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宫女想上位——屋里的星星【完结】
时间:2023-09-01 14:36:04

  许久,皇后轻声道:
  “让我们的人动手吧。”
  百枝惊骇:“可是娘娘――”
  皇后打断了她:
  “有时候,死无对证比证据确凿更有说服力。”
  百枝没懂,但她一贯听话。
  *********
  云姒不知道有人在议论她,她心底无事浑身轻,一夜睡得好梦,直到秋媛喊她,她才清醒过来。
  她贪睡地蹭了蹭床榻,余光瞥见秋媛一脸欲言又止,才不解地坐起身:
  “怎么了?”
  秋媛只是想起主子昨日的话:“主子料事如神,刚传来消息,昨夜中秋素暴毙在慎刑司了。”
  云姒一脸讶然。
  她是猜到了秋素会死,但是她没想到秋素连一夜都没撑过去。
  云姒有点狐疑,行事越仓促越容易被抓到疏漏,这背后的人做事一直都是手段严密,这次怎么会这么着急?
  纳闷归纳闷,云姒也只能把这归结于背后之人不想节外生枝,她坐了起来,问:
  “坤宁宫怎么说?”
  秋媛:“娘娘震怒,正命人严查昨日进出慎刑司的人。”
  云姒情绪淡淡,她扫了眼秋媛选出来的衣裳,昨日宫中刚失去了一位皇嗣,秋媛给她挑的衣裳是云白色的鸳鸯锦缎宫装,素浅色,不会显眼,也不会在这种日子招人恨。
  坤宁宫没说别的话,今日的请安就是要照旧了。
  云姒今日起得晚了,没时间用早膳,但她想起了谈垣初,不忘问上一句:
  “皇上没有反应?”
  秋媛摇了摇头:“奴婢还没听说。”
  云姒不知该作何想法,昨日发生苏婕妤一事,今日有妃嫔心有余悸,不敢乘坐仪仗。
  云姒没管她们,照样坐了仪仗,等到坤宁宫,就发现德妃娘娘和容昭仪的仪仗都停在殿前了,云姒一边下了仪仗,一边轻声道:
  “今儿倒是稀奇。”
  德妃娘娘请安来得早是平常,但这容昭仪可是头一次来得这么早。
  今日许多妃嫔神色都有点恹恹然,云姒瞧了一眼,有点纳闷,苏婕妤小产关这些人什么事?
  邱宝林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似乎看出了她在想什么,轻声替她解惑:
  “昨日娘娘说皇上要到行宫避暑,但如今出了苏婕妤一事,避暑一事怕是要往后推迟了。”
  云姒一时无言,她都将这事忘了去。
  云姒进了殿内,有点讶然,殿内坐了一众人,但很是安静,德妃娘娘和容昭仪对面而坐,没有一点交流,德妃娘娘依旧温和,容昭仪却是冷淡着一张脸,看都没看德妃一眼,导致宫中其余妃嫔也不敢说话。
  云姒意外地觑了二人一眼,有点好奇,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等皇后娘娘出来后,就没人关注德妃和容昭仪了,因为昨日发生了那么多事,在众人觉得避暑一事最起码也会推迟时,皇后娘娘还是宣布了去行宫避暑的人选名单。
  云姒也不由得抬眼看了看皇后,皇后按了按眉心:
  “宫中发生了这么多事,皇上本不想再去行宫避暑,是本宫建议皇上去行宫散散心。”
  行宫避暑一事早就安排下来,不止是后宫,前朝也因此事费了不少时间,后宫争斗是一回事,闹到前朝就是另外一回事,皇室脸面最是重要,哪怕粉饰太平,也不能叫外人看了笑话。
  名单上有云姒,但没有苏婕妤。
  云姒不觉得意外,如果没有昨日一事,苏婕妤本该在名单上的,只是她刚小产,如今小月子中,自然不能再劳苦奔波。
  皇后看上去有点疲倦,似乎一夜都没睡好,她提都没提秋素一事,就散了请安。
  待出坤宁宫,云姒瞧了眼时辰,忽然道:
  “咱们不回宫,去养心殿一趟。”
第71章 “今日不行。”【1更+2更】
  仪仗一路到了养心殿, 路元在殿前守门,瞧见云姒时,他忙迎上来, 下意识地就要喊姑娘, 余光在瞥见云姒身后跟着的松福时, 他才骤然反应过来:
  “奴才见过云婕妤。”
  云姒掩唇笑了一声, 让他起身:“不习惯?”
  路元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
  在养心殿时,云姒接触最多的人就是路元和秋媛,后来她有了位份,秋媛和她一起离开, 路元却是还留在养心殿内, 她才离开养心殿数日,对养心殿比盼雎殿还要熟悉,她和路元一同往里走,云白色宫装衬得她眉眼姣姣, 她轻声道:
  “叫姑娘也是无妨的。”
  路元忙忙摇头:“这不合规矩。”
  他瞧得清楚,云姒这一条路走得也不容易, 如今终于是主子了,何必再叫当初的姑娘。
  云姒没勉强,抬眼看向养心殿内, 殿门紧闭, 许顺福也不在外面, 她好奇:
  “皇上在么?”
  路元轻咳了声, 他压低声音:“昨日从盼雎殿回来后, 皇上就没出来过, 您来得正好, 这都要午时了, 还请婕妤帮帮奴才,让皇上吃点东西。”
  皇上要是身子有什么差错,慈宁宫那边怪罪下来,谁都担不起。
  云姒在殿前停了下来,路元纳闷地看向她,秋媛忍不住道:“婕妤如今不是养心殿的人,你该进去通报一声。”
  路元慢半拍回过神来,他讪笑一声:
  “奴才又忘了。”
  殿内很是安静,路元推门进来,许顺福觑了眼伏案处理政务的皇上,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压低声:“怎么回事?”
  路元也和他一样放低了声音:
  “公公,云婕妤来了。”
  许顺福眼睛一亮,他直接出去,一见云姒就仿佛看见救星一样,云姒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许顺福只当没看见:
  “云婕妤您终于来了,快请进。”
  云姒却是没动,她谨慎地看向许顺福:“皇上心情如何?”
  许顺福脸色不变,一点心虚都没有:
  “婕妤这话问的,您都来了,皇上心情能不好么?”
  答非所问,但也将答案说了出来。
  云姒轻轻恼了眼许顺福,仿若埋怨道:“我和公公认识许久,公公坑害我时一点也不手软。”
  许顺福讪笑两声,只当没听见这话,他恭敬地推开殿门,让云姒进去,自己却是站在殿外,一点进去的意思都没有。
  见状,秋媛也停下了脚步,站在了殿外。
  松福将主子和御前宫人相处模式看在眼底,眼中闪过一抹若有所思。
  殿门被轻轻一声响关上,整个殿内倏然陷入了一片安静。
  谈垣初听见有人榻上台阶,一点点靠近,他只当是许顺福送茶水进来,许久,谈垣初没等到茶水,余光瞥见一双手搭在了砚台上,云白色的广袖落了一截在御案上。
  谈垣初倏然抬头,待看清女子时一点没有意外,整个宫中除了她还有谁能这么自然地进出养心殿?
  殿内的楹窗敞开,暖阳透过楹窗照进来,照在殿内的一株玉兰花上,也照在女子身上,她抬起眸眼,叫人越发看清了她,柳叶黛眉,杏眸红唇,桃腮粉面,尖细的下颌却是脸颊饱满而水嫩,双颊晕了一层浅浅的胭脂,很淡的妆,却是让身后颜色鲜亮的玉兰花都直接黯然失色。
  暖阳驱散殿内的冷淡和暗沉,女子也给殿内添了许多亮色,她偏过头来,声音轻浅:“嫔妾还想着皇上什么时候能发现嫔妾呢?”
  她也不行礼,俏生生地站在那里,顾盼生姿。
  谈垣初伸手给她,语气淡淡:“怎么过来了?”
  云姒乖顺地将手递给他,顺着他的力道坐进他的怀中,她睁着一双杏眸仔细瞧了瞧他,谈垣初挑眉,她瞧得太认真,让人分不清她的情绪,许久,她才一点点轻声道:
  “觉得您会难过,嫔妾想来陪陪您。”
  她乖顺的时候总是能贴着人心,谈垣初抬手轻拂过她的青丝,女子依旧很轻,但也有点重量,在这个时候,这点重量却是让人觉得舒心和渴求,他一点点禁锢住她的腰肢。
  谈垣初有点想亲她,但他什么都没做。
  云姒抬起头,殿内有些地方暖阳照不到,谈垣初的神情有一刻仿佛藏在阴影中,让人看不清,也让人觉得有点捉摸不透。
  云姒想起适才她来时的砚台,砚台中的墨水有点干,显然他坐在这里,也不是全心全意地处理政务。
  云姒其实不是很会安慰人。
  尤其是谈垣初这种情况,其实苏婕妤小产,她不觉得难过,也不觉得在意,和谈垣初做不到感同身受,自然很难想出安慰的话。
  殿内点着熏香,雪松的香味,透着一点冷清却让人很醒神,袅袅升起的白色烟雾弥漫殿内,谈垣初也没想让她安慰他,他紧紧地禁锢着女子腰肢,声音低暗:
  “陪朕待一会儿。”
  云姒来养心殿就是陪他的,她抬手轻轻抚过谈垣初眼底的青黑,瘪唇,道:“嫔妾昨日站得腰疼,不想待着这里,皇上陪嫔妾进殿内躺会可好。”
  谈垣初眼底不着痕迹地涌上一点温色,他低声:
  “今日怎么这么乖?”
  云姒一点也不心虚:“嫔妾什么时候不顺着您心意了?”
  闻言,谈垣初忍不住挑了下眉,她平日让人生堵的时候还少么?
  但谈垣初什么都没说,他抱着她进了内殿,软塌上铺着一层绒毯,七月的天很热,殿内摆着冰盆纳凉,倒也不觉得热,云姒被他搂在怀中,她觉得黏糊,稍稍挣扎了一下,就被斥了一句:
  “别动。”
  云姒闷声:“嫔妾难受。”
  他很自然地接了一句:
  “今日不行。”
  云姒脑子一懵,半晌才反应过来谈垣初话中是什么意思,她蓦然涨红了一张脸,低声咬牙:“嫔妾曾听说过一句话,仁者见仁智者见智,那不知是否淫者见淫?”
  分明是他脑子里不干不净,听见什么都往歪处想,居然还赖在她身上!
  有人掐了她腰肢一把,声音从头顶冷冷淡淡地传来:
  “让云婕妤失望了,朕才疏学浅,不曾听过。”
  云姒被他一声云婕妤噎住,再听他否认,忍不住扯了扯唇。
  他总能叫她觉得一言难尽。
  不等她说话,忽然,他搂住她,轻轻低头,有视线停在她脸上,气氛很坏,偏偏没人有动作,叫人想脱开,许久,他敛下神色,语气藏着些许说不清的疲惫:“不开玩笑了,安静陪朕待会儿。”
  这是他今日第二次说让她陪他待一会儿,云姒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真的很累,她这一趟也真的来得恰是时候。
  她抬眼,落在他面上,他微阖着双眼,眉眼间是掩饰不住的疲倦,云姒轻颤杏眸。
  昨日她回到盼雎殿时已经到了傍晚,云姒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回到养心殿的,但总归不会比她早,云姒瞧见了御案上满满一摞的奏折,他许是一夜都未睡。
  忽然,他抬起没有搂住她的那只手,在她脸侧轻抚了抚,声音透着些许暗哑:
  “云姒,别这么看我。”
  他是有点难过昨日苏婕妤小产,忘却悲痛的方法其实很简单,尤其是云姒就在殿内的情况下。
  春宵一刻,纵情声色。
  但谈垣初不愿意。
  云姒蓦然一怔,她觉得殿内气氛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旖旎,让她心底有点泛空,很难说清的情绪,让她一点点收回视线,乖顺地依偎在他怀中。
  她最终还是安静下来。
  这一待,就是整整一个时辰。
  殿内没人说话,整个宫殿都是静悄悄的,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云姒脖颈间,她翻了个身,搂住她的人一点动静都没有,云姒终于坐了起来。
  而谈垣初依旧躺在软塌上。
  云姒轻手轻脚地替他拢了拢绒毯,她理好衣襟,离开前,云姒又回头看了一眼谈垣初。
  今日是十五,谈垣初晚上要去坤宁宫,云姒不至于这么没有眼力见地在养心殿久留。
  等出去后,许顺福和路元都在外勾头等着她,云姒给他们使了个眼色,离得远了一点,她才低声道:
  “皇上睡着了,待傍晚前,许公公记得叫醒皇上。”
  许顺福不解:“皇上昨日一夜未睡,有什么事不如等皇上睡醒再说?”
  云姒颇有点无语:
  “今日是十五,皇上不记得也就罢了,公公难道也不记得?”
  最近发生的事太多,许顺福一门心思又都是皇上,当真将这件事给忘了去,他呐呐地摸了摸鼻子:“多谢云婕妤提醒,奴才记得了!”
  云姒懒得管他,反正她都提醒过了,总归不是她盼雎殿侍寝,爱记得不记得。
  云姒转身离开。
  她来养心殿的消息根本没瞒住,但今日没几人关注她,在避暑名单上的妃嫔都一门心思在收拾行礼,没在名单上的也不敢肆意议论她。
  坤宁宫得到消息,百枝轻声嘀咕:
  “算她是个规矩的。”
  今日要是十五,要是云姒在今日缠着皇上,甭管娘娘再欣赏她,百枝都在心底看她不顺眼。
  皇后觑了她一眼,没有理会她。
  她按了按眉心:“苏婕妤醒来了么?”
  话题跳到苏婕妤身上,百枝怔了一下,才跟上来:
  “已经醒了,奴婢听说太医院的人还去了一趟。”
  皇后垂眸翻看案宗,语气淡淡:“太医怎么说的?”
  百枝顿了顿,才低声道:
  “娘娘没想瞒着她,苏婕妤自是知道了她日后不能再有孕一事。”
  百枝有点忧虑:“娘娘为什么要让太医告诉苏婕妤这件事?万一苏婕妤对娘娘生出怨恨怎么办?”
  虽然说娘娘在苏婕妤要偏方阻拦过苏婕妤,但不论怎么说,偏方都是娘娘给苏婕妤的。
  谁知道苏婕妤受了这么多刺激后,脑子还能不能转过弯来?
  铜镜映照出皇后寡淡的神色:
  “她没你想象中的那么蠢。”
  苏婕妤如今没有了皇嗣,日后也不可能再有孕,这种处境下,苏婕妤只要还有一点脑子,都应该知道不能得罪她。
  毕竟,这整个皇宫,除了她,还有谁能替苏婕妤找出害了她腹中皇嗣的人?
  和皇后猜得没错,苏婕妤醒来后,整个人都陷入呆滞中。
  不能再有孕?
  苏婕妤脑海中不断徘徊着这几个字,许久,她脸上扯出一抹似哭似笑的表情,叫人看得骨子里生出一股凉意。
  白芍哭着跪下来:“主子,您别这样,奴婢看着害怕!”
  “害怕?”
  苏婕妤念着这两个字,自嘲地牵扯嘴角:“我如今成了一个废人,连面目都让人觉得害怕了么?”
  白芍拼命摇头:
  “主子,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她扑上去,抱住主子,声声恳切:“太医说了,只要主子养好身体,日后未必不能有机会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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