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女——空净【完结】
时间:2023-08-26 23:20:20

  城门入口,派重兵把守,不准出,更不准进,城墙上也又一排拿着弓箭的兵,密切关注空中的情况,一只信鸽从城墙角飞出,一箭穿喉,落到她脚边。
  杨无行递了牌子,守着的人才放他们一行人进去。
  听他说这是为了防止敌国奸细混入城内。
  可钟离笙知道不止如此,像这般严密的防守,一是为了有人进城打探消息,也是为了防止消息的泄露。
  此时,楚北川的状况定然不妙。
  城内得百姓的生活井然有序,仿佛丝毫不为不远几公里外的战事担心。
  这便是楚北川带给大家的安定感吗?
  杨无行的带领,一路畅通无阻到了陀城的太守府,守在外边的人不多,就两个,但是进入里面,看守的人一层叠一层,严丝合缝。
  一行人越走越快,绕过一个个长廊,花园,最后到了最东边的那间厢房外。
  才刚踏进院子,浓烈的血腥气味溢满鼻尖,厢房的大门敞开,丫鬟一个接一个朝外搬出血水。
  程泽与杨无行同时面色巨变,跑了进去。
  此行钟离笙只带了红青一人,看了她一眼,让她去打探城外的情况后,红青转身,才有些忐忑地跟了进去。
  才踏进门槛,就听杨无行喊。
  “怎么回事?!”
  初卿云捏着一把扇子站在床边探头看床上的情况,“王爷做噩梦,伤口裂开了。”
  程泽推开小厮,露出一个身位瞧见床上的人,面色发白,毫无气血,左胸口有一道一指长的刺伤,浑身上下捆着许多止血带,“王爷到底怎么受的伤。”
  初卿云余光瞧见门外走进来一人,眼中也只是诧异片刻,才开口将那日的事情娓娓道来。
  大祁打南离的战事,因为祁夭九的彻底投诚确实陷入前所未有的焦灼,但这对楚北川来说也不是什么不可应对之事。这次大战本该在一月前大祁反攻就该结束。可就在那天前夜,楚北川埋伏在南离的人传来消息,南离最靠西北的一座悬崖上,疑似有笑面阎的踪迹。
  再过半月会下一场暴雨,现今去取,最是宜。
  于是楚北川就推迟了这次的反攻,待取药归来再行决断。可军中有人将此事泄露,导致楚北川被人南离人围困。
  “药是拿到了,拼命送了回来。可身重数剑,胸口心脉也差点被人刺穿。”
  钟离笙安静地听着,察觉到初卿云是不是瞥向自己的视线。
  “叛徒抓到了吗?”程泽冷声问。
  初卿云摇头,“未曾,此人隐藏得极好,找了许多替罪羊,都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一脸愁容的望向床上,“如今南离已知晓王爷病重,正在没日没夜,连续攻打陀城。王爷若再不醒来,陀城危矣。”
  -
  到陀城的当夜,南离打过来了。程泽、杨无行、初卿云都被迫上城应敌。钟离笙只能呆着屋内,听着远方喧嚣的战斗声。
  时至半夜,城外的声音还没停。连着赶路身心疲惫,朦胧之间有些昏昏欲睡。忽然,一阵急促的呼吸声响起,她惊醒。
  屋内的烛火早已熄灭,窗外的月光清清冷冷地照到地面上,借着这点微薄的光亮,她抬头顺着声音望去,楚北川不知何时已经满头是汗,紧蹙着眉,一下一下狠狠摇头,嘴里不停念叨着什么,仿若陷入了梦魇之中。
  她走过去,尝试地叫了他两声。没应。
  抓过铜盆中壁上的脸帕,浸水、拧干,拂去他额间的汗。渐渐地,他安静下来了。可在她端盆转身出门的那一刻,身后传来吼叫。
  “阿笙——”
  害怕、彷徨、无措、愤怒、癫魔。
  一声比一声大,一声比一声响,每一句都直击她的心,裂开一条缝,长出嫩芽,生长,开花。
  放弃手中的铜盆,她转身冲过去,抓住那种在空中乱挥无措的手。
  “我在——”
第68章 鸳鸯交颈
  楚北川梦见了很多事,可他一件都记不得。好像自己经历过,又好像只是一个旁观者。他浑浑噩噩不知走了多久,“我在——”。
  脑海中传来一个声音,像沙漠中的苦行者久逢甘霖,像沉海的无助者获得一口空气,更像濒临死绝的人遇到了神的救赎。
  他就这么一路寻着,然后醒了过来。
  床头的软榻上坐着一个身影,在醒来之前,他分辨出了那个声音,带着某种怀念欣喜地看过去,眼睛聚焦的那一刻,光暗了下来。
  榻上嘘眯的人似乎察觉到了身后的动静醒了过来。一转头,看见楚北川醒了之后,先是不可置信,然后扔掉手中的折扇跑了出去。
  没一会带着几个背着药箱的太医跑进来。
  待太医彻底帮楚北川检查过后,确认无误。初卿云才松了口气。
  “王爷,你可算醒了。”他盯着一双青黑的眼抱怨道:“这半月来都是我守着你,整宿整宿彻夜未眠啊。”
  楚北川手掌覆盖在左胸的伤口上,眉头动了一下,“这昏倒的半月,城外情况如何?”
  初卿云右手食指刮着下巴,忽然想到了什么,因困倦无神地眼中多了一丝光亮:“南离知晓王爷身受重伤,对陀城地进攻一次比一次凶,但都被无行他们挡下来了。”
  楚北川皱眉,抬头:“程泽回来了?”
  初卿云一转眼珠子,点头,“对,在知道你情况地时候就回来了。”忽然正声:“他是王爷身边地副将,有他在加上无行才能镇得住群龙无首的定北军。”
  “祁京城呢......她,如何了?”
  “很好!”初卿云答的干脆,“东西送到了,王妃也用了,鹿老亲自把的脉,只要调养些时日王妃右手上的余毒就清干净了。”
  良久,楚北川嘴角挂上一抹淡淡的笑。
  不顾太医与初卿云的反对,楚北川穿上衣服就要亲自前往前线看一看。初卿云拗不过,只能让几个太医扛着重重地药箱跟着,一群人朝着城东军队驻扎地之地走。
  路上,初卿云不断与楚北川说着这半月来的战事。定北军群龙无首原本是占下风的,但是因为巢石及时送来弓□□让人赶制出来,加上程泽与杨无行亲自杀敌才渐渐转回上风。
  “巢石?他不是呼栀的人?”
  “对。曾经确实是,但如今他已经拜入王爷门下,具体的,您一会便知晓。”
  楚北川狐疑地看了初卿云一眼,话里有话,相处了那么久,他知道这人心中肯定在憋着坏。
  他正一点一点在脑中回溯着一路上初卿云说的话,鹿老亲自给阿笙看了脉,去了祁京?不对,按鹿老头那护犊子的性子,知道他伤重定会亲自前来,断不可能去祁京。而且定北军的其他士兵便罢了,那群亲卫他曾下过令,誓死守护,非定北军的当权者不可趋,仅凭程泽杨无行的身份,还做不到。
  脑海内不断蹦出一个接一个的疑点,眼风扫向初卿云。
  初卿云自然察觉到他越来越慢的脚步,也感受到了那道怀疑的目光,可他还是硬着头皮扯出笑应付着。
  可楚北川的眼神越发凌厉,就在他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瞧见不远处的身影,心中顿时一松,指着道:“王爷,您看那儿!”
  楚北川闻声看去,穿着一身素净衣衫的女子站在布满伤兵茅草的背景中,仍是那般亭亭玉立,似他心中惦念的模样。
  这一瞬,心脏落了一拍。
  “错了!错了!”鹿砚愠怒的声音冲破她的耳膜,“松手!”
  钟离笙悻悻听话地松开帮伤兵处理的箭伤的手,十分乖巧听话地双手抱着,仔仔细细看鹿砚包扎的手法。
  “你这小姑娘,”鹿砚边包扎边边埋汰她,“打仗倒是有一套,可这手怎么这么笨。”
  钟离笙心中有些羞涩,她确实手笨,也就会一些简单的外伤处理,这种拔箭的精细活确实不擅长。每次被骂只能笑着应付。
  “算了算了。”鹿砚拔出箭尖,朝她挥手,指着另一个草棚:“你去那边跟我徒弟一起。”
  那边都是刀伤,比较简单,她确实会。点点头,转身的那一刹蓦地抬眼瞧见站在远处的一行人,四目相对,她也愣住了。反应过来的时候,才收拾神态笑着上前。
  “你醒啦?”
  “恩。”良久,他才回应她,也不在乎她究竟为何出现在这。
  钟离笙盯着他的脸,还是有些泛白,想到了什么脸上笑容不再,视线落到他的胸口,眉心轻蹙:“你这伤...”
  “哎呀你!”鹿砚也瞧见了楚北川,处理完伤口他气哄哄地走上来,来不及脱下手套,指着他就吼:“你,你你你!你给我回去躺着!”
  楚北川做了很强烈的心理斗争才将视线从她脸上移开,回望鹿砚:“老头,我已无碍,我还要去城上。”
  “你你!你你你!”鹿砚气的不行,一大把年纪事事顺心,偏偏就收了这么一个混账徒弟。
  “回去。”
  楚北川正准备抬步离开,忽尔一个声音传进耳畔,他眼神一滞,低头看去。她正严肃地看他,琥珀色的瞳孔中,他占了全部。
  “听鹿老的话,回去。”她看见他眉头动了一下,眼中闪过犹豫,“你若不回去,我立刻走。”
  走?才说了一句话就走?这怎么可以?!
  楚北川看了一眼城墙,又转头看了一眼初卿云,后者立刻知会他的意思,点了点头,表明城外之事无碍。
  他这才回头,定定地回望她。
  “好。你,与我一起。”
  -
  楚北川安静躺在床上,钟离笙端来一个矮凳坐在床边,手中捏着一个苹果,一把刀,小心翼翼地削皮。
  没一会,一个不怎么规整的苹果横在楚北川眼前,他愣住,快速地看了她一眼,手肘撑起身,靠着床柱,接过,小口小口吃。
  钟离笙将小刀擦干,果皮一起放到塌桌的托盘里,坐了回来。看着他小口嗫咀的模样,一只眉毛上挑笑道:“没想到,你也有这般小家碧玉的时候。”
  楚北川刚要下一小口,酸酸的苹果汁水沾满唇瓣。他咬着唇放下手,斜眼不看她,小声道:“我有一件事想问你。”
  “恩,你问。”
  他扫了她一眼:“无行他是不是送了东西给你?”
  “恩,笑面阎。”钟离笙笑着抬起右手:“我的手已经治好了。”
  “......除了笑面阎......是不是还有另一个物件?”
  钟离笙皱眉,佯装不知:“还有什么啊?”她朝他倾身凑近,一脸无辜相:“你还给了我什么?”
  楚北川呆楞着猛盯忽然凑近的脸,少顷,他闭上嘴向后靠了靠,讪笑:“没什么,没给便罢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说完,他又打算继续吃着苹果。
  “不重要......和离书不重要吗?”
  刚举起一般的手猛地停住,苹果撞到手臂、床板,咕噜咕噜滚到地上。楚北川霎时抬头,一抬头就看见一双泛着难过的眼睛,心跟着揪了一下。
  想也没想就抓住她的手,生怕眼前的人下一刻就会弃他而去。
  钟离笙任由他拽着,他不说话,她也不动,静静地等着。过了许久,才听到他缓缓开口,眼中擒着泪:“和离书...可以还给我吗?”
  “......”
  她能感受到,拽着腕的那只手在颤抖。
  他在害怕什么?真就那般害怕她会离开吗?
  “你.....”她问:“真的很喜欢我?怕我走?怕我离开?”
  他眼波流转,轻轻地点头。
  细细地打量他,从眉毛到眼睛,划过高耸的鼻梁再到薄薄的两瓣唇。
  张开了,与记忆中的完全不一样了。
  她莞尔笑了。
  十分赞同地点头:“也是,我曾经那么风光,确实讨人喜欢。”往前凑了凑,“只是没想到,那么一点相处居然能让你惦记了这么多年。”
  说完这番话,她看见他的眼中很明显地出现了疑惑,然后久久凝视着她,渐渐变成明晰。
  “你。”
  她猛地倾身,双手撑着被褥,覆了上去。
  唇瓣相贴的地方,犹如一道电流传遍全身,最后停在彼此的心间,掀起惊涛骇浪。
  这个吻犹如蜻蜓点水一般,很快她就退了回去。
  毕竟是女方,还是矜持些比较好。
  “你的心意我已明了。今日我也算表明我的心意了。你与我如今已是夫妻,也算是情投意合两厢欢喜......待你伤好了,该有的礼数也应当补全......”
  钟离笙没去看他的表情,低着头说完这些,起身就要走。手突然被拽住,拉着她坐了回去。
  一只大手绕上她的腰,一个翻身,天旋地转她就躺到了床上,被人压住,贴了上来。
  他靠得很近,近到她眼睛不能聚焦看清他的脸。只有余光能瞧见那双含情坠欲的眼,鼻尖能闻见清甜的苹果香气。
  “娘子说的礼数可是这般?”
  他侧头,亲了她一口。
  “娘子很急?”
  他坚硬的胸膛挤着她柔软地,轻轻咬了一口耳垂,磨了磨了,弄得她瑟缩了下。
  双手避开他的伤口推拒着,脸色微红,言辞微怒:“谁急了?!你的伤,还没好......”
  “嗯嗯嗯。”他点着头起身,钟离笙以为他听劝作罢,正打算跟着起身,可到一半他停住了,只穿了一件单衣,楚北川一下就把衣服拉开,露出已经周围泛白开始脱痂的伤口。
  “娘子,这是场硬仗,但为夫可以动作小些,这样伤口就不会扯到,娘子也要配合些,好吗?”
  一点都不好!
  “我....我还没准备好!”
  楚北川早就肖想许久,好不容易佳人动心入怀,这样的机会他又怎么会放过。
  “娘子不急,是为夫急。”
  “不是......唔!”
  所有辩驳的话全都被堵住,他一只手抓住她两只手举到头顶,整个人覆了上来。温热的唇瓣涌进来带出她的,也不知道吻了多久,手有是什么时候松开勾上他的脖子。
  脸潮心热,浑身跟火烧了一般。每次刚聚起的意识都会一下下在脑中被撞散开,除了疼痛与一种难以言说的触感之外,她再也感受不到其他......
  处理完事务的杨无行和初卿云正奉命前来将军情禀告楚北川,才刚踏入院内,杨无行就听见屋内传来的打斗声,震得床吱呀吱呀响,尤其激烈。
  他脸色猛地一沉:“不好,王爷!”
  初卿云听力没那么好,跟着杨无行跑到门外时才听了个真切,然后几乎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屁屁不挨打,在杨无行抬脚踢门前将他拉住,好心也救一下他的。
  杨无行气急扭头:“你干嘛!王爷有危险!”
  初卿云很不争气地狠狠锤了他,放低声音:“危险什么?!你仔细听听!”
  杨无行果然凑近认真去听了,床板摇曳震颤的声音,男人的低吼、女人的娇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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