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不熟练的咬牙切齿，姜秋齐硬是憋住，没笑出声。
只剩下姜秋齐和句滇两人。
“你的伤口怎么样了？给我看看。”姜秋齐凑近，拉起句滇的手。
除了手指，其他地方全都裹得严严实实。
“有没有打破伤风？里面确定没有玻璃碎片吧？除了伤口，你有没有其他地方不舒服？”
姜秋齐接连提问，句滇摇摇头，好笑地看着她。
“我是个男人。”
“男人怎么了？男人就不能痛了？我还喜欢看男人哭呢。”
句滇一顿：“真的？”
姜秋齐噎住：“……也不是，我胡说的。”
她怎么又忘了句滇特别较真呢。
“现在回家？还是你想吃什么，我请你。”姜秋齐看了眼时间，公司里的人应该都下班了。
“今天不了。我要回去赶进度，加密的事情。”
姜秋齐看着他的手，担忧道：“虽然加密确实很着急，不过今天你不太方便吧？”
要是再出血了怎么办？
“没事，我单手打字也很快。”句滇不自然地抽出手。
她怎么又抓着他手不放了！
姜秋齐羞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那……那服务器的权限？”
“今天上午我拿到了。”
句滇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尖。
姜秋齐诧异了一下，昨晚还以为非她出面不可，没想到句滇自己就能解决。
不过看他样子，也不一定是光明正大拿到的。
结果达到了，甚至也没用她想办法，姜秋齐决定不再追问。
一时间，两个人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空气突然安静。
“要……要不我们出去？句茉说她要过来。”
“……好。”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房间。
刚到大门，句茉的身影出现。她风风火火地跑过来，刘海被风吹到两旁，整齐的刘海变成中分。
她一把抱住姜秋齐。
“姜姜，你没事吧？你长这么大，是不是也第一次进警局？别怕别怕，都过去了。”
说着，小手在姜秋齐背后不停抚摸。
姜秋齐哭笑不得：“我没事，受伤的是你哥。”
句茉靠在她肩膀不松手：“我哥是男人，受伤了得自己忍着。不像姜姜你，你是女孩子，女孩子就是要被疼的！”
姜秋齐对这种言论向来是反感的。
男女都是人，哪有规定性别决定性格？还要因为性别约束行为？
不过句茉这么说，主要是关心她。
更何况，怀里的小姑娘虽然抱着她，眼睛却是不停向后看。
明显是关心句滇，又不好意思表现出来。
“也是，你哥只是手划了很深的口子，动一下都撕心裂肺的痛，不值一提啦。”姜秋齐故意激她。
“什么！”单纯的句茉就吃这一套，立刻跳到句滇身边，抓着他的手絮叨起来。
“你可是要靠手吃饭的！还是右手！别说握笔了，打字估计都难。算了，最近都靠我养你吧……不过，今晚是不是没办法更新了？”
更新？
姜秋齐捕捉到关键词，眼神询问句滇是什么意思。
句滇恨不得把句茉的嘴盯穿。
这个大喇叭，随随便便就把他出卖了！
“难道……”姜秋齐开始猜测。
第153章 下一步计划
“你还有什么写小说的副业？”
句滇悬着的心放下。
他是画漫画的这件事，也不是不能告诉姜秋齐。只是当初不好意思直接说，瞒着瞒着，也没有说清楚的机会。
再说了，之前姜秋齐当着他的面，夸了他的漫画书，他承认了，姜秋齐得多不好意思。
“没有，别听她说。”
往旁边一瞥，看到句茉用口型说：胆小鬼！
胆小鬼就胆小鬼，又不是他的身份拿不出手。他可是为姜秋齐考虑。
句滇不自然地咳了两声：“现在我们去哪儿？”
“你不能开车了，句茉也不会，那只能我送你们回家咯。”
说着，姜秋齐拿出手机，给司机打电话。
“哎呀！”句茉拍大腿，“我出来太急，蛋糕还在烤箱里呢！先回书网吧。”
姜秋齐扶额，确实是句茉干得出的事。不过情况紧急，她又担心句滇，慌张倒也正常。
等了一会儿，姜家的司机到了门口，送三人回书网。
等他们走进店里，司机打了通电话：“……刚才我去接小姜总，她从派出所出来的……嗯，还有一个男的，看起来受伤了。”
书网。
句茉开了灯，第一时间冲进烘焙房，取出烤的焦黑的蛋糕。
“哥！你赔！”她满脸不高兴，就差把蛋糕扣在句滇脸上。
“好好好，赔。”句滇无奈，“手机给你，自己转账。”
“你们回来了？”黑暗中，突然钻出一个人。
姜秋齐吓了一跳，随手抓上句滇裤边。
“小酒？你没走啊？”
小酒打了个哈欠：“嗯，你出去的时候，我感觉回来还需要我。”
确实需要！
虽然现在郝庄被关在局子里，可最多48小时，他又要出来恶心他们了。
之前她还在想，要找谁才能想到对付他的办法，想来想去，偏偏忘了小酒！
她立刻拉着小酒到后面去。
句滇识趣地留在前面，看着句茉清理黑黑乎乎的蛋糕。
“说吧，现在你想达到什么目的？”
小酒向后一靠，左腿搭上右腿，颇有大佬的架势。
姜秋齐想了想：“让郝庄受到应有的惩罚，最好是判刑！”
她想过了，提前主动把这件事闹大，确实可以解决眼下的危机，郝庄的名声也一定会受到影响。
但想到极鹅能想出项目带出去做，再带回来的办法节约成本，一定也不会太在意这些。
做游戏，赚钱就好了，哪有玩家会看背后的制作团队？
她可不想郝庄这样嚣张。
“你把现在的情况都和我说一遍。”
姜秋齐从甜澄被骗，一直说到句滇受伤。
期间，小酒拿出笔记本，边听边写。
等她说完，又自顾自在本上写写画画，过了十几分钟，才抬起头。
“依照现有的线索，很难给他彻底定罪。”小酒叹了口气，“先不说他那老婆愿不愿意告他，就算愿意，法律也不会判刑。
你那个被小三的秘书，已经是成年人，两个人之间就算发生什么关系，是自愿的，就没办法告他。”
虽然预料到答案，听到小酒亲口说出来，姜秋齐还是有些失落。
“不过，我听茉莉说，这郝庄对很多女同事都很好？万一有哪个是被他侵犯的，那他就真的要牢底坐穿了。”
姜秋齐眼里闪过一道光，又瞬间熄灭。
“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人？”小酒敏锐地捕捉到她的表情。
她想到了舒陶儿。
只是就舒陶儿的性格，一不可能相信她，二不可能出卖那好师父。而且，就算舒陶儿和他有些不正当关系，万一也是受害者呢？
姜秋齐摇摇头：“是想到了，但即使是真的，也不该揭人家的伤疤。”
小酒突然坐直了身子，严肃道：“不是这样的。”
“啊？”
“如果所有人都不能勇敢站出来，只会让坏人逍遥法外，再迫害更多无辜的人。”
姜秋齐没回答。
她还是觉得，主动去揭别人的伤疤，和别人主动站出来是两回事。更何况，她是想利用别人报仇。
“你自己考虑吧。对了，还有你们游戏的安装包，可以直接发给我。”
小酒也没再强迫她，加上微信好友后，起身离开。
见小酒走了，句茉坐了过来。
“怎么样？”
姜秋齐无奈摇头，表示还没有明确的结果。
“好啦，你也别想太多，坏人总会得到报应的。”
知道句茉在安慰她，姜秋齐勉强扯出笑容，点了点头。
她想要的，不是郝庄在不可知的某天有报应，就是非常非常想立刻把他送进去个三五年，留下案底。
姜秋齐主动开车，送句家兄妹回去，又叫司机来接她回家。
洗漱完毕，躺在床上，她怎么都睡不着。
也不知道现在甜澄怎么样了。
虽然看起来，她已经脱离恋爱脑，可是真心实意地付出了感情，怎么可能轻易忘记。
也不知道明天她能不能去上班。
想到上班，姜秋齐脑海中浮现出另一个人。
不知道他的手怎么样了，伤口晚上会不会痛；也不知道方不方便洗澡……
姜秋齐摸过手机，看了眼时间，索性发短信过去问候。
句滇回复得很快：我没事，现在在加密，最晚后天早上弄好，放心吧。
过了半分钟，句滇又发了个“摸摸头”的表情，像是在安慰她，怕她被今天的场面吓到。
句滇：睡不着的话，我也可以陪你聊聊天。
难得句滇这么贴心，姜秋齐有些不太习惯。
她回复：我也没事，你需要多休息，明天给你放假一天，去医院换药，回家睡觉。其他什么都别干。
句滇：不用。
一直被拒绝，姜秋齐有些生气，直接拨电话过去。
“你的手打字不方便吧？让你休息你就休息，公司还不至于没了你就活不下去！”
感觉话说得太重了，姜秋齐又补充，“……不是说你不好的意思，我只是……只是担心你。”
“我知道。”句滇的语气中带着少有的耐心和温柔，“但我更怕因为我拖延，你会难过。”
……说来说去，还是怕他没早点加密，项目没了，她会难过。
姜秋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等等，句滇好像没说项目，只说怕她难过？
什、什么意思？
第154章 证人
“你以后也不要逞强，自己和两个人打架，怎么就不知道出来叫人？”
心动的火苗瞬间被浇灭。
知道他是关心，姜秋齐敷衍道谢：“知道了知道了。你休息吧，我挂了。”
句滇这才意识到他不自觉在教她做事。但他是担心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如果他没有冲进去，如果那片玻璃更锋利一些……
现在姜秋齐很可能躺在医院里。
“……等一下。”句滇叫住她，“对不起，你就当我突然犯了话痨病。”
姜秋齐“噗嗤”一下笑出来。
“还有这种病？是平时高冷太多了，憋得难受？”她顺着话调侃句滇。
“嗯，应该是，平时说话太少，总会压抑不住爆发。”句滇面不改色，跟着胡扯。
“不过，你有没有注意到，公司里、郝庄身边，也有像我一样沉默的人？”
闻言，姜秋齐一愣。
这是在提醒她什么？
“有时候，某些人不爆发，只是缺少一个时机。而不是她们本身怯懦。”
怎么感觉这句话和小酒说的有点像？
句滇也知道了？
“小茉莉和你说什么了吗？”
“没有，只是我觉得，不能因为自己猜的别人的想法，就放弃一些应该争取的机会。”
句滇说完，拿开手机，长长舒了口气。
不是句茉告诉他的，是他找句茉，拜托她问小酒的。
电话另一端，姜秋齐突然被点醒。
她的想法并不能代表其他人，如果想要达到目的，不试一试，永远不知道结果。
“谢谢你，句滇。”
说完，姜秋齐挂了电话，看着月光，脑子里计划起明天的行动。
第二天一早，甜澄依旧准时出现在楼下。
只是她双眼浮肿，一看就是哭了整晚。
刚上车，甜澄递来个文件夹。
姜秋齐打开，里面有整齐的表格，还有一个U盘。
“老板，我回去整理了郝庄这段时间和我在一起的频率、时段，以及平时我们的消费，还有一个……他给我打电话时候，突然出现其他女生声音的片段。”
甜澄故作镇定地发动车子，“哦对了，我还整理了他带我去过的所有地方，以及一些我在他钱包里看到过，办了会员卡的店。”
姜秋齐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老板，如果你需要其他证据，我也会努力搜集。
郝庄他，会对公司不利吧？”
甜澄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姜秋齐。
姜秋齐抬头，发现她的眼神变了。
从前的甜澄，就是恋爱中的小女孩，满眼都是对未来的渴望。而现在，和昨天装出来的狠厉不同，她的眼神温柔，却充满坚定。
“没事的，放心，我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嘴上这么说，姜秋齐心里还是没有完全的把握。毕竟舒陶儿和郝庄的关系也只是传闻，万一郝庄对千万女孩下手，但就是把她当徒弟呢？
公司里。
姜秋齐和甜澄同时走出电梯。
等两人分开一段距离，项目组的人一拥而上，围着姜秋齐进了会议室。
“姜姜，昨天怎么回事啊？”
齐高天率先八卦。
光顾着想怎么解决问题，姜秋齐完全忘了项目组的这群八卦党的存在。
她支吾半天：“也……没什么，就是郝庄这两天有点事，回不来了。”
“该不会被拘留了吧？”尹嫱大胆猜测。
“……哎呀，你们管那么多干嘛！反正跟咱们没关系，项目还想不想上线了？想不想拿奖金了？快去工作！”
姜秋齐把人都轰走。
舒陶儿走在最后，到了门边，迟疑半天，像是鼓起很大的勇气，才转身。
“姜……秋齐，我师父，到底怎么了？”
她的声音很小，眼睛也不敢看姜秋齐。
姜秋齐挑眉。
本来还想着要怎么找舒陶儿聊天，现在她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郝庄被拘留了。”她直接回答。
舒陶儿一下子慌了，抱着姜秋齐用力摇晃，声音也大了几分：“他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是不是昨天那个女人在陷师父！”
姜秋齐被她晃得头晕，使了很大的力气，才从她怀里挣脱出来。
“舒陶儿，我问你，你和郝庄是什么关系？”姜秋齐不答反问。
舒陶儿一愣：“就……就是师徒关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