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那么幸运,牧随就是逐流城主,那逐流城赚钱,肯定比她赚钱来得快啊!再不济,吃饭总不能还成问题吧?
到时候,她带着逐流城主回去,用逐流城的能力赚钱,逐流城能把城主送回人间一次,一定就有能力再送第二次,时间问题罢了。
反正比她单打独斗快得多!
孟如寄沉默了半晌,然后开口:“我揣你在怀里,你悄悄看他,他要是长得跟逐流城主一样,你就在我怀里蹦两下。”
“行。”
孟如寄像莫离伸出手:“过来吧……”说了一半,她又把手撤了回来,“这可不是答应给你养老的意思。”
莫离见状,笑了笑:“行。确认了,你再与我聊聊。无留之地和逐流城,你不知道的事情可还多着呢,你可千万别莽撞的向牧随坦白一切。”
“我怎么做,我会有分寸,魇天君,你先做好你的事。”
莫离笑眯眯的看她:“小孟,你确实与咱们初见的时候,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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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饿了,写不动了,浅更两千字。
第22章
小破木屋里,牧随已经早早的回来了。
他坐在之前自己坐的位置,摆出了一副萎靡不振虚弱憔悴的模样,全然不似之前在林间与辰砂对话时那么杀伐果决。
牧随想好了,他昨天掉进奈河,虽然慌乱,但没呛什么奈河水,可孟如寄不知道呀。
奈河水剧毒,在集市上打听一下便能知晓,而同时,牧随笃定孟如寄无法在这个小破集市上找到解奈河水之毒的办法。
所以他现在可以假装中毒,然后诱骗孟如寄告知他内丹的修行方法,只要他还是这个“憨傻”的牧随,孟如寄对他就不会有什么戒心。
等了一会儿,孟如寄回来了,牧随恹恹的看了她一眼,却见这个回来的孟如寄与他想象中有些……
不一样。
她没有那么着急,关切了。
她眼神望着他,似乎还带着一些打量,脚步也比出门时慢了一些。
如果是在集市上知道了奈河水剧毒而找不到解药,她不应该是这样的神色吧?
好像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转变。
牧随的直觉如此告诉他,但他还是压下了心中所有的情绪,尽心尽力的演着一个“傻子”。
而进屋来的孟如寄确实在打量牧随。
牧随和她出门时一样,坐的位置都没有改变过,脸色也还是那么的苍白,甚至他抬眼望她时,黑瞳里散着星星点点的光,显得更加可怜。
但孟如寄心里因为有了一些难以遏制的猜测,所以觉得他的一切神情动作,都有些可疑。
不过孟如寄并没有因为自己的主观感受而对牧随下决断。
她站在门口,等了等。
不是在等别的,而是在等她现在卡在自己腰带里面的那颗灰黑色的时候做出决断。
她特意在腰带里给石头留了个小小的缝隙,方便那魇天君做出判断——如果他就是逐流城主,石头要跳两下。
可时间一点点过去。
孟如寄都觉得自己在门口站的时间有点久了,她不得不在牧随有些奇怪询问中,向牧随走去。
牧随问:“怎么了?”
孟如寄干笑了一下:“没事,看你面色苍白,吓到我了。”
说着孟如寄走到牧随身边,捋了一下衣裙,准备坐下,而就在她弯腰的瞬间,孟如寄腰带里的石头动了!
一下!
孟如寄要坐下的动作便卡顿住了。
一下。
不是两下。
她之前跟莫离说,如果牧随是逐流城主,他就跳两下。
可他现在只跳一下是什么意思?
是另外一下懒得跳了,还是觉得牧随就不是那什么城主?还是这魇天君不会数数啊!
跳一下是什么意思?让她猜吗!?
真不靠谱!
“你……”牧随看着撅着屁股顿在半中央的孟如寄,困惑的歪着脑袋看她,“哪里不舒服吗?”
孟如寄看了牧随一眼,只好忍住想冲出去把魇天君丢在地上痛骂一顿,然后让他交代清楚的冲动。她僵硬的拍了拍自己后面的裙摆。
“我……衣服上好像有点东西,我拍拍。”
说罢,也不等牧随探头去看,直接一下坐实在了地上。
牧随瞥了孟如寄一眼,思索着她这些举动有什么意义。
孟如寄也不敢轻易开口,现在拿不准牧随的身份,她不知道该找个什么切入点。
一个木屋,两个各怀心思的人,陷入了同样的沉默之中。
隔了许久,还是孟如寄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她挑了一句现在怎么说都不会错的话:
“你身体怎么样了?”
而在牧随看来,这话挑得好啊,正中下怀:
“好像多少饮了些奈河水,胸腔有些疼。”
牧随思索着,接下来该怎么引出内丹的话题比较自然,忽然,便听孟如寄“哦”了一声。
她“哦”的这声太寻常,以至于让牧随察觉到了一点点的不寻常。
“解药我买到了。”
孟如寄从怀里摸出了油纸包着的药丸。一下子递到了牧随的面前:“喏,快吃吧。”
牧随:“……”
牧随望着这颗药丸,错愕、震惊,同时又带着满满的不解。
他目光在药丸上长久的停留后,又挪到了孟如寄的脸上。
这集市有药?她竟然买到了?在他离开无留之地这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了,这里到底都发生了一些什么奇奇怪怪的变化?
还是她被骗了?奈河水解药很贵吧,她的钱够?是假药吗?
最重要的是,那他现在,关于内丹的话,要怎么说?
无数的问题在牧随脑中一闪而过,他被这些疑问堵得胸中郁结,他微微张开嘴,刚吸了一口气,另一边孟如寄手里悄无声息的剥了药丸油纸,一抬手直接把药丸塞到牧随的嘴巴里,然后高呼一声:
“不苦!”
顺势就抬起牧随的下巴,让牧随在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把药丸吞了进去。
吞了……
牧随感受到药丸从喉咙滑了下去,吞咽到他已经无法吐出的地步,孟如寄松开了手,笑道:“之前收养过一些小朋友,他们不喜欢吃药,怕苦,我就这样对他们的,是不是一下就滑进去了,一点都不苦。”
很有经验,确实不苦……
但是!
牧随这才低下了自己的头,他越发沉默的望着孟如寄。
这颗药,真假难知……
牧随一时间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吃真药好还是吃假药好。
而更让牧随难受的是,都到这个时候了,他身体竟然还有些微微的颤抖,内心在狂喜欢呼,大声呐喊着说:
“啊!孟如寄刚刚抬起他下巴的时候,手指划过了他的喉咙了!还轻轻扫过了他的喉结……”
够了!
真没出息啊!
牧随!
孟如寄看着吃了药,却闭上眼,牙关紧咬的牧随,有些奇怪:“苦吗?”
牧随没反应。
孟如寄有些急了:“是不是药不对,吃错了吗?我带你去看大夫!”
孟如寄一把拽住牧随的胳膊要将他拉起来,却不想,在她碰见他的那一瞬,牧随忽然抬手,覆住了孟如寄的手背。
“不用。”
牧随睁开了眼睛,望着孟如寄,他的耳朵胀得通红,但他还是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他嘴唇微微颤抖着,好似很艰难的开口说道:“我只是在因为你碰到我,而高兴得颤抖。”
孟如寄愣住,然后心里不由一跳。
他……说的这些话倒是和掉进奈河前没有什么差别。
没羞没臊的……
也不知道这个牧随……上哪儿学的这些话。
而在孟如寄看不见的牧随的心里,他也正在疯狂的辱骂自己,真恶心,上哪儿学的这些话!
真是!
恶心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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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生活上有点子忙,外加大纲也在捋~所以每天的更新会少一点点哦~
大家不要急,能更新的时候都会努力更新的!
第23章
小破木屋里,因为牧随的一句“情话”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
而就在这沉默的间隙里,牧随忽然觉得自己身体轻快了一些,昨天本孟如寄摁疼的胸膛纾解了疼痛,另外一些他没放在心上的疼痛也开始消失。
他喝奈河水是假的,但孟如寄带回来的药是真的。
不仅没有送他去往生,还治好了他一些小毛病……
“药起效了。”牧随如实说,“这药很好。”
与他们逐流城主导研究的药丸,几乎效果一样了。
“好了就行。”孟如寄捂着腰带站了起来,“天色还早,我去集市上转转,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工可以做。”
牧随望着她的眼睛,“买药把钱都花了吗?”
“还剩十文。”孟如寄觉得这倒是没什么好瞒的,不管牧随是不是逐流城主,当下吃饭的问题还是要解决的,“你好好休息下,让药效多起作用,我晚点回来。”
孟如寄又一次离开了。
牧随忍住每次与她分别时,心里那股浪潮一样的失落,待情绪稍稍平息,牧随侧耳听,外面已经完全没有他人气息了。
他便从怀里拿出了银锭,和之前一样,摆了个阵法,然后看着辰砂的虚影从阵法之中“长”了出来。
“城主。”辰砂过了许久,才联通了那边的石头,虚影变成了真实的人影,“属下刚从持盈殿中取了金杖,还未来得及寻到兔子……”
“解奈河水毒的药,怎么回事?”他沉着脸,开口便问。
辰砂那边一惊:“城主误食了奈河水?如今身上可有剩余银钱,属下可以日夜兼程为城主送来。”
“办你的事,我这里不需要你操心。我问的是这药丸的价格,为何有了变动,为何穷乡僻壤的集市,也能有药丸可售?”
辰砂似听牧随中气挺足,不见虚弱,便放下了担忧,却又挠了挠头,有些尴尬的回答道:“是兔子。”
又是这只兔子……
牧随脸色更难看了。
“您走以后,有一些制药人冒出头来,兔子说,要稳住逐流城药材的生意,所以与管事合计,将一部分成药的价格做了调整。其中,解奈河水毒的药丸调整了价格,由原来的二十银调整为七银,再分发给各个药铺。想以此来挤掉其他制药者……”
牧随听到这儿,已经开始捏眉心了。
辰砂继续道:“但没想到……价格调整了,却并没有那么多中奈河水毒的人需要用药。而且这个价格,对于本来买得起二十银的人来说,调不调价其实无所谓,对于本来买不起的人来说,七银的价格,他们也买不起……所以……这是如今城中财库空虚的……其中,一个,原因。”
“我走之后,留下的钱财,是让你们从你们之中,擢选下一位能人,祝他成愿,不是为了给一只半路成精的兔子挥霍。”牧随声色冰冷,“你们不想回人间,不如直接去跳奈河,把钱财散了,不用拿给一只兔子取乐。”
辰砂低头挨训,不敢吭声。
“手里拿着什么?”牧随看到了辰砂手中还提着一个半人高的铁笼子。
“哦……听城主之令,已取金杖,现在准备去寻兔子了,把她关起来……”辰砂小心的问,“是不是不用笼子?”
“太大了。”牧随道,“给她换个小的。我要的,是让她维持原型。”
听出牧随声音里的火气,辰砂立马应了。
牧随没再废话,直接撤了阵法,又把地上的痕迹一脚扫了干净。
以前兔子只是兔子的时候,逐流城好几个主事就对这只兔子百般纵容,他知道这兔子多少有点哄人开心的本事,如今她变成人了,又哄得一群人跟她一起乱了逐流城的规矩,亏空了钱库。
在无留之地,钱是钱,也是权,更是灵力资源,若只是一两个主事因为“念旧”,脑子不清楚的跟着她玩,便罢了,现在分明是兔子让一群人都跟着她胡闹,这兔子成精后,可能没有辰砂说的那么简单。
辰砂拿金杖关住她恐怕也只能关一时,重要的,还得是他自己要回去,重掌大权。
必须尽快诓出内丹的使用方法。
只是如今……
牧随看了眼地上被剥开扔掉的药丸油纸,眼睑微垂。
七银的药丸,来了这儿,药铺的掌柜再贵上一两银,都不算黑心。孟如寄身上有多少钱财,牧随再清楚不过,不就是昨天给她的那八银吗,现在还剩十文……
她倒是真舍得,拿她几乎全部的钱权和灵力去换一颗药……
为了他。
一个偷了她内丹,又不算熟悉的“小野人”。
若是在昨天之前,孟如寄不知道如何用无留之地的银钱引术法,那倒是也没什么稀奇,只是如今,她知道银钱的那么多作用。
她还是这么选了。
赤诚不少见,少见的是历经世事后依旧赤诚。
孟如寄活了那么久,走到如今,却还愿信陌生人,救苦难者,牧随扪心自问,他做不到。
他将包裹药丸的油纸捡了起来,慢慢展开上面的褶皱,将其捋平,然后又规规矩矩的折了起来,放进了怀里。
他想,他确实做不到,但他能做到的,是信自己的道,一直走,走到黑,不回头。
而赤诚的孟如寄,在离开了小破木屋后,行至林间偏僻处,转头看了看四周,确认无人之后,立马掏出了卡在自己腰间的灰黑色石头。
她狠狠地将石头砸在地上,同时骂道:“你不会数数吗?”
石头“嘭”的一声,化为人形,莫离捋了捋自己的头发与衣衫,故作沧桑的抱怨:“小孟,你不能这么对老人家的,我老胳膊老腿儿,摔摔就快坏了,你再一吼……”
孟如寄不吃这一套,直接打断:“我让你认出了蹦两下,你蹦了几下你自己心里没数!你最好能解释!”
“这还用解释,蹦两下,确认他是,不蹦,确认他不是。蹦一下不就是不确认他是不是吗?”
他给出了解释,孟如寄的怒火直接被噎在了喉咙里。
她该死的竟然觉得这老不死的说得有点道理!
说得通!
但是!
“这个怎么会有不确认是不是这种回答?”孟如寄不理解,“你不会要说你老了记性不好吧?”
“逐流城主的模样我还是清晰记得的。只是,当年我见着他,已经二十六七的年纪,如今看这人,虽然长相十分相似,可年纪却怎么看着只有十六七八,只是少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