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想清楚了？
我不是想干预你的想法，只是，你一定要认识到，商业化游戏，和游戏是不一样的。
换句话说，做赚钱的游戏，和做好玩的游戏，两者的出发点就不同。
你是公司老板，考虑要更全面。”
做为过来人，王烁当然知道游戏的魅力，从姜秋齐眼睛里，他也能看出来，她是真心喜欢做游戏。
可是，开公司涉及到赚钱，这就涉及到游戏商业化。商业化，听起来再正常不过的名词，放在艺术领域，就是沉重的枷锁。
“没关系的师父，我应该……是可以撑住的。”
姜秋齐以为王烁担心她资金不够。
“不是这个意思……算了，等我回去，发你份文件。虽然现在项目做的就是商业化游戏，不能改方向，但是你要想着这件事。”
王烁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结，公司要赚钱，当然要迎合市场，现在的选择不算错。
只是他想让姜秋齐知道，两者有区别。新人不理解，很正常，但她必须知道。
“好的师父，我会认真研究。”姜秋齐知道王烁不会说废话，也虚心接受。
“快吃吧，一会儿菜都凉了。”
王烁重新拿起筷子。
“好！”
直到吃完饭，两人都没怎么说话。
晚风轻拂，姜秋齐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头脑清醒了很多。
这才懊悔，她和师父的最后一顿饭，竟然不是讨论游戏，就是说她的工作。
根本不像是践行！
“你怎么回去啊？”王烁问她。
“嗯……找家里司机来接我。师父需要送吗？”
姜秋齐也不再隐瞒。
“不用了，我家就在附近，走一会儿就到。中年了，不多走路，容易发福。”
王烁笑着摸摸他平坦的肚皮。
“那，再见啦。周末快乐。”
王烁和她挥挥手，转身要走。
“等下！”姜秋齐叫住他，匆忙从包里翻出拍立得。
“我们还没合照过，要不来一张？”
“好啊。”王烁折返回来，和姜秋齐站到一侧，还是礼貌地保持距离。
“1、2、3——”
姜秋齐偏头，微笑，按下快门。
拍立得吱吱两声，吐出相纸。
“师父等一下，显像了看看效果，没问题的话，我就私藏咯。师父有师母，实在不方便留我的照片。”
王烁笑着点头：“好。”
“嘿嘿。”姜秋齐拿着相纸，卖命地甩了半天，还是没有人像。
“呃……师父……”姜秋齐有点尴尬，“没相纸了，这张显示不出来。”
“没事。”王烁倒也不在意，“等过两天上班，你想拍再带来呗。”
“好！”姜秋齐勉强扯出笑容，悻悻收起相机。
“那，拜拜？到家了说一声啊。”
“好！师父拜拜。”
王烁再次踏上回家的路。
第140章 新人加入
王烁的身影消失在远处，姜秋齐才收回视线。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有种奇怪的预感，这次告别后，可能很难再见了。
姜秋齐摇摇头，试图把不好的想法甩出脑袋。
距离王烁正式离职还有半个月呢，总不能他提前走吧？
黑色的商务车停在面前，姜秋齐一头钻进去。
**
回家洗完澡出来，姜秋齐才看到蓝楚楚半小时前发来消息。
怕大晚上有什么事情，她直接一个电话打过去。
电话响了很久，蓝楚楚才接起来。
“喂，姜姜。”蓝楚楚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怎么了？你哭了？”
“嗯……没事了，姜姜。我刚才在公司，现在回家了。”
没事？
“你声音都这样了，还没事？在公司遇到坏人了？我给物业打电话，调监控！”
姜秋齐态度坚决。
“没……真没有啦。”蓝楚楚强打起精神，清了清嗓子，调整语气。“只是刚才公司停电了，我有点害怕，现在真的没事，我已经躺下准备睡了。”
姜秋齐不太相信：“你确定哦？”
“当然！快睡吧姜姜。”说着，蓝楚楚打了个哈欠。“我撑不住了！晚安晚安。”
“……晚安。”
蓝楚楚直接挂断电话。
看着手机屏幕一点点熄灭，她把头埋进被窝里，又开始流眼泪。
黑暗中，那双触碰到她裙下大腿的手，现在仿佛紧紧扼住她的喉咙。
挣扎，却无力。
和姜秋齐说了，她也不会相信吧？毕竟在今天的事情发生之前，她也没料到，加班到深夜会遇到这种事。
如果家里人知道，也一定会说对方是不小心的，是她自作多情。
她只能藏在心底。
蓝楚楚从被子里钻出来，大口呼吸，打开台灯。
一夜未眠。
**
周一一早，姜秋齐收到蓝楚楚的请假。
蓝楚楚：姜姜，我今天不太舒服，就不去公司了。和你说一声呀~
蓝楚楚：不用太担心我，只是普通感冒。
想到蓝楚楚周五诡异的行为，姜秋齐还是决定，晚上去她家一趟。
姜秋齐：你好好休息，企业微信就不用看了，qq群也不用维护。休息就把工作的事情都抛开。
蓝楚楚：好，谢谢姜姜[拥抱]
姜秋齐到了公司，王烁还没来。
晨会上，郝庄给大家介绍了新来的系统策划，是个女生，看起来很小只，但眼神犀利，一看就是很有想法的人。
“大家好，我叫章力，力是力气的力。我们女孩子也拥有无穷的力量，比如以后饮水机换水这种事情，就可以交给我~哈哈，请大家多多关照啦。”
众人笑着鼓掌。
姜秋齐也笑了，看起来，她很好相处。
新来的系统策划就坐在姜秋齐身后，晨会结束，她第一个和姜秋齐打招呼。
“hello小姐姐，你也是系统策划对不对？”
“嗯呢，我叫姜秋齐，叫我姜姜就好。”姜秋齐听到身后的声音，转过椅子。
“okok~之前面试我的那位男策划，也是系统吧？挺瘦的。”
章力边说边比划。
她说的应该是王烁。
姜秋齐看向旁边空荡的座位，答道：“对，他是系统策划，之前游戏的核心功能都是他设计的。不过今天可能有什么事情没来。
要是你有什么问题，也可以先问我。”
“这样呀。好呢，姜姜。嘿嘿，你的名字听起来好喜气，将将将将~”
章力一边唱，一边举起两个食指当做指挥棒，随着旋律挥动。
“哈……哈哈，是呢。我还有点事，先去找程序了哈，你自己看看，有什么其它问题一会儿找我。”
第一次有人这么说她的名字，姜秋齐有点尴尬，只能逃离。
不过……临走前，她又看了一眼王烁的座位。
说好的这周还要来上班，怎么就不见了？应该只是临时有事吧？
没再多想，姜秋齐钻进会议室。
周五的例行会议已经有段时间没开了，邀请测试又没有那么重大的意义，姜秋齐也不想说。
可“四大天王”一定要她讲一讲。
“人都到齐了？”依旧是田清主持大局。
“咳咳，那我们现在开始。上周五的时候，项目进行了那什么测试是吧？小姜总先发言？”
田清毫不含糊，上来就cue姜秋齐。
“OK。”姜秋齐打开麦克风。
“大家都知道的哈，我们之前都是在为邀请测试进行筹备，这个测试，也相当于是第一次游戏面对玩家，很多大话空话我就不说了，主要说一下结论。
目前来说，项目发展和玩家预期比较贴合，尤其是针对核心玩家。核心玩家就是指上线后一定回来玩的那么一批人哈，我们的游戏主要靠他们买单。”
姜秋齐顿了顿，打开语音会议里的共享文件。
“制作人周末准备了一份详尽的游戏分析，对标了和我们同类不同主题的另一款已经上线的游戏。大家也可以看看。
重点的就是，我们游戏上线后的收入情况，只会比之前预估的好，不会差。”
“不是说这次邀请测试没多重要吗？怎么得出这些数据的？”田清提问。
“邀请测试不具有大规模的参考性，但是和同类型竞品一对比，还是有些可以看的数据的。”
“OK，之后我研究一下，如果有什么问题我再单独找你。”
“没问题，还要劳烦田叔叔费心。”姜秋齐顿了顿，继续讲。
“我们项目做的，其实比之前的计划快很多，接下来的话，我们会对项目的内容进行进一步的丰富和完善。
主要目标，是把游戏内容填充到玩家正常游戏，能玩两个月的程度。粗略估计，需要八个月到一年的时间。
计划的细化，后面有了我们再讨论。大家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另外那个计划的细化，不用和我们商量，你自己定就行。”田清回答。
经过这段时间的学习，姜秋齐在会议上的演讲似乎也更流畅了。田清非常满意，所以也愿意放手，让她自己负责一些东西。
“是啦，项目的事情，告诉我没太大用处。如果有人员方面的变动，倒是可以告诉我一下，我能尽绵薄之力。”明月昕话里带刺。
姜秋齐早就习惯了，直接忽略掉她，转而问宋眉柳知识产权的事情。
“我之前去找了专业人士，游戏方面，关于知识产权的界定比较模糊，不过有位业内专家，下周回国。”
专家！有戏！
第141章 探望（一）
“这个人，需要招进来吗？”明月昕嗅到一丝招聘的气息。
招进来？好像也不是不行。
姜秋齐有点想要这样的大佬。
“不用，我们现在的公关团队可以兼容一部分法务的事情，招聘有点浪费钱。”
“要不沟通看看？万一大佬有意愿合作，我们也不是不能需要。”姜秋齐打断。
“小齐，你认真的吗？”宋眉柳有些不可置信，“这样的大佬就像金丝雀，养得起是一回事，其他人觊觎又是另一回事了。你觉得我们有留住他的能力吗？”
“嗯……这件事之后再讨论好了。”
姜秋齐中断话题。
她想要人，主要是怕王烁说的情况成真。如果哪天郝庄真要带着项目离开，她必须有万全的准备。
但这件事情，说到底都是他们的猜测。万一郝庄只是拉投资的心没死呢？
贸然告诉“四大天王”，等于是提前暴露不一定发生的事情，她不能这么做。
不过会议结束之后，倒是可以和宋眉柳说。
“所以，还有其他什么问题吗？”姜秋齐又开口询问。
“我没有。”
“没有。”
“我也没有。你们还有什么事情需要一起讨论吗？没有的话就散会？”田清准备结束会议。
姜秋齐愣住。难道这个会，就是他们几个听她讲的？
“呃……你们都没有要汇报的事情吗？”
“小姜总想听我们汇报什么呀？我现在告诉你。”明月昕一副哄小孩的语气。
“行政这边，没什么大事，正常运行。”宋眉柳解围。
“财务的话，下半年财务计划我在写了，暂时还没完成，下周吧，下周再一起看看。”董启跟着发言。
“咳咳……我这边没什么特别的，小姜总要是有什么特别想知道的，可以私下问我。”田清话锋一转。
“好像小姜总私下都没找过我，是不是对公司的发展计划关心不太够啊？”
这么大一口黑锅，落下得有点突然。
姜秋齐突然后悔了，问他们做了什么干嘛，直接结束不香吗？
“呃……不是的田叔叔，主要是发展规划之前做得很完善了，就……我也不知道有什么好问的。但是！”姜秋齐立刻表态，“之后一定多找您！”
“嗯。”田清简短的一个字，像一块石头，重重砸在姜秋齐心头。
当了那么多年学生，姜秋齐现在的第一想法就是：他不会去告状吧？
“其实别说我和你了，我和董启他们都有代沟，你不知道和我聊什么，很正常。没事，多说说就习惯了。”
出乎姜秋齐的意料，田清不但没怪她，甚至还把原因归到他自己身上。
姜秋齐感激道：“好的田叔叔！我一定！”
“行，没什么事，今天就到这里吧。”田清没再说什么，直接退出语音。
其他人也陆续退出。
姜秋齐私聊宋眉柳：“小妈~你方便吗？我们语音一下？”
宋眉柳电话打过来，听她说了郝庄有可能会带项目跑路的事情。
“我和那位大佬约了下周见面，到时候你也一起？这样方便说明情况。”
宋眉柳提议。
“行！到时候你叫我！”
姜秋齐心里的重担稍微轻了点。
再回到座位，姜秋齐又被新来的系统策划围住。
“姜姜，你知道我负责什么内容吗？刚才遇到主策了，他说让我先熟悉下游戏，就去开会了。”
姜秋齐想了想，答道：“应该也是核心系统吧？不过具体安排我不清楚，毕竟我还没转正呢。”
“你是实习生？看起来气质很像大佬！”章力惊讶，“我没有要吹捧你的意思，只是总觉得你不一样。”
姜秋齐知道她不会吹捧自己，毕竟她才来第一天，应该连她是关系户的事情还不知道呢……
“我确实是实习生。”姜秋齐突然不知道还要说些什么，中国人打招呼常用语突然冒出来，“你……吃了吗？”
章力一愣，一股莫名的力量驱使她回答：“没有，你呢？”
“……我也没有，要不一起去吃午饭？刚好到午休时间了。”
姜秋齐答得顺理成章。
“……好。”
于是两人一起吃了个午饭。
姜秋齐给章力讲了游戏大概情况，也了解她的大概情况。
章力之前在别的项目当主策，现在想稍微休闲一点，所以不做管理，来做系统。
一个中午的时间，足够两个人相互了解。
姜秋齐对章力的观感不错，不禁在心里感慨，虽然王烁离开了，好歹有一样靠谱的人顶上。
午休结束，姜秋齐接手王烁的工作，继续完成装备系统的优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