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玄学大佬她靠算卦娇养了首辅——如绾秋蛇【完结+番外】
时间:2023-08-18 17:14:54

  心下的不安让她连忙收拾好了包裹,仔细想想,她又翻出了旧马甲曾用的通关文牒。
  屋外传来了脚步声,她正想出门去看,那人便走进来了。
  紧接着,她被纳入了一个血腥味的怀抱。
  她嘴唇不住地颤抖,伸手触碰他的衣裳,被夜露侵袭的外袍潮湿冰冷,星星点点的血便顺着他的衣袖滴下来。
  “你身上怎么……”
  “不是我的血。”
  宁扶蕊心中却愈发毛骨悚然。
  这不更恐怖了吗?
  周惟卿呼吸有些许凌乱,许久未杀人的感觉令他浑身发热。
  他像邀功似的,絮絮叨叨地跟宁扶蕊说:“我把他们的舌头都拔了,还有,还有梁帝疯了,所有人都疯了……”
  “汴京不能待了,我们即刻出城。”
  宁扶蕊艰难地咽下口水,什么叫都疯了……
  她眼前有些模糊,不知道为何无缘无故触发了系统。
  她见到披头散发的梁帝状若疯癫地在自己的殿中砍人。
  “砍,砍死你们这些乱臣贼子!”
  殿中没几个人,只有内侍战战兢兢地站在门口不敢进去。
  这情景看上去像是刚上完朝,他一个人在上面发脾气。
  可只有内侍知道,他今日在殿中处决了多少人。
  那些人都是因为弹劾周惟卿而死的,少数的几个人被拖进了牢狱,生死不知。
  而周惟卿刚刚从牢狱里出来,衣裳上便沾了那些血。
  他神情平静,似乎是刚审完犯人,太监急急忙忙地过来找他,他又被带去找梁帝。
  梁帝见了他便扔掉了剑,涕泪横流地扶住他的肩膀,重复道:“他们都是一伙的……他们都是一伙的……孤要把他们全杀了!”
  周惟卿唇边渐渐挂起一个扭曲的笑,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他睁大了双眼,似是不敢置信。
  梁帝一瞬间便颓然地坐了下来。
  周惟卿冷静地撇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目睹完这一切,宁扶蕊唇角拉起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你这么能耐直接当皇帝算了!”
  “阿蕊想回家,我只不过是稍微推了他们一把。”
  “我早已在扬州置办好宅院,阿蕊一定很喜欢的……”
  宁扶蕊推开他,心绪逐渐变得复杂起来。
  问题来了,若是真的跟他一起走了,绛霄好歹还能住在国子监里,那她的书院呢,她的书院怎么办?
  “我要去找林苑苑。”
  周惟卿皱眉,拉住她的手:“没有人敢动林家,而且齐王不会有机会打进来的,阿蕊莫要过于担心……”
  宁扶蕊摇摇头:“不行,我还是不放心。”
  “那晚上必须要走了。”
  他与她说了汇合的地点,宁扶蕊点点头,又裹着一身厚厚的衣裳出门了。
  她马不停蹄地来到了林家,敲了敲门。
  门内探出一个头,她便拉住那人的手,迫不及待地说:“我要找林苑苑!”
  “可是我们家小姐她出门了。”
  宁扶蕊咬咬牙,又奔着书院去找。
  来到书院,发现她已经在里面哄着学生了,忙得焦头烂额。
  林苑苑发现她终于来了,便连忙扯着她到一边说话。
  宁扶蕊迫不及待地开口问她:“你要留在汴京么?”
  林苑苑蹙着眉,嘴唇龃龉了一下,点点头。
  “阿爹说不用担心……”
  果然跟周惟卿说的一样!
  她心中一喜,话不多说,拿出书院的房契地契,一股脑地塞给了林苑苑。
  “你替我看着书院,我到扬州避几日,有什么事你就飞书给我。”
  林苑苑见她一副火烧屁股的模样,便问道:“你怎么这么急?”
  宁扶蕊也不想这么急,她欲哭无泪道:“我没时间跟你说!”
  林苑苑抿唇看着她,一脸担忧:“那,那你注意安全。”
  待宁扶蕊再来到一处河堤,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河上果然有一条不起眼的乌蓬小船荡在上面,船家见她来了,便往蓬里喊了一声,将船停靠到岸边。
  趁着逐渐暗下来的暮色,宁扶蕊登上了船。
  周惟卿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服,正靠在蓬上休憩。
  宁扶蕊坐在他对面,忽然感觉到几分不真实。
  梁帝那样器重他,死到临头才发现,真正的乱臣贼子一直是他。
  而梁帝自己束手无策,只能眼看着自己江山倾颓,易朝换代。
  小船悠悠荡荡地行驶在河面上,最后一抹夕阳落下,河面的波光也随着夕阳一同沉寂了下去。
第124章 找人冲喜
  二人都没有说话,周遭只有划桨的声音,安静得有些可怕。
  周惟卿半睁着眼,凝着她的一片衣角:“那个盒子,阿蕊为何不同我说?”
  宁扶蕊心中一个咯噔,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她绞着手,有些犹豫:“我,我怕你不开心……”
  周惟卿默然抿着嘴,悲怆留在心中太久,早已麻木了。
  他淡淡开口道:“开心,阿蕊要回家了,我便替阿蕊开心。”
  宁扶蕊抬起眼睛看他,一时听不出他的语气到底是喜是悲。
  周惟卿望着她棉线帽下的银丝,眼里透着深不见底的墨色。
  二人陷入了诡异的沉默,船一直在移动,到了通关时,周惟卿只朝那些士兵打了一个手势,船便继续往前开着。
  宁扶蕊有点晕船,睡的时间多,醒的时间少,偶尔周惟卿递过来一点吃的,宁扶蕊便顺手接过去。
  期间二人没有任何口头上的交流。
  就这样到了扬州,宁扶蕊来到了周惟卿所说的新家。
  这里离扬州城内有些远,不过风景宜人,看得出周惟卿是为了要给她养病选的地方。
  还有房子设计用的建材,厚实的外墙,也都是为了保暖设置的。
  明知她时日无多,他还要如此煞费苦心地设置这些东西……
  周惟卿嘴角扯出一抹笑,眼中却无多少笑意。
  “阿蕊进去看看?”
  宁扶蕊觉得这样的周惟卿很怪,可又不知哪里来的怪异感。
  见她还站在身侧不动,他干脆牵起宁扶蕊的手,带着她走进了院子。
  “等等。”
  “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宁扶蕊想听他的心声,奈何她听不到,这人心里如今比戈壁滩还荒凉。
  戈壁滩她踢到小石子儿还有点儿动静,而周惟卿不一样,如今她似乎再怎么刺激这人,都很难激起他的心潮。
  周惟卿点点头:“嗯。”
  宁扶蕊一脸吃了苍蝇一样的表情跟在他身后。
  很多地方的柱子都做了玫瑰的浮雕设计,后院还有一大片绿意盎然的墙装饰着许多花草。
  还真是她喜欢的园林模样。
  到了晚上,有些出乎她意料的是,周惟卿主动同她分了房。
  她心中有点不习惯,还有些连她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失落。
  人是会累的,他照顾了她那么久,眼见结局已经注定,或许早就对她失望了也说不定……
  冬季的最后一场雨落下,周惟卿给宁扶蕊带来了一份朝报。
  因着天气不好,齐王一直守在汴京城几百里外,如今终于等到天晴,形势愈发逼人。
  李沅也揭竿而起了,如今已经过了白马关,不日便要攻到汴京城下了。
  不过他的名义比齐王要正堂一些,说什么要救梁帝于水火,而只有宁扶蕊知道,他对梁帝的感情堪称深恶痛绝。
  若是入了城,他的手段只会比齐王更加狠厉。
  她的头发已经接近半白,每日睡得昏沉,喝多少药都缓解不了身上那股死气。
  周惟卿整日整日地出门,甚少有回来的时候。
  她每日静静坐在树下,看着满院盎然的绿意,心中却一分欣喜都没有。
  静的时间久了,她心中甚至会荒谬地想,自己是不是已经被人抛弃在这一方小院里了。
  这天,她撑起精神,执意等着周惟卿回家。
  周惟卿今日傍晚就回来了。
  她凝视着他的身影,他站在门口,依旧是那样丰神俊朗,长身玉立。
  “你回来了。”
  周惟卿瞥见她苍白的脸色,不知道在这院中坐了多久。
  他的手指僵硬地扣紧,心中照常升起丝丝畏惧。
  他畏惧见到宁扶蕊这副病气沉沉的模样。
  畏惧见到她苍白的脸色,花白的头发,畏惧那细弱到轻轻一握似乎就能捏碎的手腕。
  她身上的一切东西他都觉得刺眼极了。
  宁扶蕊眼眶微红,原来他是这样想的。
  他喉结轻动:“我带了些吃的,阿蕊若想吃便——”
  宁扶蕊别过脸,抢了他的话,低声道:“不用了。”
  说罢,她便自顾自撑着身子站起来,走进了自己的房中。
  院子里只剩他自己了,他动了动唇,似乎想说点什么。
  夜色逐渐笼罩大地,他回到自己房中,从袖中拿出一个面具。
  那是他特意找祁元白做的易容面具,今日终于做好了。
  面具俨然是一个老人的模样,不过却与他自己的眉眼十分相符。
  这是祁元白猜想着他老去的模样给他做的。
  他等不到与她共白头那天了,想着早一点也没关系。
  他出门望了一眼宁扶蕊的房间,已经熄灯了。
  悄悄打开门,便看见她蜷缩在榻上,手里捧着一个暖炉。
  她的脸色依旧是刺眼的苍白,像极了他在牢中见过的那些还吊着一口气,奄奄一息的重犯。
  心中恐慌更甚,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探她的鼻息,依旧是那样微弱……
  他坐在她的床榻边,攥着她的手,阖上了眼。
  今日见她的模样,似乎是被他伤到了。
  他何曾是觉得她刺眼呢,他只不过是厌恶自己这副无用的躯体,不能给她缓解一丁点的病痛。
  他厌恶自己的无能为力,厌恶自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爱人慢慢逝去却束手无策。
  所以他逃避了,他不想看见她这副模样,他从没有这样害怕过,害怕得每日都想逃。
  第二日,宁扶蕊醒了。
  周惟卿意外地还在。
  他给她端来一碗赤豆羹,宁扶蕊却没尝出什么味道来。
  “今日家里要多来一个人了,你会介意么?”
  宁扶蕊拿着调羹的手微微颤抖,抬起头望着他。
  周惟卿眼底浸着冷意,似乎不像是对她开玩笑。
  “什么人?”
  周惟卿沉默一瞬,转移了话题。
  “我带他进来,你洗漱好便出来看看。”
  说罢,他便走出了门。
  宁扶蕊的脑袋一瞬间便宕机了,心头漫上一阵无法抑制的钝痛。
  手里没了气力,调羹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她到底为什么这么有自信呢……
  古代人三妻四妾正常得很,她为什么这么自信,觉得周惟卿此生只认定了她一人呢。
  她喉间溢出一声轻嗤,终究是厌烦了她这副模样,找人冲喜来了。
第125章 融融笑意
  心头泛起一阵莫名的焦躁。
  像是打翻了一个百味瓶,各种繁杂的心绪扭成一团乱麻,令她无法言说。
  她的双手紧紧绞着被子,舌根漫上尖锐的苦意,吞咽也逐渐变得困难起来。
  依稀还能记起旧年与他点烛对坐,那双清明眸子里蕴着无尽柔意,他拿着自己亲手打的戒指,问她喜不喜欢……
  忽然觉得自己挺可笑的,她怎么就当真了,当真以为一时携手就是一生了。
  她抬眸向窗外望去。
  今日天气似乎挺好,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冷,可她心中却并无多少暖意。
  很快,她又掐指一算,哦,今日适合嫁娶,他连日子都算好了。
  眼中嘲讽之意愈发浓重,她吸了吸鼻子,望着紧闭的门,一点儿也不想出去。
  这边她不急不忙地穿着衣服,周惟卿则走回了自己的房中准备着。
  祁元白惊讶的话还萦绕在耳边。
  他望着自己平静的脸,啧啧称奇道:“世人都求长生不老延年益寿,你怎么就这般想不开要变老?”
  过了几日,他实在拿周惟卿没有办法,给了他一颗能使人瞬间白头的药丸,并郑重道:“这是我从我师父丹房偷的,你可仔细收好了!”
  “就一颗,再多就没有了。”
  他垂眸望着手心那颗紫黑的小丸子,似乎透着几分不祥的气息。
  毫不犹豫地咽下,喉咙泛起辛辣的痒意。
  待他再抬头一看,铜镜里的自己头发已然花白。
  望着自己这副陌生的模样,他却眼睫轻颤,唇角绽开温柔笑意。
  就快了,他终于能追上她了。
  他又仔细戴上那副易容的面具,此后便要以这副模样示人,只是不知她见了会不会嫌弃……
  宁扶蕊心灰意冷地打开门,外头春光大盛,和煦的暖阳柔柔地洒落在她身上,院中枝繁叶茂,一片生机盎然的模样。
  她恍然地想,时间过得真快,她又送走一个严冬。
  可她如今浑身发冷,周遭的春意她也觉得万分刺眼。
  她又不禁去想,那个人是什么样的?
  温婉的?霸道的?
  娴静?还是与她一样不羁?
  两个人又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呢?
  她又要以什么面目来面对这两个人呢?
  笑着祝福,然后摔门而去?
  还是就与那个新人一起,共事一夫?
  想到这里,她不禁溢出一声嗤笑,一切都太荒谬了。
  可她等了半天,臆想中的另一个女人没来,倒是瞧见一个老翁缓缓来到不远处的树下。
  望着那人熟悉的眉眼,宁扶蕊脑中紧绷的线一下子就断了。
  她微微张嘴,嘴唇一张一合,整个人像是被钉在了原地。
  她用指甲狠狠地掐住自己的手掌心,眼圈微微泛红。
  往日倜然的青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鹤发长者。
  他身披一身深色鹤氅,脸上的白髯没有耽误他半分,端的依旧是一副神清骨秀的模样。
  他抬眸望着她,那矍铄的眼透着深沉的墨色,似乎一眼就能把人的里里外外看个清楚。
  望着这个陌生又熟悉的人,她哽咽着,口中说出来的话也支离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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