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灵则是对他这种话早就已经免疫了。
“等你回来我要给你好好护个肤，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回来，怎么这么多工作啊。”她打了个哈欠，像是在喃喃自语，却又的确想把嘴里的话说给景川听。
景川却看出来她的困意，这句话还没说完眼睛都要合上了。
他实在是忍不住想笑，侧头躲过镜头轻笑了两声，然后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对邵灵道：“困了就去睡吧，我明天回去陪你吃晚饭好不好？”
邵灵打了个哈欠点点头，冲着画面里的景川挥挥手。
电话被挂断。
翌日下午，景川确实陪着邵灵去吃晚饭了，吃完这一顿，他送邵灵回家以后，就直接去了警局。
案子总算有了一些突破以后，很快又出现了新的危机。
也就是景川带着众人开会分组搜查姜印平的功夫，突然有人推门走进来，焦急万分地看向景川。
“景队，又有一起新的案子。”
景川面色不改，周遭的气场却瞬间冷了下来。
“散会。”他语气平静。“先处理新的案子。”
这次的死者也是被陈尸在客流量比较大的地方，同样也拍到了姜印平的脸。
“这个疯子！”林漠晨看着监控里，姜印平痴迷又兴奋的脸，简直令人作呕。
尸体是在山上的观景台下方的位置被发现的，关于尸体的状态，跟剥皮的案子简直不分上下。
死者被人分尸摆在观景台下方，天还没有亮就有人来爬山了，甚至前一天晚上就会有人爬上来露营，基本上都是为了看日出所以才这么做的，所以这里的客流量还是挺大的。
尸体被发现的时候，是在下面正在维修的观景台上面，尸体被分割以后，摆成花的样式，头发就是花蕊，整个向外展开的状态，诡异又清晰。
人群里发出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警方到这里来了以后，迅速对现场进行了封锁，快速锁定了姜印平。
第三起了。
这一起案子比之前两起案子的间隔时间短太多了。
这个姜印平似乎是越来越猖狂了，摆尸体的时候根本没有戴口罩或者是其他的伪装，而就是这么直白地站在那里，趁着夜色做完了自认为伟大的事业，然后离开了。
“死者，魏清风，女，22岁。”林漠晨很快查到了死者的信息，拧着眉头开口道，“她好像刚刚才拿到工作，资料上面显示的工作时间都刚没有明确的显示出来，我把她的工作地点跟出租房的位置发给你们了。”
景川正在观察周围的痕迹，闻言拿出手机，看见地址却愣了愣，但是并没有多说什么。
“初步判断，死者是窒息死亡的。”潇潇看着地上拼接起来的尸体，“死亡时间大概在二十四小时以内。”
第276章 能用吗
因为进一步的结果还需要法医的鉴定，所以潇潇也没有要多说的，跟着身边的助理很快将尸体抬走了。
现场所有的细节都被监控记录了下来，画面里，姜印平从背包里拿出尸块，然后细致地摆在地面上，最后离开。
整个过程只用了十几分钟。
之前的两位死者跟姜印平都没有任何关系，不出意外的话，这位也没有任何联系。
还是照常去死者工作的地方和住所进行了侦查。
景川来公司的时候，邵灵正在看下一期刊的内容，新招的小助理敲门走进来，脸上的表情有些惊讶，“邵总监，你男朋友来了，但是好像是因为……公事。”
公事？
邵灵拧起眉头，合上手里的样书起身往外面走，刚出办公室，抬眼就看见了技术科的人在魏清风的工位上收集证据。
景川对上邵灵的视线，顿住两秒钟，迈开长腿走过来，“魏清风死了。”
他虽然不知道魏清风是谁，但是她既然能转正，就说明邵灵一定对魏清风有一定的了解。
“魏清风死了？”邵灵眉头紧锁，睫毛颤动，嘴里又喃喃了一句，“魏清风死了？怎么死的？”
景川沉默了两秒钟，开口道：“窒息，死后分尸被抛尸景区了。”
边上的助理满脸骇然，邵灵反而沉静下来，对上景川的目光开口道：“魏清风是H市人，毕业以后回去工作了两年，辞职半年拿到了我们的offer，她平常下班都是坐地铁回家，跟朋友合租，她上周请了三天的假说家里有事，我批了，没注意过她跟什么人结怨，平常也没出过什么异常，性格挺好的一个人，不过我毕竟是她的上司，多的你们要问一下跟她待得比较久的人。”
她说完扫了周围一眼，魏清风的同事已经开始接受警方的询问了。
景川没说话，走到魏清风的桌边，翻了一下她桌上的东西，她桌上的陈设十分简单，除了工作的文件就没别的了。
大抵是刚入职的原因，桌上买的绿植甚至连标签都还没撕。
邵灵盯了那位置半晌，默不作声地回了办公室。
萧耀北问完两个人走到景川身边，轻轻摇了摇头。
景川了然，把压在桌面上的手收了回来，眉心晕不开的愠色。
在来公司之前，景川就带着众人去了死者合租的房子里侦查，她合租的室友也并不清楚她去了哪，只是也曾亲口听见她说要回家一趟。
上一个死者姜禾也是差不多的情况。
另一个小队查到，姜禾死前也是跟工友说要回家一趟。
但是姜禾已经离家出走两年了。
再想起之前的魏湘莱……
难道……姜印平都是先跟死者建立了感情以后才选择实施犯罪的吗？
景川冷着脸沉思片刻，抬手抵着下巴顿了几秒钟，径直朝着邵灵的办公室走进去，在门口敲了敲门，“有纸和笔吗？”
邵灵抬头看到是他，点头：“有。”
景川这才走进去，从她桌子上接过纸笔，扫到她办公室的打印机，又开口：“这个能用吗？”
第277章 没有直接
“可以。”邵灵有些不明所以，“你要打印什么？”
“地图。”景川应着她，拿着手机低头连上了打印机的蓝牙，很快打印出一张地图来。
这时候，萧耀北探头看进来，对着邵灵“嘿嘿嘿”地叫了声：“嫂子。”
许万医也跟着喊了一声，然后把目光放在景川身上。
邵灵看着他们人越来越多，却都不进来，一时有几分哭笑不得，对他们招手道：“你们进来坐吧，没什么不能进的。”
萧耀北几个人这才进来了。
他们进来以后也不是光盯着邵灵跟景川，几个人整理笔录的整理笔录，复盘时间的复盘时间，倒是一个也没闲上。
邵灵坐在办公椅上，喝了口茶，低头继续看样书，白皙的手指夹着一支钢笔，时不时在样书上划几笔。
萧耀北见状还是挺佩服邵灵的心理素质的，出了这种事，还能继续办公。
邵灵自己想得很简单，她能提供给警方的都已经提供，再多的也没有，与其焦虑倒不如把手头的事情先做好。
萧耀北又看了眼正在地图上涂画的景川，心想：怪不得这俩是一对呢！
“这个位置。”景川沉默了良久，突然出声，神色严肃冷静，“以三个被害人的家庭住址和公司划分，这个位置是姜印平最有可能的根据地。”
大家一块凑过去看景川手里的那张地图。
景川将三个受害人生活的地理位置划分成规则的圆形，然后取了范围内重叠的位置。
“这几个受害人死的时间都非常相近，无论是故意接近了解了死者以后才决定的犯罪，还是蹲点突然实施犯罪，都需要跟死者有间接甚至直接的接触，三个人都要接触到的话，最高的可能性就是这片区域。”
萧耀北点点头，“好，那我先通知那一块的同事。”
“嗯，把姜印平的通缉令也多投放一些地方。”景川说着又顿了顿，“这个交给林漠晨。”
有了方向，大家又马不停蹄地往那边赶去。
景川把笔放回邵灵的桌子上，还多了一块巧克力。
邵灵抬眸看着他，他轻描淡写道：“今天同事给我的，给你吃。”
邵灵闻言轻勾唇，又问：“那你今天还能赶回来吃饭吗？”
“可能来不及。”景川答。
邵灵颔首，从抽屉里抓了一把话梅糖，塞进他手里，“晚.晚.吖呐，这个对嗓子好。”
她柔滑的手擦过他的指腹，景川喉结微动，无奈地轻叹了一口气，“那我先走了。”
“嗯。”邵灵再次坐下来，抿唇淡笑着挥挥手，小声笑道，“加油啊，小少爷。”
景川神色微动，随后匆匆离开，快步跟上前面已经走远的队员的步伐。
邵灵神色暗淡下来，转头隔着玻璃看了片刻魏清风的工位，心里堵着一口气始终出不来。
魏清风能力好，长得也漂亮，性格也跟招人喜欢，跟谁都合得来，也客观。
怎么就碰到了杀人的人渣呢？
——
三个死者的生活工作区域划分出来的重叠部分范围并不是很小。
景川戴着口罩跟帽子，在周围打量了一圈，并没有直接开始走访。
第278章 没有区别
景川在周围转了一圈，萧耀北他们也拿到了打印出来的通缉令，去找到公告栏贴好，在公交车上也投放了部分时段的通缉令。
景川抬腕看了眼时间，戴着口罩的他，大家只能看到一双凝着冷霜的眸子，平淡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来，“去菜市场走访，这会儿人多。”
他们之前怀疑过姜印平有同伙，如果没有就只能通过外卖或者是线下去买东西吃，但是林漠晨查到的，姜印平的银行卡跟网上资金存储平台都没有交易，他比较大额的存款也没有被动过，这就说明他应该还没有这方面的行动。
但是他绝对不可能不吃东西，加上他的电话和社交软件都没有活动的迹象，就更加怀疑还有其他人帮助他了。
要是这样，就很可能查不到什么。
两个小时的走访下来，他们确实没有得到太多信息，但是不止一个人表示自己见到过姜印平，
姜印平这张脸并不是十分的出众，但是还是比较有特点的，没办法让人惊叹却有十足的记忆点。
见过姜印平的群众提到的时间都很相近，可信度很高，至于地点，他们很快去查了，通过监控快速锁定了姜印平所住的地方。
甚至还找到了姜印平，他就待在那个出租房里，似乎是在练书法，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样子。
这无疑是巨大的发现，所有人都忍不住热血澎湃起来。
甚至就在警方破门而入的时候，姜印平都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惊讶，而是平静微笑着，甚至透着几分诡异。
姜印平有一定的反侦查能力，但是势单力薄，毕竟不是什么大的组织，如今的现代科技想要逃到哪里不被人知道的难度无法想象。
姜印平被铐上手铐的时候只是对上了景川的目光，淡淡地笑了一下，什么也没说。
他似乎一直都是这么平静的状态，就像他抛尸的时候一样。
——
姜印平坐在审讯室里，交代着自己的犯罪事实，如同高歌诗集，语气抑扬顿挫，讲到情绪高昂处还要做出一些肢体语言来表达自己的情感。
疯子。
大家看完这一切以后，脑海里只有“疯子”两个字。
他却淡淡地笑着轻哼着曲调，说着那些与他素不相识的受害人该死。
这世界上又哪里有那么多真正该死的人呢？
警方很快就在姜印平所住的地方发现了凶器和血迹，那辆曾经被用作抛尸的车也在楼下找到了，而车里也发现了三位死者的DNA。
姜印平这个人很喜欢虐杀动物，这也是他选择动物医学的原因，工作的这么多年来，有不少动物死在他手上，都被看作事故，并没有引起太大的影响，顶多赔了点钱就没有别的事了。
“我那天看到了凶杀案。”姜印平的眼底染上猩红，说着笑了起来，“太棒了，实在是太棒了！你知道吗！我看着那个人，跟我杀的那些小畜生一样挣扎却无能为力的样子，我突然意识到，这个世界，废物和畜生是没有区别的！”
第279章 疑虑
“自从我看到了那种场面以后，我就没办法拒绝了，所以我也开始杀真正的小畜生。”姜印平说得认真，甚至有些开心，“但是我觉得随便抓人一点意思都没有，所以我开始先跟小畜生培养感情，然后再杀掉。”
在这之后，姜印平就开始详细地描述自己杀人的场景。
但他只能把第一起案子说得比较清楚，另外两起并没有这么细致了。
从确定姜印平活动的范围到布控实施抓捕再到姜印平交代自己的犯案经过，拢共不过五个小时。
萧耀北伸了个懒腰，叹口气，“终于可以给死者跟死者家属一个交代了。”
“就是说啊。”许万医也跟着伸懒腰打哈欠。
林漠晨却拧起眉头，万分不解地开口：“他跟第一个死者是信件联络，但是第二个跟第三个死者呢？我在她们的通信设备里都没有发现跟姜印平的聊天记录，我觉得姜印平还有没说的。”
萧耀北闻言也觉得有道理，转头看向沉默半晌没有说话的景川，
“头儿，你觉得呢？”萧耀北拧眉开口。
景川目光冰冷，启唇道：“他撒谎了。”
“我也觉得他有所隐瞒。”林漠晨连忙道。
景川颔首，收回目光，缓缓道：“姜印平的犯罪模式一直是虐杀，他对待动物的方式也是会让它被虐待到最后一刻才真正杀掉，饱受折磨，而第一个死者魏湘莱就是这样，她是在一个绝对清醒的状态下被溺死的，这个过程漫长痛苦，法医也说这个剂量很完美，她能清楚地感知，甚至会有微小的挣扎反应。
“但是姜禾跟魏清风却都不是。她们两个都是在死后被剥皮，被分尸的，如果是他，他绝对有办法让她们在活着的状态下感受到那种清晰的绝望。”
“那要不要给姜印平做个测谎啊？”萧耀北转头看着景川。
景川颔首，“试试吧。”
他盯着玻璃窗里表情痴迷的男人，眼底闪过嫌恶的神情，别开眼。
林漠晨说的那个也对。
姜印平跟后面两个死者到底是怎么联系的，他一点都没有交代，就像是他怎么杀害了后面两位死者都没有交代清楚的部分一样。
姜印平……不像是在逃避什么，他更像是没有办法弥补这一块记忆上的空缺。
简单来说就是……姜印平可能真的不记得。
姜印平同意了测谎。
所有的测谎都需要被测人的同意才可以进行，刑事案件提出测谎被拒绝的概率很高，但姜印平却同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