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福晋洗白了吗(清穿)——方颠【完结】
时间:2023-09-06 14:47:37

  “这些奴才,他们怎么敢!”太子怒而掷碎杯盏。
  “物极必反,大哥是自食恶果。”
  胤禛垂眸,压下眼底震惊。
  皇子们自小就被耳提面命,所有人都是爱新觉罗家的奴才。
  自古以来,皇族贵胄即便犯法,也无需与庶民同罪。
  他扪心自问,物极必反的道理他并非不懂。
  只不过皇子的身份,让大哥,太子爷,还有他。
  甚至是所有皇子,都一叶障目。
  毕竟能轻易让百官为己所用,这诱惑对于皇子来说,无法抗拒。
  没想到,这些大臣竟然敢倒逼汗阿玛。
  脑海中想起那日,那拉氏在书房里苦苦哀求。
  她哭着说那百官言行录是祸害。
  他还责罚那拉氏在佛堂里抄经。
  胤禛心中难安,心不在焉与太子爷寒暄几句后,就急着回乾西四所。
  步履匆匆来到福晋正院,大门已落锁。
  “爷,福晋今儿吃了酒,估摸着乏累,睡的早些,奴才去敲门。”
  苏培盛贴心说着,拔腿就往福晋正院大门走去。
  “不必。”
  胤禛踱步回前院歇息,又是一夜无眠。
  ....
  第二天一早,逸娴还睡眼惺忪,就被春嬷嬷按到梳妆台前。
  “嬷嬷,喜宴不是午时么?这才刚过辰时。”
  “福晋,您已经起晚了,四爷卯时就在前院里练剑了。”
  “皇子和福晋出宫,手续繁琐些,没一个时辰,绝对出不了宫门。”
  闻言,逸娴不再抱怨。
  洗漱之后,就开始抓紧时间吃早膳。
  在宴席上需要应酬,根本就吃不饱。
  她得多吃些东西垫垫肚子。
  用过早膳之后,她重新坐到梳妆台前。
  柳雪和翠翘已经将她今日的冠服行头取来。
  逸娴倒吸一口凉气。
  要命,光是头冠就足足有镂金三层。
  每一层还点缀着东珠,碧玺石,朱纬,还有许多小珍珠,垂珠。
  冠后还有护领垂金黄绦。冠顶还缀着颗鸽子蛋大小的红宝石。
  头冠落在头顶那一瞬间,逸娴脖子一沉,扭头都困难。
  “嬷嬷,记得带一身轻便的常服,回程之时,我要在马车里换上。”
  逸娴梗着脖子,苦不堪言。
  她近乎不良于行,在春嬷嬷的搀扶下,缓缓走向前院里的马车。
  四爷从来不屑于和她共乘马车,她想着坐上马车之后,就让春嬷嬷先帮她摘下头冠缓缓神。
  春嬷嬷搀着她,登上一辆朱轮车。
  一掀开马车,她就看见四爷端坐在侧坐上。
  逸娴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头冠差点掉落。
  “爷,妾身乘错马车了,爷请恕罪。”
  “福晋,您没登错马车,今儿是您与爷,一道去赴宴,自然要乘一辆马车。”
  苏培盛坐在车檐下,朝着福晋伸出手,想搀福晋入马车。
  “有劳苏公公。”
  逸娴心中叫苦,只能如履薄冰,入了马车。
  马车极是宽敞,但最舒服的主座,却空着。
  按照规矩,四爷不坐主座,她也不能坐,于是只能坐到四爷对面。
  此刻四爷正单手支着脑袋,闭目养神。
  逸娴轻手轻脚的坐稳,下意识用双手扶着沉重的脑袋。
  脖子又酸又疼,她一路上抿唇不语,扶的双手都在颤抖。
  就在此时,原本在闭目养神的四爷,陡然睁开墨眸。
  逸娴匆忙放下撑着脑袋的手,规规矩矩的坐好。
  却见四爷竟然伸手解下了他下颌的青绸带,将头上顶戴花翎摘下,放在空着的主座上。
  “你不嫌沉?”
  四爷盯着她的头冠,幽幽说道。
  “自是极沉。”
  逸娴学着四爷,解开头冠上的青绸缎带,正要取下沉重的头冠,却顿住手。
  迟疑片刻,她又重新把带子系牢。
  “其实也没多沉,忍一忍也就到了。”
  她担心取下头冠后,披头散发失了仪态,被人议论纷纷,丢了四福晋的体面,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无妨。”
  胤禛伸手,径直取下那拉氏头上的珠冠,放在空置的主座上。
  原本被头冠压着的头发,倏然散落鬓角两缕发丝。
  逸娴正要伸手把发丝挽到耳后,腮边一阵温热,四爷竟然伸手帮她将发丝挽到了耳后。
  “妾身多谢爷。”逸娴微微欠身致谢。
  “你我之间,不必如此生疏。”
  逸娴怔愣,她和四爷就没亲近过,该怎么做,才算不生疏?
  不知该如何接四爷的话,她索性垂下脑袋假寐。
  马车约莫行驶半个多时辰之后,缓缓停下。
  “爷,佟府到了。”
  苏培盛掀开马车帘子一角,就看见四爷和福晋面对面坐着,二人俱是闭目养神。
  再一看爷和福晋怎么都没带头冠,这不合祖宗规矩。
  他还是头一回见爷逾规矩。
  还有,马车主位怎么能空着?只放着两顶头冠?
  爷是主子,怎么能坐在侧坐?
  再看一旁正在手忙脚乱,带头冠的福晋,苏培盛一下子就明白了。
  趁着爷穿戴整齐,下去应酬佟府男眷之际。
  苏培盛搀着已经戴好头冠的福晋下马车。
  “福晋,爷担心您在侧坐颠簸,特意给您留了主座,您怎么不坐呀?”
  “苏公公说笑了,爷是一家之主,我怎么能坐主座。”
  苏培盛说的话,逸娴一个字都不信。
  他就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精,惯会给四爷脸上贴金。
  苏培盛见福晋没明白爷的深意,心里虽着急,但面上不敢操之过急。
  也就不再多言。
  男女不同席,逸娴被佟府的女眷们簇拥着入了女宾席主座上。
  女眷里就属她的身份最尊贵。
  有资格和皇子福晋同席的女眷,都是佟佳一族德高望重的嫡系。
  对着一桌子的老太太,逸娴从容应对,游刃有余。
  由着她们朝她敬酒,不住的说着恭维话。
  满桌的珍馐美馔,她愣是没空吃一口。
  直到月朗星稀之时,她才踏上回程的马车。
  马车内满是酒气,四爷面颊微红,醉眼迷离。
  依旧坐在侧坐上。
  逸娴脑中想起苏培盛说,四爷担心她颠簸受累,特意把主座腾出来给她坐。
  她深深凝一眼那空置的主座,再次坐到四爷对面的侧坐。
  从容取下折磨她一整日的头冠,逸娴长舒一口气。
  这时苏培盛掀开马车帘子,将一托盘的精致糕点,放在小矮几上。
  托盘正中放着云片糕,也就四爷这个刻板之人才会喜欢方方正正,没什么味道的云片糕。
  她扫了一圈,发现除了云片糕,托盘里其余三样点心都是她爱吃的。
  这些都是甜腻的点心,四爷不喜欢吃过于甜腻的食物,想必是给她这个福晋准备的。
  逸娴也不再客气,伸手捻起一块海棠酥,就着茶水吃起来。
  她都没法吃饱,四爷肯定也没吃饱。
  他若饿出病来,受罪的还是她这个嫡福晋。
  她慌得很,于是伸手捻起一块云片糕,递到四爷面前。
  “爷是不是也没吃饱?不若先吃块云片糕垫垫肚子。”
  把云片糕递到四爷面前那一瞬,她顿时懊悔不已。
  四爷怎么可能吃她碰过的食物啊!
  从前原主碰到他的袖子,四爷都得扔掉那件衣衫。
  尴尬之际,春嬷嬷的声音从马车窗子外传来。
  “四爷,福晋的兄长五格求见。”
  是她四哥五格!
  逸娴匆忙把手里的云片糕放回盘中,掀开马车帘子。
  就看见她四哥五格,还有一眉目俊逸的少年,站在马车旁。
  那少年,叫纳兰煦。
  这二人,是给原主敛骨安葬之人。
  也是为数不多在原主被幽禁之时,伸出援手之人。
  “四哥,煦哥儿。”
  “奴才给四阿哥和四福晋请安。”
  逸娴眼看哥哥和纳兰煦要屈膝跪在地上,一闪身,跃下马车。
  “二位哥哥莫要多礼。”
  “四阿哥,今儿南锣鼓巷夜市热闹至极,四福晋最喜欢热闹,奴才斗胆,想带着福晋去逛逛。”
第12章 第12章
  ◎金丝雀◎
  逸娴转身回眸,满眼期盼,目光灼灼看向四爷。
  “爷,妾身许久未和兄长相聚,可否给妾身一个时辰的时间?”
  原主嫁进紫禁城之后,就再也没有机会逛过街。
  她就像囚禁于紫禁城内的金丝雀,不得往生。
  原以为四爷如从前那般,根本不会同意,她都已经在心里默默编合适的借口,安慰哥哥。
  没想到车帘之后,倏然传出一声清冷慵懒的回应:“好。”
  逸娴深怕四爷反悔,赶紧让春嬷嬷换衣服。
  “嬷嬷,快把轻便的常服拿来。我..”
  糟糕,她忘了和四爷共乘一辆马车。
  到哪儿去换衣服?
  她身上此时穿着一身皇子福晋吉服。
  不能随随便便到旁的地方换衣服,否则被有心人看见,又是谣言四起。
  “福晋,那衣服是宫里的样式,可能不大合适,容奴才去附近的成衣铺,买一套现成的衣衫。”
  春嬷嬷效率极高,几乎飞奔着冲进斜对面的成衣铺中。
  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就捧来一个锦盒子。
  “福晋,奴才买了一身当下最时兴的小袖衣和长裙。”
  逸娴打开锦盒,将里头的衣衫提在手里。
  这是一身低调的黑领折枝花纹的银红色小袖衣,长裙则是浅驼色暗云纹马面裙。
  这套衣衫是汉女的常服。
  她抬眸就看见三四个穿着一模一样衣衫的青青少艾女子,从成衣铺里翩跹走出。
  看的出来,这套衣衫的确很时兴。
  逸娴拿着衣衫,入了马车。
  “爷,容妾身换一身衣衫。”
  “好。”
  四爷应了一声,然后没有然后了。
  让四大爷下车,为她换衣衫腾出地方,是不可能的。
  幸亏这是大晚上,马车内只有一盏昏黄如豆的油灯。
  逸娴入了马车,吹熄油灯。
  背对着默不作声的四爷,开始自顾自换衣服。
  只听一阵环佩玎珰,和窸窸窣窣衣料摩擦声,在昏暗的马车内响起。
  油灯再亮起之时,灯下现出一穿着婀娜汉女衣裳的女子。
  逸娴正在卸下满头沉甸甸的华贵珠翠。
  今儿她把四爷赏的二十件首饰都堆在身上。
  成了移动的珠宝柜。
  满头珠翠卸下后,她畅快的抻了抻腰。
  又用篦子随意梳了一根及腰麻花辫。辫稍只简单的系着根红绳。
  梳妆打扮一番之后,逸娴又在鬓角簪一朵素色海棠绒花,再不缀任何珠玉。
  复又取来一面小铜镜,照花前后镜。
  确认没有任何疏漏之后,这才伸手去掀马车帘子。
  可她指尖还未触到马车帘,身后忽然传来四爷低沉喑哑的声音。
  “把头发盘起来再去。”
  “可妾身只会梳这一种头发。”
  逸娴气滞,这男人真是管天管地,连她梳什么发型都要干预!
  “春嬷嬷,进来给福晋梳头挽发。”
  “嗻。”
  马车一沉,春嬷嬷掀开帘子,跪在福晋面前。
  她抬眸一看,福晋她竟然梳着待字闺中的满人格格才能梳的麻花辫。
  登时急的伸手去打散福晋的辫子。
  春嬷嬷心灵手巧,不一会,就替福晋梳好汉女妇人最常梳的荷花髻。
  “四爷,奴才替福晋梳了个汉女妇人最常梳的荷花髻。若还有不妥之处,奴才再改改。”
  春嬷嬷特地在妇人两个字上,加重语气。
  这才听四爷幽幽说了句:“尚可”。
  逸娴听明白春嬷嬷的暗示,登时垂下脑袋。
  她现在的身份是嫁人的妇人,而不再是云英未嫁的闺阁少女。
  四爷果然是一丝不苟的严苛之人。
  即便她和四爷只是形婚,他眼里也容不得半颗沙子。
  走神间,春嬷嬷又帮她换上汉女穿的平底绣花鞋。
  “爷,妾身去去就来,多谢爷体恤。”
  逸娴说完,见四爷不说话,就自己跃下马车。
  跃下马车那一瞬间,她只觉得十个脚指头,都舒服的卷曲在一块。
  满人的花盆底鞋,就像踩高跷,她每每穿着花盆底,腿肚子都得时刻绷紧。累得很。
  “嬷嬷,一会儿让人去多买几双元宝底和软底的绣鞋来,我在屋里穿。”
  孙嬷嬷忙将站在马车边的翠翘叫到身边,吩咐她去买鞋。
  本想问问四爷去不去,但想起四爷那冰块脸,加上他今日酒醉,还是别自讨没趣了。
  四爷只给一个时辰,逸娴心里着急,但还是端方自持,由春嬷嬷搀扶着,步履轻盈的离开。
  苏培盛咋舌,福晋就不知道问问爷去不去吗?
  可怜的爷,一个人孤零零被福晋扔在马车里。
  苏培盛走到马车窗下。
  “爷,马车内不免闷热,南锣鼓巷口的蓑衣胡同新开了一家茶汤铺子。”
  “那铺子二楼的风光极好,整个南锣鼓巷十六个胡同皆能尽收眼底。”
  苏培盛顿了顿,见四爷并没有出言拒绝,于是又开口道。
  “爷,不若您去那茶汤铺子饮两杯茶,散散酒气。”
  苏培盛说完,支着耳朵等四爷发话。
  “嗯。派人暗中护着她。”
  “爷您放心,奴才方才就已命几个身手极好的便衣护卫,暗中保护福晋一行人。”
  .....
  逸娴只让春嬷嬷跟在身边,因不能有过多外男随行,哥哥和纳兰煦的小厮都候在原地。
  四九城内康癯烟月,歌尽盛世繁华,逸娴买了好些东西,买的东西都被她哥哥和纳兰煦殷勤提着。
  几人来到拐角处。
  逸娴紧张的微微转身,确认看不见四爷的马车之后,这才敢靠近哥哥和纳兰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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