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里面什么都没穿,他探进去的手很容易摸到了湿淋淋的地方,鼻尖顶着鼻尖,声音已经哑了:“怎么那么快?”
兰溪脸热:“那个药的效果是这样的……”
徐暮雨不知道信没信,只是低低地应了一声。
兰溪嘴唇红得跟肿了一样,又被含住,她在床上一直乖的,张着嘴被吻得很深。徐暮雨单手捏着她的下巴,忽然手腕一阵拉扯,紧接着就是金属扣闭合的声音。
嘴角泛着水光的女人一把把他推开,赤脚踩下了床,站在男人够不到的地方。
徐暮雨脸色完全阴沉下去,右手一扯,发现那个手铐被拷在了床头上。
“我看这个情趣手铐好几天了,以为得用在我身上,没想到居然还能这样用。”兰溪甚至还笑了一下。
她头也不回地往门口走,耳后什么动静也没有,那个手铐加了一圈软垫,连链子都是皮质的,很难发出声音。
门口的电子屏幕又重复报声,徐暮雨的手机响了起来。
兰溪没有犹豫地摁了密码,她的生日。
“密码错误。”
她的指尖在屏幕上敲了敲:“会告诉我密码吗,老公?”
“不会。”
兰溪试了试自己的农历生日,“卡拉”一声——门开了。
徐暮雨的声音快咬牙切齿:“打电话让人给你送衣服。”
有时候兰溪气急了真的会想敲开徐暮雨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
但很快,她又觉得敲开了也没什么惊喜,里面估计全是自己。
她关上了门,脚步轻快地又走了回去,姿态娴熟地坐在了徐暮雨的腿上:“你做的那个游戏纪念日就是因为我的生日对不对?”
“对。”徐暮雨回答得极快,“怎么不跑了?”
兰溪没理他,笑眯眯地道:“当时怎么想的?用词记得好听点。”
徐暮雨沉默了一会儿,眼皮半垂下去。
生日本身是人为附加意义的事。
一个人的生日,对于其他人来说只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里无足轻重的一天。
徐暮雨只是想让那一天变得值得庆祝。
“那是个好日子。”他说。
兰溪觉得自己的心脏要被徐暮雨戳烂了,懒散地靠在男人怀里说道:“你是觉得,我是会因为家里的事求助你,所以答应你哄着你,对吗?”
徐暮雨没说话,算是默认。
“可徐暮雨,你知道我小时候见过多少算命的看风水的僧人道士尼姑。”兰溪笑了笑,“我妈总是会请风水大师看风水,顺道会让人给我算命。每位都说我顺风顺水,大富大贵,必定功成名就,安稳一生。这本书说的,跟算命的那些人说的,有什么不同吗?”
没有。
没有任何不同。
“我每一次考试,分数是它写的吗,每一次谈判,话术是它写的吗,我走的每一步选择都是它操控我做的吗?我是有那么懦弱,要把我自己的选择归结到一本莫名其妙的书里吗?”
兰溪不否认这本书给她带来极大的震撼,但那又如何呢?
在命运给好的假设前,就算直白地告诉她她的道路是错的,她也只会相信自己的选择。
“它告诉我,大厦将倾,难道我就会等在那里等那一天来,等你功成名就再救我吗?”兰溪扶着他的腹肌起来,看着徐暮雨,”现在你也看到了,我不会的。“
”算命的说我命好,那难道我能够回到我最爱的男人身边,只是因为我命好,我爱你就不重要吗?“
徐暮雨完全僵在床上,直到那根纯粹用来调情的皮带手铐崩断,他搂住兰溪的腰,肌肉绷得极硬,力道却极其轻柔。
兰溪慢悠悠地道:“兰君子是要喊你爸爸的。”
“自然。”徐暮雨道。
兰溪一看他那个样子就知道他没理解自己的意思,盯着徐暮雨的眼睛,换了个说法:“避孕套有保质期,你知道吗?”
徐暮雨神色一愣,眼睛流露出震惊的情绪。
第49章 回旋
徐暮雨有过君子是他的孩子就好了的那种念头。
但他既记得自己每次都做了措施,也认为兰溪没有任何理由生下他的孩子。
指腹很轻地触碰那朵生长在兰溪小腹的兰花,那道斑驳看不出的疤痕隐匿其中。
“很疼,对不对?”徐暮雨的问句很轻,问完后又笑了笑,“怎么会不疼呢?”
兰溪张了张嘴,撞入徐暮雨泛着血丝的双眼,怔愣了一会儿,她侧过头,有些犹豫地开口:“我生下君子同你关系不大——”
“我总是不情愿你吃苦的。”徐暮雨字字有力地打断,后来声音却放低,“更何况这苦同我有关。”
“你看起来倒是一点也不高兴。”
“不知道。”徐暮雨实话实说,“没有实感,只是莫名其妙地觉得——”
他搜罗着词语来表述这一刻的心情,但好像最后也匮乏,说道:“感激。”
徐暮雨又觉得自己说得不对,仔细观察着兰溪的脸,怕她不高兴。
解释道:“我没有不高兴,我就是,太久没碰到这种好事了。”
“好啦好啦。”兰溪捂住他的嘴,“我知道的,以后对她好一点,连笑都不笑的。”
兰溪其实对徐暮雨没有要求,毕竟他没有个正常的父亲,也不在常规的家庭里长大,如何去成为一个父亲以及成为一个家庭里的一份子是很长很远的路。
“孩子是你的,我也爱你,你看我刚刚都可以走的,但还是回来哄你了,真的不会跑。”兰溪觉得徐暮雨像是个守着空糖果盒子的小孩,跟他说里面空了他不信,骗他说里面还有糖果——他也不信。
执拗固执,自觉是错的却还是一意孤行。
旁观者看了觉得愚妄,看兰溪只想把他的糖果盒子装满。
她小心地吹了吹徐暮雨挣断手铐泛红的手腕:“五年太久了。”
说着说着,她也红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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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溪答应徐暮雨自己一个小时内必定下来,他压着兰溪的后颈亲了一口,放她去兰氏地产见兰澜。
偷工减料的风波已经过去,有徐暮雨在背后说人情,倒也没有抓着这件事不放,只是兰奶奶的过往功绩表彰秘而不宣地消失在文件里。
兰澜依然看不出年纪,风姿绰约地坐在办公桌后,看起来是兰溪二十多年后的模样。
“妈妈。”
兰澜应了一声:“和他复合了?”
“嗯。”兰溪没有藏着掖着。
兰澜很轻地叹息,又笑了起来:“五年前倒是一点也没想到今天。”
兰溪隐隐腰酸,自顾自地在沙发坐下:“我的事一目了然的,说说安德鲁吧。”
常年身居高位的兰总眯了眯眼:“君子说你非常反对。”
“对啊。”兰溪耸肩又摊手,“那个男的除了占了个年轻的优点以及长得还可以,还有什么值得看上的,玩玩就得了,还打算给个名分吗?”
她这话说得特别纨绔,颇像是五六年前的兰澜穿越过来教育。
“倒是给你找到机会把这几句话说给我听了。”
“妈妈,我承认你是对的,所以没有反驳过,你让我和徐暮雨分开,我也分开了。”兰溪认真道,“现在我不同意,也是跟您当初一样的理由,只有他能骗到你的份,你只能从他身上获得情绪价值。”
“可你又怎么知道他不是因为钱和前途才待在你身边的呢?”
“你打算怎么反对?”
“妈妈。”兰溪放软了声音,好像撒娇,“他是欧洲人,我在那里那么多年,想找个由头让他遣返再不得入境很容易。”
“兰溪!”
兰溪看着母亲的笑容消失在脸上,她并不觉得快意。
“我开玩笑的,妈妈。”兰溪垂下眼睛,“我不同意,但你做了决定,我也不会去甩支票的。”
“毕竟徐暮雨这样的难找,他今天要不是子规科投的徐总,你和外公还是不会同意的。而我不能要求安德鲁在五年里在什么领域成功。”
“……你到底想说什么?”
“妈妈,这五年,我怎么走到总裁的位置,又是因为什么跌下来,你很明白。我想问的是,我有资格为我的人生做选择了吗?我能够选择我想要爱的人了吗?我有权力上赌桌输得一无所有了吗?”
或许五年前甚至七年前的兰溪想问的想说的,也只是这三个问句。
做出选择,承担后果,相信兰溪就算看错了人也只是承担一段失败爱情的后果。
兰澜表情失控,很快流露出独属于母亲做错了事后的无措心疼,她喃喃开口却语无伦次:“囡囡,你一直都很好,只是——”
只是兰澜从头到尾都认为自己能够承担后果,却不愿意兰溪做出与她相悖的决定。
兰溪看得明白,她愿意背上枷锁,只是因为她愿意而已,于是她站起身:“他只给了我一个小时,怕我又因为什么事跑了,我先走了。”
“兰溪。”兰澜有些难以开口,“我很早就想说了,他的控制欲是不是太强了点?”
兰溪挑了挑眉,心里想着好像是有点,但已经比他在床上的时候好太多了,她觉得也不是不能接受,但当着母亲面还是给自己留了点脸:“还好吧。”
她等电梯的时候碰到了维克托,他可能有什么活手里还拿着份文件,看见兰溪却停在电梯门口不动了:“嗨,前妻。”
兰溪点点头,算是示意。
“太冷漠了吧。”维克托笑了一声,“你和徐暮雨性格都那么冷,在一起怎么相处的呀?”
“与你无关。”
兰溪的冷漠像是扯掉了维克托脸上的面具,他一瞬间变得面无表情:“兰溪,我不甘心。我想不通,你这样的人怎么会跟分手过两次的男人在一起。”
兰溪无动于衷。
“那么多年,能给你的我也都给过,浪漫还是真金白银我都砸过,连你给别人生了孩子我都没计较过,你真的从没动心过吗?”
“动不动心的不好说,但我也是有过这样过下去也可以的念头。”兰溪在维克托面前一直是个完美名媛,轻声细语又言辞款款,只是态度着实冷淡。
她的话让维克托产生一些翼希。
“可我凭什么,跟你这样的人凑活一辈子?”
五年太久了,其实兰溪在欧洲的时候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衣锦还乡,欧洲只是她选择的能够最快升职的地方,但这个最快有多快她心里没底。
她当时也不认为自己能跟徐暮雨重归于好,没有谁比她更知道将近两千个日日夜夜有多久。
人生本就是走一步看一步。
“我每次想到你跟那么多人有过性关系就觉得恶心,连让你和君子吃饭也不愿意。”她说话的模样还是优雅从容,只是言辞难听。
“你!”维克托气急败坏,“……难道徐暮雨就干净了,他就只有你了?这种话你也信?”
兰溪眼睛里闪烁着微弱光芒,她笑着道:“要不怎么显得我爱他?”
“只是因为你爱他而已,说得那么冠冕堂皇。”维克多嗤笑。
“你不会明白,维克托,你可能觉得有一亿为我花一千万就是很多很深情,可徐暮雨曾经真的是有十块就会为我花十块的。”
“这世上,他最好了。”
维克托所有的情绪像是被戳破的皮球,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只有在提起徐暮雨的时候,兰溪才不像是兰溪。
兰溪怎么会用那么笼统而感性的词语去形容一个人?
她只跟冷冰冰的数字和笑容隐藏的手段打交道。
但这一刻,维克托隐约窥见了兰溪十年前少女的模样。
第50章 跑车
电梯叮咚一声到了B2,兰溪走出电梯门,直直看见了徐暮雨的车停在离电梯井最近的地方。
他又换了辆新车,磨砂的黑,很不一样的款式。
兰溪看着那辆跑车启动又停在她眼前,车窗摇下来,笑眯眯地道:“没迟到。”
“嗯。”
她弯腰凑近车窗,徐暮雨抬了抬眼皮,有些疑惑地探出头来:“有什么——”
兰溪飞快地亲了他一下,又飞快地撤退:“这么冷淡装给谁看啊?”
徐暮雨去捞她的手捞了个空,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好了,上车。”
兰溪上了副驾驶,意料之中地被探过身来的男人搂着后颈亲吻,她嘴角往上提,趁着空隙说道:“好了好了,别堵在路口。”
徐暮雨不置可否,不知道推了哪里一下,两个座位同时往后移,挡板落下,导航自动打开,语音播报:“智能驾驶上线。”
兰溪愣了一下,跑车就自动转向往出口方向去。
“这个东西——”兰溪被整个人翻到后面,躺在由于跑车设计需要而分外狭窄的后座上,但前面的座位都放了下来,显得空间也大了起来。
徐暮雨温热的手覆盖上兰溪新换上的包臀裙,极为色情地揉着柔软的臀肉,兰溪还陷在震惊中,喃喃自语般:“这个东西允许上路了?”
徐暮雨低声说了一句:“抬腿。”
兰溪潜意识地配合他,紧身的裙子被撩到腰间,徐暮雨一边脱她的无痕安全裤一边道:“特批的。”
写字楼鳞次栉比,上班时间点马路上的车并不多,但也不少,磨砂跑车平稳地停在红灯前,兰溪这才反应过来,瞪大了眼睛盯着徐暮雨,低声呵斥:“你疯了吗,在这里?”
徐暮雨顿了顿,但兰溪并不指望他良心发现,果然听见他说:“与其说我疯了,不如说我早就这样想。”
他不要脸得坦荡,手上动作继续,今天刚刚换上的白衬衫被修长有力的手一颗扣子一颗扣子地脱下。
兰溪从小到大的择偶思想跟全世界人大差不大,英俊高大。
只是被男人摁着挣扎都无用的时候,也会觉得找男人找个那么精壮的有什么用?
她长长的眼睫沾了水光,扑扇起来好像委屈,徐暮雨心一动。
就听她道:“这个东西发明出来就是给你干这种事的吗?”
“没人看见也没人管。”徐暮雨想了想又道,“如果是司机开车的话——”
“你想都别想!”
徐暮雨把人抱在自己身上,岔开白皙的腿,让兰溪坐在自己腰间,捏着她纤细的手腕:“兰溪。”
兰溪也说不上多气,只是觉得太荒唐:“羞耻心呢,徐暮雨?”
她指尖戳了戳男人的胸膛,触感的胸肌韧而弹,她戳了一下,又忍不住摸上去。
徐暮雨任她摸,还勾着她的手往下。
兰溪被男色迷惑了一小会儿就清醒了过来,搂着徐暮雨的脖子把脸埋进颈窝:“不要。”
徐暮雨并没有很坚持,他嗅了嗅发间的香味,说了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