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什么情况?
姚问卿不太确定,她愣住了!
这游魂像是一道投影中的光影,渐渐清晰到了半透明的实体,那场面真是无法形容的诡异!
姚问卿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情况。
她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又一把拽住了对方的衣袖。
宁宸渊诧异看着她的动作,而后者竟比他还一脸的难以置信!
“鬼……不见了?”
姚问卿轻轻放开了手,仿佛是为了应证姚问卿的话,老太太的游魂再次显现出身影。
似乎感应到姚问卿的目光,老太太缓慢的转过头来,视线正好与姚问卿对视上,毫无表情的苍白的脸慢慢变得面目狰狞起来!
那已不再是什么和蔼可亲的老太太,那就是一只厉鬼,她瞪大了眼珠子,夸张的血盆大口,朝姚问卿直接扑了上来!
姚问卿心跳都快吓停了,叫唤了一声,下意识的就往后一躲。
那游魂却再次从她的身体里穿了过去!
一只有力的手臂一把扶住她的后背,防止她摔下床,姚问卿茫然转头,宁宸渊的脸在眼前放大了好多,突然靠得这么近,姚问卿感觉自己心脏都漏跳了一拍!
这人长得真的好好看!
公子如玉世无双,大约指的就是这张脸吧?
姚问卿心动不敢动,而对方更是一脸的不动如山,没有一丝情绪波动。有的只是礼貌的关怀,笑容就更别想了,淡然而冷漠。
瞬间拒人千里的寒气,瞬间让姚问卿清醒过来。对不起,打扰了!
电话铃停了又响,一旁的医生抬头看了相互愣神的两人一眼,并未提醒,甚至对两人的诡异话语充耳不闻。
“好了。不要沾水,一周后过来拆线。”
他们将东西收拾好,便离开了治疗室。
被这么一打岔,姚问卿也忘了问刚才鬼魅消失的事,一低头也才急忙慌的反应过来,手中的电话还在不停震动。
低头一看,竟是欣雪打来的。
完了,真是美色误人,自己怎么把这妮子给搞忘了!
“老天爷叻,你终于接电话了!你有没有事?你是死是活怎么不跟老娘吱个声啊?你知不知道老娘还以为你死了!”
姚问卿刚应了一声,欣雪便在那头边哭边嚷。
“我没事,这会在医院。放心,不严重,没什么伤。”姚问卿急忙安慰了两句,一时心里暖意满满的。
不要看欣雪平日里性格大大咧咧的,骨子里却是个极度感性的人。两个人一起在蓉府音院上大学的时候,这妮子没少在自己跟前当个戏精,那眼泪真的是说来就来,都不待思考的。
“你没摔伤就好。其他人也都没事吧?呃……别!你不用过来了,我真没事,就是脚扭了,我已经准备回家了。这两天估计不能过去帮你了……”
急急按住欣雪的暴脾气,终于安抚下她,姚问卿挂掉了电话,这才松下一口气。
姚问卿心里暖暖的,不管欣雪是不是素人还是大明星,现在是不是红了,两人一直都是那个能钻一个被窝的好姐妹,她对自己的关心从来都是发自真心。
姚问卿抬眼便见刚才避开自己接电话的宁宸渊跨进门,他的手指在耳骨上轻点,也正好收了线。
“医生说没什么别的事了,你走路不方便,我送你回去吧。”
依旧是陆章亲自开车,宁宸渊将姚问卿送到了她出租屋的楼下。
“自己上去真没问题?”
姚问卿一瘸一拐的下了车,看着他坐在后座偏头望向自己关切的询问,她急忙摇摇头,又道了一声谢。
看着救命恩人转头吩咐司机就要离开,姚问卿心中有一阵失落感。她往前移了一步,连忙问道。
“还不知道你名字?”
后者愣了一下,似乎有些诧异女子提高了几分音量。
陆章从后视镜中看到自己主子竟然罕见的有些犹豫,怔了怔才听他道了一声。
“宁宸渊。”
这三个字出口,宁宸渊有一丝后悔,自己不该告诉她的,甚至不该与对方再有任何交集。
陆章有些震惊主子的变化,他从倒后镜中又看了车旁的女人一眼,一把年纪的他居然起了些吃瓜心态。
“那个……谢谢。”
姚问卿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她抿了抿嘴,千言万语汇聚到一起也就只有这两个字。
看出她的窘迫,宁宸渊嘴角挂上一丝温和的笑意。
“再见,姚问卿。”
看着平稳驶离的黑色轿车,姚问卿有一些落寞,她知道两个人大约不会再见了。
宁宸渊……光这个名字就听起来很高大上喃,身上还不似那些男人用的香水,味道很好闻。
味道淡淡的香味,像沉香,还有雨后的翠竹,还夹杂些旁的木质调的东西,姚问卿分辨不出,却觉得特别,闻一次就能记住那种。
宁宸渊,很好听的名字。而他也记得自己的名字,只或许明天便会忘记了吧。
她已经祈求神灵相救,这个愿望就像是赌上了这辈子所有的幸运一般,应验了。
她不该奢求更多的东西。
转身,姚问卿上了楼。
而车上的宁宸渊,却陷入了沉思。
他抽空还得去一趟寒隐寺,拜会一下袁经纶,姚问卿似乎与对方有某些关联。
光看那道红绳的编法,甚至以佛前灯芯为引的手段,就知道袁经纶是上了心的。更别说还是没了一魄的人,居然还能如常人一般生活,袁经纶估计知道点什么。
“爷,您没事吧?”陆章看着宁宸渊的神色凝重,他不由的多问了一句。
“没事,回吧。”宁宸渊摇摇头。
宁宸渊回过神来又觉得自己似乎对对方过于关心些,。
既然尸煞已除,旁的不该多过问的。
想到尸煞,宁宸渊不由的又担心了几分。
日食将近,似乎世间的邪魅些更加活跃了。
姚问卿那边过得惊悚刺激,但她不知道在他们走了之后,东郊那边阵仗也是十分惊人。
“你照顾好自己就是,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考虑旁的做什么!经纪公司会安排我的,你别担心我!你快回家好好休息,我搞定完这头就来看你!”
听到姚问卿也安全了,欣雪这才松了口气,她不放心的又嘱咐了姚问卿一句,这才挂了电话。
刚才真的要把她给担心死了,姚问卿赶来救了自己。这才刚将自己推出窗户,姚问卿竟然就在自己眼前,突然凭空消失了。
欣雪几乎是下意识的后手捞了一把也没将人逮住,这脚下高跟鞋哪能踩稳屋顶上的砖瓦,跌跌撞撞从上面滑到了地面,还好一身长衣长裤,不然得破一身的皮。
她好不容易爬起身,正转头想呼叫进去救人,谁知道楼里竟然发生了爆炸。
整栋楼都塌了!
这可把她吓的半死,国营厂区的红砖黑瓦,地震都没震垮。
现在三层直接变废墟,说没就没了!
这爆炸说来也奇怪,欣雪连一丝火光都没看见!楼房塌了古怪急了,后果肯定是一片鸡飞狗跳。
不仅姚问卿在里面,里面还埋了好些人,艺人中就有两个下落不明,方才救援队还拖出一具跟拍摄影师的尸体!
那张脸都是发黑的,看起来像是被毒蛇给咬死似的。
这次别说节目了还能不能录了,出了这么大的事,还死了人,砍掉是肯定的。
往大了说整个节目组都得吃官司,这里怎么说也是军工车间啊。
什么名誉影响那是后话,反正公司把钱已经收了,但是这种事情经历过一遍,怎么都有阴影,何况欣雪还隐隐晓得一些内幕,她感觉这事跟姚问卿说的厉鬼有关!
再之后,整个现场就被赶来的军方封锁了,而这次参与的所有人都被下了封口令!
但这些破事跟欣雪无关,她可管不了这么多。她找了一圈都喊劈了嗓子,怎么也找不到姚问卿啊!
问了一圈,谁都没看到她出来,甚至可以说没人看到她进去,现场尸体里也没有,人失踪了。
这可把欣雪吓惨了!
自己是好不容易逃出来,楼便塌了,那姚问卿肯定还在里面,被埋到石头下面了。
欣雪大声呼唤姚问卿的名字,甚至要想往废墟里冲,被救援人员嫌弃碍事直接挡了出来。
这里信号真他妈被狗吃了!
欣雪着急上火的一遍一遍拨着电话,换了无数个地方好不容易终于接通了。找到了人,欣雪悬着的心也算落了地!
可这么一松懈,她胳膊疼腿也疼,全身好像都有淤青,妈的,她不知道自己破相没有,她后半辈子可指着脸吃饭喃!
“我说,你电话也打完了,是不是该下来了!”
现场兵荒马乱,而此时的欣雪,正站在一辆军用越野的车顶挂掉电话。
车旁,一位穿着训练服的年轻军官正抄着手,望着车顶上的欣雪。
欣雪没了刚才的气势,一时还有些尴尬,可死鸭子嘴硬般,她还是顺了一嘴。
“这里没信号能怪我!”
闻言,气极反笑的男子一脚踩在车轮上,仰望着上面的女人。
“所以你就跳我车顶盖上了?怎么,很荣耀啊?要不要跟你颁个奖啊!”
一手捏着电话,一手提着两只高跟鞋还光着脚丫子。欣雪小心的一步步移动。
方才上来时不觉得,现在她感觉每走一步全身都在疼。
忽略男子不爽的语气,欣雪的暴脾气混着委屈也一并上来了。
“踩个车怎么了!特殊时期特殊处理!为人民服务还这么多话!有这个猫尿时间,你还不去搬石头救人!”
欣雪还想说什么,结果一不留神脚下一滑,一屁股重重摔在车顶盖上!
“咚”的一声闷响,将男子要说的话整个惊了回去!
看着欣雪疼的脸都变了形,五官皱到了一起,以及瞬间疼哗哗下流的眼泪。
男子眉毛高低错落,神情难言犹如便秘,这场面可真够社死和尴尬的。
半晌,他直接动手将欣雪从引擎盖上揽过扛在肩上,转身将人放在车旁的地上。
“老子真他妈想把你这傻女人直接关起来!”
“你!……”欣雪炸毛还想反驳一句,可刚直起腰,屁股疼得她直抽气,感觉自己屁股都摔成几瓣儿了。
“白少,现场已封锁,救援队人手不够已经调派一个连过来支援。现场有媒体到场了,出事的也大多是艺人。怕后面影响不好,厂区方希望您过去协助处理一下……”
一个士官过来请示,白鹤骞闻言随着来人一同离去,刚走了几步,又转过头来指着欣雪一脸的不耐烦。
“去给我找两人,把这女人给我送出去,净他妈添乱……”
第14章
这几日姚问卿一直在家将养着,外面天气不太好,一直淅淅沥沥下着雨。
不似夏夜的滂沱,倒有些春雨的软绵。
这里是她去年才租的一套一的公寓,靠近市区的一个小公园,环境还不错。
前段时间她临着毕业要交画作,只能搬去学校旁的那个小画室里赶作业。
这一住,这边也就空了起来,欣雪还时不时过来一起住一下。最近欣雪人气起来了,便被要求回了公司那边安排的宿舍居住,方便统一安排工作。
这边地方小,也不保密,对艺人来说的确不太适合。
离那次东郊事件也快过去一周多了,姚问卿自认没有认床的毛病。只是前儿夜里,便开始睡的不安稳。
湿冷的天气倒是让入夏的暑热清减了不少,可一到半夜,对面一栋楼的一户人家就开始吵架,甚至关上窗户都听的见。
一连都三天了,太烦了!
今天收拾完晚餐的桌子,姚问卿将画室里搬回来的东西整理了一下。
毕业画作一交,她当时甚至还文思泉涌灵感爆棚的画了不少,可从上月开始,她便莫名其妙的画不出来东西了。
灵感像断了线一般,画什么都没对,若说江郎才尽那是老套了点,但就跟作者一样,姚问卿“卡文”了。
姚问卿学的是绘画专业,平日里还能兼职给一些公司画些原画插画,在网上都是一位比较有名的画手太太。
但就是这么突然,她没感觉了,画不出来了。
欣雪也看出姚问卿不在状态,让她帮忙兼顾一下做个临时的小助理,也是想让她换个心情。
姚问卿知道欣雪是好心,也知道欣雪手中开销不起一个专职助理薪资。
她问都没问报酬这事,她便答应下来了。
说实话在未出名之前,欣雪还没姚问卿赚得多,很多时候还得往里面倒贴,置办行头的花销也是一笔不小的数。
别人知道她的怪异,都是远远的躲避,用异样的眼光看待她,甚至还将她当做灾祸。
只有欣雪一直在她身边,接受她,鼓励她,两人相处这么久都一直毫无保留的相信她。
欣雪可以说是她唯一的朋友。
人生得一挚友足以。
套一的房子本来布局就不大,自然没办法专门腾出一间来放画具这些东西,暂时堆在客厅旁的一处小角落,连电脑都只能放在餐桌上,家里看起来就更挤了。
一幅画被姚问卿放上了架子,搭上了一块白布。
这画是一副水彩的插画,画大致已经画完了,也颜料也已经干了,按理应该被她一并收起放在一旁,可是姚问卿并没有。
这幅画是她无法再下笔之前的最后一幅。
画这副画之前,她反复的在做一个梦。梦境之中,有一名身穿古装的男子骑在马上,渐渐的远去。
那人似乎在马上回过头望向自己,可自己怎么也看不清他的脸。
芦草飞絮,白衣踏马……自己在后头向他招手,依稀叫着他师父。
这样的场景在姚问卿的梦境中频繁的出现。
所以,她将它画了下来,每次醒来,梦境中的情景便一点点清晰,整副画画完了,可马上的男子的脸没有容貌……
在这副画完成后,她就再也没梦到那个场景了。
但诡异的事就这么发生了,姚问卿开始画不出东西了。无论是颜色,还是构架比例,反正自己不满意。
这是学画这么久以来从未有过的事,她甚至连网上的画的随笔小漫,人设原画那些也停了。
还未出师便封笔的人,大约只有自己一人了吧,姚问卿自嘲的想。
雨下大了,听这雨势一会估计要打雷了。
明天应该就可以去拆线了,今天欣雪来看望了她。
那妮子身上还好,只有些淤青,比自己活蹦乱跳多了。
排戏安排的比较紧,她过来打了个照面便又跑了,说是明天不能陪自己去医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