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福晋洗白了吗(清穿)——方颠【完结】
时间:2023-09-06 14:47:37

  胤禛满眼憔悴,踏出宗人府。
  “四弟,孤知道你受委屈了,你放心,孤定会记下这笔债。”
  太子胤礽满眼愧疚,伸手拍了拍四弟的肩膀安慰道。
  胤禛抬眸,状似随意环视一圈。
  很好,从他入宗人府,到离开宗人府,他的好福晋就没露过脸,哪怕差人送换洗衣物都不曾。
  回去的路上,胤禛一言不发,面色凝重,直到踏入前院,依然没见到福晋迎接他的身影。
  “爷,您可算是平安回来了,呜呜呜,奴才这几日在佛前祈祷,为爷抄经祈福,果然长生天保佑啊~”
  一个面生的女人拽着他的袖子,期期艾艾地哭着。
  胤禛嫌恶甩开她的手。
  “苏培盛!”
  “爷请吩咐。”
  苏培盛跟着一众侍妾格格们,哭天抹泪的跪在四爷面前。
  “福晋死了?”胤禛沉声呵斥道。
  “福,福..福晋约了大福晋去风雅存戏台子听戏去了,昨儿也去了。”
  苏培盛不知四爷为何忽然关心起福晋的行踪。
  四爷从前说过,平日里别拿福晋的事情来烦他。
  ………
  逸娴如约再次来到戏台子。
  因为昨天被大福晋戏弄,春嬷嬷没少在她面前念叨,她今日索性独自一个人来赴约,免得春嬷嬷担心。
  大福晋依旧姗姗来迟,逸娴下意识往后挪了挪身子,也不知道今天大福晋要做什么妖。
  但她是唱这出空城计的诸葛亮,只能谨小慎微的忍着。
  初时大福晋还算在认真听戏,可吃下两盏茶之后,就开始作弄她。
  逸娴一不留神,没接住宫女端来的茶盏,温热的茶汤顿时溅湿大福晋的花盆底。
  “狗奴才,你是不是活腻歪了,来人,把她拉去慎刑司杖责一百。”
  大福晋气的抬手甩了那宫女一巴掌。
  “左右是我的错,嫂嫂莫要生气。”
  一百杖责!大福晋成心不想让人活!
  逸娴不想连累小宫女丢掉性命,毕竟本就是她的过失。
  于是俯身用绣帕子,擦拭大福晋鞋面的茶渍和茶叶。
  “四弟妹,哎呀,我怎么好意思让你做这粗鄙不堪之事。
  大福晋嘴上虽如此说,但并未阻拦,还故意抬起脚尖。
  猝不及防间,那绣鞋上鹌鹑蛋大小的浅粉碧玺珠子,几乎戳到她的鼻尖。
  “哎呀,不好意思,刚才脚忽然抽筋了。”
  “没关系!”
  逸娴忍着怒火,鼻尖都冒着微汗,直到碧玺珠子上最后一丝茶渍被擦拭干净,这才扶着发酸的腰站起身来。
  “你看看你,昨儿你非要逞强,好好的主子不做,非喜欢做奴才们端茶倒水的活,你手烫出这么大的血泡,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对你多恶毒呢,哎。”
  “嫂嫂说笑了,这是我自己烫伤的,和您有什么关系?”
  逸娴转身丢帕子再回身之际,就看见大福晋在用绣帕子捂着嘴角偷笑。
  想必是她虐爽了,心里舒坦了吧。
  “时辰也不早了,我也该去给额娘请安了,听说圈地的事儿,是四阿哥手底下一个笔帖式擅作主张,四阿哥只是用人不慎,并非什么大错,这几天就能平安回来了。”
  “替弟妹向惠妃娘娘请安,这次多谢嫂嫂和大阿哥。”
  逸娴心中冷笑,这两天受的罪,过几天她就会连本带利讨回来。
  大福晋起身,边走还边用帕子捂着嘴笑个不停。
  逸娴一头雾水,揉揉酸疼的肩膀和膝盖,等到稍微缓过来,才往乾西四所走。
  此时风拂帘动,戏台子旁的八角亭内隐隐露出一炔玄色衣角。
  ………
  走出没几步,就发现许多太监宫女频频侧目看她。
  逸娴以为自己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匆匆找到一口大铜缸子,低头就着水面,仔细查看脸颊。
  确定脸上干干净净之后,这才继续走路。
  可渐渐地,她忽然感觉身下不对劲,那感觉很熟悉,一阵阵热流涌出。
  这感觉是...大姨妈...
  心如擂鼓掀起裙摆一角,此时她藕荷色的裤管子早已淌出一道道猩红的血。
  血水如涓涓细流,顺着裤管打湿了她雾蓝色的鞋面。
  终于知道方才大福晋,还有从她身后走过的太监宫女们,为什么看她的眼神都怪怪的。
  逸娴又羞又急,她的屁股后肯定也有一大滩血。
  整个紫禁城都知道她来葵水了!
  都怪她自己暴饮暴食,吃的太补了,把大姨妈都给吃出来了。
  春末夏初本就穿的清凉,根本没多余的布料遮挡,她满脸羞红,鬼鬼祟祟的往大铜缸后面挪,躲在了铜缸后。
  探出脑袋叫住一个陌生的小宫女,让那宫女帮忙去乾西四所叫春嬷嬷带件斗篷来。
  从来没想过痛经会这么难受,此时小腹凉丝丝的钝痛,就像有把钝刀在来回撕扯皮肉,刀刀搓磨。
  无边丝雨细如愁,她满身冷汗,疼得瘫坐在地,抱着肚子无声啜泣。
  她一滴眼泪都不敢落下。
  在这人情淡薄的紫禁城里,身为嫡福晋,不管孤身一人午夜梦回之时,还是在外头觥筹交错,她连哭都是失礼的。
  眼前赫然出现一双鸦色云纹皂靴,头顶上方撑起一片晴空。
  她抬眸,就看见四爷撑着伞,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俯视着她。
  没想到有生之年,四阿哥竟然会主动替她遮风挡雨。
  她更不曾想过,二人再见面之时,竟会在她最尴尬和狼狈的时候。
  “福晋,奴才这身衣衫今儿一早才换上的,您请将就着穿上。”
  苏培盛脑子活络,已经脱下自己身上的藏蓝色太监褂子,叠的整整齐齐捧到福晋面前。
  逸娴疼得直不起腰,伸出颤抖的指尖,缓缓探向面前的衣袍,想在四爷面前保住最后一丝颜面。
  视线渐渐模糊,她看见苏培盛惊呼焦急的重影,还看见一双修长如玉的手,紧紧抓着她的手....
  乾西四所里,太医和医女进进出出福晋正院内屋。
  胤禛坐在前厅,听着医女在禀报福晋的状况。
  “四爷,福晋初初才来月事,有的女子来月事的时候,会因剧烈疼痛难熬些,等生过几个孩子后,即可缓解。”
  “您的意思是说,只要福晋和爷多生几个孩子,这毛病就能好是不是?”苏培盛开口询问。
  他头一回见女人来个月事,疼得昏过去。
  “都下去,好生照料福晋。”
  “爷,今儿个是十五呢。”苏培盛依照祖制,出言提醒道。
  按照祖宗规矩,每月初一十五,爷必须待在福晋屋里过夜。
  “嗯。”
  胤禛说完又懊恼不已,方才明明是去戏台子找她兴师问罪。
  可见到她卑躬屈膝讨好大福晋,已到嘴边责难的话,瞬间噎着说不出口。
  自从二人成婚以来,她从来都是娇纵跋扈,从未见过她哭,今日她哭了,他看着她在雨中哭的眼眶和鼻尖都发红。
  额娘送来的那些女人,他本就不会亲近。
  即便福晋不出手,他也会悄悄解决掉那些额娘派来监视他的眼线。
  原来她心里都知道,知道他在利用她,把她当成一把与额娘反抗的刀子。
  她既知道,又是抱着何种心情,把善妒暴虐的脏水,统统往她自己身上泼?
  胤禛心中泛起莫名烦躁,她…应该很难过吧……
  “爷,内务府方才送来了元帕,钦天监也选好了您与福晋圆房的吉日。”
  苏培盛端着个盖着红布的青玉托盘,施施然走到正在写手札的四爷面前。
  胤禛握着羊毫笔管的手,顿在原地,书不成字。
  元帕是圆房之时,用来承接女子破身后,身下落红的帕子。
  苏培盛偷眼看见素来面不改色的四爷,竟然耳尖泛红。
  啧,爷这颗铁树,终于想开花了,苏培盛脸上顿时露出贱兮兮的笑容。
  作者有话说:
  下下一章看四四口是心非,啪啪打脸。
  小剧场预告:
  苏培盛:爷,奴才听见您和福晋圆房的时候龙精虎猛,动静忒大,好像还挺高兴的,什么药?您没用药啊……
第4章 第4章
  ◎什么叫看杀◎
  苏培盛掀开红绸布,但见托盘内,有一块交叠成方的素白元帕。
  帕子边缘绣着交颈缠绵的戏水鸳鸯。
  元帕旁边,还放着一本封面描金,缠连理枝花纹的杏色册子。
  胤禛不知那是何物,伸手将那杏色册子拿在手上,漫不经心翻开。
  蓦地,他眸色微黯,脸颊泛起可疑红云。
  “爷,这是敬事房孝敬您的孤本,嘿嘿嘿。”
  苏培盛笑得愈发耐人寻味,他就知道爷喜欢。
  方才他偷眼看过几页,那册子里都是没穿衣衫的妖精在打架。
  好家伙,他还头一回知道,还有那些让人瞠目结舌的花样。
  果然是千金难求的孤本,他又增加了一些奇奇怪怪的知识。
  只看了几页,就连他一个太监看了都想上青楼。
  “狗奴才!滚出去。”
  胤禛把那册子劈头砸向苏培盛,呼吸吐纳好几息,面上再无波澜。
  “爷,您该去福晋屋里歇息了。”
  苏培盛缩了缩脖子,捡起册子。
  他今日有些一反常态,竟然再三催促四爷去福晋屋里。
  因他有心帮着福晋和四爷缓和分崩离析的夫妻关系。
  苏培盛从前也不喜欢蛮横霸道的福晋。
  满蒙的姑奶奶皆是脾气暴躁的炮仗,一点就炸。
  她们从不喜欢当温柔晓意,依附男人的附属品,事事都要争强好胜,独挡一面。
  远不如汉军旗那些菟丝花般,娇媚乖顺的女人。
  可这回爷出事后,苏培盛彻底惊醒。
  后院那些女人只知道哭哭啼啼,求佛念经祈祷四爷平安。
  但福晋不一样,福晋为了四爷,低三下四到处求人,豁出脸面,曲膝下跪。
  福晋是后院里唯一能为四爷豁出命的女人,是他苏培盛这辈子唯一认可的女主子。
  “嗯。”祖宗规矩不得违背,宫里多少双眼睛都盯着他,胤禛虽不愿意,仍是应了一声。
  他入了耳房沐浴许久,又在耳房软榻上躺着消磨时间。
  直到苏培盛又来催促,这才徐徐踱步到福晋的屋内。
  春嬷嬷正端着个空碗从福晋屋里走出。
  见四爷来了,福了福身,小声解释福晋为何未起身相迎。
  “爷,福晋方才难受得厉害,太医给开了些止疼安眠的汤药喝下,这会人还未醒。”
  胤禛微颔首,来到早已准备好的软塌上,若有所思。
  这些年来,每月初一十五,他宁愿自带枕席软塌,也不愿她同床共枕。
  更不会触碰她屋内的任何东西,他嫌脏。
  环顾屋内,眼前一抹抹清丽艳色,刺痛他的眼睛。
  她从前总像个跟屁虫,他屋内的陈设多是黑白灰等深沉内敛之色。
  所以她的屋里也定不会出现旁的颜色。
  他喜欢沉水香,所以她的屋里永远熏着沉水香。
  纵然这沉水香气味清冽略带锋芒,只有男子才会用。
  可今日,他站在福晋屋内,却发现她变了。
  屋内的幔帐换上张扬如火的品红。
  她的屋内不再用沉水香,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温绵甜香。
  就像...就像今日他将她抱回乾西四所,一路上不经意轻嗅间,嗅到的丝丝女儿香。
  就连她的画缸子都空空如也,从前那里头装满了她悄悄偷看他后,亲手画的小像。
  她做的这些他都知道,但他只觉得她东施效颦,很幼稚。
  春嬷嬷和苏培盛二人轻手轻脚,将屋内的烛火熄灭,只留下一盏昏暗如豆的执夜灯。
  胤禛侧卧于软塌上,辗转反侧。
  脑海里反反复复回荡着她在雨幕中说的话:她说她不再强求任何事,她说不敢再喜欢他。
  睡意朦胧间,忽而有轻盈脚步声传来。
  幔帐后有一道婀娜曼妙的身影朝着他翩跹走来。
  他正要起身,那人却扑进他怀里,与他撞个满怀。
  那股甜香愈发让他乱了心神。
  她搂紧他的脖子,贴着他的耳朵,一遍遍的呢喃着她要走了,她再也不敢喜欢他。
  他又气又急,索性以吻封缄,堵住她薄情的嘴,与她行尽最亲密之事。
  恨不得将她揉进骨血中。
  倏然间,他被一股熟悉而怪异的感觉惊醒。
  胤禛盯着幔帐后熟睡的容颜,面色微霁。
  他竟陷入一场荒唐的旖梦。
  上一次如此境遇,还是在他十二岁之时。
  “苏培盛,备热水,爷要沐浴!”
  苏培盛应了一声,心中疑惑,爷怎么忽然要沐浴?方才不是才沐过吗?
  不消须臾,苏培盛就低声禀报热水已经准备就绪。
  眼前一花,一道黑影飞身冲进了耳房。
  他定睛一看,见四爷竟穿戴整齐,径直冲进浴池中。
  苏培盛:???
  苏培盛的嘴巴张了又合,他记得爷上一回如此,是在他十二岁出精之时。
  担心四爷憋坏了,毕竟福晋那还得等上好几日。
  “爷,需要让后院里的格格伺候您沐浴吗?前几日,内务府送来四个汉军旗的格格,奴才看了,那武格格的容貌...”
  可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四爷阴郁的眼神吓得瑟瑟发抖。
  “奴..奴才去拿换洗的衣衫。”
  苏培盛不敢再自作聪明,转身离开浴池。
  胤禛懊恼不已,伸手用力拍打水面。
  溅起的水花打湿脸颊,却还是无法让他恢复端方自持,清心寡欲的心境。
  一咬牙,他把整个脑袋都陷进水中。
  入水那一瞬间,又想起水已被他的那些东西弄脏,又嫌恶的起身。
  此时苏培盛已经捧着干净的衣衫走到浴池边。
  胤禛换上衣衫之后,坐在软塌上沉默许久,默念数遍清心咒,也没能压下心中乱曲。
  “爷,这会儿已是三更天,您该歇息了。”
  胤禛起身,回到福晋屋内。
  苏培盛已经将软塌上的薄锦被与软垫统统更换。
  心下一窒,胤禛揉着眉心,心情郁结。
  他难以启齿的秘密,最后还是被苏培盛这狗奴才给撞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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