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你说喜欢——超大小笼包【完结】
时间:2023-08-20 14:49:44

  这会儿,外面传来宿管阿姨的哨声,紧接着一声呵斥:“不准交头接耳!”
  在高三,好像连关心同学都是件错事。
  许听芜叹气,和她说了会儿就挂断电话。
  寝室里加上她一共四个女生,因为都是借读,没什么交流,认识了快两个月,才彼此了解一些。
  也有可能是,气氛实在过于压抑,再不互相说会儿话,会被逼疯。
  这一交流才知道,她们几个转学的借读生都挺有故事。
  其中一个女生是因为父母离婚了,她跟着爸爸来了这边。
  更让她绝望的是,她父母早就离婚了,为了让她安心度过高中,硬是撑了两年没说,高三前夕被她发现。
  还有一个早恋被抓,而那个女生喜欢的人,也是女生。
  另一个是睡在许听芜上铺的妹子,她很安静,说是在原来的学校被孤立,后来被迫转学。
  也是,如果正常顺利,谁又会在高三的节骨眼上再发生动乱。
  她们看向许听芜,露出了好奇的神色,仿佛在说:你呢?
  许听芜坐在床上轻笑,眼里带着伤感,若有所思说:“我……我捡了只流浪狗,大人不让我养。”
  “这就把你送走?”她们不可思议。
  “嗯……”她笑了笑,心口刺痛。
  只有那位早恋被抓的女生,隔着空,笑着给她比了个敬礼的动作。
  那位女生叫阿淼,长得漂亮,有种英气的美。
  她应该藏了烟和酒,晚上会在厕所里抽,但她控制得很好,都没被发现,也没影响到她们。
  还是有一次,许听芜晨起去洗手间,看到一听百威里燃灭的烟头才知道。
  时间被再次按了加速键,飞驰而过,许听芜一直都在强撑,觉得自己还能扛。
  终于,速度到了极限,车辆撞破栏杆,猝不及防掉进掉海里,海水开始结冰,每一秒又变得僵硬漫长。
  许听芜认为最近有点不对劲了,经常感到压抑难受,而且无法排解。
  她也不主动给赵飞萤打电话,宁愿封闭自己。
  有次路过文科教学楼下,看到一个男生在焦急地背政治,背得焦头烂额,然后一声怒吼,撞向树干:“为什么会忘,为什么记不住!”
  她只想飞快赶回寝室,因此加快脚步,面前几米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世界顷刻间变得毫无声音,又在几秒后疯狂轰鸣,尖叫声,嘶吼声,变成海里的暗礁,把她撞得头破血流。
  一片殷红的花海在她脚下绽放,湿润蔓延,带有尤热的刺鼻味道。
  全校学生都沸腾了,学校拼命封锁消息,收了寝室里的座机,不让他们和外界联系。
  过了灰色的几天,又给学生放假,做心理疏导。
  许听芜从那会儿开始反复做噩梦,梦到一辆飞驰而来的车,在夜色里碾过父母,梦到盛遇被掐住脖子按在阳台挣扎。
  还梦到,一个重重的物体,从高楼坠落,绽开花朵。
  一旦睡不着,她就坐在厕所里,默默抽烟喝酒。
  这傻逼的高三给她的折磨够多了。
  后来几天,她被接回了家里,三娘和弟弟都来了,陪在她身边。
  终于,她扛到了极限,在一个秋夜弥散的夜晚,买了回云槐镇的火车票,翻墙从院子里逃出去。
  全程六百多公里,无座,她坐在车厢连接处,给三伯发消息道歉,说她一定快去快回。
  又在凌晨两点,打通了那个不敢打的电话。
  电话接通的瞬间,耳边有一瞬静谧,她全部的坚强顷刻溃不成军,哽咽了,捧着手机边哭边骂:
  “盛遇,你特么真的可以。”
第106章 【106】重逢·宝贝,不哭
  电话那头静谧无比,浅弱的呼吸声传递而出,响在许听芜的耳边。
  过了几秒,听筒里传来熟悉的嗓音,低沉的,温柔的,有些颤抖的——
  “别哭。”
  小魔女双肩轻颤,憋了近乎四个月的眼泪夺眶而出。
  她离开的时候没哭,在压抑无比的学校没哭,半夜被噩梦惊醒,也仅是仰面发呆,忍住不让眼泪掉下来。
  现在听到盛遇说的两个字,泪水便不受控制地簌簌落下。
  她脑袋靠在火车的铁皮墙上,扯过袖子豪迈地擦了一把,平复好情绪,断断续续,终于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盛遇,我在……”她抽出一个气音,“回来的火车上,早上到,你,爱来不来。”
  说完,她啪地一声挂断了电话。
  电话刚挂,三伯也和她联系了,开口十分无奈:“小猴儿,我觉得高三也快把我逼疯了,你知道我怎么想的吗?”
  许听芜没回答,三伯自言自语。
  “我在考虑,许知耀成绩那么差,干脆让他早点去打工算了,一个就够我受的了,再来一个还得了。”
  听到小女生的抽泣,知道她大概也是到了临界点,于是叹气道:“早去早回,注意安全,把列车号发给我。”
  许听芜点头:“我知道,对不起,三伯。”
  “嘶……”三伯在电话里倒吸凉气,“别对不起,听着怪可怜的,三伯受不了了。”
  他竟然率先一步挂断了电话。
  许听芜把手机放进兜里,抱着书包,找了个小角落窝着睡过去。
  一晚辗转醒来好几次,最后一次是在黎明即起,蓝调的光色从窗外洒进,唤醒了她的双眼。
  许听芜坐直了身子,趴在窗户往外看。
  视野里是低矮的楼房,不远处有大片农田,正是水稻成熟的季节,籼稻身体弯曲,密密麻麻挂满了饱满果实。
  前方绵延隐约的是熟悉的西岁山,许听芜看到后没忍住笑了出来。
  快到了。
  她不知道盛遇会不会来,也没考虑过他真的没来会怎样。
  至少在这一刻,看到云槐镇的一草一木,紧绷的神经忽然间松懈下来。
  再次踩上这片土地,她每一步都走得无比眷恋,东看看,西看看。
  出站的人很少,和她一起的,还有位抱小婴儿的阿姨,她说她老公在云槐镇的烟草厂上班,她来找他。
  许听芜厚着脸皮说:“我男朋友在云槐镇上学,我也回来看他。”
  天还没彻底亮,远方一片鱼肚白微微勾勒。
  等在出站口接人的也很少,每一个道人影,都被将亮未亮的天光衬托得孤寂又落寞。
  出站口左边,那道穿着校服,个子高高的身影,最为落寞。
  许听芜脚步放慢了,走到一半,停了下来,和盛遇遥遥对望,赌气似的没走过去。
  最后,还是盛遇拗不过她,大步朝她走来。
  走近了,她终于看清他的脸,他一直拧着眉,好像很不高兴,把她从上到下打量,然后眉头越皱越深。
  许听芜心想,我回来一趟你就那么不高兴吗,你这表情臭得跟什么一样。
  “没好好吃饭?”盛遇目光定在小女生的清瘦的下颚,问道。
  许听芜眼眶一热,有些嘲讽似地回怼:“是谁没好好吃饭啊。”
  两人再次沉默了,天色正在一点点明亮,旁边草丛里窜过秋天的风,小虫在灯柱周围飞来飞去。
  他们僵持不下,谁也没有主动说下一句话,好像谁开口说话谁就输了一样。
  四下岑寂,许听芜听到头顶传来一声无奈的轻叹。
  盛遇弯下腰,看她的双眼,声音轻缓地问:“怎么回了?”
  “想回就回了,要你管?”许听芜忽地抬头,瞪向他。
  好像跨过了四个月之久,正在和他吵上次没吵完的架。
  她连发火都那么可爱,大大的眼睛瞪得溜圆,蹭蹭往外窜小火苗。
  盛遇抬起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大拇指后背,温柔得近乎于哄:“要好好的。”
  “但我过得不好。”许听芜鼻尖一下子酸涩,声音也有些沙哑委屈,“我在想你。”
  小姑娘眼角依旧挂有泪痕,眼里的倔强让人无比心疼。
  盛遇指尖滑过她的眼眶,轻声说:“不要想。”
  “你特么教教我,怎样做到不想。”许听芜大声朝他发泄。
  盛遇怔愣片刻,这个问题超出他能解答的范畴了,他也不知道怎么不想。
  因为她不在的每一天,每一秒,他都在想。
  盛遇沉默了,指尖勾过她的眼尾,来到她的耳廓,找到熟悉的地方,轻轻捻了一下。
  许听芜鼻尖被冻得红红的,深吸一口气,说:“反正我回来了,你有本事在这里把我揍一顿,不然我不走。”
  她说完,就直直看他,与他漆黑深沉的目光猛然对视。
  他摇了摇头,眼神逐渐变得辛酸又心疼。
  “你要下不去手,那你就最好欢迎我。”她嘴唇上下翻飞,竹筒倒豆子般一股脑说,“我走了那么久,抱一个总得有吧……”
  话音未落,许听芜就被扣住后脑勺,撞入一个结实坚硬的胸膛。
  盛遇把她用力按进身体里,像是要用自己的温度去温暖她,他弓着身子,下巴抵在她的发顶,轻轻摩挲。
  他睫毛轻颤,低掩住眼里的依依不舍。
  许听芜在他抱上的那一刻,没忍住用力捶了一下他的腰间,又委屈又生气地控诉:“你让我走,你居然让我走,不找我,还不回我消息……”
  她越说越气,然后猛地推开他,抓起盛遇的手,在他大拇指处狠狠咬下去。
  盛遇没有收回手,安静地任由她咬。
  直到嘴里传来血腥味,许听芜松口,然后就是洪水决堤一般的哭泣。
  “你怎么做得出来的啊!”她嚎啕大哭,比过去每一次都更夸张。
  像是把这几个月以来,或者是这辈子以来,全部的委屈和难过都发泄出来,算在了盛遇头上。
  那种被钝刀子割肉的感觉反反复复,她一刻也不想经历。
  但没办法,心会控制不地疼,更会遏制不住地想他。
  盛遇一遍一遍擦着小女生的眼泪,自己胸前的校服湿了一大片,透过内层的衣料,像要穿透他的皮肤。
  “听芜……”他小声地哄,“不哭。”
  许听芜哭得更大声了,同时觉得自己好他妈废物啊,怎么就能哭成这样。
  路过的人都纷纷侧目,打量这两位怪异的学生。
  盛遇捧住她的脸,弯腰吻在她额头,垂眸看她,轻声地:“宝贝,不哭。”
第107章 【107】颓废·薄荷糖纸吻
  东南街的拆迁已经快到尾声,还剩了几条巷子未收尾,小江包子铺岌岌可危地挺立,背后是一片废墟。
  许听芜躺在二楼盛遇房间的床上,有些困倦地抱着被子睡过去。
  盛遇则是坐在她身边默默看她。
  他们都离开后,他把小江包子铺打扫出来,那个人长期不在时,就过来住上一两天。
  他的房间不大,有些陈旧,他得弓着腰才能不撞到头顶,走起路来,整个地板都在颤抖,发出嘎吱的声音。
  因此他一动也不敢动,生怕把她吵醒了。
  学校那边他请了假没去,就一直保持这个动作守着她。
  小女生翻了个身,将被子踢开了。
  他站起来,小心翼翼帮她掖好被角,视线停于她青色疲惫的眼底。
  她睡得并不安稳,有时候会说梦话,还会低声啜泣,然后皱起眉,很生气的样子。
  不知道梦到什么了,又坚强又委屈的。
  他动作轻柔地抚摸她的脸颊,这才把注意力放在他右手大拇指根下,那几个小小的牙印。
  真疼啊,盛遇笑了笑。
  会不会把牙咬坏?
  他又摸了会儿,就恋恋不舍地收回了手臂,不再打扰她休息。
  许听芜是被三伯的电话叫醒的:“我给你舅舅说了,今晚他送你上火车。”
  她揉了一下眼,猛地坐起来,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到中午。
  相当于她只有一下午可以支配。
  “别啊三伯,你怎么就把票给我买了呢,你都没问过我啊。”
  三伯的语气不容人拒绝:“你昨晚走的时候,也没问过我啊。小姑娘做事要讲道理,你说的快去快回,我没叫人在出站口抓你,已经很仁慈了,你这学还上不上了?”
  许听芜知道这一次贸然离家出走必定会让三伯很失望,她也不再争辩。
  “好……”
  挂断电话,她对床边的盛遇说:“我晚上要走。”
  盛遇点头,冲她微微轻笑。
  “你怎么就不伤心的?”许听芜觉得他好无情,表现得跟个石头一样。
  她跪坐着挪到他身边,抬仰起头凑近了打量他,这会儿她刚醒,眼睛还湿漉漉的,有种林间小鹿在清晨雾气中探出头张望的萌感。
  盛遇抬手把她圈过来,捧住她的后脑勺抚摸。
  许听芜换了个姿势,躺在他怀里,从下往上看他,首先印入眼帘的就是他那截下巴。
  她的手指沿着他的下颚线轻轻滑动。
  “你还说我没好好吃饭。”她语气不太高兴,“你瘦成什么样了。”
  她的触摸有些让人发痒,倒把盛遇弄笑了,抓住她不安分的手,反握在掌心里。
  “再瘦下去,就不好看了。”她说。
  盛遇就着这个姿势,轻捧住她的脑袋,像揉小猫一样揉了揉,点头。
  她接着说:“不好看,我就不喜欢了。”
  他轻笑,眼睛微弯,低声说:“嗯。”
  许听芜一下子就不高兴了,蹭地从他怀里坐起来,满脸严肃反问:“你嗯是什么意思?”
  盛遇没吭声,平静地凝视她。
  他的意思很明显,他不想要许听芜喜欢他了。
  如果真的因为他不好看,她就能忘掉他,他可以不要这张脸。
  他们对视了好长时间,许听芜差点气得头晕目眩。
  她重重呼吸,然后警告他:“我这次回来,不是受你气的,你再乱说,小心我揍你。”
  小姑娘炸毛了,也不觉得这句话多么不知天高地厚。
  可爱得不行。
  盛遇静了几秒,笑着说:“好,认错。”
  她又重新躺了下去,把他的手臂抱过来,气势汹汹窝了个舒服的位置。
  过了会儿,她又开口问:“过得好吗?”
  盛遇点头:“好。”
  许听芜知道他报喜不报忧,所以也没觉得放心。
  她慢悠悠给他将在长礼中学发生的事,讲原来一个年级可以有那么多人,讲寝室大妈多么凶。
  还讲那一次,她在回寝室路上,目睹的惨象。
  盛遇听到这里就皱起眉。
  前段时间新闻里播过这件事,她的学校有一位高三女学生压力太大出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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