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小娘子似乎是努力的做出一副向往的模样,声音显得格外的清澈和单纯。
谢令姜忽然将对方壁咚了,然后带着笑意的询问。
“怎么可是有什么不情愿的?我家中并未娶妻,你若入我府中,自然可以当个贵妾,将来荣华富贵,自然是享之不尽的。”
这风光霁月的郎君说着与她形象完全不符合的话,为什么听来只觉得有些撩人呢?
这小娘子,还在努力的伪装,可是她腰带已经被对方勾住了。
谢令姜盯着对方的喉结,意味深长的开口:“不过我自然是要验验货的。”
此话还没说完,谢令姜便被对方按到了墙上,顿时就落于刚才那小娘子所在的位置,只不过眼前这个像反壁咚自己的小娘子,看上去倒有了一些俊俏可爱的感觉了!
“怎么小娘子不喜欢我硬上弓?反而要主动?”
谢令姜不慌不忙,似乎还以为这是情趣之所在。
那小娘子再说出口的声音,却已经变成了少年郎的声音。
“你可不是琅琊王氏的王知音,你究竟是什么人?”
非常清澈的少年的声音,如同泉水一般,听起来让人觉得格外的舒服。
谢令姜的声音自然也冷了下来。嘴角更加顽劣的弯了弯。
“倒是没想到你居然有这样男扮女装的兴趣爱好,果然是别有情趣啊!不过小爷也不是什么正经人?无论男女都是可以接受的!”
果不其然,这小郎面色绯红,似乎格外气愤,连耳朵都变得通红起来。这张俊秀的脸面上仿佛是桃花拂过,格外的漂亮。
“呸,你真是龌龊,下流无耻!”
谢令姜不以为然,反而有些骄傲,一双明亮的眸子,似乎有些闪闪发光起来。
“”我就喜欢你这样的性格。你越是这样骂我,我心里就越觉得刺激,王知音的确是下流无耻,肮脏龌龊之人!”
谢令姜居然这样坦然的说自己,说到这壁咚她的郎君整个人都觉得头皮发麻起来,而后发现自己的腰似乎都被对方给抱住了。
谢令姜毫不知羞耻的开口:“好腰!”
这小郎君瞪大了眼,“你怎么这样呢?”
“你是慕容氏的人?慕容凤皇是你什么人?”
谢令姜眸色极为严厉,冷尘的话语几乎在片刻前冒了出来,然后将对方反压在身下,匕首就在此刻冒了出来。
近在咫尺,危险来源。
这小郎君却更加刺激,几乎是双眼通红的开口:“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你怎么会知道我是慕容氏的人?”
谢令姜摇了摇头,捏了捏对方的脸蛋,都说这慕容家生了个比女娃娃还漂亮的郎君,果然是名不虚传。
“你阿姊喜欢女扮男装,你喜欢男扮女装,你们慕容是可出的个个都是奇才呀!”
那黄奉想来就是燕国清河公主,而眼前这个郎君是慕容凤皇?前燕景昭帝慕容儁的儿子,母为皇后可足浑氏。
他们二人究竟为何都悄无声息的潜伏入晋国?
谢令姜垂下眸,然后捏着对方的下巴。
“这是在我晋国土地,八皇子,何必要这样鬼鬼祟祟的呢?难不成会以为能逃过我们的眼睛吗?”
慕容凤皇心中颇为惊骇,他之所以来到晋国就是因为自己的阿姊悄悄的潜入了晋国,说是为了自己前去学武艺,阿姊从小一直都很照顾自己,而且身体一直都比自己好,反而自己比较虚弱,根本就没有什么皇子应该有的风姿,阿姊却因为和自己是孪生子的原因,一直对自己心怀愧疚,觉得是她吸收了自己很多的营养,才会导致自己发育的不好的。
他心里最担忧的就是阿姊了,可是眼前的这个人究竟是谁呀?
谢令姜忽然很从容地站起身来,“你速速回到燕国去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们如今也应该要好好的照顾好自己,以免将来落入可悲之地!”
谢令姜自然是想到了慕容凤皇的宿命,晋书曾经记载过,升平五年,苻坚灭前燕,慕容冲的姐姐清河公主,颇有美色,苻坚便纳她为妃,在后宫中最受宠爱。慕容冲亦有龙阳君一样的姿貌,苻坚又宠幸他。姐弟独占宠爱,其他的宫女妃嫔全都失宠。长安儿歌唱道:“一雌复一雄,双飞入紫宫。”人们都担心成为祸乱。
后来王猛劝谏,苻坚直接把慕容冲送出宫。长安又有民谣说:“凤皇凤皇止阿房。”
苻坚认为神鸟凤凰不是梧桐不栖息,不是竹子的子实不吃,就在阿房城种植梧桐、竹子数十万株等待祥瑞凤凰。慕容冲的小名恰巧叫凤皇,到慕容冲占据阿房城之时,终于成为了苻坚的乱臣贼子。
升平十年,慕容冲进入长安时,术士王嘉说:“凤皇,凤皇,何不高飞还故乡,无故在此取灭亡。”慕容冲后来被部将所杀,死于长安。
慕容凤皇似乎还不能理解谢令姜对自己说的话,但是也明白,如果此时不离开此地的话,恐怕将来就很难离开此地了。
连忙头也不回的跑了,哪怕身上的衣裳看上去是如此的凌乱,谢令姜坐在窗台上,看到对方入夜色里头头也不回的跑了。
就当是偿还了黄奉上次有意就自己的情意吧,不过黄奉是燕国清河公主的话,这里头又含着怎样的一种悲哀呢?
谢令姜自然知道这世上的事情都有种种变故,何况她连自己都管不好,怎么会有什么机会管别人呢?
桓世子桓熙,谢令姜实在要好好见见对方了。
譬如,在这半梦半醒半醉之间,刚刚饱受了人间极乐的桓世子桓熙,此时朦胧胧的睁开眼,所瞧见的居然是阎罗地狱一样的场景,处处都是阴森的发绿的布景。
他们都是信道教的,自然相信这世间有神佛,也有地狱阎罗。
桓世子吓得打了个盹,而后从床上滚了下来,然后就听到旁边这种种的声音,仿佛是一种来自地狱的警告。
上头站着一个身穿着官袍的少年,只是面上却带着獠牙面具,声音里更是透着可怖的声调。
“你当真是胆子好大,在阎罗王的面前也敢如此放肆?牛头马面在何处,黑白无常待命!”
一声怒吼,桓世子桓熙差点就打了个寒碜,内心更是无比害怕,连忙半信半疑的跪了下来,私下里悄悄的掐着自己的腿,可是没有反应过来的,居然是?
好疼啊,难道这是真的吗?
下一刻,对方狠狠地揍了自己一拳头,正好打中脸上,他只觉得牙齿都似乎被打掉了,说话都开始漏风起来,正准备大声喝斥对方放肆的时候,有烙铁就朝着自己的身上来了。
这真的不是梦,塌掉到了无间炼狱里头了,此时更是凄惨无比,脑子昏昏沉沉的,满心的恐惧驱使着他磕头谢罪。
听到上面的阎罗发问:“桓世子桓熙,年十九,作恶多端,奸淫妇女,欺行霸市,实在是罪恶滔天,你可还有什么罪?速速说来!”
桓世子桓熙此时自然不敢怀疑这是假的,连忙牙齿漏风的开口。
“窝...窝不该虐杀那些贱婢,窝...几...是爱童女罢了!”
“窝不应该伤害我五叔,我只是妒恨他的位置吧!谁让父王疼爱他超过我!”
...
结结巴巴的说完了所有的罪行,当然是罄竹难书,罪恶滔天,这些在一旁的鬼差们纷纷都气得手指发抖,心里又忍不住为谢令姜这个计策而感到痛快无比。
这个该死的桓世子桓熙果真以为到他们这里是来享福了,居然犯了这么多违背律法的大错,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包庇!他们对此感到十分的愤怒和气愤!
谢令姜紧紧的握着那只毛笔,而后狠狠地灾面前的书本上画了一道,“生死簿上已经记下,桓世子桓熙你此生阳寿已尽,念在你能够坦诚过错,本王愿意给你一次重新再来的机会,但是先下油锅上刀山火海走一趟吧!”
立刻黑白无常,就上来缉拿桓世子桓熙,桓熙此时吓得有些瑟瑟发抖起来,可是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想要挣扎的时候被对方一拳头砸了脸,然后晕了过去!
“王郎君?怎么处理这个人?”
“扒光了,扔在青州城外头,就当他从来没有来过这里,然后,自然是上书朝廷,说根本就没有接到桓世子桓熙。”
谢令姜声音里透露出淡泊。
谢宁城咬了咬牙,带着这些纨绔子弟们跪在了地上,“如今我们都是郎君的手下,求郎君给我们指一条活路!”
此时他们应该都得罪了南康长公主驸马都尉桓温以及当朝长公主殿下,可是他们一丁点都不后悔,因为他们惩戒了这个人世的一个人渣!
第153章 :拒赐婚
谢令姜几乎是刹那之间就说服了这些人跟随她离去,这是不是一个极为简单的事情?
这借口是如此的轻易和了然。
谢宁城仔细思索之后,很快的就决定跟随谢令姜前去,而且还和同行的纨绔子弟解释道:“如今我们虽然将这个人渣处置了,但是说实话呢?咱们还是犯下大错,回头要是消息传到了谯国桓氏,咱们几个都落不得好,还要牵连家族,不如跟着王郎君前往战场闯一闯。”
似乎察觉到这谢宁城的想法,谢令姜微不可闻的笑了。
她自然不仅是帮着王知音扬名气大,别看王知音似乎表现出来一副温温和和的模样,可是谁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呢?
她决不允许上一辈子的事情重来,所以如果可以的话,她会不择手段,抛弃风骨的进行复仇。
王知音。
这仅仅是个开始。
阮俱多日埋伏,一直都在等待出兵的机会。
他终归还是察觉到有些疲惫的。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他如今背负着叛国的名声,倘若不做出一定的功绩来。
他又该如何办呢?
颖川庾氏此时就在朝堂之上大放厥词。
言之凿凿。
圣人心里头只觉得有些莫名的厌恶,再而后还是面色比较和谐的开口道:“庾氏大人何必要这样激动呢?既然你有心震慑边疆,自然要允许你前去,不过在此之前,朕倒是有意为东海王择妃,听闻颖川庾氏司空庾冰有女贤德美貌,不知可有良聘呀?”
中书令庾亮这一刻也免不得感到心中震动,谁能想到这陛下居然对他们颖川庾氏如此看重呢?居然会为他们再度赐婚,当即诚惶诚恐,感激涕零的开口。
“伏惟陛下圣恩,我的确有个侄女儿为人格外贤惠,是闺中之秀,皇家有此恩赐,臣不胜感激。”
出乎意外的大家都以为圣上可能会翻脸,可没想到圣人确实如此和颜悦色的解决了此事。
不仅没有斥责对方以下犯上,反而居然还给对方家族赐婚。
阮少将军阮遥集却根本就没有在朝堂上,反而私下里带着暗卫前去青州城外西南方的弋阳郡。
魏文帝黄初元年分汝南、江夏二郡地置弋阳郡,郡治弋阳县,辖弋阳、期思、轪和西阳四县,隶豫州。南朝武帝永初三年弋阳郡辖弋阳、期思、安丰三县,隶南豫州。
此乃赵国迫不及待想掠夺之地。
也是用兵险地。
阮遥集莞尔一笑,而后对跟在身后的临渊等侍卫道:“你们觉得这一趟会遇到什么?”
临渊摸了摸脑袋,一脸茫然。
“咱们除了杀敌,还会遇到别的吗,郎君!?”
“自然是会遇到很多问题的,难不成你以为行军打仗,就光动武力吗?也要用脑子的,阴谋诡计,刀光剑影,数不胜数,防不胜防!”
阮遥集居然先一步入弋阳郡,谢令姜带着一批纨绔子弟则是紧随其后入了城,虽然说互不知晓,但是说实话呢?冥冥之间总有一种牵引的缘分,在他们中间吧!
谢令姜被这些纨绔子弟们簇拥在中间,心里头想着上辈子自己究竟有多傻,总是想着要孤军奋战,明明有人围绕的感觉是这样的好呀!
有人殷勤地开口,“郎君你需不需要喝水呀?我这里带了美酒?”
“王郎君,需不需要找个地方小憩一番?我银两带够了!”
“王郎君,你有什么吩咐,直接就说,别的没有,我一把力气是有的,附近这些郡县都有我家的商铺。”
“待会儿我们直接就去最大的那个酒楼吃顿饭,然后直接就去最大的那个客栈歇息!弋阳郡里头我已经派人都订好了的,这一点你完全不用担心!”
“你看我安排的怎么样?谢宁城说了,我们都听您的命令,以后才能混出一个好位置!”
谢令姜自然是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而后又有些莫名的叹了口气。
“你们可留人打探了青州城的消息,以免到时候有什么变化,我们可来不及赶回去!”
他们自然是不会想到谢令姜实际上是独自一人来到青州城的,纷纷等候,以为这是对他们的实力的试探!这个拍着胸脯开口:“您尽管放心,我都是准备好的,不就是那个狗屁桓世子吗?咱们只要等着听他的笑话就行了!”
建康城中,南康长公主驸马都尉桓温正坐在那,眼前是十分焦黑的昆仑奴的存在。
“你为何一次又一次的办事不得力?孤可不想一次又一次容忍你在这里吃闲饭,现在,我要你去探探皇宫里的虚实,究竟有谁在背后撑腰作祟?陛下,为何会派向来厌恶的颖川庾氏前去边疆豫州?反而对他们忠心耿耿的谯国桓氏充满警惕性?”
南康长公主驸马都尉桓温说不清楚这种烦忧,另一个暗卫几乎是恐惧的回来了。
“回主君的话,青州城里传来了话,说是压根就没有见到世子殿下。”
南康长公主驸马都尉桓温顿时勃然大怒,狠狠地一拳头将身边的桌子打成了碎片,他原本就生得孔武有力,此时更是怒气攻心!
“这个孽障,居然在放逐的过程中,自己逃走了,有本事永远都不要回来!”
过了好一会儿才平复气息。
那暗卫又有些胆怯的询问道:“主君,不知道还需不需要寻找桓世子殿下的下路呢?”
南康长公主驸马都尉桓温勾起了冷漠的笑容,“便让他自生自灭去吧,传我的命令下去,再也不许任何人寻找他,哪怕就是长公主殿下想要找也不许找!”
眼见着昆仑奴领命而去,南康长公主驸马都尉桓温这才回过头询问身边的人。
“五爷究竟如何?身体可曾好些了?”
“幸好五爷的心脏稍稍偏离了位置,否则此命休矣,此时好好保养,约小半年功夫能恢复原样!”
一旁的管家十分殷切的开口,言语之间更是十分的恭敬!
“既然这样,我也就放心了!我们去长公主院子里面看看她,最近他心情肯定很不好!”
驸马都尉大人变脸的速度十分之快,让人难以置信,却又习以为常似的。
管家从善如流地跟着他,似乎早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日常,可怜的昆仑奴,还是只能前往皇宫,他总有意识的时候,就是跟在驸马都尉的身边,驸马都尉大人食堂救命恩人,所以他必将誓死效劳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