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启琉璃制作暴富指南——茉馥【完结】
时间:2023-08-15 23:04:42

  “大人,小五不是要学君子那般大义灭亲,而是全心全意为大人顾虑。”
  “怕涂虎这个贪生怕死的小人,坏了大人的汲汲营取的生意,坏了大人在道上的名声。”
  瞿芳伸手扯掉回廊旁绿植里的黄叶,她眄视指使,漫不经心的动作里却暗含狠劲。
  “哦?那你说说是什么事?”
  小五将那晚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坦白,同时添油加醋地将涂虎没有银子使用的事情讲述出来,让瞿芳相信涂虎是为了银子而生出背叛之心。
  “小五若有虚言,定得天打五雷轰。”
  末了,他虔诚地发誓,以表真实。
  绿植上的黄叶子也差不多被扯干净了。
  瞿芳笑了笑,“行吧。”
  “你先回去吧。”
  “涂虎的事,我自有办法处理。”
  小五告退。
  他没忍住激动,回程的脚步掀起一股风来。
  瞿芳再次看了一眼松桂堂的牌匾。
  被仆人擦得一尘不染。
  “阿楼。”瞿芳轻声呼喊。
  松桂堂的侧门里,闪出一个人影,带着一丝丝地下才有的潮湿的气息,像极了墨水的味道。
  “大人有何吩咐。”
  阿楼半跪在地,虔诚得如同神子,等待神的发号施令。
  “你刚才听到了吧?”
  “是,大人,阿楼都听见了。”
  “把那两人都杀了,再寻一个听话的顶上来。”
  “是,大人。”
  “可阿楼不解,不如大人寻。”
  瞿芳再次笑了,开怀大笑。
  这阿楼自从那火海里被救出来后,神志不清,可偏偏是一把尖锐的好刀。
  她想了许久,扯出一个邪笑。
  既然这涂虎透露出是平蚩は碌鸟憷簦那不如叫那胥吏到永安郡来?
  一时不察,容易泄露马脚。
  她迫不及待地想看到那蒙面人吃惊的脸。
  那一个还未被解决的蒙面人,像是花园里的苍蝇令人生恶。
  “那就平蚩そ韪鋈死矗平蚩ゑ憷簦余勇。”
  “是。阿楼立马去办。”
  阿楼如同鬼魅,消失了。
  掀起一股混合着墨水和来自地下的潮湿的风。
  瞿芳用宽大的衣袖扇散那些难闻的气味。
  这松桂堂。
  依旧,永远是这府邸里最亮堂的地方。
  -
  大赛正如火如荼地举行着。
  因饰品制作不同于其他比赛,需要机器和锻造等工具。
  于是大赛主办方给每个参赛选手准备了一个小房间,房间里有日常锻造所需的工具,参赛选手也可以自备工具。
  “本次大赛比赛时间为五个时辰,不限最快完成时间,限制必须参赛者本人独立制作。”
  “本次大赛的主题是――”
  主持人拿着手册,拖了许久说道。
  “主题是――‘情’!”
  “请各位选手认真完成!创新完成!”
  说完后,锣鼓被打响,比赛正式开始。
  罗念玉坐在席上,点燃了计时的香。
  他对着隐藏在人群里的观察着一切的梁疏潇,友好地笑了笑。
第33章
  “情?”
  主持人的话语落下,宋令月在小房子里望着台上,望着台下乌压压的观众。
  本是燥热激动的心思。
  在一瞬间就冷静下来。
  情有很多种。
  每一种情都很深刻。
  可唯独一个“情”字却太浅薄。
  她仔细想想。
  饰品也好,摆件也好。
  它们最重要的功能是观赏价值。
  一旦为了“情”字而强行贴切,观赏就可能会被摆在后面。
  这是比赛,也不是比赛。
  若是这次的饰品获得了冠军,注定是要在百姓中,贵族中推广出去的。
  可一旦,只一味地注重观赏价值。
  比赛所要求的“情”则很有可能展现不出来了。
  做什么好呢?
  宋令月闭上了眼睛。
  脑子里却闪现出那个夜晚。
  梁疏淮似乎是端了两三壶清酒来找自己。
  她好像喝了几杯酒,然后摇摇晃晃地徜徉在天宫上。
  然后呢?
  然后――
  她好似主动地亲上了梁疏淮的唇?
  宋令月的眼睛骤然睁开。
  她轻手抚上自己的唇。
  那晚冰冰凉凉的,清甜的苹果亦或是那颗诱人的红提都是梁疏淮的唇。
  她透过窗子,抬头望去。
  人群里,梁疏淮正与骆云吵吵闹闹地聊着什么,他还上手弹了骆云的脑门,惹得骆云“张牙舞爪”地回手。
  她没有对上梁疏淮的目光。
  可此刻,她才有时间好好地打量梁疏淮。
  自从七月初相遇,如今已有一个月有余。
  他长高了许多,墨发也长了许多。
  他没有用发冠固着,而是用自己做的乌金琉璃簪子挽起来。
  那乌金在阳光的照耀下,偶尔闪着光。
  像他那一双生得极好的眼睛,那里时常笑着,有时是逗骆云引发的笑,有时是面对客人展露的笑,有时是他看向自己绽放的笑。
  那样的笑容里,总是带着暖暖的,令人无法移目的光。
  他似乎晒黑不少。
  先前那阵子,天天同她去送货。
  每逢太远的地,他总让自己在阴凉处等他送了回来。每逢艳阳天,他便多跑几趟,让自己留在店里不要出门。每逢雨天,那把油纸伞总是向自己身边倾斜,而他的肩膀不曾干燥过。
  他的五官立体了起来,下颚也愈发坚毅和冷冽,带上了一丝攻击意味。
  他是个快十八岁的男子了,即将成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大人。
  他的身形也愈发的魁梧,可又透出一些莫名的吊儿郎当的闲适和文人那般的清瘦。
  他整个人站在人群里,如同一只清冷的白鹤。
  可一举一动,不管是照顾到年迈的老人来观赛,还是照顾着骆云不会被人群冲散。
  他都如同一只贴心的猫猫。
  宋令月收回视线,垂了眼。
  再次伸手抚上自己的嘴唇。
  冰凉的,热火的,像极了他的唇和他的臂弯。
  她突然就知道为何骆云对牛郎织女不能相会怎的如此在意。
  因为此刻的她,也如此在意。
  -
  宋令月闭着眼睛,在脑海里认真地做着琉璃。
  她要做一套名为“鹊桥”的琉璃饰品。
  鲜艳明亮的金黄色两只飞鹊作为项链的的坠,翅膀上用银白色的琉璃羽毛镶嵌,而在尾翅上点缀亮粉色的圆坠。
  金黄色的耳坠则用了祥云纹做托圈,纯白色的琉璃珠做坠和钉,前后相衬。在祥云纹上点缀了一红一蓝两只鹊鸟,精致可爱。
  发簪则更多地运用了“桥”元素,将星河变为清透蓝的极细小的珠镶在暗金色的桃心桥上。
  她没有在桥上制作牛郎织女两个人物,反而设计了一只鸿雁,发簪坠子则系上了两个信封模样,流苏则继续使用银白色琉璃珠。
  手镯除了继续采用耳坠的模样和特点,她还新增了一只兔子与鹊鸟相对,凸显灵动。
  摆件则是做了一对晶莹剔透,栩栩如生的喜鹊,而喜鹊的喙上衔着一颗宝蓝色的星,身心前各自镶嵌了一朵五颜六色的花朵。
  喜鹊振翅,尾翼高昂,精雕细琢出迎风飞翔的羽毛。
  ――至此,所要求的饰品和摆件全部做完。
  宋令月伸了个懒腰。
  自从系统被ban又更新后,她在脑海里做着的消耗与拿出来做耗费的精力和体力开始相同了,不比先前那般轻松。
  她将饰品和摆件,整整齐齐地摆在主办方放置的香樟木案板上。
  又拾起毛笔,尽了最大的努力将取名和介绍写得工整。
  “――鹊桥是因思念而连接之桥,因此,不管是何种身份,何种关系,只要是彼此互相挂念、思念之人,都能通过鹊桥相见,由此可称为‘情’。”
  周玄镜坐在台上的一旁,安安静静地写着文章,听到主持人解说到宋令月的饰品内涵时,他的笔尖一顿。
  “思念之人。”
  这四个字突兀地闯进了他的心里。
  他抬眸望去正喝着梁疏淮递过来的温水,被一旁的小孩笑嘻嘻地捏着肩膀的宋令月。
  无端地想起了许多年前。
  已记不太清了,是那个冬日,那个瘦弱的姑娘被人推倒在地。
  他着急赶回书院,马车匆匆跑过,寒风掀起车帘,他看到了那个姑娘。
  他应是下车了,将她扶了起来。
  远处的顽童团了雪球砸过来,他转身阻挡,砸在了他的心口处,一片寒凉。
  只是那姑娘怎的都不说家住在哪,最后他作罢,只能上车继续赶路。
  闲暇时,他总会想到冬日雪地里那个小姑娘。
  后来,听说她订亲了。
  后来――
  没有后来,他的志向从不在儿女情长。
  “经过评委和在场观众的投票――”
  “本次大赛夺魁者是――青槐州永安郡弄珠玉――宋令月!”
  灵感神采飞扬,笔下生花。
  周玄镜的文章依旧是丝滑有力,笔酣墨饱,字字珠玑。
  -
  比赛举办地点一旁的葵梧酒楼。
  楼上楼下人声鼎沸,满是在此观看比赛的百姓。
  唯有临窗的一件雅房包厢内,安静得能听见杯盏之声。
  “世子爷,您瞧这弄珠玉的手艺人真了不得,所做的琉璃也当是妙绝。”罗念玉坐在桌旁,小心翼翼地给梁疏潇倒上清酒。
  末了,自夸一番:“这个手艺人是我在永安郡与瞿芳谈生意时发掘的。”
  又拍马屁:“若非世子爷助我闯南走北的,说不定我还真发掘不了呢。”
  不动神色地看了一眼面色如常的梁疏潇,陡然就噤声了。
  世子爷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
  他内心又窃喜,说明以后若是帮这宋令月销售琉璃,不用告知梁疏潇也不比与他分成。
  “不过是饰品,有何新奇绝妙。”梁疏潇开口道。
  果然,他的所想,罗念玉没猜错。
  也不知道这护国公府怎的回事,梁大人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可这长子梁世子怎的没有一点商人的敏锐。
  但,不妨碍,他借他的身份发财。
  “对了,瞿芳那边的阿楼说,要求平蚩ゑ憷粲嘤露ヌ嫠那边的涂虎的位子,你觉得如何?”
  梁疏潇推开了酒杯,转而喝起了茶盏。
  罗念玉小心斟酌:“瞿芳为人憨厚忠诚,手下的人也都似她,我与她打交道后,她身边的确没有什么太机灵的得力帮手。”
  “若是这余勇是个机灵人,顶替倒也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他隐瞒了瞿芳手下不小心错过了杀掉蒙面人之一的好机会。
  若是此事暴露,瞿芳这位子也坐到头了。
  “嗯。本世子也是这样想的。”梁疏潇抬起眼,眯着看向宋令月身旁的人。
  ――像极了梁疏淮,他的好弟弟。
  他兴意阑珊,突然觉得这个大赛无聊至极。
  “你吩咐人去算算此次大赛的利润几何,稍后汇报与我。”
  罗念玉应答了,立马吩咐下去,同时带上来的还有――
  “世子,这是今年青槐州上好的雨前龙井,特地送给世子尝尝。”
  梁疏潇乜了一眼,最终还是让跟随收下。
  “茂润,我们走。”
  待梁疏潇走后,罗念玉弯着的腰终于是松快了许多。
  神情自若,悠然自得地捏起花生米,喝着清酒观赏着楼下台上。
  “公子,二夫人问你何时去别院?她好准备晚膳。”
  跟随得了消息,瞧着罗念玉心态极好的模样,他轻声问道。
  不料只听杯盏之声,和一句冷冷的话。
  “我何来的夫人?”
  “下回可不许再给我贴‘夫人’了,小心我罚你。”
  跟随回应了一声。
  关上门后,对着问询的人叹气,摇了摇头:“公子又不记得了。”
  -
  这头梁疏潇离开葵梧酒楼,那头梁疏淮正牵着骆云的手,同宋令月拿了奖品往客栈赶。
  “阿淮,你说咱们这‘鹊桥’要是销售...会不会卖得很好?”
  “那是当然!”骆云和梁疏淮异口同声道。
  “那我该定价几何呢?”宋令月想到高端线一直没有一个招牌,她继续问道:“这‘鹊桥’当高端线的招牌,你们觉得如何?可行吗?”
  骆云抢着答:“那可太行啦!”
  “小月姐姐你可是第一名!榜首!怕不是这大启朝的所有人都知晓你的饰品,都会来买你的饰品啦!”
  宋令月有些害羞得捏了捏骆云的小脸。
  “什么人好大的胆子,竟敢做这样的青天白日梦。”
  梁疏潇挡在他们的面前,冷笑嘲讽。
  见到来人,梁疏淮先走一步后停住了脚步,将宋令月和骆云护在身后。
  梁疏潇笑道:“好久不见啊,弟弟?”
  梁疏淮没有回答,他的目光落在梁疏潇身后跟随,茂润的腰间。
  那里挂了一个香囊。
  ――金银线吉祥纹暗红色的香囊。
  他撩起眼皮子,释放出一身寒气,恢复成在护国公府里王不见王的纨绔模样。
  冷笑且玩味道:“许久未见?你有何事?”
第34章
  梁疏潇只道这弟弟向来玩劣不堪,瞧着这护人的模样。
  他嘲讽道:“你又招惹了哪家的小娘子?”
  又将骆云多瞧了几眼,戏谑:“――还带了个拖油瓶?”
  梁疏淮白了一眼,无畏道:“你莫要胡说。”
  梁疏潇恍然大悟道:“对,对,对。我是胡说。”
  “瞧这个孩子的傻气,与你如出一辙,应是你的孩子吧?”
  骆云惯来是懂得避害自保的,可此刻他听着这个莫名其妙挡着路,大喇喇地调侃小月姐姐和阿淮哥哥这般的怪异有钱男子,他喊了一声:“你才傻呢!傻得连我们三人年龄相仿都瞧不出来,难道你孩子和你一般大的年纪?”
  梁疏潇很高,他比梁疏淮都还要高半个头。
  虽然他比梁疏淮年长五岁,因此年幼时的每次相见,梁疏潇都会戏谑梁疏淮这个年纪时他都多高了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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