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具体的名字，林漠晨坐在边上，很快在档案里找到了程虎这个人。
他刚出狱没半年，之前因为过失致人死亡进去了十年。
掐指算算，其实也就是姜印平大学毕业的那年。
“程虎现居地在……金紫小区。”
几个人对视一眼，即刻启程去金紫小区。
程虎被景川一行人找到的时候还挺懵的，他挠挠头站在门口，给景川几个人鞠了个躬，“警官，我刚出来，我可什么都没做啊，我现在连手机怎么用都还没学会呢。”
景川也不跟他卖关子，直截了当地开口问，“姜印平你认识吗？”
这个名字让程虎很是耳熟，他想了半天才从落灰的记忆里找出来这么一个人。
第266章 很累吗
“认识，”程虎站在他们面前渐渐平息了刚刚的不安，认真回忆道，“那是我进去之前吧，他是蛮小的时候跟我混的，但是他这个人不听劝的，而且他的想法有时候挺吓人的，所以我跟他的关系后面也没有那么好了。”
对上景川的视线，他难免心虚地解释道：“我虽然杀人了，但是我不是故意的，那也是过失致人死亡嘛！”
景川对他怎么进去的，一点都不关心，转而继续问：“他这半年来联系过你吗？”
“我刚进去那几年他倒是还联系我，但是后面就没有他的信了，这么多年感情淡之类的，我都懂！”程虎摆摆手。
“他有什么住所吗？”
这个问题倒是难倒程虎，他思考了好半天才说，“他以前在这里租了一个地下室，以前这里还不是小区，是个小居民楼，后来才征收了，我都是在牢里才知道的，我的财产都被上交得差不多了，就剩这么个毛坯房，幸好我妹妹帮我简装了一下，不然都不能住人。”
林漠晨找出来一张以前的地图让他指认，他很快就指出来。
迟疑片刻，他还是鼓起勇气抬头问道：“他是犯了什么事吗？”
“谢谢你的配合。”景川答非所问，“具体是什么事情，我们需要保密。”
程虎也表示理解，连连点头。
原来的地下室早就已经被夷为平地了，而且这个金紫小区就在金紫公园附近，之前警察找姜印平这件事情还闹得挺大的，再加上公园里的大妈大爷基本上都眼熟姜印平，他就算在这里有根据地，估计也不会轻易回来。
“明天放半天假，大家休息一下。”景川坐在驾驶座上，揉着眉心，“分两批，一批上午一批下午。”
萧耀北瞠目结舌：“头儿，咱就不能休一天吗？我们真的是身心俱疲啊。”
“就是啊头儿，脑子都转不动了，休一天吗！”
“就是就是！”
景川沉默了片刻，难得松口，“那就休一天吧，大家换换脑子，分两批。”
“可以可以！”
分两批无非就是让侦查工作不断。
景川回到家里，邵灵正晃着脚丫子坐在餐桌上吃无骨鸡爪，闻声她歪头看过去，正好对上景川的眼睛，“你回来了啊。”
景川走过去，顺势坐下来，弯腰抱住她，靠在她脖颈间，长叹一口气。
“很累吗？”邵灵小声地问。
景川贴着她的下颌骨，能听到她咽口水的声音，还能听到她嚼脆骨的声音，甚至还有心跳声。
邵灵喂了一口到他嘴边，他张口吃下去，继续埋头，好一会儿才直起身子，挨着她：“你累不累，陪我睡会儿？”
“可以啊，我把这里吃完，”邵灵说着又喂了他一口，轻声问，“工作不顺利吗？”
“还好。”景川嚼完咽下去，也不想传递过多的负能量给她，于是也没有多说，只是吻了吻她的嘴角，然后站起来，“我去洗个澡，在床上等你。”
邵灵忍不住笑出声，“什么啊！”
第267章 尽量救救
邵灵吃完，收拾了以后漱了个口回到房间里。
景川果然已经躺好了，看上去精神状态比刚刚好了很多了。
邵灵走过去掀开被子躺下来，挨着他，翻开刚刚从书架上拿起来的书，头也不转地开口：“好了，睡吧，我就在这里陪着你。”
景川哭笑不得，但也确实是累到了，搂着她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房间里只有很轻的呼吸声跟翻书的声音，邵灵低头看了眼景川。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搂着她的手还锢在她的髋上。
邵灵今天特意出去吃的午饭，还买了很多吃的，刚坐下来休息没有二十分钟，景川就回来了。
其实她也有点困的，只是手上这本书没看完，实在是好奇结局，这才迟迟没有睡去。
这会儿书也看完了，邵灵的困意也涌了上来。
邵灵拍了拍景川扣在自己身上的手，“松开，我躺下来。”
景川微微睁眼，闻声松开了邵灵，等邵灵躺好，他又立刻缠了上来。
窗外的雪已经变成了雨夹雪，噼里啪啦的，让人更加难以抗拒梦乡的吸引，渐渐沉浸在这样的自然音当中。
时钟“哒哒哒”路过。
——
寂静的雪夜里，一只黄色的小猫在路灯底下颤抖着，不住地发出哀嚎，祈求路过的人收留。
已经是一点了，大雪肆虐着这座城市，几乎将视线掩盖住，那只小猫的声音越来越小，气息也愈发微弱，渐渐没了声响。
绿化带后昏暗处，男人轻笑了一声，伸出脚踩在积雪上，发出“吱呀”的声音。
“那是猫吗？”
突然传来女孩微闷的声音，那人神色微变，将刚刚踏出去的那只脚收了回去。
邵灵裹得里三层外三层，手上还戴着一双熊掌的毛绒手套，看见路灯下不起眼的小身影。
她刚蹲下来身上就覆上一层阴影，男人穿着灰色的羊绒大衣，里面是米白打底的针织衫，脖子上围着的蓝色围巾一看就跟身前女孩脖子上的围巾是情侣款，他双手插兜站在邵灵身后，表情一如既往的淡漠。
不是景川还能是谁？
女孩脱下手套，细白如藕带的手指，指尖泛红。
邵灵把小猫抱起来，用围巾下摆轻轻地裹住它，皱起眉头：“怎么这么小就在这里啊。”
“被人遗弃的，应该不超过半个小时，他身上的积雪还不厚。”景川伸手扶她起来。
两个人是一个小时前醒的。
先是邵灵被饿醒以后，轻手轻脚地爬起来，然后景川就醒了。
邵灵坐在床上眨眨眼睛看着他。“我想吃炸串烧烤。”
景川看了眼时间，坐起来，对上她水灵灵的眸子，“好。”
然后两个人就在夜里十二点整出门了。
现在已经是两个人吃完往回走了。
景川看了眼那巴掌大的小东西，“附近宠物店应该要关门了，先带回去吧。”
邵灵点点头，倒吸一口凉气，挨着他，“走吧，今天怪冷的，尽量救救。”
两人边走边聊，离去很远。
男人这才从较远的昏暗处走了出来，盯着两人的背影，眼底闪过阴鸷的神情。
第268章 你今天怎么了
回到家，邵灵就给小家伙用毛巾包了起来，泡了点奶粉给猫喝。
其实她昨天一直在跟宠物医院的人聊天，在找一只心仪的待领养的猫咪，白天的时候早就已经挑好了。
邵灵看着茶几上这只怯生生打量世界的小猫，犹豫地撑着头，最后叹了口气。
“要不养两只吧？”邵灵蹲下来盯着小晚.晚.吖猫，然后转头看向景川，“我白天选好了一只了，是只黑猫，店员还跟我说终于有人选它了。”
因为那只黑猫已经不能算是小猫了，所以领养猫咪的人经常不太注意它，它之前被领养出去两次都被退了回来。
景川看了眼桌子上嗷嗷待哺的小家伙，还是有些头疼的，“它一整天得经常喝奶吧？”
“我可以带到我办公室去啊，我们部门就有部门养的猫。”
“不会影响工作吗？”景川问着，分心伸手把邵灵头顶突出来的一缕头发抚平。
邵灵摇头，“不会。”
那头发根本就不听话，抚平又翘起来，景川忍不住笑起来，收回手：“要是方便的话，养两只也行，我们两个人应该忙得过来——你头发乱了。”
“你摸乱的吧？”邵灵伸手把头发散下来。
景川接过她手里的发圈，伸手将她头发重新绑起来，轻笑：“就姑且算是我摸乱的吧。”
给猫喂了一些奶，裹好毯子放进小盒子里，两个人就睡下了。
翌日八点多，景川还在睡，邵灵已经下床洗漱了。
景川也是忙了那么久难得休息一天，他能多睡会儿最好。
邵灵刚走到客厅就听见小猫的叫声，它声音都有些哑了，但是很活泼，在盒子里动来动去的，一双眼睛怯生生地看着她。
邵灵又给它喂了点牛奶，在客厅里拉伸了一会儿，看到了宠物店回的消息。
她昨天晚上本来想问宠物医院的，但是一想到那个点实在是太晚了，所以还是选择了今天早上问。
注意事项有很多，在医生的建议下，她还是决定今天带小家伙过去一趟。
景川十点钟才醒，邵灵回到房间的时候，看到他正坐在床上发呆，抬头对上她的目光的时候，几乎是瞬间放下心事似的，眼睛亮了几分。
“我炒了菜，去喝点汤吃饭吧。”邵灵靠在门框上，看着他这幅样子笑起来，“怎么睡一觉还睡糊涂了啊。”
“过来。”景川坐在床上不动，突然开口，“我抱一下。”
邵灵双手交叠走过去，弯腰让他抱住，“你今天怎么了？”
“怎么怎么了？”景川低头勾住她的发尖，在指尖绕了一圈又一圈，语气调笑。
“总感觉你今天黏黏糊糊的。”邵灵低头看了他一眼，伸手拍拍他的后背，“好了，快起来啦，一会儿还要去宠物医院，你去不去？”
虽然景川昨天说了要陪她去的，但是邵灵还是考虑到他难得休息，于是出声询问。
“去。”景川松开她，下了床，“吃完饭我们就过去。”
“好。”
跟宠物医院预约的十二点，两个人早到了半个小时。
第269章 是不是真的
这家宠物店离他们的出租房不算特别远。
邵灵还用盒子装着小猫，在宠物医院的接待室坐了下来。
医生还没有结束会诊，前台的工作人员带着邵灵去见她打算领养的那只黑猫。
黑猫趴在笼子里，谁来兴致都不是很高的样子，看到人甚至还会背过去。
它脾气不算特别坏，也不哈人，就是不理人，尾巴轻晃一股子不耐烦的味儿，高傲地瞧了眼邵灵就背过身去。
“这只猫就属于已经有生活经验的，自己也会用猫砂，就是不太黏人，喜欢自己待着，其实也不烦。”前台的工作人员转身跟景川介绍道，“它第一次是因为领养人的家人不同意，所以被退回来了，第二次是因为不怎么黏人，还有点攻击性行为，所以也被退回来了，你们确认要养的话，我们这边有个领养书需要签一下，然后我们还有一个上门回访，你们能接受的话才可以领养，相关的我们都写在领养书里了。”
景川接过来仔细看完，转头看向正在轻声喊黑猫的邵灵。
邵灵：“小黑~小黑~”
还没开始领养，她就已经开始扒着玻璃，伸长脖子喊随口取的名字了。
景川扶额笑出声，“决定好了吗？”
邵灵点点头，一脸正色地看着他，“就这只吧。”
“好。”景川签下自己的名字，拍照过后递给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签好字盖了章，给了景川一份，“这边还有一个一千块钱的宠物医疗保险，去前台支付就行了。”
“好。”景川跟着工作人员下了楼。
那只橘黄色小猫的检查结果也出来了，并没有什么大问题，就进行了简单地洗澡驱虫。
十二点多，两个人就把两只猫带回了家。
黑猫显得格外谨慎，躲在笼子里根本出不来，邵灵只得把猫包放在视野开阔的位置，然后在猫包门口摆好了食物和水，也就没有再去打扰它了。
小猫就没有那么局促了，放在地上就开始乱爬，邵灵都怕踩到它，就暂时把它放在比较大的盒子里，铺上垫子跟猫砂，还在边上放了食物。
结束这一切，邵灵松了口气，回到卧室里。
景川拎了杯水进来，递给她，“喝点水，中午给你做凉拌鸡丝，想吃饭还是想吃面条？”
“还是吃饭吧，你一会儿也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又要上班了。”邵灵接过他的水，一饮而尽，跟着站起来，“我跟你一起去。”
“好。”
吃过饭的午后，邵灵逗了一下小猫就去床上睡觉了。
景川早就坐在床上玩手机了，闻声抬起头看向邵灵。
邵灵掀开被子躺下来，盯着天花板喃喃道：“不可思议，我竟然有猫了。”
“多不可思议？”景川忍不住笑起来。
邵灵抿唇，轻声呓语道：“就是有种高中时候的梦想一点一点实现的感觉，好不真实，甚至有些歇斯底里地叫嚣这一切。”
景川冁然而笑：“那你就好好午睡一觉，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的。”
“那你也早点睡。”邵灵拍了拍景川的手臂。
第270章 很难确定
邵灵一般午睡一个半小时就会醒过来，景川则要短半个小时。
但他一个小时以后醒过来，并不会想起床。
醒过来是生物钟，待在床上是本能。
景川午睡睡醒以后，玩了几分钟邵灵的头发。
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大雨在玻璃上敲打着，完全没有给人反应的机会。
刚开始还是扰人，逐渐大声以后就变成了画外音似的，让人有些沉重，反而更加不想起来了。
卧室里的空调不知道被关了多久了，清冷填满整个卧室，连呼气都带着白色的雾气，混着窗外的雨幕，变成了这个季节独有的景。
景川微微低头，搂紧邵灵，合眼浅眠。
雨不知道下了多久，景川却觉得自己睡了很久很久，直到一通电话打进来，彻底粉碎这场宁静的雨。
先被吵醒的景川，他听到铃声，拿起电话一看，睡意被遣散了大半过去，立刻坐起身来，“喂？”
邵灵闻声悠悠转醒，刺眼的光让她皱起眉头。
景川迅速下了床，神色冷峻，“好，知道了，我现在马上过来，你们控制好局面。”
“怎么了？”邵灵撑着手臂，支起半个身子，拧眉看着他。
她长发散开半边都被铺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