眼眸,整个人柔和的不像话。
  她望着他的眼,不知怎么就鬼使神差地接过了晏行寂烤好的番薯。
  轻咬一口,入口香甜软糯,丝丝的热气一路暖到胃中。
  “甜吗?”
  “……嗯。”
  “甜就好,阿黎多吃些。”晏行寂笑了笑,拿着木棍翻着火种还在烤着的几个番薯,每个都个头很大。
  司黎拧眉,看着手中的番薯,那比她掌心还大的番薯冒着热气。
  “晏行寂,这东西吃多了会腻……我吃不完的。”
  晏行寂却是头也不抬,下意识便说了句:“吃不完我吃,阿黎先垫垫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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