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遇野风——柚栩【完结】
时间:2023-09-05 14:36:13

  徐澄:“......”
  原来碎花,是姑姥的喜爱。
  “你们加上微信没?”张凤霞问。
  徐澄:“没有。”
  张凤霞:“怎么不加?多沟通才能相互了解。”
  “周南荀真没女人?”徐澄问了最晚没解开的疑惑。
  “他工作忙没时间料理家务,我闲着没事经常来帮他扫扫擦擦,要是有女人在家过夜,头发、床单、垃圾桶都会留下痕迹,我能看不见?”张凤霞捡起根徐澄的长发,“这才是有女人了。”
  徐澄:“......”
  电话响铃终断祖孙俩的聊天,徐澄看眼电话号码,思虑片刻,还是起身去窗边接通,“喂!”
  手机那端,女人温柔地喊着亲昵的称呼,“宝贝,你到底在哪?”
  徐澄不吭声。
  女人又说:“婚纱你姐替你试过,婚纱照也替你拍了,后期会P成你的脸,婚期定在22号,秦家不仅拿了彩礼,还把明盛的项目给咱家,22号前你一定要回来,不然你爸以后没法做人。”
  徐澄望着窗外灰旧的楼群和街道,“让姐姐嫁吧。”
  女人:“竟说胡话。”
  徐澄:“我不会回去的。”
  听筒里徒然变成男性的怒吼,“徐澄,限你一天内马上回来,否则所有的卡全部停掉。”
  徐澄早有准备,淡然道:“停吧。”
  “你、你......”徐正清气得说不出话,停顿半天才说:“21号前不回来,我会派人去风絮,掘地三尺也会把你找出来。”
  钟晴的反向引导,徐正清压根没信,他早查到徐澄在风絮,没立刻派人去抓,是在寻找更温和的方法让徐澄回来,怕太过激烈刺激徐澄想不开做傻事。
  挂断电话,徐澄点开日历,距离21号还有三天,没时间再拖,必须在这几天把证扯了发给父亲看。
  她坐下,再次问那天张凤霞没来得及回答的问题,“姑姥,周南荀为什么二十八还没谈过恋爱?”
  张凤霞叹气,“他心里藏着事,没心思想别的。”
  涉及到真正的个人隐私,徐澄便住嘴不问。
  张凤霞是徐澄在风絮唯一的亲人,她没掖着藏着,直接说:“姑姥,我想和周南荀结婚。”
  老太太瞬间笑开花,原因都不问,“什么时候结?”张凤霞神采奕奕比中彩票还高兴,拉着徐澄手说:“我这些年存不少钱,一半给你做嫁妆,一半给南荀做娶你的彩礼。”
  徐澄忙摆手拒绝,“我不要彩礼。”
  等合约结束,周南荀马上三十,年纪大又是二婚,在风絮这小地方,更不好娶妻,她还哪里会要彩礼。
  “南荀虽然无父无母,但是结婚该给的一分不少。”张凤霞是个倔强的老太太,徐澄没再多讨论。
  “打算什么时候结?”张凤霞比徐澄还急。
  结婚徐澄还没和周南荀提,能不能成还是未知,她心里没底,“姑姥先等我消息吧。”
  送走张凤霞,徐澄决定出去买些衣服和生活用品。
  周南荀不要钱,她就买东西,总之不能白吃白住白烧了人家厨房。
  风絮县很小,商业区只有一道街,刚换季逛街的人不少。
  徐澄夹在一群灰头土脸的农妇中格格不入,她忍着寒风,来来回回走两遍,没找到一家认识品牌名的店铺。
  奇奇怪怪的品牌,像穿到另一个世界,短暂的迷茫过后,徐澄接受现实,发挥天性在那些小店里血拼。
  **
  下班时间一到,乔语便背起包走到周南荀身边,“老大,今天我先走了。”
  周南荀颔首。
  老陈伸出一条腿拦住乔语的去路,“下班这么早有情况呀?”
  赵虎在一旁插言,“小乔,谈恋爱了?”
  乔语不客气地往老陈地腿上踢一脚,在抬头对赵虎说:“家里给介绍了个男生,今晚去碰面。”
  “去相亲?”老陈揉着小腿说,“我又失恋了。”
  乔语瞪他,“你天天失恋。”
  赵虎竖起拇指,“昨天找不到那个唇语美女,老陈也说自己失恋了。”
  “纯欲。”乔语纠正。
  赵虎小声嘟囔:“纯欲、纯欲,又纯又欲,也不知道那美女来咱风絮做什么?现在还在不在?”
  乔语走了,办公室只剩周南荀他们三个大男人。
  老陈坐周南荀对面惆怅,“小乔要脱单,单身队可就剩咱三了。”他低头滑动手机屏幕,“让我妈抓点紧,多给我安排几个姑娘相亲。”
  周南荀在电脑上给老陈传过去一份文件,“日期写错了,改一下。”
  老陈心思还在相亲上,边接收文件,边对赵虎说:“相亲绝不能让老大去,上次我和那姑娘本来聊得好好的,结果老大一去,姑娘的眼睛就没从老大身上离开过。
  晚上姑娘主动和我聊天,给我美够呛,结果三句话不离老大,原来和我套近乎是想要老大联系方式。”
  赵虎哈哈大笑,“是你蠢,我和前女友谈一年多,一次没带她见过老大。”
  周南荀:“......”
  老陈仰天长啸,“老天爷,快来个妖精收了周南荀吧,好给我们这些普男一个脱单的机会。”
  赵虎看眼周南荀,发出藏在心底许久的疑问,“老大,你为什么不谈恋爱?”
  “麻烦。”周南荀盯着一本旧案的卷宗说。
  赵虎:“爱情的快乐,在那点麻烦面前不值一提,生气了多哄哄,还是很美好的。”
  “没时间哄。”周南荀翻了一篇卷宗,平静说,“也没时间陪。”
  赵虎29岁,年纪比周南荀大,一起做六年同事,他对周南荀比别人更了解。
  周南荀可不是只长得帅的花架子,他进队就很拼,查起案子可以三四天不睡觉,危险任务永远冲第一个。
  工作不忙时,他翻阅陈年旧案,查那些沉了很多年没破的案子,在卷宗里找线索,走访、推理、找证据,一步步找出凶手,给那些屈死的亡灵和家属一个交代,这些年发生在风絮县的旧案只剩一件没破。
  队长这位置给周南荀,赵虎心服口服,能感觉出周南荀憋着股劲,但这人情绪向来藏得深,除了局长没人知道,他心里藏的事。
  “时间像海绵里的水,挤一挤总是有的,你也不能单身一辈子。”赵虎说。
  “就是,总要结婚的,老大想个什么样的女朋友?”怕周南荀不答,老陈接着说:“别说没想过。”
  周南荀真没想过这问题,但老陈话说到这,不能不答,他想了想,“别是娇小姐就行,我一个人生活久了,活得糙,伺候不来两手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
  话落,手机响了,是南川市的陌生号码。
  周南荀埋头写线索,不想停笔打断思路,没细看号码,直接按了免提,“你好。”
  甜软的女声从听筒蹦出来,“周南荀,东西好重我拿不动,你过来接我一下。”
  全队都知道周南荀嫌女人麻烦,又刚讨论完这话题,老陈下意识说:“我们老大最烦女人麻烦,找别”
  话没说完,老陈喉咙猛地被只大掌掐住,呼吸不畅,憋得他直咳嗦。
  周南荀警告地瞥老陈一眼,松开手,拿着手机往外走,“你在哪?”
第8章 结婚吗(一)
  徐澄换了新买厚衣服站路边玩手机,身边大包小包堆的像座小山。
  一辆白色SUV在她身边停下,徐澄以为又是无聊搭讪的,没抬头,直到听见冷沉带着揶揄的嗓音,“给风絮的女孩留条活路吧。”
  徐澄闻声抬眸,撞进一双黑眸,车里热,周南荀穿着单薄的衣服,衣袖上推,精瘦的臂搭着车窗,指间把玩着打火机,狭长的眼习惯性带着不耐。
  “我在促进风絮县的经济发展。”徐澄说。
  周南荀:“盖个商场更促进经济发展。”
  徐澄:“我考虑一下。”
  周南荀:“......”
  SUV的后备箱和后排座塞满东西,开车前,周南荀往后看一眼,“下次请直接找货车。”
  徐澄也往后看眼,“又不全是我的,里面有送你和姑姥的东西,还有装饰房间的,说过我不会白住的,不要钱我就帮你软装。”她滔滔不绝地讲着自己的观点,“房子可以老破小,但房间一定要温馨舒适,冷冷清清的不像家,还不如睡宾馆。”
  周南荀的家早散了,那房子只是睡觉的住所,时隔二十年,有人重新称呼它为家,心脏好似被攥了下,他扭头看向车窗外。
  徐澄还在说:“所有的东西,我全部买最好的,等我走了,你也不亏。”
  候鸟总要飞走,心脏被攥紧的酥麻感霎时消失,周南荀跟着冷下脸,“人走,东西也带走。”
  徐澄微微张嘴,怔然地看他,“你这人......不可理喻。”她气鼓鼓地扭头看向车窗外,不再理他,已是初春,天地间却还灰蒙蒙一片,寒风刺骨,树没嫩芽,野草枯黄,完全感受不到生机,就像她现在的生活。
  手机连续震动,她不看不回。
  到楼下,钟晴直接打来电话,徐澄拎着钥匙上楼开门,边往楼上走,边和钟晴聊天。
  电话那端钟晴急切地说:“结婚的事找到人没?”
  “发生点意外耽搁了,还没时间去找。”徐澄蔫蔫的。
  钟晴:“近水楼台先得月,就周南荀吧,长得也帅。”
  “我昨天把他房子点着了,怎么好意思马上提这种要求?”徐澄呜呜呜地干哭两声,“而且他那人脾气特臭......还讨厌我,我们说不上三句话就吵架。”
  “宝贝,你们不是真结婚,只是交易。”钟晴加重语气,“最新消息,你爸已经停掉你的卡,再拖,就是被抓回来强制结婚。”
  路上和周南荀生气,到家又接到噩耗,白天购物的好心情一扫而空,领证的事确实没办法再拖延,徐澄心一横,打算马上去找周南荀说这事。
  她对着镜子涂上口红,抿了抿唇,下楼帮周南荀搬东西。
  周南荀冷硬难搞,徐澄没多少把握,但找不到比他更合适的人,必须试试。
  加油打气到一楼,却瞧见,周南荀抱起个三四岁的小男孩,高高举过头顶,小男孩兴奋地直叫,旁边站着个同周南荀年纪相仿的女人,笑容满面地看着他们。
  周南荀放下小男孩时,小孩在他脸上亲口,“爸爸,我想你了。”
  “我也想你。”周南荀又把小男孩举起来,“胖了,看来在姥姥家吃的不错。”
  一旁洋溢着满脸幸福的女人说:“我妈每天变着花样给他做肉吃,还给你带回一些。”女人说着要往楼上走,周南荀往旁迈一步挡住路,“我在家吃不上几顿饭,你们拿回去吃。”
  女人弯着眼睛,脸上的笑没断过,“也行,等我做好了,喊你去吃。”
  爸爸?
  周南荀隐婚?
  姑姥为他的婚事上火犯愁,他却悄悄有了孩子,大骗子!
  徐澄肺快气炸。
  她踩着高跟鞋,哒哒的从楼道里走出来,到车边笑着假惺惺地对周南荀说:“麻烦让一下。”
  周南荀放下小孩,往一旁挪步,将后排车门的位置让出来。
  女人站周南荀身边,警惕地看着。
  徐澄弯腰拿出两个最轻的袋子,回身往楼上走时,踩周南荀一脚,随后无视他们一家三口的目光,挺直脖颈,高傲地上楼,像只白天鹅。
  走出两个台阶听到身后女人说:“她谁呀?为什么在你车里拿东西?”又扯着嗓子说:“踩到人脚不知道道歉?没礼貌。”
  周南荀说谎在先,她为什么要道歉?
  徐澄扭回身,慢悠悠走回去,手里的两个袋子往周南荀怀里一扔,“拎不动,帮我拿上去。”
  周南荀接住两个袋子,“知道了。”
  从女人身边经过时,徐澄扯唇笑了笑,势在必得像个小妖精。
  不知道的,还以为原配来追打小三。
  徐澄对已婚男人没兴趣,只是气不过周南荀隐瞒结婚,以及那女人把她成假想敌,不了解情况就随意指责。
  徐澄不打算在周南荀家继续住,她收拾好东西,再次下楼,推开门正巧撞见周南荀拎着大包小包的站门外。
  “去哪?”周南荀问。
  “要你管?”徐澄不答,推开他跑了。
  周南荀拿的东西太多,腾不开手去拦她。
  徐澄在地图上搜婚介所,半天没搜到,见楼下诊所人不多,年轻女女医生正在低头看书,她推门进去问:“您好,请问这附近有婚介所吗?”
  女医生想了想,“没有,市里有。”
  去市里远,徐澄又心急,索性在女医生对面坐下,“您认不认识着急结婚的男性?”
  女医生指指那边打针的男人,“春哥着急。”
  徐澄看过去,那位春哥大腹便便,秃顶,看着快四十,她勾唇礼貌微笑,“有没有三十岁以内,长得帅点?”
  女医生摇头,“没有。”
  徐澄无意间瞥见帮病人拔针的男孩长得不错,眼前一亮,“就那样的。”她指着拔针男孩说:“他有女朋友没?”
  女医生:“没有,但他未成年。”
  徐澄:“......”
  女医生:“而且不会讲话。”
  徐澄:“…………”
  罗里吧嗦问这么多,女医生没厌烦,也没拿奇怪的眼神看她,涵养很高,气质也和当地人不一样。
  难得遇见个对眼缘的,徐澄想认识一下,主动自我介绍,“我叫徐澄,一个恨嫁的女人。”
  女医生被她逗笑,“初弦。”
  徐澄:“每月初七、初八,月弯如弓弦。”
  初弦:“对,我姓初,降生那天又正好农历初七,爸妈就以初弦月为我起了名。”
  “好听的名字。”徐澄伸出手 ,“我刚来风絮,不嫌弃的话,我们做个朋友?”
  初弦一眼看出徐澄不是本地人,冥冥之中也被吸引,伸手与徐澄相握,“我平时都在诊所,你随时可以过来。”
  正聊着,李枫带孩子进来,“初医生,小陶最近总咳嗦,麻烦你生帮开点药。”视线扫过徐澄顿住,没想到徐澄在这。
  徐澄也没想到会再次遇见周南荀的老婆孩子,两人各自移开目光,像没见过的陌生人。
  初弦给小陶用听诊器听了听,带去李枫母子去隔间的药房拿药。
  诊室只剩下徐澄一个人,她漫无边际地乱想。
  周南荀为什么隐瞒婚事?像电影里演得那样怕被歹徒报复?
  结婚了还要分居,女人一个人带孩子,也够可怜的。
  正可怜见不得光的婚姻给李枫的伤害,就听隔壁药房,李枫问初弦,“那女孩生病了?妇科病吗?大城市的姑娘不知道洁身自好,到处和男人睡,别是艾滋病再给你传染上。”
  初弦先纠正,“洁身自好和地域无关。”再解释,“李姐想多了,她是我朋友,来这坐会儿,不是看病。”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