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是早死反派——眯眼笑笑【完结】
时间:2023-09-05 14:37:55

  穆月:“我可以跟着你去见一见妹妹的小伙伴满满吗?”
  “不行。”他也不敢让长成这样的人出门,凶猛团结的狼群赶不走前仆后继的采花蜜蜂,“我带它过来。”
  小满满吃一颗糖豆豆,瞟一眼小娃娃的哥哥,慢悠悠地翘起小爪爪。
  穆月在小厨房里做了一夜的糕点,端出来,看到小满满炫耀的爪爪尖,嫣然一笑。娘在信里写了,小满满五颜六色的爪爪尖是妹妹染的。
  他笑了,笑了!
  长公主定定地看着穆月的脸,眼神迷蒙,脸蛋酡红。她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小满满优雅地走到穆月身前,矜持地低头啄一下糕点,顿了顿,风卷残涌,所有盘子干干净净。
  头埋入翅膀根,蹭一蹭,没了碎屑,又是一只不食嗟来之食的高贵雕。
  心满意足的小满满叼一根白毛毛送给小娃娃的哥哥,抓住装满糖豆豆的小荷包,起飞去找它的小娃娃。
  雪山飞到汴都,小满满只用了半旬,回去时用了一旬。小娃娃哥哥送给小娃娃好多小甜饼,它不能输,它抓了一个大家伙。
第21章
  见过会飞的狼吗?
  一只雪狼在天上飞,背上两只爪爪,小满满的。
  小满满抓了一只漂亮的浑身白毛毛的狼,还是个热乎的刚组建了狼群的狼王。
  狼王有苦难言,它收服六匹雪狼,带着狼群找到温泉,熬过了最冷的寒夜,坐稳了王位,一只幼雕从天而降。草原上所有生灵知道巨雪雕最是护崽。它若是咬死幼雕,雕群会不死不休,不惜一切代价地团灭狼群。
  它顾大局,朴朴素素地犹豫了一下,上天了!
  幼雕若受到惊吓,小爪爪一松,啪叽,一代传奇狼王粉身碎骨。从幼雕突袭狼群到安稳落下,机智的它一声没吭。
  婵婵看见小满满送她的狗狗,兴奋地抱住小满满贴贴,再窝进小满满的怀里,背靠小满满的毛毛,软糯糯:“汪汪。”
  调动了每一个聪明细胞的狼王看出了幼崽和雕崽的亲密,能屈能伸:“汪汪?”
  声音有一点点奇怪,婵婵歪歪头,伸出小手手揉揉大狗狗的头,“摸毛毛,不怕高。”
  路途遥远,深入敌营,单枪匹马,狼王铿锵有力:“汪汪!”
  兮娘和柳娘忍笑忍了很久,这一声铿锵有力的汪,让她们破了功,笑得怎么都止不住。婉娉和婵婵疑惑不解地看过来,兮娘和柳娘对上两对懵懵懂懂的眼神,笑的更大声了。
  笑着笑着,兮娘的泪水不知不觉盈满了眼眶。她摩挲着长公主写在信纸上的轻松家常话,每句话在她心里过两遍,句句泣血。
  万幸。
  北风凛冽,肆虐万灵。婵婵趴在老树根上,脸蛋贴着树皮无声哭泣。
  小皇女抱起婵婵时才看到婵婵脸上的泪,急慌慌地抱回去给兮娘,“婵婵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一直哭。”
  兮娘抱着婵婵,慢慢走动,轻轻摇晃。
  小娃娃睡着了,长长的睫毛上挂满了无垢的泪珠。
  婉娉轻手轻脚地进入房间,心疼不已,从兮娘怀里抱走婵婵,舍不得放下,坐到炉火旁,慢慢的轻轻的拍一拍。
  她们心思敏锐,知晓婵婵的眼泪为谁,却无能为力。
  兮娘看着苍空,眼眸黯淡。
  严寒到临,冻骨累累,万灵悲,小娃娃睡梦中落泪。
  小皇女轻轻握住婵婵的手,看着地上的冷灰月光,眼神凄晦。大爱必有大悲,这是世界秩序的规则。婵婵被万物生灵偏爱,偏爱后是所有人无法感同身受的悲恸。是馈赠,也是诅咒。
  小皇女闭眼,掩盖她这个年纪不该有的眼神。
  汴都外,一夜的严寒,断了的炊烟再也没有续上。汴都内,冷冷清清,皇宫更是人人自危。
  又一个茶杯在武皇手里成了粉末,李先生捡起地上的奏折。
  又一把羽扇在李先生手里折了,军师喝一颗救心丸,接过奏折。
  御医又来了。
  长公主和小太子手牵着手跟在御医身后,头挨着头一个字一个字地读。
  听到了奏折内容的御医抖着手从军师头上取走最后一针,缓缓跪下,再抬头时满脸的泪,求武皇准他回乡埋骨。
  “你别急着哭,上面只写村落没了,没说怎么没了,也许他们南下,去了更暖和的南沙国过冬,也许他们被人绑到了无楼国当人质,也许有人造反占领了村落。”长公主劝慰的话越说越小声,哽咽。
  雪山,穆七林拖着一条入冬就疼的废腿,一瘸一拐地抱着他的小闺女来到地下山洞看小兔子,用他笨拙的方法哄他的小闺女。
  七只小兔子缩成一团,身上是大兔子褪下的兔毛,厚厚的一层。
  “天冷,大兔子掉的毛变多了,小兔子不会冻死。明年七只小兔子长大,有了长长的毛,生出七窝小兔子。”穆七林对上小闺女哭红的眼睛,“天在变,它们也在变。”
  小娃娃低头,额头抵着爹的额头,眼泪悬在眼眶,“它们来不及变。”
  穆七林宁愿自己被砍十刀,也不愿意他的小闺女掉一滴泪。婵婵掉泪,他心里疼。
  躲在暗处的项良揣着手走出来,“死不是终点。”
  穆七林看向项良,项良低头碾石头,他绝不是心疼小娃娃,他只是无聊了,随便劝劝,“生者如太阳,死者如月亮,都在同一片天空,日复一日。生不是一个循环,死也不是一个循环,两个扣到一块才是个循环。老天太差劲,他们睡个长觉,然后变个模样再出来。”
  大炕上,小皇女一下又一下地把哥哥挤到了角落里,“哥,婵婵不哭了。”
  “嗯,我知道。”
  项良一脸的云淡风轻,慢悠悠地从袖笼里小甜饼,兮娘送的,他在袖子里放了四个时辰没吃,妹妹终于过来问了,他可以拿出来吃了。小甜饼是婵婵哥哥给婵婵做的,不是谁都能吃到的,他吃到了。
  小甜饼让小皇女知道了大功臣是谁,眼巴巴地看向哥哥,两手攥住哥哥的手摇一摇,“你对婵婵说了什么?”
  项良痛苦,别人家妹妹撒娇是甜的,他妹妹撒娇是疼的,“你松手,我说。”
  小皇女笑盈盈地松手。
  项良瞅着妹妹装乖的模样,愁。他妹妹不是牛犊,是山虎,一个爱的挠痒痒就是他的皮开肉绽。
  “说了一些我自己都不信的话。”项良吃一口小甜饼,补充,“你也不信的话。”
  “什么话?”
  “你从书上抄的那些恶心我的废话,我换成了小娃娃能听懂的大白话。”
  小皇女看向窗外的苍天大树,看了很久,脑海里有婵婵趴在树枝上惊讶她喝酒的画面,也有婵婵趴在树根上哭泣的画面。
  小皇女慢慢收回视线,从腰间拔出牛角,牛角暗红。她摩挲片刻,牛角对准手腕血管,猛然扎下,血液浸泡牛角。
  血一滴滴落下,小皇女嗤笑,两手猛然用力掰断牛角,扔出窗外。
  “谁说我不信了。”小皇女站起身,笑容明媚张扬,“婵婵信,我信!”
  小皇女跳下炕,“东岩皇帝烂,皇室宗亲烂,他们的信仰也烂,邪物才用人血供养。”
  项良:“他们一直都是烂泥。”
  小皇女一把薅掉头上的牛角,戴上婵婵的小白兔帽子。
  “你终于和我一样了。”项良语气夸赞,眼底却是浓烈的悲伤,“什么都不信了。”
  “不。”小皇女站在门槛上,身前是灿烂的阳光,回头看哥哥,“我有信仰。”
  “我的信仰是——”小皇女笑如灿阳,“会为我们哭的婵婵。”
第22章
  阳光落在地上,一根白毛毛随风慢慢飘飞,莹莹似光。
  项良慢吞吞地擦拭炕桌上血迹,似乎不解妹妹的选择,“她能给你什么?”
  “她什么都不用给我。”小皇女捏住了白毛毛,“婵婵的存在就是我的奇迹。”
  门关上了,阳光也被关在了门外,项良的手停在鲜红的血珠,脑海中浮现了妹妹抱着母亲的头一身血地坐在井口上,问他怎么做才能血洗皇宫,皇宫太脏了。
  擦干净最后一滴血,手帕飘入炭盆。项良看着燃烧的手帕,眼底明灭。
  “哥!”小皇女冲了进来,“你烧了什么!眼睛瞎了还是鼻子堵了!”
  小皇女迅速抱走婵婵的小被子和小枕头,踢飞哥哥的鞋,锁门锁窗,把他一个人关在黑烟腾腾的炕上。
  什么运筹帷幄,什么天地经纶,什么深谋远虑,滚! 被呛到飙泪的项良只想给妹妹哭灵!
  小皇女放下小被子和小枕头,又风风火火地跑了出去。
  狼王窝在暖烘烘的小木屋里,晒着暖洋洋的太阳,背着轻飘飘的小娃娃,打个盹,啃一口骨头。学坏一出溜,它堕落了,它不想回去了。
  小皇女跑过来,抱婵婵,狼王不给,一口咬住小皇女的屁股,慢慢用力,一点点施压,给了充足的放下小娃娃的时间。
  小皇女找到一个暖和干净的地方放下婵婵,回头看狼王,“打一架?”
  它从小比其他狼大,打架从没输过,它的狼群都是它从其他狼群里打败的前狼王。
  小皇女慎重:“咱们都小声点,谁吵醒婵婵谁去找小满满解释。”
  狼王扭头看婵婵时朗朗狗狗眼,回头看小皇女时幽幽凶光。
  小皇女克制而疯狂,拳拳到肉。狼王隐忍而残忍,扑咬撕裂。尘土滚滚,鲜血淋漓。
  婉娉找过来时,婵婵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树枝上的小满满,小满满盯着地上掐架的一人一狼,脖子上的软毛都气炸了。
  婉娉忍笑,抱远婵婵,静悄悄地看戏。
  一道白光从树上冲向狼王,婉娉及时捂住了婵婵的小耳朵,挡住了凄惨的嗷呜声,也挡住了小皇女骂骂咧咧的声音。
  被小满满拔掉的头发和毛毛在空中飞了一圈落在地上。
  小皇女脱掉袜子,堵住鼻血,再把自个错位的骨头挪回去,顺便给狼王正了一下骨头。正骨来的猝不及防,狼王疼的尖叫声卡在嗓子里,叫都叫不出了。
  婉娉笑了一整天,不仅把她看到的说给兮娘和柳娘,还画了下来。小皇女和狼王谁也不服谁,经常偷偷打架,看着狠,彼此都没下死手,兮娘和柳娘见过了许多次。两人听婉娉讲述时只是浅浅地笑了笑,看到画上婵婵的一系列小表情变化时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和婉娉一样止不住。
  柳娘大笑:“一定给婵婵哥哥看一看,婵婵变坏了,看看这捂脸偷瞄的兴奋小眼神。这还是咱婵婵太小了,要是能跑能跳,说不定在土堆里打滚的有咱婵婵一个。”
  婉娉笑着放入小满满的小背包里。小背包是兮娘拆开婵婵的襁褓做的,小满满欢喜地抱着兮娘的脖子好一顿撒娇,兮娘忍俊不禁,用婵婵的小被子重新给它铺了一下窝,她在小满满心里直接超越了项良,成了它第二个喜欢的人。
  小背包里塞满了信,一些啰啰嗦嗦的琐碎闲话,一些婵婵吃吃睡睡的小日常,每封信都以婵婵的小手印结尾。
  都在给婵婵哥哥写信,小皇女也抓着毛笔给婵婵哥哥写信。
  项良:心情不太好。
  “哥,你写吗?”
  项良:“不写!”平庸的人才想合群,像他这样文经武纬的人都不合群。
  小皇女:“我想要一条和婵婵一样的小白兔裙子。”
  项良黑脸写信,满纸的恳求。
  小满满吃一颗小娃娃送的小红果,熟练地展开翅膀背上小背包,伸长脖子挂上必不可少的糖豆豆布包,再蹭蹭小娃娃的脸蛋,快乐地飞出雪山。
  农家院,乞丐眼睁睁地看着主子的巨雪雕路过他,一眼都不搭理地飞向汴都。
  乞丐:所以,如今的通信线路是两点一线?没有主子,也没有他?他们失去了小满满。
  咕——
  小满满的声音在夜晚的长公主府高亢嘹亮。
  穆月踩着月色急匆匆地跑了出来,光着脚,只着一身松散单薄的寝衣。他来不及披衣穿鞋,怀里却抱着食盒。
  烛火轻轻跳跃,小满满吃一口甜点,看一眼小娃娃哥哥,神色间都是欣赏。不愧是小娃娃的哥哥,太懂事了,食盒里全是它喜欢的七巧糕。同样都是哥哥,它的前主子就不太懂事。
  温馨的烛光下,信里写着婵婵想哥哥,以后再也不要分开,婵婵可以保护哥哥。
  穆月手指慢慢地拂过每一个温暖的字,黑蒙蒙的眼里全是妹妹。
  熄灭烛火,这一夜,没有梦魇。
第23章
  小厨房的大蒸笼上冒着热腾腾白蒙蒙的水汽,一块块白糯糯的桃花糕出锅。穆月端到外面,等热气稍稍消散,小满满迫不及待地一口吞。
  小娃娃喜欢的哥哥,小满满抽空养一养,吞两块桃花糕,叼一块塞小娃娃哥哥嘴里。
  不知不觉吃圆了半圈的小满满挥一挥翅膀,遗憾地看一眼剩下的甜点,轻轻地啄一下小娃娃哥哥的指尖,飞到窗棱上,叼起小背包飞回来。
  穆月放下手上的面团,仔细地洗手,两手干净了才去接小背包。小背包上有一只揉眼睛的小白兔,他绣在妹妹襁褓上的。他和小满满一样,因妹妹而爱惜小背包,
  来时,小背包里塞满了信,回时,小背包里塞满了穆月给妹妹做的小甜饼。小满满只圆了下半圈的肚子,没圆到上半圈的翅膀,这个重量刚刚好。
  小太子拿着他写给婵婵的信飞速跑过来,只看见了小满满在天空翱翔的小肚子。
  小太子跑的太快,扑到了穆月的腿上。穆月轻微摇晃了一下站稳,小太子惊喜抬头,婵婵哥哥竟然接住他了!
  小太子看见穆月的脸:“哇——”
  气喘吁吁跑过来的长公主看到穆月:“哇——”
  小满满给的爱是不容拒绝的强制爱,每回捕猎回来都留一块肉给小娃娃哥哥,盯着小娃娃哥哥一口一口吃完,不吃完不行。
  穆月无奈,只好煮成肉粥,强撑着吃完。
  吃了许多天的肉粥,又被强塞了许多天的糕点,日常饭菜也被小满满管着,穆月这些天过的有些水深火热,却也让他苍白的脸有了淡淡的颜色。
  也许小满满的身上处处留有婵婵的印记,也许信里婵婵对哥哥的想念眷恋和不分离的诺言,孤坟般空茫的眼睛里开出了一朵小小的向阳花,拨动了长公主的心。
  “我陷进去了。”长公主捂着心口,眼睛跟着穆月转动。
  “好看的人就是让人陷进去的。”小太子托着脸蛋,小脑瓜跟着穆月摇晃。
  “这一次陷进去的不是他的漂亮,是他这个人。”
  “父皇说姑姑有驸马,皇爷爷死前给姑姑找的。不过父皇说姑姑不用在意,不喜欢驸马就晾着,公主最大,想养几个男人就养几个。”
  长公主勇敢出击,脸蛋通红地问穆月:“你可以一直住在公主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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