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出来和空气有什么区别？
许清屹挑眉，仗着手长轻轻松松撂过她手机，坐姿慵懒，组了新一局，还大大方方把那好友拉进来。
江映初俯身凑近看他玩，长发在胸前垂落，一晃一晃的，许清屹啧了声：“挡我视线了。”
“哦。”江映初把头发捋到后面，离远了点。
许清屹哼笑了声：“你坐那儿看得见？”
“……”
事怎么这么多，江映初撇嘴，想说谢谢关心我视力好得很别磨磨蹭蹭你快点开始吧。
许清屹在这时换了坐势，侧着身体，面对江映初，把她圈在自己怀里，接着掌心一通乱揉，弄乱她头发：“转过去。”
“……”
江映初沉默着，变成了整个人坐在他怀里，这样两个人都可以同时看到屏幕，亲密又自然。
许清屹放松脊背，下巴抵在她肩膀，说话时的呼吸挨得很近，还能感受到他胸腔的振动。
“我连胜三局，换游乐园的兑现。”
“……”
这狗东西还记着有这回事呢。
“六局。”江映初抗议：“没得商量。”
“行，看着。”
江映初不太习惯这个姿势，有点热，瞅了眼空调，合适的度数，想盘腿，忘了自己有伤，疼得皱眉，她深呼吸，不免感慨：
“许清屹，我觉得我今年的运气都花在和你结婚上了，其他事情好像没有那么好。”
“那把我的运气都分给你。”许清屹懒懒道，“只能结这一次婚，对我好点呗。”
“……”
江映初不安分的余光里捕捉到什么，稍偏过头，近距离盯着许清屹的脸，不知不觉出神。
灯光打下来，在他高挺的眉骨投了一片阴影，垂着的眼皮薄而刃，能看到上面分布均匀的青丝，睫毛因为正常反应抖动，像夏日蝴蝶翅膀。
“好看吗？”
“好看啊。”
“……”
江映初回答完，发觉自己咬了鱼钩，心漏跳半拍，面色仍然很淡定：“你的脸又不是景点，而且就算是景点，我不用买票就能看。”
“……”
这道理占有欲十足。
许清屹手上动作没停，鼻尖忽然若有若无的触碰她的耳朵轮廓，呼吸声近在咫尺，嗓音低低的：“该你主动了，老婆。”
江映初被撩得发庠，色令智昏，瞥了眼屏幕，他赢了，于是转过身，盯着喉结看了一会儿，他坐着还是比她高，揪着衣领慢慢贴近：“你下来一点。”
许清屹艰难滚着喉咙，微微往后撤，江映初还懵着，眼眶湿润，他眸色发暗，捏住人后脖颈，咬住唇瓣，舌尖勾着，吻得很深。
江映初要仰头，很费脖子，亲了没到两分钟她就推了一把许清屹，没推开，被放平压着。
红包趴在沙发底下哼哼唧唧，没人搭理。
江映初没看到，许清屹撩起眼皮，眼神直白锋利地扫向她的手机，关掉了刚才打开的语音。
下一秒，收回视线，紧扣着江映初的指节，生命线在出汗的手心交融，嵌入彼此，甘愿沉沦。
第46章 订婚宴
江映初又订了机票, 休息的期间跑回夏安，小号在那边办丧事，她去陪着了。
墓前，小暗的遗照还是江映初拍的, 从没想到那天是最后一面, 她忍着泪, 认真说：“没事, 一日为师终身为师，以后只要我有一口饭吃, 就不会让你饿肚子。”
小号笑笑，眼睛红通通的：“好，就算以后师父不在十月周刊了, 不管去哪儿我都跟着。”
回来后，江映初继续上班, 接受同事的友好拥抱与关心，跑不了，写写稿子做后勤还是在行的, 王筝还没缓过神，说再养两天已经飞走一半的魂魄。
兰锦定的礼服到了, 在一家私人婚纱馆，许清屹由着江映初睡到日上三竿，才带她去试穿。
店主是个英国男人，长得很外国人的帅, 是带着中年成熟味的那种，很有电影感, 江映初收回目光，又忍不住, 多看了两眼。
过了很漫长的几分钟，江映初才发觉身旁那道凉凉的眼神，她转头，动了动唇，想要狡辩。
许清屹面无表情：“又喜欢这款了？”
“……”
“和我异地恋不刺激，想谈异国恋了？”
“……”
江映初咽了咽嗓子，及时挽救这一发不可收拾的场面：“许清屹，你说英语挺好听的。”
许清屹看她：“然后？”
“有机会给我唱首英文歌呗。”
许清屹别开脸：“三心二意的人有什么机会？”
“……”
江映初还没想好小狗对策，先抱着礼服转身去了试衣间，绸缎面料，挂脖的设计，轻易勾勒出玲珑有致的身材曲线，胸前直腰间点缀了很多细钻，在灯光照耀下闪闪发光。
店员给她配上同系列耳坠：“许太太好幸福啊，兰总去国外亲自挑选的钻石果然很配您。”
江映初理了下裙摆：“这些是真钻？”
“当然了。”店员肯定：“这是您应该拥有的。”
江映初想拍张照片，背都挺直了，感觉自己身上堆满了红艳艳的人民币，店员把空间留给她，帘子一推一拉，镜头里出现了一个男人。
平时许清屹都穿普通常服，现在再次见到他换上正式西装，漫不经心垂眼整理袖扣，不笑时显得疏离淡漠，波澜不惊，气质卓然。
江映初突然想到上次吃饭，谢知栀说他哥身边几个人除了皮囊好看，没一个靠谱的，这么想来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怎么看都像是一朵真正的高岭……娇花。
许清屹在她面前从不端着，抬眸看向镜子，眉宇一动，指腹划过她光滑细腻的背部：“后面怎么没布料？”
“……”
他手有点凉，江映初不自然躲了一下才回答说：“镂空的都这样。”
许清屹嗓音偏低，在身后环着她：“很漂亮。”
江映初耳朵发红，礼貌说了声“谢谢”，她又发现了一件事，亲密独处的时候，许清屹是真的很喜欢这个不可言说的姿势。
像是必须要把她圈进自己的领地才有安全感。
许清屹俯身，像只粘人的大狗狗，鼻尖蹭着她发丝，贴着轮廓问：“不是要拍照？”
耳坠被弄得晃来晃去，江映初哪里还有什么心思拍，脖子自觉往后，侧着头，睫毛轻扫在他的脸颊，呼吸交缠在一起，接着垂落的手机忽然被夺过去，切换广角镜头。
许清屹带着她往前靠近镜子，站在最中间，把俩人接吻的每一幕都完完整整记录下来。
江映初被亲得脚软，闭着眼承受他的撷取。
……
许清屹第二天回了基地，很早之前就请了南方的阿姨来给江映初做饭，她每天晚上吃完就带红包出去瞎溜达。
有时候溜着溜着就携烧烤去余半杏家里玩。最后一次差点在电梯里撞见鲜活香艳画面，她赶紧悄悄捂着狗眼提绳子打道回府。
晚上和许清屹开视频，江映初把镜头对准爪子在狍空气的傻狗，操着心，叹了口气：“你说它到底像谁啊？”
许清屹在笔记本上面写着什么，抽空分了个眼神过来：“谁起的名字像谁。”
“……”
江映初支着下巴：“许先生，快到我生日了，你有什么表示吗？”
“有。”许清屹哼笑，“陪你订个婚。”
“……”
狗东西想双赢。
“唉，仔细想想。”江映初垂着脑袋，“二十四岁就结婚是不是太早了点？我应该再发展事业，做个女强人也挺好的。”
“许太太。”许清屹语气听着挺认真，“你就算去路边乞讨，我也牵着狗，在旁边捧着碗。”
“……”
江映初想到那个落魄画面，被逗笑了：“其实还有另一种方法，你戴个牌子，上面写拥抱一次十元，长得好看能养家糊口。”
许清屹神色怔了下：“江映初，你卖老公？”
“……”
“是不是紧张？”他忽然又冒出句。
江映初心思被拆穿，捏着耳垂，反问，“第一次，你难道不紧张吗？”
“还行。”许清屹盯着她：“我失眠。”
江映初嘴角控制不住：“哦，那你悠着点，自然界有规定，大熊猫和人类公主不允许联姻。”
许清屹轻笑几声，拿着手机走到外面小阳台，“老公带你看月亮。”
镜头一转，江映初看到天上悬挂的圆月，高傲而清冷，皎洁又温柔，浮云飘过，遮了大半，月光若隐若现，特别漂亮。
“想我了吗？”
江映初两只手交叠，趴在桌面，她和许清屹已经一个多星期没见了，俩人各忙各的工作，视频也不是天天都打，但她不诚实：
“许清屹，这情话有点老土。”
“……”
“好了我知道你想我，已阅。”江映初笑，“你也努努力，争取让我也想你。”
……
订婚宴前一天晚上，何女士发号施令，不让许清屹和江映初两个人见面，说是什么婚前流传下来的重要习俗。
虽然这种说法真的很一般，但结婚这种事情，长辈难得高兴，所以许清屹被兰锦拎去了云景别墅区，他们一直也没见着面。
江映初在减肥，阿姨都被她放假了，那条裙子真的太精致，感觉自己不减个几斤真的撑不起来，连着三天啃面包和蔬菜沙拉，也没吃晚饭。
家里的各种零食锁在柜子里，江映初和许清屹通着语音，躺在沙发，说话有气无力地：
“明天你将会看到一个美上新高度的江映初。”
“……”
许清屹没空关心这度到底有多高，只说：“实在饿的话你吃点红包的牛肉罐头。”
江映初听到这句话立刻炸毛：“许清屹，你个没良心的，我这是为了谁？为了我们的面子，为了我们的伟大婚姻，为了我们的美好生活！”
许清屹那边有点吵，好像有喇叭声，他随口道：“我不需要面子，我需要老婆。”
“……”
“很不幸，你老婆生气了。”江映初挂了通话。
她气得翻身，没注意差点滚下去，红包吓得立马跳起来，以前折角的耳朵竟然会向上立了，还摇尾“汪”地叫一声。
“小红包，你封印解除了？”江映初很开心，干脆坐在地毯上撸毛绒绒狗毛。
红包像是听懂了回答她，又叫一声，躺着露出肚皮，江映初用指尖挠挠，它没跑，一人一狗开始玩起来了。
电话响了两通，江映初没看号码，随手划开了，那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开门。”
她懵着：“什么门？”
“你说呢？”许清屹按门铃。
江映初弄清楚现在的情况，坐着没动：“习俗说我们今晚不能见面。”
“真不想见我？再不过来我走了。”
“……”
考虑了不到三十秒，江映初爬起来，屁颠屁颠跑去开门，还明知故问：“你怎么来了？”
许清屹言简意赅：“我怕你逃婚。”
“……”
“我是那样的人吗？”死贵死贵的戒指都戴了那么久，江映初没法反悔，视线往他手里一睹，隔着袋子就认出来，眼睛瞬间发亮，“德记桂花冰糖粉，友优玫瑰小蛋糕，还有西站的烘烤面包。”
她笑嘻嘻往旁边一站，许清屹被客客气气请进门，把包装都拆开，摆在茶几上伺候着。
“我就吃几口。”江映初握着勺子说假话。
许清屹很淡定：“饿傻了。”
“……”
江映初不跟饲养员计较，低头继续吃，发梢从背后滑落，许清屹下巴微扬，勾了勾唇，用手给她攥着。
“你吃吗？”江映初被这么盯着怪不好意思的，挖了一勺递到许清屹嘴边，示意他接受投喂。
许清屹漫不经心点头，越过勺子，亲在了她的嘴角，舌尖舔了下，勾走了那个位置的奶油，浅尝过后，又转向唇瓣，腔调懒散：“别减了，再减下去就小了。”
嗯？什么小？
江映初眨眼睛，给他亲了会儿，想着说的是哪方面，直到某人进入状态的手想要撩开她衣角，猛地推开后，看向自己的睡裙领口，脑子里炸了下，恼羞成怒：
“胡说八道，你才小！”
许清屹挑起眉梢，说得极暧昧：“我小不小你不是知道的吗？”
“……”
怎么会有这种厚颜无耻之人，竟然能脸不红心不跳，表情还特别无辜说出这种羞涩的话。
于是进门不到一个小时的某人被赶了出去。
不过江映初睡得还是美容觉，生气归生气，趁着她现在还是颜控，许清屹还不算太欠，婚还是要照常结的。
地址选在了许家私人的双雁山庄，白色风铃草随处可见，风一吹来，淡淡的香味沁人心脾。
这里依山傍水，绿意洒满原野，风景独特，整个布局几乎都在湖上，湖中有座像中心岛一样的水面露台，高低错落，向上生长，以他们名字命名的JX，热闹又盛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