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玄学大佬她靠算卦娇养了首辅——如绾秋蛇【完结+番外】
时间:2023-08-18 17:14:54

  “你,你不是说,那个人……”
  周惟卿走到她面前站定,静默着注视着她。
  那温和的眸子似乎穿透她的那具皮囊,注视着她的魂灵。
  “怎么了,阿蕊是嫌弃我这副模样么?”
  他心里似乎十分忐忑,心绪繁杂。
  宁扶蕊心中猛地一涩。
  她撇撇嘴,委屈地想当场坐在地上大哭。
  她胡乱地用袖子擦着眼泪,有些激动地喊:“你怎么不早跟我说清楚呢,害得我胡思乱想……”
  周惟卿心中一惊,慌忙伸出手将她纳进自己怀里。
  “对不起。”
  她忍不住伸手捏他的脸,偶尔手指又拐个弯拉拉他的头发。
  周惟卿满眼宠溺,任由着她乱捏。
  “你怎么就变成这样了,你头发怎么白的……”
  他将一切都如实跟宁扶蕊说了,见她微微发楞的模样,似是没想到他会为她做到这种地步。
  他温和的眸子里蕴着融融笑意,就像外头的春光那样和煦。
  宁扶蕊静默许久,才小声说了句:“你怎么这么傻啊!”
  他伸手拂去她的泪。
  “不要哭,我只是想陪阿蕊一起白头。”
  他低声喃喃道:“这样阿蕊就不会嫌弃我了。”
  宁扶蕊嘴唇嗫嚅着说不出话,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怎么会有周惟卿这样的人……
  他轻轻牵起她的手,扬唇笑道:“阿蕊想出门看看么,今日外面很暖和。”
  想起自己来到扬州还没出过门,心思莫名有些雀跃。
  她点点头:“等我换身衣服。”
  因为厌恶自己身上的病气,她的衣着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她将旧时那些鲜艳的袄子马面全压进了箱底,如今穿的全是素净的衣服,就差没剃个头到庙里出家了。
  她仔细地挽了发,翻出几件适合春日穿的衣裙,给自己裹了条小巧的围脖。
  接着,她随着周惟卿进了扬州城。
  经年未见的街道令她有些怀念。
  周惟卿心情似乎很好,嘴角勾着的笑意一直下不来。
  宁扶蕊拉了拉他的手:“哎,你怎么这么开心?”
  而且正经的老头哪里像他这样步履矍铄的……
  周惟卿低头看她:“想起了些旧事。”
  “什么旧事?”
  他表情一顿,耳尖可疑地漫上红意,任宁扶蕊怎么问都不肯开口。
  宁扶蕊稍微想了一下就知道他为何是这副模样了。
  她轻轻开口嘲道:“原来你是个不正经的老头。”
  周惟卿只略略挑了下眉。
  “原来阿蕊与我这般心意相通。”
  宁扶蕊仔细咀嚼着他这句话,沉默了一瞬,兀然开口道:
  “你内涵我?!”
  周惟卿双眼愉悦地弯起,盈满了星星点点的笑意。
  忽然看到街边的糖画,宁扶蕊一时兴起,便拉着他又去卖了两个糖画。
  站在那铺子前,老板热情地问她要什么图案,宁扶蕊想了一会儿,一时想法太多,可是她又吃不了那么多糖画。
  心中一时纠结起来。
  正准备听听周惟卿的主意,她抬起头,发现他怔然的目光正望着前方。
第126章 三媒六聘
  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是一间成衣店。
  墙上挂着一件绛红色的对襟广袖喜服,肩部披着霞帔,胸前还配了一对赤金的同心锁。
  逶迤拖地的裙尾上绣着鸳鸯蝴蝶,端正庄重,华美到令人移不开眼。
  几乎是一瞬间便看透了他的心意,宁扶蕊垂下眸,心中有些轻微的动容。
  他的执着程度不似常人,这件事可能在他心里已经想过千万回了。
  她了解他的性子,她看得出,他对成亲这件事没有概念。
  旧时他与她提成亲,那是单纯地想与她在一起。
  如今他再与她提起,也只是因为宫里有老宫女顺口提了一句,一对夫妇死后能再续前缘,他便一直念着。
  而他又那样顺着她,但凡她说一个不字,他便会将那件事永远压在心底,惦念到死也不会再同她提起。
  直到老板小声提醒她,她才慌忙抬起头,朝他笑道:“就给我画一对蝴蝶吧。”
  老板和颜悦色地应了声,瞧着这对神仙眷侣一般的夫妇,眼里满是羡慕。
  两人手还牵着,到老了感情也那样好。
  傍晚,宁扶蕊与他走在回家的小路上,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周惟卿。”
  周惟卿垂眸看她,眼里是永恒不变的爱意。
  “我们成亲吧。”
  一瞬间,风停了,树也止了,漫天的喧嚣渐渐隐去,他的呼吸也逐渐慢了下来。
  她仰头笑望着他,他能清晰地望见她眼里自己的模样。
  他缓缓转过身,心中漫上狂喜,连带着唇齿也不住地颤栗。
  她答应了……
  她回应了他的私心,她允许他与她再续前缘。
  宁扶蕊就知道他想歪了,她微微板起脸,认真道:“成亲不是只有这个意思的。”
  他眉宇间的欣喜逐渐变得空茫起来,如同坠入了一场不真实的幻梦。
  “那……成亲到底是何物?”
  宁扶蕊拉着他一边走一边解释。
  “成亲跟爱情是没有必要联系的,只要二人感情足够深刻,成不成亲是没有多大意义的。”
  “它更像一种承诺,一种羁绊,是相互选择对方作为自己的精神依托,其中还包含了责任,担当等等诸如此类的东西。”
  周惟卿眉眼愈发柔和,原来成亲便是他一直苦苦所求的东西。
  他将她当成自己的信仰,而成亲便代表了她也自愿地依赖他,要与他一直在一起。
  宁扶蕊见他眉间一直挂着喜意,又故意开口问道:“你很开心吗?”
  握着她的手愈发地紧,他道:“很开心,我从未这般开心过。”
  宁扶蕊轻咬着下唇,轻轻笑了两声:“我们可以办两场婚礼,一场中式的,一场西式的。”
  他嘴角的笑意比今天早上的还张扬:“都听你的。”
  “唔,那婚礼就我们两个人,没有别人,你介意吗?”
  他眉头微微抬起,似是有些不解:“为何要介意?”
  宁扶蕊凝着他的眉眼,觉得他傻。
  婚礼明明是要昭告天下的,还要三书六聘,要请媒婆,宴请父母亲朋……
  他似乎觉得她是不会错的,他永远都会听她的话。
  如果她哪天说自己要当皇后,估计他也会满足自己,去弑君夺帝。
  可她从来都不似他心中那般完美无缺,她其实很自私,很个人主义,万事都先考虑自己。
  她沉吟一声,顺着他的心思编了个话,开口道:“因为这是只属于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不需要别人来参与。”
  周惟卿很认同她这个说法,乖巧地点点头:“嗯。”
  夜色逐渐笼罩大地,她逛了一日,精力耗尽,沾上床榻便熟睡了。
  周惟卿回到房中,因着易容的面具要每日用药水保养,他只能每晚趁她睡下之后再卸下面具。
  见她房间已经熄了灯,他卸下面具,悄声走进她的房间。
  他今日实在欢欣,自她提了成亲之后,似乎他与她的距离便近了许多。
  如今,连月亮都特别照顾他。
  月光透过窗棂撒照在她身上,使她浑身都蒙上了一层浅白的柔光。
  他指尖止不住地轻颤,极小心地抚上她睡梦中的脸。
  她的面容苍白却恬静,嘴唇有些干,鼻下细弱的呼吸预示着她的生命即将消逝。
  心中横生的爱欲将他填得满胀,呼之欲出。
  “我爱你……”
  短短的三个字,他梦呓般地说了一遍又一遍,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纾解心中汹涌的情感。
  说着说着,微微咸苦的水液便顺着他的脸颊流下,无声地滴落在床榻边。
  能不能不要走。
  他不敢高声,不敢惊动她分毫,他别无他法,只能在心中默念,无声地期盼。
  期盼她有一天察觉到自己的心意,同他说,她不走了。
  他解了外衣,轻轻地躺在她身旁,握着她枯枝一般的手,缓缓闭上了眼。
  翌日,宁扶蕊睁眼见到床头柜上放着周惟卿给她准备的早膳。
  有粥有菜,都用碗盖着,她掀开的时候还带着微温。
  周惟卿一早就上街去买喜服了,那掌柜见是他一个人来的,神情有些诧异。
  他善意地提醒了他一下:“郎君,这喜服,您家娘子合适么?”
  周惟卿微微敛起唇边笑意,想起她如今瘦削的身子,便朝他问道:“可有更小一些的?”
  掌柜给他拿了几件小的,见他还有些犹豫,便说:“呃,这喜服还是量身定制的好,毕竟也算在三媒六聘里,一样轻慢不得!”
  周惟卿心中一跳,面上却仍然平静似水:“三媒六聘?”
  “是啊,三书六礼,三媒六聘,讲的就是一个明媒正娶,风风光光啊……”
  掌柜滔滔不绝地拉着他说了半日,心中却愈发奇怪,这样年轻有为的郎君,一个人来就算了,怎的还糊涂成这样?
  周惟卿默默听完流程,挑了一件质感极其上乘,却无甚配饰的喜服。
  那日她扮成长公主的模样,似乎被那些繁琐的饰品压得极其辛苦,他不想她那样辛苦。
  紧接着,他又从袖中拿出几张银票递给了他。
  “谢谢。”
  说罢,他便提着包好的婚服走出了成衣店。
  掌柜还以为他给的是正常金额,结果仔细一数,顿时脚下一软,跌坐在地:
  “发,发发发发财了?!”
第127章 他的聘礼
  扬州的初春是温暖的,江边的春柳随风飘扬,江上泛着一层朦胧的雾。
  街道两旁的人洋溢在除旧迎新的氛围里,贴新桃,换旧符,正是迎接新生的季节。
  趁着精神还不错,宁扶蕊本想出门买个朝报,结果书坊老板一看到她,便一脸惊恐地推她,赶着她出去。
  宁扶蕊撇撇嘴,如今上面乱得很,这朝报应是有一段时间看不了了。
  走着走着,便在众多百姓之间见到了一个人影。
  周惟卿神情严肃,正与一个伙计模样的人说着什么,最后还给他递了一封信。
  那伙计面色紧张地将那信收到袖中,便匆匆离去了。
  宁扶蕊看了一会儿,他手上提着很多东西,似乎都是一些吉庆用品,看起来有些一本正经的滑稽。
  看来他对这成亲还挺上心的……
  周惟卿抬眼见到她站在树下,微微一怔,随即走过来牵起她的手。
  “今日怎么出来了?”
  他的手有点儿凉,宁扶蕊望着他手里的袋子,问道:“这些都是你买的?”
  他点点头,唇边笑意清浅:“不过还差几样东西。”
  “还差什么?”
  “聘书,聘礼。”
  宁扶蕊脸颊微红:“我今早算了一下,正月初六才是吉期,还有一段时间呢。”
  他替宁扶蕊把了一下脉,请的大夫多了,他自己也跟着学了几式。
  察觉她今日状态确实还不错,他复开口道:“还有一些东西,阿蕊要不要随我去看看?”
  宁扶蕊点点头,任由他带着自己上了马车。
  他们造访了几个偏远的村庄,只见一座座村塾展现在她眼前,仔细听,还能听见朗朗读书声。
  这些村塾门口大多都刻着一块石碑,上面的碑文表示,这些村塾都由他们二人捐赠所盖。
  有些村塾里面有许多小孩子,有男有女,他们跟着夫子围坐大榕树下,夫子正耐心地给他们讲故事。
  虽然他们的衣衫破旧了些,可仍然阻止不了他们唇边蔓延的笑意,质朴且纯真。
  宁扶蕊又不禁想起,旧时她带一个女学生,村塾先生就凶得要她跪下。
  如今,他大肆兴办这样的村塾……
  宁扶蕊眨眨眼,总算知道为何朝堂上的人都把他骂成骰子了。
  在这样贫瘠的山村里,如果家里能出个读书人,那是能改变整个家族命运轨迹的大事。
  以前她跟他聊过,基础教育是重中之重,一个国家之所以能够进步,基础教育占了很大一部分。
  现下他真的做到了。
  宁扶蕊心下动容无比,她还以为自己没时间了,结果他却默默无闻做了这么多事。
  微风拂过两人耳畔,他望着宁扶蕊,两片薄唇一开一合:“我无甚广大的神通,这些便算作聘礼的一部分,阿蕊喜欢么?”
  听罢,她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这薄薄的胸腔。
  这一座座盖在田间地头的村塾,无论是价值,还是意义,都要比金银贵重多了。
  这可能是她在这短暂的一生里,听过最动听的情话。
  她牵着他的手紧了紧,她眯起眼,一副眉眼弯弯的模样:“很喜欢,谢谢你!”
  回到了家,他又拿出一个木盒子。
  里面装着半个木雕,还有缺了一角的貔貅,旁边放着一块用玉做成的小牌子,上面写了他的名字。
  她自己也有一块这样的牌子,是钱庄取钱用的。
  那个木雕还没有完成,眉目也不甚清晰,烧焦的痕迹有些可怖。
  不过依稀能瞧得出是一个小孩的模样。
  她窥过他的记忆,这木雕与貔貅都是父母给他的生辰礼,意义非凡。
  这些是他的过去,是他最珍贵的东西,如今他都一并交给了宁扶蕊。
  周惟卿听那成衣店老板说,若是明媒正娶,还必须要经过父母的祝福。
  可他没有父母。
  “我从小父母双亡,不过他们若是见了你,应该是很喜欢的。”
  他将那两块东西都递给宁扶蕊:“这个木雕与貔貅便算作他们对阿蕊的祝福。”
  说着说着,不知他又想到了什么,唇边勾起一抹更大的笑意:“阿蕊喜欢金银,拿着这个牌子可以到钱庄取钱。”
  “这些便是全部的聘礼了。”
  说罢,他那双墨眸便紧紧凝着宁扶蕊,手中握着一节她的发尾,心中忐忑,不知她会不会喜欢。
  宁扶蕊笑得露出八颗贝齿,她俯身在他脸颊印上一吻,轻声道:“我很喜欢,谢谢你的聘礼。”
  她的眸子里闪烁着细碎的光,一瞬不瞬地瞧着他。
  他静坐在她身旁,神情放松,默默感受着来自她的爱意。
  过了两日,汴京城外的某个营帐中,李沅捏着那封信,神色渐渐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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