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出程月话里的意思,她轻蔑一笑,“你是在通过这种方式逼我融资,以此来保住你爷爷创立的家族企业?”
程月知道骗不过她,但是她并不想就这么落了下风。她语气平静,
“没有,我是真心实意想发展,只要能发展,我不在乎什么家不家族企业。毕竟不论黑猫白猫,能抓住耗子的才是好猫。”
知道她在使激将法,对面人也不愿再与她打嘴炮,“放心吧,你老妈我也没什么家族荣誉感,随便你怎么搞,反正也不是我一手创立起的厂子。”说完,她气冲冲的挂了电话。
急促的挂断音传来,程月拿起手机,看了眼屏幕。她嘴角含笑,“还说没什么荣誉感,我看你比谁都着急。”
正想着,她伸手勾起床边的包,拿出了里袋的名片仔细研究了一下,
她嘴里细声嘟囔,“周道......”
程月那边正忙着找人,陆奕良这边,感觉一颗心始终被吊着。
自己都已经下了火车,程月也没有回他消息。
陆家望着自己哥哥一直出神的捏着手机,无奈的翻了一个白眼,
“就算是谈恋爱,双方也是需要自己的空间的。”
突然被刺,陆奕良嘴角不经意颤了颤。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放下手机,拉起陆家的行李就往出站口走,“刘叔在门口接你,你一会儿直接上车就行。”
陆家跟在他身后,“哥,你不跟我一起回去吗?”
陆奕良摇摇头,“我还有事。”
“可是你已经好多年都没回过家了,爸爸妈妈都很想你。”
陆奕良觉得自己妹妹安慰自己的方式很好笑,他停住脚,转身看着她,“想我什么,想我死吗。”
这话很难接,至少陆家不知道该怎么说。陆母确实时常在家里说这种话。她总是在吃饭的时候,当着陆家的面儿祈祷陆奕良死在外面,或是没饭吃、吃不饱之类的。
陆家难以想清爸妈对哥哥的恶意是来自哪里,毕竟从她出生起,她的爸妈在她面前一直都是十分恩爱的样子,她这辈子经历过唯一的挫折大概就是那场要了她手臂的意外。而也是从那以后,母亲对哥哥的恶意便再也忍不住,以至于哥哥读了大学以后,家里已经没有了他的房间。
陆奕良见她低着头表情扭曲,他一手托着行李,另一只手腾出来挽着她的脖子,护着她往外走,“你又在乱想什么。”
“哥,是因为我所以你才这么讨厌回家吗。”
这句话,这么多年来陆奕良没有少听,不管他怎么解释,陆家总是觉得一切的起因好像就是她自己。妹妹总是这么单纯,陆奕良有时候都害怕她被人骗,
“我什么时候讨厌回家了,你在我身边不就是家吗。”
这并没有安慰道陆家,见快要走到站口,她突然语气激动的抓着陆奕良,“你跟我一起回去吧,哥,你已经很久没见过爸妈了。”
陆奕良实在是不想毁掉爸妈在她心里的美好形象,在他看来,现在大家的生活都挺幸福。
他转过头轻声叹了口气,随后他轻言细语的安慰道,“哥哥还有事忙,等我事情处理完了就回去,你在家乖乖等我。”
陆家不是第一次被骗了,每当陆奕良这么敷衍她时,她就知道他已经对这个话题厌烦了。她远远看见门口停着那辆低调的保姆车,扯过他手中的行李,自顾自的就往外走,
“诶,你生气了。”陆奕良帮她挡开旁边挤过来的人群。
陆家置若罔闻,出了站口,她将行李递给来接她的李叔,径直就往车旁走去。陆奕良站在门口,和李叔互相问候了一声后就赶忙跑到车前。他大手抵住车门,俯身朝着陆家,
“下次不要一声不响的就来找我,至少要先跟家里人说一声。”
陆家冷眼看着他。
见她还在生气,陆奕良耐着性子细声哄她,“你一个人出门我不放心。”
谁知陆家不仅不领情,还伸手推了他一把。陆奕良手刚离开车门,陆家就眼疾手快的快速关上了车门。
她坐在后座,摇下窗子,“什么时候你回家再联系我吧,平时别有事没事就来打扰我。”
说完她戴上墨镜,“刘叔开车吧。”
陆奕良站在原地,双手叉腰,看着逐渐远去的车子,他紧咬腮帮子,太阳穴跳了跳。
“孩子大了,真是不好骗了。”
直到车子拐过街角到他再也看不见时,陆奕良才掏出兜里的手机,准备打车往拳馆去。这次回来,主要就是为了整理下拳馆然后见一下自己的“老朋友”。
陆奕良站在街口,看着人来人往的马路,神情严肃的抽着烟。等到司机到了的时候,他丢掉香烟,麻溜的钻了进去。
十分钟后,他站在了拳馆门外。
拳馆已经有大约一周都没开门,看着门口已经空了好几天的猫粮碗,陆奕良抬脚在四周找了一圈。
树丛茂盛,整齐排列。
只是他蹲着找遍树丛,以往在灌木丛出没的野猫现在都已不见了踪影。
见一只猫咪都没有,陆奕良猛地从地上站起,拿起钥匙,他径直打开了拳馆的大门。
拳馆是陆奕良在读大学的时候盘下来的,那个时候这里还是隔壁菜鸟驿站的储货间,后来驿站老板嫌压力太大,预备不做了,这才低价将其中一间转租给了陆奕良。陆奕良接手后也没有大肆装修,只是在原来的基础上添加了一些桌椅和打拳装备,所以现在的拳馆可以说是风格十分复古。
充满划痕的玻璃门,松动的把手,生锈的铁片和脱落的墙皮,每样都彰显着拳馆的老资历。陆奕良刚开业时,常和朋友们打趣——你们不懂,这都是我的策略,老拳馆才更有说服力,这样才能吸引来更多的客人。
他拿起钥匙,插入锁孔。
大门年久失修,随着一股吱吱呀呀的声音响起,玻璃门被缓缓推开。陆奕良刚踏进去,一坨橙色的东西就直直朝他冲来。嘈杂的喵喵声不停地在他脚边响起,只一会儿,陆奕良的裤腿就沾满了橙色的猫毛。
他艰难的抬着脚,往里走去,“你先别蹭我,我看看你的粮吃完没有。”走到墙角处,他打眼一瞧,碗里还剩很多。再往下一看,脚边的猫还在不停地蹭着他。陆奕良一个蹲下抱起了它。
陆奕良抱着它颠了颠,随后又敲了一下它的猫头,“你怎么又重了。”
怀中的猫像是好几个月没说过话一样,此刻一直在不停喵喵叫。
陆奕良抱着它,狠狠揉了揉它的肚子后又将脸埋到了它的脖子旁,他蹭了一会儿后又抬起脑袋,语气严肃,“小肥,我找到你妈了。”
“喵。”
说完后他又深深的吸了口猫,
“晚上带你认亲。”
拳馆一周没人打扫,地上全是被猫咪掀翻的水杯和拳击带。陆奕良放下小肥后,拿起扫把和抹布准备简单的打扫一下。他看了眼时间,下午四点,等到自己收拾好差不多也就快到晚饭的时候了。他打开微信,点出程月的聊天框,
“晚上见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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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月此时正和周道坐在咖啡馆里。
聊了一下午,两人都十分开心。程月喝了一口咖啡,抬手抽回了对面人给她的资料,
“你放心吧,我能来找你,自然是对你的方案有兴趣,不然这么多人来联系我,我也不会只约见你。”
对面的男人沉稳的点了点头,
“我知道,程小姐既然能够这么年轻就撑起一个厂子,那想必应当也是个有远见的领导人。”
程月嘴角一抽,不知道他是在夸自己还是调侃自己,“是啊,确实挺有远见。”
两人聊完刚好在咖啡店分开的时候,陆奕良的消息正巧弹过来。
程月看着手机,终于大发慈悲的回了他,
“你在哪,我去找你。”
陆奕良看着程月的秒回的消息,诧异的站在了原地。
即便惊讶于她态度的转变,陆奕良此刻却不想问太多。放下手中的抹布,他什么话都没说。嘴角一勾,他转手发了个定位给她。
程月收到消息后,先是在不远处的潮汐市场买了些卤菜和啤酒,随后她径直打车去了陆奕良的拳馆。
看着手机里的地址,尘封的记忆被唤醒,这不就是她大学旁边的那家拳击馆嘛,她以前还经常在他家店门口喂猫。
程月坐在车上,一边喝着冰啤酒,一边盘算一会儿该怎么给他的下马威。毕竟他可是一天一夜没有联系过自己。等到出租车停下,程月这才慢慢悠悠的下来。
“易山拳馆。”她提着东西,站在门口,仔细的打量。
跟几年前的样子差不多。不起眼的小店门前屹立着一块破旧的招牌,一晃眼,程月透过屋内老旧的陈设看见了正在里面打扫卫生的陆奕良。
男人正拿着抹布,细细的擦拭着手中的拳击套。健硕挺直的后背撑起身上简单的T恤,他侧着脸,认真的注视着手上的东西。
程月往前走,想将眼前的景象看的更真切。
暖黄色的灯光下,宽厚的手掌不停的摆弄着身旁的物什。虽然他动作小心,但男人手臂结实的肌肉还是随着他的动作时不时鼓起。看着他跳动的肌肉,屋外的女人不禁咽了口唾沫。
光线昏暗,斜光打在他的侧身,从上到下,男人的马甲线在这微弱的灯光下若隐若现。
即便是不靠近他,程月都能想象出男人身上那股淡淡的烟草和薄荷的结合的香味。
他擦的很认真,程月也看的很认真。直到看着男人脖颈上的汗水流下,程月终于是忍不住了。
她感觉那汗是滴进了自己的心里。
她径直走向前,打开门,她将手中的东西扔到了桌上,
去他妈的下马威,
程月快速走到陆奕良面前,猛的一下跳到了他身上。陆奕良看着面前突然过来的女人,害怕摔着她,他赶忙扔掉了手中的东西,双手托住身上的女人。
“你......”陆奕良刚想说话,程月的嘴就堵上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
章节标题也太难取了(扣破头)
第22章 缠绵
程月像个八爪鱼一样挂在他身上,她死死抱住男人的脑袋,箍紧的双手始终没有从他的脖颈处松开。
舌尖缠绕,鼻息交互,房间里只剩下两人急促的喘息声。陆奕良双手托住她,两人从桌面到墙角,从外厅到内室。
关上门后,陆奕良将她猛地扔到柔软的沙发上,薄唇分离,扯出一丝牵连。
“热不热,把空调打开。”
程月没理他,她直接起身扯过男人,“不用,我现在是个火球。”说完两人重新躺倒在沙发上。
室内静谧,程月双脸潮红,双手搭在陆奕良肩膀上,她不停地细抚着他的发丝。正在两人耳鬓厮磨之时,天空突然暴起一声惊雷,雷声振愤,吓得程月猛地一抖,随后她往男人怀里钻了钻。
豆大的雨滴砸落,大有从淅淅沥沥的声响到砸破天际之势。
陆奕良这小屋紧挨着街道。雨势突然,街上的行人都大声嚷嚷着四处躲雨。人群脚步纷杂,或咒骂或兴奋,一时间,吵闹声不断回荡在热闹的街口。雨声,人声,鸣笛声,街道各种声音混杂,不停地穿过厚墙刺激着屋内人的耳膜。
陆奕良此刻全身紧绷,看着身下的人,他死死克制住自己。匍匐在上,他艰难支起身,双眼猩红的看着程月,
“考虑好了?”
温度骤升,气氛缱绻,身下的女人眼波潋滟,直直的盯着陆奕良。陆奕良抬手,拇指细细的摩挲着女人微肿的艳唇,指纹粗糙,大力的揉捏着嫩到要滴水的唇瓣,扯出一丝痛意。程月轻嘶一声,她报复似的撩开男人的衣摆,双手渐渐攀附上,在他身上四处作恶后,两人四目相接。
陆奕良看着她,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他在等,等程月的回答。此刻的他眼神过于真诚、过于热烈,幽深的眸子中藏着一束一点就着的火苗,像极了一只一定要吃到肉骨头的野狗。见身上的男人停止动作,程月一下来了性子。她双手滑上,发狠的揉搓着陆奕良泛红的耳尖,纤细的指节从耳尖滑到眼睛上方的眉骨,经过高挺的鼻梁,最后落入他的嘴巴。女人极尽妩媚,逼得陆奕良汗流浃背。他伸手抹了把额头的汗珠,一动不动的注视着程月,
从眼睛到嘴唇,他不曾动作,耽目光却一直留连。
始终是一人在唱独角戏一般,程月突然似是泄了一口气,她慢慢收回双手,眼神迷离的看着他。
看着忍到青筋暴起却还磨磨唧唧一直不动的男人,程月无奈撇嘴,她感觉自己的耐心即将耗尽。轻嗤一声,程月双手抚上他坚实的胸膛,随后她大力的推开他,
“没考虑好,我后悔了。”
说完,她双手撑住沙发猛地往后一滑,轻易逃脱了男人的桎梏。随后她站起身,理了理被揉搓的皱巴巴的衣服,准备往门口走去。见人想逃,陆奕良眼中的火焰瞬间被点燃。他起身走到她背后,双手搂住她的细腰,将她捞回自己的身旁。
陆奕良紧紧贴着程月的后背,嘴巴凑到她耳边,他嗓音嘶哑,带着股浓浓的醉意,
“想跑,来不及了。”
从下午到晚上,两人一直都呆在沙发上,程月已经很多年没有与异性有过这么亲密的接触,此刻的她像极了一只落入陷阱的狐狸,她试图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却总是被陆奕良狠狠伸展开,你追我赶,两人就在这相互博弈中,渐渐耗光精气神直到最后。
程月大汗淋漓的靠在陆奕良的胸膛上,看着他神情优雅的抽着烟,
程月拍拍他,“给我来一根。”
陆奕良看她一眼,然后他拿起烟猛吸一口,伸手捞过她的脑袋,渡入她的口中。
香烟入口,呛的程月不停咳嗽,她使劲锤了一下陆奕良的胸口,起身坐到了他的脚边。程月抹了抹嘴边的口水,冷哼一声,
“多歹毒的人啊,给我抽二手烟。”
陆奕良看着她吃瘪,顿时笑的开怀。程月不理他,她拿起陆奕良放在旁边的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七点了,她现在饿的心慌,四处晃了一眼,发现衣服在陆奕良身下。程月用脚踢了踢他,朝他努了努嘴,
“衣服递给我。”
陆奕良翻身,掏出了沙发上的衣服。
看着对面的女人,他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笑,
“想要吗?想要就自己过来拿。”
程月看着他一脸嘚瑟样,伸手就上前去夺,陆奕良趁这时捞过女人,轻轻抚摸着她的脸,他语气隐忍,“饿不饿?”
等到晚上八点的时候,两人终于是吃上饭了。
衣服早已被岑岑汗水浸湿,陆奕良洗了两人的衣服,刚从卫生间出来,就看见程月此时正穿着自己的T恤坐在板凳上,狠狠的啃着鸭头,
“都怪你,啤酒都不冰了。”
他走到桌前摸了摸啤酒罐,“要不我放到急冻室冰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