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江悯行嗓音无波无澜,好似他也并没接吻的心思。
但是干抱着确实无聊又尴尬,江鱼鱼只能提议,“江老师,我们再去睡个回笼觉吧?”
话落,江悯行眸色更深了,瞧她的视线似乎有所隐喻。
“……”江鱼鱼想到早上她不老实的一条腿,急得面红耳赤,道:“咳咳咳我保证我绝对不会再蹭您那里让您不平静了!!!我保证,只睡觉,不弄您!!!” 江悯行并没说话,江鱼鱼还以为他不感兴趣,正要再提议其他,双脚却陡然踩空,江悯行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大步往主卧走,他嗓音低了点,说:“陪你睡个回笼觉。”
“咳咳我不是邀您陪我睡觉,我主要是想缓解您的难受——”
“嗯,缓解我的难受。”
“……”总觉得还是哪里好奇怪啊啊啊。
回笼觉只睡了半小时,江鱼鱼倒是真的睡熟了,她红唇微张靠在江悯行怀里,睡颜娇憨,毫无防备,江悯行一直没睡,双手虚虚抱着她,靠在床头,回着陈正的微信。
陈正:【不要说你还在睡?难不成还真成了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小嫂子这么让你着迷?】
江悯行:【她睡个回笼觉,有事吗?】
陈正:【哦,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就是李振虎被保释出来了,他知道你跟小嫂子的关系了,找了朋友问我,想找你吃个饭,就今天晚上?】
江悯行:【不吃,你给拒了。】
陈正:【要不要问问小嫂子的意见?】
江悯行:【她只会告他强/奸,不会接受他的道歉,陈正。】
陈正:【好好好知道,我懂了,每次一本正经叫我名字的时候就准没什么好事,你别怪我多嘴,主要是小嫂子人在娱乐圈,想往上走的快又高,人际关系挺重要的,你不了娱乐圈,我才想着问问小嫂子一声,不过你态度这么坚定,我也不说什么了,李振华那头猪确实也该进橘子关一关了。】
陈正:【那个大堂经理有没有跟你说酒店走廊监控的事。】
江悯行:【嗯,李振华昨晚凌晨就让人联系酒店大堂经理想销毁监控视频。】
陈正:【笑死,幸亏酒店是你们江家旗下的,不然这证据现在早就被毁了。】
怀里的女生似乎被他打字时微微晃动的手臂惊扰到,嘴里娇气哼了一声蹙了眉,江悯行手抚上江鱼鱼的后背,轻轻拍了拍,给陈正简单回了最后一条消息。
江悯行:【一会见,不聊了。】
江鱼鱼是被江悯行喊醒的,她才睡了四十分钟,人有点迷糊,靠着江悯行怀里扑闪着眼,嘴里迷瞪瞪,“嗯?干嘛?”
江悯行手抬起,捏了下她的腮,他捏了一下,就收了回去,“起来吃饭了,吃完饭去做妆造。”
江鱼鱼哼唧唧“哦”了声,模模糊糊记起什么来,她揪着江悯行的衬衣,仰头眼皮困极地半闭半睁,问他,“您好点了吗?还难受吗?”
江悯行看怀里还迷瞪瞪的江鱼鱼,问:“没好的话怎么办?”
“没……没好的话,那给您下猛药吧。”江鱼鱼脑子还没清醒,直接抓住了刚才他握朱羽容的那只手,摁在了自己身上,她又困极地闭上眼,哼唧道:“您手在这消消毒,就不……不难受了。”
江悯行看着怀里又打起轻鼾的江鱼鱼,眸光移到她雪白真丝衬衣裹住的两团,并没听她的话,大手挪开了,他今早不想两次高举旗杆。
也没再叫醒她,又过了二十分钟,邬歌敲门喊江鱼鱼做妆造,江悯行喊醒江鱼鱼起了身,跟江鱼鱼一同出了房间。
江鱼鱼完全不记得刚才睡得迷迷糊糊做过什么,跟江悯行暂时告别就去节目地点做妆造,录了大半天节目,工作结束,江鱼鱼折返回酒店,简单收拾了下行李箱,便跟江悯行下了楼。
陈正随念两人也在,江鱼鱼便带着墨镜和口罩跟江悯行手牵着手,到了一楼大厅,却被李振华那头肥猪堵住。
李振华眼里带着和善的笑,朝江悯行伸手,直来直往道:“江先生,我是不知道江小姐在跟您交往,昨晚才冒犯了她,我在这里跟她道歉,并允诺给江小姐两部大制作好饼,还希望江先生和江小姐能大人有大量,不再计较这事。”
李振华是个懂得审时度势的人,江鱼鱼一个人身单力薄,没钱没势力,他要销毁掉酒店监控和各种对他不利的证据太过轻松,即便被江鱼鱼告也就是隔靴搔痒没什么影响,但眼下江悯行插手,江家有钱有人脉,酒店走廊的监控他完全插手不了,连警橘里关于他涉嫌□□江鱼鱼在她身上留下的指纹和毛发记录都完好不缺,动不了分毫,这两样有力证据,外加江家的钱势,他这次绝对会吃个大亏,说不定真要吃几年免费午饭。
跟江鱼鱼道歉补偿是眼下唯一能做的,诚邀人吃饭不成,他只能来这里堵人。
江鱼鱼一见李振华,真的很想恶狠狠上去用她的马丁靴踹上他的猪脸,但她压抑着,口罩下的嘴角紧抿着,想要一口回绝掉李振华的道歉,转而她想到自己的处境,日后跟江悯行合约结束,他就不再是她的依靠,可她还要在娱乐圈混,不接受这个人渣的道歉,倘若三个月合约结束,官司还没打赢,她的局面就非常被动。
想到此,江鱼鱼心里又浮起那种挥之不去的无力和恶心感,原谅他的强/奸未遂,她接受不了自己这么做,但是不接受,她的职业道路在三个月后估计还是会更加难走。
她手不自觉因为心里的愤怒和无力开始收紧,她全然忘记了她的手还跟江悯行的手相牵。
江悯行察觉到江鱼鱼的手紧紧攥着,他掀眸看向李振华讨好和善的脸,淡淡道:“不接受。”
江鱼鱼微愕,扭头去看江悯行,江悯行却牵着她绕过李振华,往外走,陈正跟随念随即跟上,邬歌神色迟疑也落后一步跟了上去。
李振华恼羞成怒,他人生第一次这么谦恭地致歉,竟然被江悯行一个大学老师毫不犹疑地忽视和践踏,他扭头,恶狠狠盯着江鱼鱼,只冲江鱼鱼喊道:“江鱼鱼,你想好了,江家并不能保护你一辈子!”
江鱼鱼跟邬歌的脚步整齐地滞了滞。
她跟邬歌想法都一样,她们没有江悯行的身家和底气,不足以跟李振华这种人硬碰硬,更别说她跟江悯行只是合作关系。
江鱼鱼心下无奈,眸中闪过悲苦,她扯了扯江悯行的手,像示意他停下,江悯行如她愿停了下来,却没给她开口的机会,他带着江鱼鱼转过身,温柔地摘掉她的墨镜,他微微附了身,看她眼里还没消散的悲苦,他缓声道:“瞪他。”
“啊?”江鱼鱼茫然。
江悯行继续说:“恶狠狠、鄙夷地瞪他。”
江鱼鱼不知道该不该做,她刚刚已经开始打算妥协,接受李振华的道歉。
江悯行端正俊美的脸上没什么情绪,见她不照做,只是茫然无措着,他半眯了下眸,像是在半阖眸子,他说:“叫我这么久老师,不听老师的话吗?”
江鱼鱼心内一震,以为江悯行知道了什么,但看他平静的眸,她才反应过来,江悯行说的是这段时间一来,她一直喊他江老师。
不知道是不是出于她内心深处对江悯行她的大学老师的尊敬,还是江鱼鱼内心深处不想屈服于李振华的威胁,她小声对江悯行“哦”了声,开始发自真心地恶狠狠地极近鄙夷地瞪起了李振华。
陈正抱臂一脸看好戏的姿态,随念没什么所谓,邬歌却见状闭了闭眼,像是想到江鱼鱼三个月后的困难日子。
李振华恼怒至极,又用能拿捏住江鱼鱼的话再次恐吓,“江鱼鱼,你敢瞪我!!我说了你绝对不会被江家保护一辈——”
江悯行在此时直起了身,站在江鱼鱼身侧,修长挺拔的身姿斯文落拓,他牵着江鱼鱼的一只手,看着李振华,慢条斯理打断李振华的话,“李先生,话不要这么笃定,你会在监狱里看着我是怎么保护她一辈子不受你半分骚扰。”
第38章
江悯行开车, 江鱼鱼坐副驾驶,邬歌在后排坐着。江鱼鱼上了车后,内心久久不能平复, 她遮掩似地揉了揉左胸口的位置,心跳比平常要快很多,快得她微微晃神, 记忆里有一抹随着时间快要淡化的高大身影也说过会永远保护她不受任何伤害。
江鱼鱼从小就长得漂亮,等到九岁,五官定型,她的漂亮脸蛋更是在小县城里家喻户晓,但也因为漂亮, 她九岁那年差点被县城五十岁的鳏夫带进家里猥亵, 她爸爸江毅年踹不开门, 便借着墙边的树爬上了快两米高的围墙, 跳下来时摔折了腿,一瘸一拐将鳏夫打的只剩一口气带走了她。
院子里种了一颗槐花树,江毅年脸上也全是血, 将吓得掉魂似的江鱼鱼放在树下的凳子上, 他用带血的手摸摸她的头,额头在流血,却还是温柔笑着对她说:“只要爸爸在,爸爸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在说完这句话的第三天, 江毅年在送货高速上出了车祸, 车子跟人摔到山下, 尸骨残存。
在此之后, 再没有人在她面前这么笃定地说要保护她一辈子,连她的妈妈连雅女士都在她爸爸死后的第二个月, 丢下她跑去做了富豪的小三。 江悯行是第二个,江鱼鱼在此刻强烈希望他能长命百岁,那样的话,他就不会像爸爸一样失约了。
“喝点水,车内有点干燥。”眼前递来一瓶水,将眼神逐渐失焦的江鱼鱼从思绪里中拉了回来,她接过水,心跳已经平复,瓶盖已经被拧松,江鱼鱼很轻松地打开了,她喝了一口,分明是矿泉水,她却觉得口腔里泛起甜意,她扭头,眸子弯着,语气听起来很轻松,“江老师,您不怕麻烦吗?李振华的事。”
江悯行说:“有些事永远都不值得原谅,尤其是对女孩子来说,被侵/犯或者侵/犯未遂不止是疼过便不会再疼,只要想到犯错的人没有受到惩罚,这对她来说,就是一生都结不了疤的伤痕。”
他说:“不想让你受到伤害,也不想让你想起来时,仍旧觉得鲜血淋漓的疼。”
江鱼鱼眼里的轻松在缓慢地消退,她极轻地扬了下嘴角,不像笑,只是在出神,低低地说:“如果能在很早之前遇见江老师就好了。”
江悯行没听清,他嗓音低低“嗯?”了声。
江鱼鱼重新弯眸,语气依旧轻松问:“江老师,您真的会保护我一辈子吗?如果三个月合约到期后,李振华拜托他亲朋好友搞我怎么办?”
江悯行:“你怕他什么?”
江鱼鱼道:“不让我继续拍戏,我试镜一部作品,他搞砸一部,他只是这样,我在娱乐圈都会举步维艰。”
江悯行说:“你不会举步维艰。”
他嗓音淡淡,江鱼鱼却莫名笃定他会说到做到,兴许是江悯行大学老师的身份,也兴许是其他,江鱼鱼不再问了,她靠着副驾驶,拉下遮光板,只觉心情前所有为的明朗。
两个小时的车程到了郾城,江鱼鱼此时才想到今天不是周末,江悯行竟然没去上课?
还有一个小时便要吃晚饭,江悯行开车先把邬歌送回了公寓,江鱼鱼继续坐在车内跟着江悯行往江家宅院。
市区公路上,江鱼鱼看着车窗外飞快闪过的城市街景,忍不住问道:“江老师,您今天是没有课,还是特意请了假?”
江悯行:“让同事代了两节课。”
江鱼鱼说:“您昨晚其实没必要过来的,在您朋友眼里,我虽说是您的热恋女友,但您找个借口说有事过不来,让陈正帮你处理了,陈正也不会怀疑我跟您关系是假。”
江悯行却道:“他知道我脾性,你发生这么大的事,我不过去,他会猜到。”
“啊?假设以后您真的女友受到伤害,您真的都会第一时间赶过去吗?”
江悯行看她一眼,“尽我所能。”
江鱼鱼手撑着车窗,看着江悯行,痴痴地笑起来,笑的眸弯唇开,她特认真地说:“江老师,如果跟您真的谈恋爱,应该真的会超级幸福。”
江悯行:“为什么这么说?”
江鱼鱼降下车窗,任由外面的热风吹乱她的卷发,她迎着风努力睁大眼,“因为我只是在跟您假装恋爱,都觉得好开心好开心,如果真的,她恐怕会幸福到我不敢想的地步。”
江悯行并没出声,江鱼鱼兀自补充道:“您接吻技术特别好,跟您接吻像是在舔糖果,很甜,想那颗糖果永远不会被舔干净,您揉[也揉的特别舒服,不疼只是麻,想软在您怀里任由您摆布,您出手也大方,大方给女友花钱,竭尽所能让女友觉得松懈,不觉得日子难过,还有!您那摸起来特别健康有活力,如果是真的女友,应该会超级性/福!”
到江家宅院的外墙下,江悯行将车停进停车位,伸手去摸江鱼鱼的脑袋,话语低沉,“什么时候偷喝酒了吗?”
江鱼鱼任凭他大手摸起她的额头,她舔舔唇,抿出一个傻乎乎的笑,又嗫嗫道:“咳咳……就刚刚胆子大了点,没把您当老师看才敢这么口出狂言,没喝酒,就是想大大方方夸您一次,您不会怪我口无遮拦吧。”
江悯行掰回她的脑袋,将副驾车窗升了上去,“夸我我还要怪你,我有这么不讲道理吗?”
江鱼鱼:“这不是夸人的尺度有点异于常人,怕您这个大学老师接受不了嘛。”
“我也是个男人,江鱼鱼。”江悯行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朝还在车内的江鱼鱼看了一眼,说道。
江鱼鱼屁颠屁颠下了车,绕过车前头,走到江悯行跟前,等他伸出手,她立即把手放进他的掌心,她笑的卷发微颤,“您是男人中的男人,那里,特别伟岸。”
江悯行眸深着瞥她一眼,“适可而止江鱼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