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福晋洗白了吗(清穿)——方颠【完结】
时间:2023-09-06 14:47:37

  “妹妹,哥哥今儿和纳兰一块来参加佟府的喜宴,在佟府门口等了你许久,又跟了你一路。”
  “见你一回着实不容易,哎。”五格叹气道。
  “走,妹妹,哥带你去南锣鼓巷里玩儿去。”
  五格边说着,边从身后拿出来个油纸包。
  “瞧瞧哥给你带了什么。”五格将油纸包递给妹妹。
  “妹妹,你方才肯定没吃饱,你快吃些垫垫肚子。”
  逸娴打开油纸包,一股诱人的甜香扑鼻而来。
  “是柳泉居的豆包,哇,还有烤馒头!”
  逸娴捻起一个雪白绵软的豆包,先塞到哥哥嘴里,又递一个给纳兰煦。
  这才捻起一个塞进口中。
  才吃没两口,她哥哥又递来一个油纸包。
  逸娴腮帮子吃的鼓囊囊的,边咀嚼边打开油纸包。
  是她爱吃的三鲜烧麦,炸三角和马莲肉。
  这些都是老字号“都一处”的招牌菜,每日限量,常常大清早排队都吃不上。
  逸娴感动得眼角泛酸,哥哥为了不确定能否见面的机会,竟然提前准备好了一切。
  她赶忙用帕子擦干净手,把左手腕上,那副水头最足的翡翠玉镯摘下来,塞到哥哥手里。
  “哥哥记得把这镯子交给我嫂子。”
  五格把镯子重新戴回妹妹手腕,拍了拍她的手。
  “等你年初二回来省亲之时,再亲自给她。”
  逸娴知道哥哥脾气倔强,也不再勉强,打算找机会让春嬷嬷出宫,把镯子带回去给四嫂。
  她阿玛费扬古是功勋之后,承袭一等公爵,是康熙爷身边的红人。
  而且还身兼从一品官衔的侍卫处内大臣职务。
  又以内大臣之职兼署正一品级别步军统领,就是常说的九门提督。
  阿玛总共有四子一女。
  大哥星禅,二哥富昌,三哥富存,都是阿玛的妾室所出。
  她额娘只有原主和五格这两个孩子。
  阿玛生了四个儿子之后,就盼着有个小棉袄。
  于是给四哥取的名字都很随意。
  五格,意思就和汉人的招娣,来弟一个意思,他的名字则是希望招妹。
  阿玛盼着第五个孩子是个小格格,所以她四哥叫五格。
  原主在家里最得阿玛宠爱,而亲哥五格,更是将她捧在手心如珠如玉。
  即便后来东窗事发,五格依旧替原主敛尸,因此触怒四爷,连嫡子才能承袭的爵位都丢了。
  哥哥对她掏心掏肺的疼爱,逸娴恨不得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给哥哥。
  一旁的纳兰煦笑眼盈盈看着她。逸娴开口向他问好。
  “煦哥儿,许久不见,你愈发有出息了,听说你明年就要到御前当差,先道一句恭喜。”
  纳兰煦是首辅中堂纳兰明珠的嫡长孙。
  他阿玛,就是大名鼎鼎的纳兰容若。纳兰容若在康熙二十四年就英年早逝。
  明珠中堂亲自照料抚养纳兰煦。
  他年少有为,年纪轻轻就是大清的巴图鲁。
  “别提了,我在战场上杀敌酣畅淋漓,玛法硬要将我拘回京。着实憋屈。”
  “娴妹..四福晋,方才我瞧见佟府门口,有卖草莓冰糖葫芦,顺便给你买了串。”
  纳兰煦方才手里一直拿着串草莓糖葫芦,逸娴还以为他要带回去给他小妹吃。
  原来是特意买给她的。
  “谢谢煦哥儿,我许久没吃过糖葫芦啦。”
  逸娴张嘴咬下半颗。
  入口是一阵甜腻,草莓也不爽脆。
  她就说夏季怎么会有草莓,原来是草莓腌的蜜饯子,再裹上一层糖衣。
  看着虽好吃,吃起来却并不可口。
  她面色如常,不能拂了纳兰的心意。
  五格看出妹妹不喜欢吃这糖葫芦,于是一把抢到自己手里。
  “姑娘家大晚上少吃糖,我牙疼,就不吃这么甜腻的东西了。”
  “纳兰你吃!”
  五格很是自然,将逸娴吃过的草莓糖葫芦递给纳兰煦。
  三人从前就是如此,只要和妹妹一块逛街,吃撑的总是他们二人。
  妹妹吃得少,剩下的统统都入了他们二人的腹中。
  纳兰煦灿笑间,将糖葫芦拿在手里。
  南锣鼓巷今日热闹非凡。
  十六条如鱼骨般的巷子,此时挤满摩肩擦踵的人群。
  数辆两层楼高的花车鱼贯而入,穿梭于人群中。
  花车上满载扮成诸天神佛,脸上画着油彩的杂耍艺人。
  他们挤在人群后,压根看不真切。
  晃神间,逸娴只觉脚下一轻,就被哥哥托起,坐在他左肩上。
  “还是看不见呢。”逸娴娇嗔道。
  “那就骑在哥脖子上看,哈哈!”
  五格一甩手,就让妹妹稳稳当当骑在他肩上。
  “哥快放我下来,我都嫁人了,不是小丫头啦。”
  逸娴羞的挠着哥哥大脑门。
  兄妹二人又嬉笑打趣一阵,五格才依依不舍放下妹妹。
  此时五格拉着妹妹的手,冲进热闹的人群。
  纳兰煦走在最后,把藏在身后的糖葫芦放在面前。
  盯着那被啃过半颗的糖葫芦出神。
  “纳兰,你快来!”
  “来了!”
  蓦地,纳兰煦把那半颗糖葫芦一口含在口中,又囫囵把剩下的四个统统吃光,丢了竹签子。
  茶汤铺子二楼小轩窗处。
  苏培盛见倚着轩窗,脸色愈发阴沉的四爷,心道不好。
  果然,爷顷刻间语气冷冽,开口说话了。
  “叫她回来。”
  “嗻..”
  ………
  “妹妹,纳兰,你们拉着我的手,别被人群冲散了。”
  五格握紧妹妹的手,又朝着纳兰煦伸出手掌。
  却在此时,一辆花车上正在叠罗汉杂耍的手艺人,忽然惊呼着朝人群中跌落。
  五格被汹涌人潮推搡着,与妹妹在一胡同拐角冲散,回神之时,竟再也找不到妹妹的身影。
  作者有话说:
  查了一下,历史上纳兰容若至少有三个孩子,纳兰煦原型是容若嫡子富尔敦,悉知。
第13章 第13章
  ◎女主死了◎
  “快跑!死人了!”
  巷中发出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不断有满眼惊恐的人群,争相往南锣鼓巷口窜逃。
  苏培才从茶汤铺子二楼走到门口,就看见蜂拥的人群,从巷子内涌出。
  还有人在喊着花车压死了人。
  他心下一慌,赶忙抓住一过路人询问。
  “这位公子,请问巷内发生何事?为何都如此惊慌?”
  “哎!死人啦,方才花车上的杂耍手艺人出了纰漏,手里的焰火无端炸开,惊了马儿。”
  “那惊马到处乱窜,两辆花车躲避不及,倏然相撞,其中一辆花车忽然倾倒在巷中,压死个红衣妇人。”
  “那妇人死相极为凄惨,脑浆子和血水爆的满地都是。”
  “啊!是什么红衣妇人,穿的可是银红衣衫和浅酡裙?”
  苏培盛提心吊胆,眼看那男子不住的点头,登时吓得魂飞魄散。
  他正要冲到二楼禀报四爷,却与一道迅疾黑影,撞个趔趄。
  “爷!”
  苏培盛一骨碌爬起来,就看见穿着缁色微服的四爷,正逆着如织人潮,不管不顾冲进巷内。
  爷脚下的布鞋都跑掉了一只。
  苏培盛将四爷落下的布鞋捡起,踹在手里,跟着冲进南锣鼓深巷中。
  ....
  逸娴方才与众人失散于人群之中,忽然身边多出几个男子,将她护在当中。
  这些魁梧男子有许多熟悉的面孔,皆为四爷身边最得力的护卫。
  逸娴分出一半的护卫,让他们去保护哥哥和纳兰。
  其余的护卫们则护着她往巷子口疾行。
  才行出几步,就听见沿途有不少人在议论纷纷,说花车压死了人。
  心中莫名恐慌,她眉头突突直跳,老天保佑,千万不要是哥哥或者纳兰。
  她慌忙让护卫将她带到压死人的花车前。
  远远就看见一缁衣男子的背影,他正屈膝跪于地,双手吃力,拼命托举那倾到在地的花车。
  那花车极是牢固,纵横交错间,皆是一条条儿臂粗的铁架骨。
  花车上浸润鲜血的彩绸,在青石板间淌出一道道血河。
  逸娴踮起脚尖,就见马车轮下露出一阙银红小袖。
  那衣服的颜色款式和她身上穿的一模一样。
  此时那男子亦是满身血污,甚至辨不清容貌。
  他一边拼命咬牙推那花车,一边垂首盯着车轮下那只浸在血泊里的手。
  被千斤重的花车碾压,根本没有生还的可能。
  但那男子竟开始低低呜咽着,仍是不肯放弃。
  想必马车下惨死之人,是他的至爱至亲。
  许是男子的缱绻真情打动围观之人,众人纷纷上前,帮着他一起抬车。
  逸娴眼底泛红,心尖泛起阵阵钝痛。
  跟着众人一块去帮忙抬起花车。
  没过多久,沉重的花车就被众人抬到一旁。
  马车下,只剩下被压扁的尸首,早已面目全非,血肉模糊。
  那缁衣男子哭的愈发肝肠寸断,跪在尸首前,将那满身血水的残尸抱在怀里。
  逸娴站在男子身后,只看见他边低声啜泣,边将女尸紧紧拥入怀中。
  他动作极轻极细,用指腹小心翼翼擦拭贴着尸首血糊糊的脸庞。
  可那张脸已然支离破碎,越擦越可怖。
  那男子倏然崩溃大哭,贴着尸首的耳朵,不断柔声说些什么。
  他甚至还伸手将尸首的乱发,一寸寸抚平,一阵阵令闻者落泪的哀恸啜泣,回荡于繁巷中。
  他该是爱极了那女子,才如此痛不欲生。
  真是同衣不同命,逸娴心中艳羡,若她今后横死,四爷说不定会拍手叫好。
  此时那男子将尸首抱在怀里,踉踉跄跄的起身。
  朝着巷口艰难前行。
  逸娴垂眸,悄然擦拭滑落眼角的泪。
  “爷!”
  苏培盛上气不接下气赶到,见到爷失魂落魄抱着一具血尸,面露戚戚然。
  正不知该如何安慰伤心欲绝的四爷,焦急彷徨间,却见福晋好端端跟在爷身后一射之地。
  苏培盛:?
  那爷怀里抱着谁?
  逸娴也看见了苏培盛,心里咯噔一下,怎么就他一人,四爷哪去了?
  “苏培盛!四爷人呢?”
  逸娴扯着嗓子焦急问道。
  却见那抱着血尸的缁衣男子,忽然顿在原地。
  但见苏培盛朝着那男子,唤了句“四爷”。
  逸娴惊得瞪圆双眼,四爷竟是那深情缁衣男!
  她心跳都漏了半拍,那被四爷抱在怀中的女人,该不会是女主吧...
  就在此时,四爷忽然俯身,将始终抱在怀里的尸首放下。
  再起身之时,竟伫立在原地,低低的笑出声来。
  也不知他到底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笑得肩膀都在微微轻颤。
  逸娴正纳闷四爷到底在笑什么,四爷忽然转身回眸,与她对视。
  他眼中还蕴着泪光,边用袖子擦拭脸上的血污,边疾步朝她飞奔而来。
  这男人的性格割裂极了!又哭又笑。
  完了,如果不是她要逛街,也不会害得这男人在众目睽睽之下丢人现眼,他肯定不会放过她。
  逸娴惊得往人群里连连退走,却被他一个箭步伸手攥紧她的手腕。
  “疼..”她蹙眉痛呼一声。
  男人钳着的手,骤然松开,却依然没有放开她的手腕。
  “回家!”四爷一贯清冷低沉的声音,此时却带着沙哑的哭腔。
  二人俱是愣怔看向彼此。
  逸娴还未回神,就被四爷拽着往巷子口的马车走。
  苏培盛吩咐人为那具女尸善后,这才紧跟着爷和福晋的步伐回程。
  马车内,逸娴被四爷连拖带拽,按在主座。
  他身上染血的长衫已经被他脱下,嫌恶的扔出马车外。
  此时他正用帕子擦拭沾染的血迹。
  马车内笼罩着浓重刺鼻的血腥味。
  四爷左手心那道为落红而划破的伤口,因方才大力动作,而重新挣开。
  逸娴心中感慨,从未见过他像现在这样。
  像个有血有肉,会哭会笑的正常人。
  他总是冷漠无情,仿佛任何事,都无法牵动他的情绪。
  真好奇被四爷抱着的尸首,究竟是何方神圣。
  “四爷,四福晋。奴才特来请罪。”
  出神之际,马车外忽然传来哥哥焦急呼唤声。
  逸娴掀开马车帘子,就见她四哥正和纳兰煦站在马车前。
  “四爷,今日是奴才大意,让福晋受惊,奴才该死。”
  哥哥和纳兰煦二人曲膝跪在马车前,朝着马车内磕头。
  “哥哥,煦哥儿,你们快起来,本就是我自己不小心,与你们有什么关系。”
  可四哥和纳兰煦却仿佛没听见,仍是朝马车磕头。
  因为四爷始终没有开口。
  逸娴匆忙放下马车帘子,下意识伸手去抓紧四爷的手臂。
  “爷,都怪妾身自个儿没留意,才会与哥哥走散,求爷莫要怪罪哥哥和煦哥儿。”
  却听四爷冷笑一声:“看爷为你失魂落魄,是不是很得意?”
  “爷这是何意?”逸娴顿觉如遭雷击。
  什么叫为她失魂落魄?
  他绝对不可能是因为把那具女尸错认成她,才会伤心崩溃。
  四爷并未回答,他深邃幽深的眼神,看不出悲喜,只默不作声凝着她。
  逸娴被四爷既像深情,又是愤怒,还带着羞怯的怪异眼神,盯得头皮直发麻。
  最后思来想去,把四爷今晚的反常,归结为他喝醉了。
  “爷您喝醉了。”
  马车内又是一阵死寂,四爷的脸色愈发森冷。
  逸娴藏在小袖里的手,都紧张的攥成拳,手心里的冷汗涔涔,从指节缝隙沁出。
  正要硬着头皮求情,却听四爷幽幽开口了。
  “回宫!”
  她暗暗松一口气,哥哥和纳兰没有被四爷责罚就好。
  马车悠悠启程,车窗边又传来哥哥的声音。
  “福晋,奴才准备了些福晋喜欢的小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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