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中意——休屠城【完结】
时间:2023-08-17 23:15:07

  刚才还在琢磨钟意和蓝郁CP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的邪门事儿,转眼又看见唐柠和蓝郁在热搜上高高挂起。
  势头更猛,瓜看起来更真。
  【谁能告诉我怎么回事,脑子不够用这瓜吃不明白了。】
  【怎么闻到了阴谋的味道?之前那波是来挡枪的吧,拿些老照片旧报道来夺人眼球,那么大的私生子,谁信啊,故意给蓝郁泼脏水,造谣者不得好死。】
  【唐柠这是正主亲自下场澄清?手滑点赞,这手段怎么看着有点low啊?】
  【蓝郁怎么会看上唐柠?她不要太心机,谁还记得…… 】
  有唐柠的挡枪,不说彻底,至少钟意基本从这场舆论风波中退场。
  钟意刷着讯息,眉头越蹙越紧。
  最后咬着唇壁,目光冷清地看向那个始作俑者。
  周聿白手指叩着大理石台面,和李总助电话安排公司的各项事务。
  等他挂断电话。
  他漆黑平和的目光投向她,两人目光撞上。
  钟意柳眉竖起,朝他伸手:“手机还我。”
  蓝郁肯定给她打了很多个电话。
  周聿白神色转暗。
  倒是没有为难她,把已经响过无数次的手机交还给了钟意。
  的确有很多个蓝郁的未接来电。
  钟意回拨过去,只是面前人强硬地挡着她,那双黑眸的意图只许她在他眼皮子底下接通这个电话。
  “钟意,你终于接了电话。”蓝郁嗓音拔高,急促问,“我找你好久了。”
  “蓝郁……”
  “钟心告诉我你昨晚不在家……你在哪儿?”
  钟意只是轻声道:“我看见了唐柠和你的热搜。”
  蓝郁颓然靠上沙发,捏着眉心嗯了一声:“是假的,公司在解决这个。”
  “我知道。”
  “钟意……有些话我想跟你说,我的澄清微博发不出去,这件事和……”
  “我知道。”钟意打断他的话,默然道,“他在我身边。”
  蓝郁愣怔片刻,突然紧张道:“钟意,你……要不要紧,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你现在在哪儿?我去找你。”
  “我很好,没什么事,你先处理自己的事情――”
  旁侧一只大手夺走她手里的手机,钟意只来得及跟蓝郁说一声:“不要担心。”
  “我以为你至少要感谢我。”他单手插兜,语气平淡,“过了今晚,谁还记得钟意。”
  “多谢周总您的高明手段。”
  这句感激板正得不带一点感情色彩,从钟意嘴里说出来,甚至还有点淡淡的讽刺。
  她这样,周聿白又岂能好。
  看着她板起的娇靥,他薄唇挂着冷笑:“客气。你当年眼巴巴求我救唐柠,求得挺好,不仅让我看清了你,还时不时派上了用场。”
  钟意脸色蓦然变差。
  她转身走开回屋。
  周聿白身形一动,高大身形又拦在她面前。
  冷冰冰地指使她:“去做午餐。”
  她从昨天过来,什么东西都没吃。
  钟意紧紧咬唇,僵持着在他面前不肯动。
  他高大身形不容拒绝地笼罩着她。
  最后钟意败下阵来,转身去了餐厅。
  以前两人在家,偶尔也会洗手做羹汤,她有几道还算拿手的菜。
  周聿白见她麻利从冰箱掏出食材,再娴熟地找出各种配料,准备菜肴。
  他看着她那双柔软白皙的手。
  她以前会定期保养指甲,十指青葱,再配以色彩和晶亮的装饰,戒指或者手镯之类,精致得常想让人呵护。
  现在大概是亲手做设计的原因,一双手干净白皙,指甲圆润淡粉,毫无装饰。
  周聿白走过去,伸手去接她手中的刀具:“我来。”
  他的手指触及她的手背。
  钟意缩了一下手,避之不及地躲开他。
  这个动作太过明显。
  明显到他面色不动声色,但心里开始扭曲,伴随而来的是微微的刺痛和不快。
  自己做的午饭。
  钟意好歹是吃了两口。
  周聿白坐在她对面,淡声问:“在英国念书,都是自己做饭?”
  “偶尔。”钟意冷眉冷眼回他。
  “那平时都忙什么?”
  钟意压根不搭理他。
  “钟意。”他指尖叩叩桌面。
  “忙什么?忙得不可开交,读书,做作业,玩,约会,和朋友出门旅游。”她心平气和挟菜,“做普通人应该做的事情。”
  周聿白抿抿薄唇,神色转冷。
  席间接了个梁凤鸣的电话,说有个晚宴活动,让他作陪。
  周聿白温声说今日有公务应酬,婉辞了母亲的要求。
  钟意安静地听他打完这个电话。
  最后挑眉冷笑:“梁女士知道吗?知道你把我关在这里吗?”
  “她知道又如何。”他轻慢回她,“又不是不认识你。”
  钟意甩头,放下筷子回屋。
  这一待又到了晚上。
  钟意坐立难安,最后推开书房的门,说要走。
  “没有蓝郁和我的官宣,不会因为我的娱乐八卦连累周总您和您未来的联姻,请问您什么时候肯放我离开?”
  作者有话说:
  吵架吧,两姐妹估计都要吵架。搓手,,我可太爱吵架了。
第67章 他说他爱她
  她要离开这个房子, 要回家,回到自己的生活中去。
  “周聿白,请你放我出去。”
  周聿白知道她在极力忍耐, 按捺自己的情绪留在这里。
  他时不时会回到这里,她已经把自己从这里完全剥离出去。
  他坐在书桌后, 毫不动容,漠然垂头:“想走可以, 你欠我的又如何解释?”
  “我已经和你解释过了。”钟意深觉无力,觉得他陷入了某种执拗的偏颇里。“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一直和蓝郁保持着距离,没有越界,没有背叛你, 只是普通朋友的正常社交。”
  “娱乐圈哪个不是人精, 能正常到一个明星特意去汀溪这种籍籍无名的小城市旅游,正常到跟你家人坐下来同桌吃饭。”他眉棱微敛,语气冷硬, “你记不记那时候你跟我说什么?你说只是陪着家人玩, 一起玩得很开心,却绝口不提蓝郁, 是心虚不敢吐露昭然若揭的私情?还是把他划入了家人的领域?”
  钟意不知道他为什么紧咬着这点不放。
  那时候只是不想节外生枝,她和他也从来没有坦诚到能分享任何事。
  她沉沉地叹了口气, 不耐烦开口:“你想如何?”
  “我要你再住回这里。”他把手中的书页阖上,“啪”地扔在桌上, 抬起头,阒黑幽灼的眼睛盯着她, “作为你曾经背叛我的补偿。”
  钟意愣愣看着他, 不由自主地弯唇冷笑。
  笑容带着不可思议的怒意――他是不是有病?
  “周总。”她甚至都觉得喊出他的名字是种滑稽, 咬字清晰泠泠,“您是不是忘记了,是您亲口说要我陪您玩两年,您要联姻,是您当着周家人的面说我只是对付温慈柳的棋子,是您亲口说跟我结束这段关系。”
  “我在你心里眼里,不过是一个工具,一个花瓶,一个戏子,解闷用的,上床用的,对付你家里人用的,各取所需逢场作戏,我从开始奉陪到底,没有再额外要求什么,走的时候甚至没有带走这些东西,难道还不够彻底结束?到底还要弥补你什么?我又拿什么补偿你?”
  声音起初嗔怒,转至最后一个音节,却突然带了酸楚。
  钟意撇开脸,胸脯起伏,晶亮的眼里泪光闪闪。
  她不愿意去想过去那些事情。
  她别有居心地靠近他,知道自己的并不纯洁的目的,也唾弃自己患得患失无法自控,最后离开没有一丝怨言。
  只是听到他亲口说出那些话,他说他怎么会爱上她,他说只是一个幌子而已……
  她心底的痛深入肺腑。
  好久之前,她也爱过他,隐秘又羞耻地爱一个倨傲冷漠的男人。
  周聿白知道,覆水难收。
  他记得自己对她说过的每句话,那些话或多或少很难收场。
  他的确把她利用得淋漓尽致,在利益交易的基础上并未觉得这有什么不妥。
  只是其中出了些岔子――他自恃站得更高,认为一切都可控,却忽视了最起初对她的好感,也没有察觉自己陷得如此之深。
  一室沉闷。
  他们的距离隔得并不远,却如天堑鸿沟般遥不可及。
  周聿白喉咙干痒,起身摸烟盒,跳跃的橘蓝色火苗照亮他深沉的眼。
  他倚着桌沿,垂首沉闷地吸了口烟,再缓缓吐出清淡的烟圈,摘着烟冷声道:“你呢?你自己口口声声说爱我,你拿这个哄我开心,结果呢?你瞒着我和蓝郁去汀溪,你大大方方把位子让给唐柠,你有没有做到你应该做的?”
  他把桌上那本素描本翻出来,粗鲁扔在她面前,怒气勃然:“你一个人坐在这书房,用笔画我的模样,让我看见……最后却把这东西忘在这里,扔在这里。”
  “你也知道我动机不纯,逢场作戏而已。”钟意吸气,闭上眼复又睁开,眼底一片清明,“你何必对我要求高?一个不专业的棋子而已,难道我要把心都卖给你?”
  “一点点都没有么?你坐午夜航班回来在机场抱住我的时候,在临江办公室里我们俩胡闹的时候,我们在这间屋子里生活的时候,在昨晚你睡觉的床上做爱的时候。”
  他敛眉,深深地吸了口气,烟卷闪过红光又转暗,倦懒地掸一截烟灰,黑睫掩住眼神,懒声道,“如果这些全部都是演的,没有一丝真心的成分……可我也当真了,后悔了,我改了主意……钟意,你可以继续对我演,我可以给你一切,权势名利,身心名分,人一辈子也就图这些东西,呆在我身边,不会有任何地方比这更合适,三千万的违约金算什么,事业算什么,八卦舆论又算什么,只要我有的,都是你的。”
  钟意久久地注视着他,忍不住扬眉笑起来。
  那笑容是如此的清甜柔美,脸颊梨涡深深,她轻声笑,嗓音带着一抹快意:“可是我真的不想要啊,我不想要卧室比家还要大的房子,我不想要那么昂贵的珠宝,我不想挽着你的手走在路上。”
  她拗起精致下巴,语气轻快:“我更宁愿选择和蓝郁在一起,我喜欢和他在一起的轻松愉快,我喜欢他的开朗随性,我喜欢他跟我聊天陪我玩。”
  这话像雪花一样轻飘飘坠落在他心头,却坚硬如寒刃,一片片扎进他心里。
  血肉模糊,却又冻得硬邦邦的,渗不出一丝丝东西外泻。
  半截香烟折落在地。
  周聿白垂首凝视着地面悄然熄灭的眼,两手撑着桌沿,白衫黑裤,肩膀支棱出孤傲的棱角,整个人冷清如冰。
  他抬起绷得线条如刀刻般锋利的面庞,露出那双深海般深沉幽静的眼眸,嗓音冷漠得不可一世:“是么?你姑且试试,试试蓝郁敢不敢跟你在一起,试试你们能走多远,试试他能对你有几分真心……一个娱乐圈的男明星而已,花点钱就能买下他的公司,也可以买下他。”
  钟意喉咙一哽,银牙暗咬,积攒了好久的怒气脱口而出:“您这么厉害,在哪儿不能翻云覆雨,我们都是你手底下的棋子,那您就看着好了,您可以肆意妄为,我也可以非他不可。”
  她转身要走。
  短短几步,握住门把手,几乎要跨出书房的那一秒。
  身后响起他的低沉嗓音:“钟意。”
  她柳眉倒竖,身上长满尖尖刺,“放我出去!高高在上天恒集团的董事长,你无所不能,你什么没有,用这种手段把不相干的人困在这里,不觉得是个天大的笑话吗??”
  “笑话,我周聿白早就是个笑话。”
  他沉默片刻,最后艰难道:“钟意……如果我说我爱你呢?”
  她心尖猛然一颤,僵住自己的步伐。
  又觉得可笑。
  周聿白平静道,“我入戏了,我陷进你口口声声说爱我的谎言里,我陷进你编织的那些快乐里,我想要你留在我身边……钟意,你真的不明白吗?我去英国找你,我忍不住亲吻你,我帮你摆平困恼,我愿意拿我有的一切换回曾经在这屋子里发生的快乐,真的不值吗?抵不过一个蓝郁吗?他对你做过什么,帮过你什么?”
  每个字都清晰地穿透她的身体。
  钟意胸臆如堵,缓慢眨眼,睫毛碾碎眼角的泪花。
  她忍不住出声讽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您也当着周家那么多人的面说过――我和这位钟小姐只是逢场作戏,我从来没有爱过她,只是把她当幌子对待,我怎么可能会爱上这种人,不过是故弄玄虚罢了。”
  他静默良久,僵硬开口:“我以为我可以做到如此……在那之前,我问过你,别人可以觊觎你的东西吗?是你不想要,迫不及待地想走。”
  周聿白垂眼:“我承认自己的失控,我以为自己可以忍耐,可以忽视某些感觉……可我依然想走进这个家,我不能想起你,不能见到你,不能看见你和蓝郁……”
  “话既然说出口,那就是覆水难收。”钟意冷声道,“你并不爱我,你只是享受我的服务,喜欢掌控我罢了。”
  他薄唇展平,一抹讥笑:“是么?我这么会权衡利弊的人,那么多女人,我何必这么麻烦――我何必非你不可,何必非要掌控你。”
  钟意紧紧握着冰凉的门把手,心潮起伏,最后仍是归于平静:“周聿白,你所谓的爱,只是你居高临下的施舍罢了,只是因为某些原因驱使你还没有忘记我,你不得不向自己妥协,可在你心底,我和你继母是一样的,身份、地位、背景,没有一个能匹配上你……你瞧,你用了失控这个词,在你原本的设想里,你爱的是叶绾绾和叶蓁蓁那样的女孩子,你能理所当然地说出跟她们结婚生子……你也明白,在爱我之上,对你而言是数不清的障碍和麻烦,你根本就不想这样,这违背了你的本愿,也违背了我的意愿。”
  “我现在只想过平平静静、与你无关的生活。”她挺直了脊背,背对着他:“如果你对我还有最后一丝旧情的话,请放我离开。”
  身后呼吸轻不可闻,安静许久许久。
  周聿白解开家里的门禁系统。
  最后还是唤住了钟意:“叫你过来,不是想把你禁锢在这里,只是想当面跟你说几句话。我不在意所谓的情情爱爱这一套,生理欲望和占有欲是本能,如果身心只对一个人有感觉,并且这种感觉持续不消亡,那意味着我的本能需要她,我就要找到她,别人休想染指……如果她有要求,比如平等,比如匹配,比如尊重,那我也愿意满足她。”
  他眸海如墨:“钟意,大门打开的那一刻,这个家的门禁重新恢复了你权限,你可以随时自由出入,这个家总归还是你的,如果你想和蓝郁试试,那你也尽管去找他,只是你总有一天会回到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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