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他们以为,这只是一场普通的失误,不然那人怎么会在江里一动不动的。
但很快,他们察觉到了不对劲。
因为,一只江豚正以极快的速度游过去,尾部拖出一条白痕。
然后,这条江豚,直接把穿着黑衣的房寒给拖起来了!
江豚驮着一个人类,不断跃出江面,又不断落下,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
此时正值夕阳,江面上散发着粼粼金光,与不断跳跃的江豚交相辉映。
看客们惊了,彻底惊了。
会玩,简直太会玩了!封氏商铺,他们做到了一般人不敢做到的事情!
王掌柜也麻了,彻底麻了。他身上的肥肉气的都在发抖!原本他还高兴着,以为封氏商铺也失误了,他们说不定还能再比一轮。
没想到,这竟然也是他们精心设计的一环!
他们竟然——骑着江豚,又漂过来了!
放眼湖州县,哪一个戏班子,能驯兽训到这个程度?
怎么这样的人,偏偏就出现在了湖州县?!
王掌柜一口银牙近乎要被咬碎。
作者有话要说:
对噢,标注一下这些魔术来源
灵感来自悬浮大师Dynamo在伦敦的泰晤士河上表演,将玻璃支架改成了玻璃片,是有一些夸张的因素在里面的
上一个钉床魔术参考1987年大卫的死亡钉床魔术,同样加入了自己的胡编乱造
另外,按照这个逻辑。
封氏商铺的所有人,迟早有一天能骑着皮皮虾出行,秒了湖州县一切富商(bushi)
第22章 “谁?”
封晚看着骑着江豚的人,安心之余,莫名还有点好笑。
还好她提前让百九去找江豚了。
她是清楚的,由于玻璃之间的缝隙较大,并且不固定,房寒要在上面保持高速的移动,这件事还是有困难。
特别是,他也未经特殊训练过。
这江豚弹跳力惊人,便能越出近半米的距离。
只不过,在每次弹跳之前,江豚都会在水里游一段距离,然后再突破阻力,开始跳跃。这就显得它身后那个人,有些狼狈了。
但狼狈中,似乎又有着几丝潇洒俊逸。
富家公子骑千金马,骑走骡,都不算少见,但骑豚,整个湖州县怕是找不出第二个人来!
张县令站在一旁,整个人如同行尸走肉,挥了挥手上的旗子,示意大家投票。
遂,绝望闭眼。
这结果几乎不用看。
封氏商铺的签字上有红色,篮子里的红色小店连绵不断,像一条条断续的小河。在红色海洋里,几个绿色签发出微弱的挣扎。
这结果几乎不用看。
不只是输了,而且输得彻彻底底。可以说是被碾压。
王氏颜面扫地。
谁也不敢去触王氏的眉头,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幸灾乐祸。
转过头,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一致的快乐。
好家伙,终于遭报应了,群众的眼睛果然是雪亮的!
封晚作揖:“王掌柜,承让。”
王掌柜气的脸色都青了。
奇耻大辱,当真是奇耻大辱!
他竟然被这么一个新人给羞辱了!他王家在湖州县,盘旋几十余年,怎么会败给一个初出茅庐的商铺。
“你·····”他目光怨毒,半天也憋不出一个字来。
“王掌柜,”封晚自如地应过来,“你们的戏法很厉害,我还有许多不足,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不足。
指教。
你们厉害。
哐当哐当,三重暴击打在王掌柜身上,让他差点没眼睛一翻,气晕过去。
封晚见好就收,乖乖道:“那晚辈便先走一步,王掌柜记得保重身体。”她尾音上扬,带着些笑意,明明语气不重,但嘲讽的意味拉满。
挥挥衣袖,回商铺。
陈墨一会去,便拿过来几个木板,上面的纹路十分精细繁复。
“来检查一下,没有问题的话,就可以批量生产了。”
封晚浏览过后点头。
陈墨又说:“这是我的研制的新道具,你过目一下。”
封晚:??这家伙不是个科学家吗?
然后她拿起那叠厚厚的图纸,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标注,有点头疼。
虽然她看不懂这图是干什么的,但她能看得懂旁边的中文。
不说多的,请问全息是什么,光学折射是什么?
陈墨:“掌柜,二十四世纪,一切都在与时俱进,这是时代的要求与宿命,你不能永远停留在原地。”
脑海中的系统也突然起了兴趣:“他说的没错,我支持。”
确实,在陈墨的描述之中,那个世纪甚至可以利用引力波来探索时空的奥妙。
封晚允了陈墨的建议,得到准许后,陈墨更加兴奋地转头去干活了。
全息、魔术、科技······这个世界会走向怎样一个结局,封晚想都不敢想。
不过这件事,目前操心,还是太过于杞人忧天了些。
她叹了口气,凳子还没坐热,宴明洲又跑了过来。
她的眼里盛满疑惑。
“掌柜,那打更人找你·····说要请你······去驱鬼?”
封晚手中的笔险些没有滑落在地上。
她也跟着疑惑了。
*
“······所以,是这样的,想请掌柜出手,摆平一下这事,斩除那些邪祟。”
在听完打更人的话后,封晚脸上的表情有些哭笑不得。感情这打更人看见他们的戏法,以为他们是专门除鬼的,所以来找他们帮忙?
这可算了吧,他们连跳大神都不会。
“不,您误会了·····”
“我知道你们的规矩。”打更人肃然道:“只是我看那小伙子面相醇厚,不该受如此折磨,于是便想着请道长们出手。”
短短几句话之间,成为已经变成了道长了。
封晚实在不想做什么湖州县奇闻,刚摇头,打算强硬拒绝,下一刻便听见那打更人自言自语道。
“那唐家小子真是命运多舛,不仅被恶鬼缠身,而且还不受家人待见。名字里竟然还带了个薄字,谁会给小孩取这名字的?!”
封晚:“等等·····你说这人,他叫什么?”
打更人:“今年的亚元,唐之薄!怎么样,掌柜,你打算出手了吗?”
封晚十指叩击着桌子,仿佛在考虑打更人的话:“那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说那人被恶鬼缠身,请了许多道士去都没有用?”
打更人点头。
“他说是遭人妒忌,被下咒,才遭了恶鬼缠身的?”
打更人继续点头。
封晚笑了一下:“行,我们可以答应你,但你不能告诉他我们的真实身份,这件事也不要对外宣张。”
打更人如小鸡啄米般:“规矩我都懂,掌柜放心。”
封晚:“我们随后便去,你让他准备一下。”
打更人大喜:“掌柜放心,我会吩咐他准备妥当的!”
百生晓拿着账单走进来,看着连蹦带跳走出去的打更人,摸了摸下巴:“准备什么?”
封晚冷笑一下:“准备迎接恶鬼。”
*
唐府今日气氛低沉,近乎听不到人声。丫鬟们行色匆匆地往墙上门上贴上黄色的符纸。
唐之薄眼里布满血丝和疲惫,送走和自己有着同样遭遇的好友后,战战兢兢地等着几位“大师”来。
不久后,门前出现了几位身高胖瘦不一的人。
黑衣黑面罩,神秘异常,看不见真容。
果真的是大师。
唐之薄肃然起敬,恭敬上茶,恭敬将几人请进唐府,并叙述了自己这几天的悲惨遭遇。
最后表示,只要大师们愿意出手帮他,钱财,美色都不是问题。
笼在黑袍里的翠柳在心了啐了一声,她现在是真看不起这男人,恨不得回到过去给自己两巴掌,看你挑的什么男人!
封晚这次出来,带了她,以及要凑热闹的宴明洲和百晓生过来。
百晓生一回想起这件事的始末,便忍不住笑。
所幸有黑袍遮给、盖,倒也看不出有何异常。
封晚问:“你说,这金蟾倒影,在这杯子盛满水后投影,是倒立的?那这可是难题了。”
光的折射罢了,都是科学的力量。
她往四周看看,回忆着上辈子高考时候背过的古诗句,开始慢悠悠地忽悠:“山南水北,山北水南,你这儿风水不好,容易聚阴,况且,让我猜猜,你是不是最近惹了什么人?”
一听这话,唐之薄立马跪倒在地:“正是如此,大师,还请您一定要救救我!”
他浑身战栗,一五一十地将事情吐了出来,边说边哭,其中部分事件还做了美化,将罪责强加于两个女人身上。
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害怕。
不然一个大男人,怎会哭得鼻涕与眼泪纵横。
不着痕迹地打量着旁边的翠柳。
翠柳又嫌弃地耸耸鼻子。
那就好。
封晚拿出一道黄纸,在上面画了几个王八,道:“乌龟属水,可镇邪气,你在脸上身上涂满乌龟。再将这符纸烧成灰泡水喝便可。还有,如果你有婚约,最好取消,不然小心继续招来邪祟。”
“多谢大师!”唐之薄整个人看上去都浑浑噩噩。如同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一般,他对所有前来唐府的人的话都深信不疑。
封晚一行人走出唐府。
封晚问翠柳:“想去哪里逛逛吗?”
她担心翠柳还斩不断过去的情丝,沉湎于苦痛中。
翠柳摇摇头:“没有·····掌柜不必担心我,我现在很平静。”
甚至还有点苦涩的想笑,胸腔有些酸涩,为自己白白浪费的那么多年赶到不值。
封晚:“那好,那我们回去准备复赛。”
*
唐府。
唐之薄按照封晚所说的去做了。
他脑海里现在一片混沌,幻境已经愈发严重了。他现在每时每刻,似乎都能看到翠柳在朝着自己微笑,一如往常。
“柳柳,我错了,你放过我吧。”
他手臂不断颤抖着喝下香灰水,泪水从他的双颊上流过:“我跟她取消婚约,柳柳,你放过我吧!”
第二天,唐之薄去高家取消了婚约。
高小姐居高临下地嗤笑一声,让他卷铺盖麻溜地滚。
这件事也在湖州县传了一阵子。
同时,像是奇迹般的,翠柳的身影在唐之薄的眼前消失,他感到浑身轻松,拿起不多的盘缠和路引,准备会试。
期间他同样被鬼神之事困扰的朋友前来看望他,他微微一笑,把打更人引荐给了朋友。
“真的特别灵,他们是有真功夫在身上的,现在我已经完全恢复了。”
朋友半信半疑地去拜访打更人。
与此同时。
在封氏商铺,传来女子的疑问声。
“你说什么?”宴明洲有些不可置信地问,“复赛的前三名,要到京城去参加决赛?”
何云流点头:“临时改了时间,据说是那位的旨意。”
宴明洲尚未反应过来:“谁?”
何云流一停,随后将声音压得很低,只剩若有若无的气声。
“万人之上。”
作者有话要说:
从此,封氏商铺成为了湖州县十大未解怪谈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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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写得有种莫名的燃
第23章 圆形
万人之上。
九五至尊,权力之巅。
宴明洲呆了呆。
这些东西,对于一个出身贫寒,最高理想只是成为画师的小姑娘来说,实在过于遥远。
她跳过这个信息,注意力转移到前面的信息上去——可以去京城?
何云流:“加油。”
他的眼神中总是带着几分难以捉摸的意味悠长,宴明洲本能察觉到不对劲。还想再说些什么,就被封晚一把抓走。
“放心,这件事,我们会解决的。”
封晚把宴明洲拉走,道:“我们打算出一个新品,你来帮我们看看。”
宴明洲:“·····掌柜,那你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在庭院的最深处,这一都无比破落,枯黄的叶落了满地。
这里有一间厢房,但由于背光,已经被闲置许久。
宴明洲靠近,发现陈墨正坐在台阶上,身边纸张随风纷纷飘起。
他被这风惊扰了思绪,偶一抬头,便在纸张的缝隙之间,望见了来人。
“老封!”他挥手,手中的草稿纸上闪烁着宴明洲看不懂的字符,“快让小宴过来看看,看看我们的新产品怎么样!”
陈墨是宴明洲招进来的,他来之后,封氏商铺便再也不需要她画图纸了。
封氏商铺好像,也再没有缺过货物。
而且,他好像总是跟掌柜靠得很近,他们似乎很熟的样子。
一想到这里,宴明洲便有些不舒服。
敛了敛心思,宴明洲循着声音看去,便看见陈墨手上正捧着一个透明的托盘,木盘上是一个精巧的秋千。在秋千的周围,还有许多小巧的,精美的装饰品。
光影闪烁。在一阵模糊的电流声后,一个少女出现在原地。她浑身都散发着金光,面容模糊,但无比轻盈。近乎透明的翅膀从她背后长了出来,离得近了,甚至还能看清楚翅膀上面交错的纹理。
“哦,很厉害。”
这本该是一个很厉害的戏法才对,但不知为何,她现在提不起任何兴趣。敷衍了两句后,便向掌柜请离。
风越吹越冷。
陈墨与封晚,两人站在原地,面面相视。
那日陈墨来找她商量,说要做什么全息的时候,她第一反应是——别太离谱了。
陈墨接着说:“其实我们可以做一些小的,足以以假乱真的投影,再配上你的那些魔术。”
“你不觉得,你的那些魔术,还缺一些场景布置吗?”
·····这,倒也不是不可以。
看见封晚在动摇后,陈墨又乘胜追击:“而且你不觉得,这些东西也更好卖一点吗?并且如果涉及到光学原理的话,王家那些人也不能进行所谓的‘揭秘’了。”
封晚被彻底说服了,她道:“好。那我到时候喊个人过来看看。”
于是她便喊了宴明洲。
喊宴明洲的原因很简单,这是她在这个世界认识的第一个人,并且宴明洲性子单纯,不像其他几个人一般,总让她忌惮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