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氏商铺，这是什么？”
“你听过这名字吗？”
“去那里便可见到那位姑娘吗？！那不如，我们现在就启程？”
封晚脚尖一点，跃上房梁。双腿微曲，系统跟她说，有人在跟踪她。
她喝了口酒，把酒杯往后一抛，然后往前疾驰而去，直接把追她的人甩了个几里远。
封晚不知道的是，在她离去之后。
她身后的几人见追她无果，就回了戏院，小声禀告那位鬼面男子。
“主子，那位往北城门跑了，她轻功很厉害，这样的武功在整个江湖都极为少见，我们没有追上。”
“无妨。”男子开口，他声音粗哑，带着成年男子独有的低沉：“往北城门跑了？”
“他们也在北城门。”男子探究地望向封晚消失的方向。
“看来，我得去跟这位封掌柜，见上一面了。”
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盯上的封晚打了个喷嚏，鼻尖有点发痒。
她觉得有些不对劲，“系统，这次的时间是不是太久了。”
系统：“忘记告诉你了，你的商铺又盈利了六百两银子，你上午的顾客很是满意，于是又购入了一大批回去。”
这是个好消息，封晚想了想，“这个最高武力可以关了吗？”
系统：“不行。必须要等你的银钱花完才能关。”
封晚：“······”
风一吹，她发烫的脸都冷了下来。
酒醒了。
不止酒醒，她这辈子都不想喝酒了。
她坐在封氏商铺的屋檐下，思考人生。
宴明洲兴冲冲地跑来，“掌柜，我们刚刚进账了六百两银子！”
封晚勉强一笑：“嗯。”她不仅知道自己进账多少，她还知道自己花了多少。
休息一会，封晚振作起来。
往事不可追，现下能做的，只有一点点地把失去的钱财赚回来。
她走回专门的设计室，将面具放好。
提笔，就听见一阵喧嚣自窗外传来。
封晚向窗外望去。
她商铺所在的地方，门口绿树成荫，那一片地方常常有小孩玩抛足戏具。
但现在，那群小孩一脸生气地站在旁边。一群疯狂的大人占据了他们的位置，往前冲着，边冲还边喊着：“这就是封氏商铺吗？”
“怎么这么寒酸？”
“看上去还怪穷的······这就是大佬的风范吗！”
其中还夹杂着另一群人土拔鼠似的尖叫：“好帅，好帅，你们那时候看到了吗，真的太帅了！”
“她拿着飞刀时，那个眼神你们看到了没！”
“即使带着面具我也能感受到那种漫不经心的蔑视感！接过飞刀时，她还打了个哈欠，她根本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千言万语汇成简单的几个字——“啊啊啊啊太帅了！”
封晚：“……”
她有点头疼，她没想到会造成这样的局面。
她最开始出去，其一是为了散心，其二则是看看这边的戏法水平，顺便找下灵感。
可没想到，她这身体太不禁醉，几口就能上头。
然后莫名其妙地出了一把风头。
还搞了些奇怪的噱头。
不过还好，灵感是找到了，也算不虚此行。
下面的那群人由宴明洲几人焦头烂额地应付着。
封晚找了个耳塞，隔绝外界的嘈杂，开始想下次的表演内容。
岁月静好。
期间宴明洲也上楼找过一次封晚，封晚回道：“你告诉他们，这是封氏商铺的人，以后会在戏台上出现。”
她说着说着，又觉得不妥。
看这群人这幅狂热的模样，到时候她带着青铜面具上场，事后身份爆出来，估计会多不少事端。
她问系统：“你能改变我的相貌吗？”
系统：“改变你的相貌，恐怕不行。我只能让你的面容模糊。”
封晚：“模糊？”
系统简而言之：“给你打个马赛克。”
*
今天，阳光明媚，清风拂面，阴雨散去，是初秋难得的好天气。
封氏商铺的员工们喜忧参半，忧的是，这群人实在难以应付，吵吵嚷嚷着要见什么青铜面具的姑娘。
喜的是，在确定青铜姑娘会登场表演后，这群人冷静下来，巡视四周，开始购买东西了！
宴明洲收钱都要收麻了。
旁边百生晓打着算盘，手都有些抽筋。便算便思考，到底要不要跑路。
在楼上，封晚看着系统光屏上不断跃动的数字，眼睛也有点酸。
个位数，十位数，百位数······
京城，真是富贵人聚集地。
用陈墨的图纸补充了一堆货物，保证商铺里不至于没货可卖后，封晚伏案，开始设计下一次戏法大会的表演。
这在二十一世纪，是一个很经典的魔术。
由两人配合而成，一人头顶苹果，另一人蒙眼，然后拿着弓箭，去射苹果。
到时候她来表演，让宴明洲去顶苹果。
还要训练训练宴明洲的演技。
……不行。
封晚推翻了自己刚才的想法。
这样还是太常见了些，不知道能不能让这些见惯大世面的京城人满意。
她这次出门，才知道京城是如何的卧虎藏龙，引烟术，点金术，蒙眼飞刀，这些戏法不比他们差。
这样恐怕不能取得好名次。
……
她看见了躲在门后，睡觉的大汪。
大汪，就是从前常常在他们商铺门口休息的老黄狗，混进了他们的车子，一路尾随他们进了京城，一直没有暴露。
后来还是那群镖人清扫马车时，发现了它，把它送了过来。
封晚便将它留了下来，给它取了一个响亮的名字“大汪。”
一个绝妙的点子诞生。
封晚拍手，为什么，她不可以让这些动物来表演魔术呢？
距她的观察，百九的话，这些动物都能听懂十之七八。也很听百九的话，不会故意伤害别人。
只是做动作的话，应该都不是问题。
至于顶苹果，可以让大汪来，也就不用担心小动物会动来动去了。
毕竟它的最高纪录，是整整躺了七天七夜。
期间一动不动，宛若一团死肉。吓得宴明洲，连夜跑了几里路找了个能给动物看病大夫，一问才知道这就是单纯懒得动罢了。
封晚对这件事印象深刻，难以忘怀。
在确定好一个动物选后，封晚开始思考另一个。
至于拉弓，该由哪个小动物来？
封晚思索了下百九身边的小动物，距她的观察，百九身边有虫子，有仓鼠，有狐狸，有江豚，还有一只圆得跟球没有区别的鸽子。
虫子、仓鼠，它们的体型都太小，不好拉。
狐狸四肢向下，拉得话可能有些不太美观。
思来想去，封晚在图纸上勾勾画画。
她的想法越来越大胆。
不如……让鸽十一来。
鸽十一最近又长大不少，大概有人的半个脑袋那么大，视觉上不会太突兀，到时候凭借体重也应该拉得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愤怒的小鸟（bushi）
第31章 鸽鸽箭法高明
“让鸽十一来拉弓？”
百九低头，看着自己手臂上的鸽十一，眨眨眼，脑海里闪过无数血腥场面。
小姑娘声音不自觉高了几度，昂着脑袋，两个丸子头晃着，兴奋道：“你想要暗杀谁？还要用这种手法？”
她的语气极其认真，不像童言无忌。
封晚心底有些寒气升起。
这孩子不简单。
封晚装作无事地微笑道。
“不是暗杀，是一个戏法，需要鸽十一来拉弓。”
“戏法啊。”百九眼前的碎发落下，阴影遮住了那双眼睛。
“也行，不过我要在旁边看着才行。”
语气有明显的惋惜。
封晚点头。
她们去找鸽十一。
此时，鸽十一正呆在精心打造的笼子里，梳理着自己高贵的鸽毛，忽然眼前的光线被粗暴地夺去。
下一刻，在鸽十一还没反应过来之时，一只手抓住了他。
霎时间天旋地转，万物颠倒，鸽十一撞上一个温暖的物体之中。
百九把它丢给了封晚。
欺鸽太甚！
晕头转向的鸽十愤怒地扇动翅膀，白色羽毛打着旋往下落，如同下了一场小小的雪——它很不满。
不知道鸽十一小脑袋里的弯弯绕绕，封晚拍拍那圆滚滚的身体，走到桌子上的定制弓箭旁边。
“你来试试？”
百九说鸽十一能听得懂人类的话。
“咕咕！”就这？
鸽十一摇着鸽头，雄赳赳气昂昂地往前走，小小的翅膀一卷弓弦。
气沉丹田，连弦带箭，往后用力一拉！
“啪嗒。”一声，弓弦颤抖了下，但不多。
箭矢无力地前行了几厘米，甚至连桌子都没出。
“噗。”百九看到这情况，大笑：“十一你长这么肥有什么用，不如直接死了算了！”
鸽十一忿忿拍拍桌，又是一堆毛绒落下。
一次摔倒并不能证明什么，这次，它要扭转自己的风评！
它又坚强地站起来了，整个小身体都扒拉在弓箭上面，连腿都在用力。
用力到整只鸽都在颤抖。笨拙但努力。
终于——它拉到了顶端。
在那一刻，它全身所有的力气都松懈了下来，被这惯性带着，撞翻弓箭，随后滚下了桌面。
箭矢受到力的改变，向上冲去。
这可不行！封晚急了，她的演员可不能现在受伤，想去接住鸽十一，却被百九拉住。
“放心吧，就这点小伤，还伤不到十一。”
她托着下巴，眼神里像盛着烈烈阳光：“十一是最棒的信鸽。”
封晚有点愣。
这样的百九……她好像还是第一次见。
正常得像个普通孩子。
果不其然，不过片刻，鸽十一就摇晃着鸽身，爬上了百九的手上。
百九眼里带着得意，满眼写着“看吧，我就说了。”
——然后，鸽十一举起翅膀，扇了她一巴掌。
结结实实，还挺响。
鸽十一：“咕咕咕咕！”
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小怪物，当初就不该救你！
百九脸拉下来，捏着鸽十一的后颈肉，指着它：“你敢打我，看我今晚不把你扒皮放血炖了！”
鸽十一无畏威胁。
“咕咕咕！”有本事你就来啊！
封晚听不懂他们的交流，但依旧忍俊不禁，“的确是只优秀的信鸽。”
如同在映照着封晚的话一般，在不远处，一团白色物体掉落下来。
它的腿上，还插着一只不断晃动的箭矢。红色的液体正以那箭头为中心，成圆形，往外扩散开来。
优秀的信鸽。
——指痛击自己的同族。
在旁边躺着的大汪也跟着“汪”了一下，然后挪开了自己的位置。
它还是不太习惯别的生物靠它太近，特别是这鸽子身上一股香火味，太冲。
它不喜欢。
封晚走过去，看到这只鸽子的腿上还绑着个小竹条，箭矢从细线的间隙中穿过，将那绳子破坏的七七八八。
那绳子原来是绑在鸽子身上的，之前的缝隙并不大，巨大的箭矢想要进去，难度不小。
鸽十一，好箭法。
想了想，封晚还是小心翼翼地把那箭矢取出来。那小竹条也落在地上，咕噜咕噜在地上滚了一圈。
在她的身后，突然靠近的百九突然拿起那小竹条，倾斜着，倒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又取来一支蜡烛，点燃，放在纸下。
封晚侧过身子，便看见那纸上浮现的黑色字迹。
封氏，不可留。
······
封晚的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这上面的封氏是谁？
百九抿着唇，一直笑着的唇角也压了下去。
上次那一晚，她抓了不少人，可惜没有查到他们背后真正的主子——不过用教脚猜也知道这背后究竟是谁在指使。
只是最近暗指挥营受种种限制，也不能全方位地保护这里。
还好，有那个带着青铜面具的人。
听王爷说，身法一流，想来是个中
在一旁正被惦记的封晚也皱起了眉头。回想自己这一段时间的经历，这说不定真是冲着自己来的。
要努力赚钱，并且这些钱还不能全都在自己的名下。
只存六百两在自己的商铺里面，其余的暂时寄存在宴明洲那里。
系统：“还是你会卡bug。”
封晚：“承让。”谁叫你们那么坑。
系统叹了口气：“最近能量不足，我要睡会积蓄能量。”
“还有，”系统顿了顿，又道，“封晚，你是个好人。但你要知道，不是所有人都值得你的好的。”
“你既然选择了这条路，那就别回头····我也知道，你不会回头的。”
电子声音里有些欣慰的叹息，但又像是一声悲叹。
在电子声音降下的那一刻，系统的蓝色光屏，在她的眼瞳前，由上至下，光泽沉下，暗淡，直至熄灭。
骄阳似火。
封晚却莫名从里面品出了几分飘萍浪迹，无根可循之意。
系统在她刚来这个世界，就陪在她身边，现在系统走了，她好像又是孤单一个人了。
还好，远处有几个人，朝着自己招手，蹦得很高。
“掌柜！来食蟹！”
*
戏法大会总算开始。
天还没亮。
封晚便带着几人几动物前去，这京城太大，直至午时，太阳高悬于头顶，他们才到比赛地点。
西城门的一处平地。
一下车，封晚才发现，这地方离皇城不远。
能看见那层峦起伏般绵延的金色宫殿。
比封晚在博物馆里看的要大了不少。
下马车，封晚随着一种人往前走，手里拿着官府给的入场券，进了个高大的建筑。
进去时，还被一群丫鬟打扮的女人全方面检查了一遍，才放进去。
鸽十一和大汪还差点没能被放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