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冬月的手微微用力,在真皮沙发上摩擦出嗤嗤的响声, 她想站起来,却猛地记起——
自己的拐杖已经被刘念成丢了。
“成哥, 你请来的大美女已经醒了哦。”一个躺在女伴怀里的金毛公子哥吹了声口哨, “好像还想跑呢。”
刘念成把剩下的扑克往桌上一甩,不紧不慢地转过头, 斜睨了她一眼:“你敢出这个门, 另一只腿也别想要了。”
顾冬月从没被这么威胁过, 虽然以前也遇到过觊觎她的爱慕者, 但她的家庭天生就让她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你敢动我?”她的父兄在外地开拓市场,并不代表着自己在S市可以任人欺负。
这帮人大概是第一次听到女生说这种话,纷纷笑了, 看向中间的刘念成:
“哥,你这是哪找的小姐姐, 这么宝气?”
“性子挺傲,欠调/教啊。”
刘念成眯了眯眼,轻哂:“她爸是顾明扬,确实有资本傲。”
这话一出,现场骤然安静。
几个公子哥面面相觑,似乎察觉到不对:“顾.不会是那个顾吧?”
顾明扬这名字太过耳熟,他们下意识不敢往那个方向想。
刘念成却站了起来,走到顾冬月面前,拽着她的胳臂,把她强行拖了起来:“对,顾家的小公主.我的学姐,你们不欢迎一下?”
顾冬月被他粗鲁地拽起,差点摔倒,还是勉强用手臂撑在沙发扶手上,才没出事。
“疯子.你放开我!”
她平日里教养再好,也恨不得这个小畜生当场去世。
刘念成眼神阴蛰地盯着她,见她美丽的脸庞写满了厌恶,忍不住把她手臂捏得更紧:
“学姐别急啊,正菜还没开始。”他的舌尖抵了一下齿龈,恨不得立刻撕碎她冰冷的外壳,“今晚有很多节目,咱们慢慢玩。”
包厢里气氛却有点凝重,那些陪着刘念成吃喝玩乐的少爷们脑袋空空,但趋利避害的本能还是有的——
如果顾冬月是普通人家,那他们有一万种方法对付她。
但要是那个顾明扬的女儿.
其中一个人小声劝了句:“成哥,要不算了.顾家很麻烦的。”
“你们怕了?”刘念成歪了歪头,眼底的墨色更浓,“别忘了监控是你们毁的,大家已经是共犯了,想反悔自己掂量掂量。”
二代们表情更难看。
他们这帮人跟刘念成混,其实是因为这小子家里不仅有钱,还有很深的权力网。之前他在国外读书,闹得留学圈鸡飞狗跳,现在被他家强制遣送回国,没想到还是这么无法无天。
他进二中还是校长亲自接待的,分班也是自己选的,班主任对他逃课和拉帮结派根本不敢管。
家里这么宠他,刘念成自然也养成了肆无忌惮的性子。
那天操场上,他和兄弟找顾冬月搭讪,在他看来已经相当赏脸。
结果却被简维星当场收拾了一顿——
他火冒三丈,连夜查简维星跟顾冬月的背景,才发现确实很难搞。
简维星他爸半只脚已经踏到了厅级,亲哥简沧海还是曾经著名的运动员,其母则在海外拥有庞大资产,作为回国投资的华商享受政策优待。
顾冬月这边就简单且直观多了,她爸顾明扬是国内知名房地产商。
商人但凡做到顾家这种能够登上福布斯五十强的级别,背后的利益关系可谓盘根错节,深不可测。
刘念成再怎么喜欢胡闹,也知道忍气吞声是最好的做法,没必要给家里树敌。
奈何他这段时间每晚入睡,翻来覆去都是顾冬月那张冷若皎月的容颜和视他为垃圾的眼神.
他想让这张脸露出求饶的表情。
那种燥热又兴奋的冲动压过了他的理智,于是他亲自计划了今天这出绑架。
在实施犯罪前,刘念成的脑子是很清醒的,他要确保自己所作所为刚好擦过法律的边缘,不至于被人抓住把柄。
其次,他还得让顾家投鼠忌器。
于是刘念成做的第一步是让人跟踪顾冬月,摸清她的日常活动路线。
对方之前是有司机的,但她似乎没有意识到司机也是她的保镖,对其很排斥。
今天她故意隐瞒司机出门,正好让他抓到了机会。
确定她落单后,刘念成立即找人黑掉了附近的监控系统。
绑架需要证据,当目击者无、监控也不存在时,白的也能说成黑的,自己也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哪怕警察找上门都没用,反正他又不打算真的强/奸她——
只是请她来玩玩,教她以后要听话而已。
至于怎么教?
刘念成眼眸扫过在场的玩伴们:“我们的欢迎仪式呢?”
几个男生对视一眼,一个胆子稍大的叹了口气,来到香槟塔前,抽出了最上面那杯:“成哥,你得保我啊。”
刘念成不耐烦了:“赶紧。”
那男生凑到了顾冬月面前,对上女孩冷冽的眼,心里还是慌了,手不小心一抖,酒杯滚落到了地毯上。
刘念成看得火起,把顾冬月往沙发上一甩,下一秒就抓起住了那男生烫过的头发,带着他的脑袋往茶几上狠狠撞去——
“砰”地一声,男孩的脑壳和茶几的钢化玻璃发出轰然巨响,全场为之肃静。
女伴们脸色惨白,哆嗦得厉害。
“老子叫你干活,你他*怕个几把?连这点事都办不好?”刘念成揪着对方的头,“怕顾家弄你是吧?信不信我现在先弄死你?”
那个头被撞得当场红了一块的男生嘴唇瓮动,连连摇头告饶:“成哥,我真的是不小心……”
他家也算薄有资产,没想到刘念成这个疯子一点情面都不讲。
周围几个二代深谙丛林法则,心道不听刘念成的,现在就得吃瘪。
所以,他们果断拿起了香槟塔的酒杯,围着沙发上愕然的顾冬月,把酒从她头顶泼了下去。
“听成哥的,咱们欢迎小姐姐——”
“美女来来来,淋个香槟浴……”
少女只觉得头皮发麻,冰冻过的酒液从她发丝滑落,流淌到她脸上和胸口,恶心得她几乎要尖叫起来。
这些都是什么牛鬼蛇神?
刘念成转身,微笑着看她抬起手努力躲避“欢迎仪式”的样子——
狼狈又可爱,咬着嘴巴不敢说话的样子讨喜多了。
“我的黑桃A呢?”他递了个眼神给地上瘫着的那个同伴。
对方立马爬了起来,从香槟塔后面掏出了一只白金色的酒瓶,小心翼翼地递给了刘念成。
男孩从茶几上摸了起酒器,另一只手飞快地摇晃着酒瓶,然后动作娴熟地撬开瓶塞。
霞多丽葡萄的香气混杂着辛辣的酒味在空气中散开,原本围着顾冬月的男生们默契地往旁边躲避。
顾冬月还来不及捂住眼睛,就感觉如同高压水枪般的香槟液体喷射了过来。
“啊.”她努力往沙发角落缩,可是头颅,脖子,胸口,手臂.全都被浇了个遍。
那个畜生还凑了过来,单腿压在沙发上,故意把酒瓶举过她头顶,让她根本没办法躲开。
顾冬月眼眶被气得发红,但她绝对不会在这种人面前屈服。
她伸出手,拼尽全力把对方往后一顶:“滚!”
刘念成没料到她还敢反抗,身体因为惯性倒退了几步。
“操,”他喉结动了动,那天下午丢脸的感觉再次袭来,表情越发难看,“你还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顾冬月当然也是怕的,但她知道面对如此豺狼,软弱和退让只会让其越发猖狂。
她死死地瞪着他:“你敢让我吃罚酒,我爸妈就能让你吃牢饭。”
刘念成怒极而笑,他本就是个刺头儿,面对顾冬月这种倔得要死的大小姐,心里的征服欲熊熊燃烧。
“好,我看你怎么让我吃牢饭。”他回头瞥了眼那几个不敢说话的,“全部出去,让下一个节目的人进来。”
整个包厢里男男女女似乎都松了口气,迅速拿起东西,鱼贯而出。
不多时,两个黑衣大汉就把一个瘦弱的青年拖了进来,反手锁上了门。
顾冬月努力抬手遮挡着自己被香槟淋湿后半透明的胸口,警惕地望着似笑非笑的刘念成。
她已经想好万一对方发疯时自己要怎么反抗,哪怕半条腿不要了她也得拉他一起去死。
然而,刘念成并没有看她,而是递了个眼神给大汉。
下一秒,房间里就现场上演了一场真人版“全武行”。
不对,应该说是单方面殴打。
暴力到什么地步呢?顾冬月甚至能听见骨头被故意掰折的“咔哒咔哒”声,那个被殴打的青年发出了极其惨烈的求饶声。
顾冬月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杀鸡儆猴?
她扭头,努力不去看那边,身体止不住颤抖。
“国家现在积极开展扫黑除恶.你这样就是顶风作案。”
刘念成坐在她身侧,把她的下颌捏紧,转了回去,强迫她往下看:“你想多了。这是他自愿要求的,我只是好心满足他。”
顾冬月努力地想要移开视线,她已经看到对方的头被磕在茶几角上,溅出暗红色的血珠子——
这种画面就算是电视上看,她也不怎么能接受。
放在现实里,她感觉就像一场荒诞而又不真实的噩梦。
“你们、你们打死了人,会判刑的。”她的肩膀轻轻颤抖,呼吸越发紧张。
“啊,你可能不知道,这人是个赌徒,”刘念成凑到了她耳边,粘腻而又湿热的气息如同毒蛇般缠了上来,“借了我们几百万都亏光了,现在只是被打一顿就能免除债务,他恨不得跪下来感谢我。”
顾冬月反胃得不想跟他对话,只能努力侧身,躲避对方的贴近:“那关我什么事?”
“请你看个节目而已。他跟你一样,也是弹钢琴的。”刘念成翘起脚,翻了翻自己的手机,找出一张相片,“喏,他还拿过奖呢。”
照片里,青年西装革履,双手放在琴键上意气风发,背后的帷幕上挂着“第xx届‘珠江杯’钢琴比赛”的横幅。
顾冬月抿了抿唇,再看向那个被殴打的男人,对方的两只手此刻都被大汉的皮鞋蹂/躏着,惨不忍睹。
她眼底闪过一丝不忍。
“你找他.”女孩心底浮现一个猜测,“是不是为了恐吓我?”
“我怎么敢恐吓你呢?”刘念成讽刺地笑道,“只是觉得这么刺激的画面,要带你一起欣赏而已。”
顾冬月深吸一口气,她大概懂这个人安排“节目”给她看的目的了:
不管被打的男的是不是演员,他就是要让她感到害怕,最好怕到不敢反抗他。
“刘念成,你心里有病吧?”
她的语气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因为现实里奇葩不多,脑回路能这么变态的基本只有万分之一的概率。
很不幸,她现在就遇到了这么一位。
小变态也不在意她说什么,自顾自嗤笑:
“本来我是打算让他两只手都废了,毕竟几百万的赌债,不付出代价怎么行?”
“这是违法的。”顾冬月冷冷道。
“他乐意不就行了?”刘念成淡笑,“不过呢,你现在可以帮他,只要你陪我录几句话,我保他的手还能弹琴。”
地板上的男人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嘶鸣,声音带着哭腔:
“我的手快断了,救救我.”
顾冬月心里一颤,如果这是演技,那未免也太精湛了。
“他不是演员,”刘念成似乎看出她的无措,“你看,只要说两句话,你就能帮他留住这双手——多简单的事啊。”
“啊啊啊,求求您放过我吧,我再也不赌了,我是钢琴老师,手断了我这辈子都没法工作了.”男人被手指在皮鞋下无力地抽搐,沙哑的声音带着可怜的希冀。
顾冬月明知这是道德绑架,依然被恶心到了,只好转头冷睨着他:“你想让我录什么?”
刘念成弯了弯唇,见她果然心软,似乎愉快起来:“不难的,就几秒的事。”
他在手机上打了一行字,递给她看:
【我喜欢刘念成,自愿跟他去任何地方玩。】
顾冬月差点被他的无耻气笑了:“你.”
“对了,是录视频。”刘念成语气轻松,“我也是为了自保嘛。”
顾冬月眼神里淬着怒火:“然后呢,以后就用这个威胁我陪你出来?”
“怎么会呢?”刘念成打开了手机的摄影功能,对准了她的脸,“说不说.我数五秒。”
顾冬月咬紧了嘴唇,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地上拼命喊着“救我”的赌徒。
别人的手关她什么事?
“四.三.二.”
“等等,”顾冬月握住了他的手机,湿漉漉的刘海和眼睫抬起,露出充斥着怒意的明亮的眼眸,“不拍视频,只录音我就答应你。”
她不想以后午夜梦回都是这个男人被踩断后无力弹琴的手。
刘念成盯着顾冬月那张雪白漂亮的脸蛋,眼神越来越炙热:“也行,那我也加一个条件。”
顾冬月攥紧了拳:“别得寸进尺。”
“不录视频,你至少给我点甜头吧。”他盯着她用手挡住的隆起的胸部,然后又转到她咬得嫣红的唇上,“亲我一下怎么样.学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