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致敏源[gb]——岂川【完结】
时间:2023-09-06 14:49:59

  辜恻对她就是纯粹的友情。
  当然了,他洁癖发作也不无可能。
  -
  另边食堂门口冰柜旁。
  辜恻拿了瓶矿泉水灌了口解辣,转身撞见贺乔柏。
  他笑得跟个妖孽似的,“哟,什么水还要辜大少爷亲自来买?”
  说着打开冰柜,“我请你喝,拿着。”
  是瓶绿茶,方瓶子,xl版的。
  勾着的唇挑衅意味明显。
  辜恻岿然不动,朝冰柜某排仅剩的一瓶饮料淡淡撇眸,“你适合喝那个,补补。”
  其实那就是瓶普普通通的功能性饮料,但因为瓶子摆放角度,只有“性饮料”三个大字露在外面。
  红彤彤特刺眼。
  盖章似的戳在贺乔柏眼底。
  连旁边小弟也没忍住在捂嘴偷笑。
  贺乔柏皮肤晒成健康麦色,但上下两片嘴唇却惨白,没有血色的那种,他们私下都打赌,说老贺绝对的体虚。
  也就辜恻淡漠里带点狂狷的性子才能这么风轻云淡地说出口。
  把贺乔柏气得对他背影骂“绿茶”。
  骂完拧开手里的绿茶瓶盖,狠狠吞了大口。
  小叶榕在凛冽的寒风中抖簌。
  从树底下穿过时,侧耳能听见绿叶的摩挲声。
  饭后章雨椒和辜恻并肩出食堂时,一路收获目光无数。
  她舌尖将泡泡糖抵在上颚、碾薄,轻轻松松吹出个泡泡,糖是辜恻买水时给她买的,西瓜口味,他总是很能踩准她的喜好。
  “对了,你先回教室,我要去兵哥炒菜给孟露打包。”孟露在大扫除没时间出来,一个寒假过去特别馋后街的兵哥炒菜,连通校证都给她借到了,求她去打包竹笋炒肉和辣子鸡。
  “费叔在外面,让他买了给她送过去吧。”费雷是辜端义给他配的司机,在保卫室登记过可以进来。
  “外边冷、风大,别去。”又说。
  大冬天的,头顶的小叶榕摇摇晃晃。
  他埋着下巴颏儿在衣领里,连手也缩进袖管。饶是这样,鼻尖也被吹红了。
  无疑是怕冷的,偏偏又爱喝冰水,刚那瓶冰水灌下大半瓶,贴着瓶身的指腹被冻得通红,他嫌拿着凉,很快将剩了的半瓶丢进了垃圾桶,手严严实实缩了起来。
  这会儿从袖子里伸了出,拿手机要联系司机。
  章雨椒相反,她天生体热。
  “不用麻烦费叔了,我自己去就好,你快回教室。”
  要让孟露知道这趟不是她亲自去的,非得叉腰给她安上“偏心”的标签。
  “我要跟你一起。”手机插回兜里说。
  “可你不是冷。”
  他扯起校服帽兜往她脑袋一盖,“我是怕你冷。”
  章雨椒抖了几下脑袋把帽子晃下,把手伸在风中,五指张合,很豪气地说:
  “我天生体热,手都要热成火炉了好不好。”
  辜恻被她逗弯嘴角。
  校门口树荫下。
  一头黄毛的男生在寒风中抖腿,脚脖子露出长长一截,嘴里嚼着块槟郎,盯着校门方向眯眼。
  旁边小弟指着出校门的男女生,“大哥!就他!辜恻。”
  “旁边那妞姓章,天天跟我圆圆表妹作对的!咱们正好连她一块收拾了!”
  他们加起来拢共有八/九人。
  都是社会上的练家子,拿钱办事。据说是辜恻一挑十,教训了个富家公子哥,对方气不过,又碍着辜家地位不好惹,就暗地找了他们这帮人来出头。
  这片老城区,后街遍布苍蝇小馆,兵哥炒菜混在一个不起眼的旮旯角,门前石板路斑驳,被一颗老樟树遮了大半个门头。
  “来,同学,你的打包好了。”老板娘递打包好的饭菜给章雨椒。
  出了店门,两人在一条巷子里忽然被一群吊儿郎当的男生迎面拦截。
  为首的黄毛年纪不大,却一脸猥琐,“呸”吐出槟郎渣。
  “辜少爷眼光不错嘛。”
  踱前几步,说着要拿手去撩一撩章雨椒的衣领。
  被旁边横来的长手扼死手腕骨头,辜恻眉头被冷意压沉,紧绷的下颌骨昭示着耐性告罄。
  黄毛一怒,抽了几下也只是自己身体在晃,被钳的手纹丝不动,才发现对方不是他以为的那类养尊处优的公子哥。
  “咔嚓”。
  一个不注意,手骨一声闷响。
  黄毛捂手哀嚎,猛地被搡了个跟头,狠狠摔在地面,他带来的小弟连忙扶他。
  辜恻冷睨着。
  大脑深处丝丝血液在沸腾,尤其地上的人嚎叫越惨时。
  “辜恻。”
  耳畔声音仿佛来自远方,清冽中盛满抚慰。他陡然清醒。
  不行,不能当她面动粗。
  她憎恶暴力,要是因此躲避自己或者厌恶自己该怎么办?
  章雨椒大概猜到面前这群混混是来寻仇的。辜恻一脸平静掰断人手骨,将人搡倒,做这切显得游刃有余,事后静静立在一旁,仿佛在欣赏猎物因恐惧痛楚而疯狂挣扎,唇角扬起丝幅度,眼底却沉得发寒。
  令她忘记了惧怕面前的暴力,想起汤雯说过的“发病”,她下意识喊了句。
  下一秒,她手腕被攥在他凉丝丝的虎口里。
  趁那堆忙着给黄毛查看伤势的人没反应过来,他带着她从巷子反方向跑了。
  狭窄昏暗的甬道外传来急遽的脚步声。
  有道粗嘎的声音在喊:
  “妈的!肯定没跑远!”
  “小三儿你留下来照顾虎哥,其他人给我找!”
  “找到了给老子把他腿给废咯!”
  半臂宽的甬道是两栋老建筑物之间的空隙,只能容纳侧着身子走进去的人,他们肩挨肩,能听见彼此微促的喘息声,以及墙体青苔潮湿的气味。
  甬道入口被一只褪色的蓝油桶遮挡,油桶上放着口木蜂箱,应该是附近居民养的蜂,三两只蜜蜂围着箱子转悠。
  “砰砰。”
  有谁踢了两脚铁油桶。
  被“嗡嗡”的蜜蜂声吓了跳。
  “我靠!”
  过了会儿听他扬声汇报,“虎哥,这里找了,没人!”
  被称虎哥是手骨断了的黄毛,他咬牙切齿,“他们呢?找了这么久还没回来!艹!老子手痛死了,还得去趟医院!”
  “虎哥,我看要对付辜恻还不简单,改天把那妞捞过来不就成了?他不得被拿捏得死死的?”
  话落,章雨椒明显察觉旁边人呼吸粗沉了几分。
  “有道理,我这只手就是证明!改天我非得当他姓辜的面把她给办了!”
  千钧一发之际,章雨椒忙使劲抓住辜恻手心,用只有彼此才能听见的音量说:
  “别去。”
  安抚似的捏了捏他凉燥的手心,“我发消息联系学校保卫室了,他们马上会来的。”
  “别打架。”她声音低润,温柔的气息洒在辜恻耳际。
  辜恻将眸底冷恹压下,换了副驯顺的模样,点头。
  “嗯。”
  约莫十分钟过去,巷口数声哨响划破寂静。
  费雷领着一群保卫室的人,指着一头黄毛的人吼,
  “在那!就他们那群人鬼鬼祟祟地跟踪我家少爷!”
  费雷原本在校外车里待命,见自家少爷带着一女孩出校门正瞪大了眼珠子觉得活久见,就瞧见有社会混混远远跟在后头。
  后来保卫室的人说收到消息,后街有混混闹事,他忙领人奔往这边。
  外面一度吵闹不已。
  脚步跫然,喝声骇然。
  辜恻置若罔闻,浑身的触感尽在那只被章雨椒捏着的手心。
  猗猗不断的温热,他信了,她的手的确热得像火炉。
  以致他整具身体快要被烫化了。
  嘴唇翕张数下,才哑声嗫嚅出一句,
  “章雨椒。”
  她侧仰着头关切地看过来,距离近到能数清她根根分明的眼睫毛,像把扇子似的抬了下,大约在疑惑,他为什么叫她。
  他听见自己的嗓音微不可查的颤抖,
  “我、有点站不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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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19章
  ◎我背你去医务室。◎
  章雨椒以为他身体不适, 扯嗓喊了句“费叔我们在里面”。
  费雷循声张望,随即蹑手蹑脚将蜂箱和蓝油桶搬开。
  阴暗的夹道被午后一点钟的光照亮。
  章雨椒依然攥着他的手,半劝半安慰,
  “再坚持一下, 我们先出去。”
  由于两扇墙之间的缝隙将将容纳一人侧站, 也像两块夹板固定了辜恻欲滑落的身体。
  他一点点挪向出口。在彻底从夹道出来时,整个人骤失支撑, 腿一软沉沉往下坠。
  章雨椒后一步迈出来, 眼疾手快蹲下,扶稳了没让他栽在地面。
  费雷有一瞬间又惊又吓。
  如果他没眼花, 刚才撒丫子逃跑的黄毛手是断了的吧?
  再反观少爷, 浑身没什么外伤, 再说就算血口子呼啦啦往外淌血,也没这样弱不禁风的时候。
  他以为是被那群混混伤了内脏, 吓得忙拿手机拨急救电话。
  旁边,章雨椒双膝支地,擎着上半身供辜恻歪靠, 一只手绕后稳固他肩膀, 另一只手掌做扇状在他鼻尖前方扇风,语气着急,
  “辜恻你怎么了?是里面太闷缺氧了吗?”
  并非她胡诌,而是辜恻颊畔晕红, 张嘴纳入空气的模样实在像缺氧。
  话一出,辜恻欲将脸挪开躲避她目光。偏偏她关切的视线像粘在了他身上,甭管他埋低脸还是撇开脸, 她仿佛都要一探究竟。
  辜恻无可奈何, 把一张通红的脸埋在了她肩窝。
  隔着校服, 闷钝的声线传出,
  “就,腿麻了。”
  费雷:嘎?
  手机另头,是辜家入股的私人医院的医护人员在询问:“费先生,麻烦提供准确的地址,我们马上赶到。”
  “呃……先不用了。”
  “怎么会不用?照您刚刚所描述,辜少爷可能伤在内脏,情况危急!请立马提供地址,否则后果你我无法承担。”
  “他腿麻了!只是腿、麻、了啊!”
  “……”
  章雨椒扇风的手一顿,也觉这理由荒唐,腿麻了为什么脸红……缺氧难道很丢人么?为什么不直接承认好了,果然应证了孟露说的那句话,男生的面子啊,总在一些奇奇怪怪的地方变得很厚。过了会儿,她问:
  “腿还难受么?”
  怀里人一动不动,半晌才低低“嗯”了声。
  又过了会儿,她对费雷说:
  “费叔叔要不你帮他揉揉?促进下血液循环?”
  费雷那么壮硕一大男人杵在旁边,闻言忽然面露难色,但在章雨椒求助的视线中,他还是硬着头皮,朝那双屈着的长腿伸手。
  在即将触碰到校服裤的那刹,忽地一道冷森的声音直掷向他,
  “别碰我。”
  较之原先闷软幽顿的语气,简直判若两人。
  手立马被刺似的弹了回来,他苦哈哈的脸仿佛在对章雨椒告状:看吧,他不要我碰。
  章雨椒拔高了音量,“辜兰若你再这样我的腿就要麻了!”
  她的腿是跪支在地面的,虽说冬季校服厚不至于膝盖疼,但这个姿势比在狭窄逼仄的夹道里更易腿麻。
  闻言,怀里的辜恻缓缓抬起张脸,原本像被延烧的面色稍稍缓解了点,呼出口郁滞的气息,掌心反撑了下地,站了起来,另手放在章雨椒旁边,想将她搀起。
  不过章雨椒看也没看一眼,一骨碌站直了身子,马尾随之微微晃动。
  她拍了拍裤腿的灰,那连贯的动作仿佛在说:
  没你娇气。
  费雷见自家少爷吃瘪,蓦然想笑,被淡淡一扫,立马严肃,身子板正地像在站军姿。
  等章雨椒把饭菜带去15班,孟露也正好大扫除结束,听完这趟遭遇,吓得掉了双筷子。
  “辜恻惹了社会上的混混?”又搓搓手背发毛,“直接掰断人手骨,我的妈妈呀!这么狠!我以后绝对要少跟他作对。”
  她捡起筷子擦擦,继续说:
  “不过章章,你在辜恻身边露过面,最近还是别一个人出校了,不然见你落单报复你怎么办?”
  “不行不行,你去哪儿都喊上我,我眼睛最灵了,有什么鬼鬼祟祟的人在三百米开外都能发现!我们提前开溜!”
  -
  另边浮月湾辜家。
  费雷将中午的事一五一十汇报。
  辜端义边听,喂金鱼的饵料撒得分毫不差,比起汤雯对待辜恻打架一事的心惊肉跳,他老人家早就练就了平常心,放在早两年辜恻干架最频繁的日子,也没见他吃过亏,如今只是问:
  “对方伤得怎么样?”
  “其中一个手断了,后来一伙人都跑了。”
  “阿恻呢?”辜端义说起这事皱眉,他孙子唯独不高兴将一些小伤口给处理好,一直挺让他头疼的,所幸朱家的女儿能劝得动他,想到这,他准备待会儿给朱朋吉去个电话,让她叮嘱叮嘱女儿帮帮忙。
  “少爷没事,他带着章小姐躲起来了。”
  “躲?”他孙子会躲?活了大半辈子辜端义初见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手一抖,饵料撒了大半,金鱼争相抢食。
  没等辜端义从莫大的欣慰中平复,费雷直接抛出个重磅消息,“少爷说,他今后住校。”
  当晚,晚自习结束后教学楼销蚀在夜色里,教室明晃晃的四方窗柩是剩下的骨架,学生们叽叽喳喳出教室。
  孙冽瞟见辜恻等在教室外,身形颀长,半边身子映着教室洒在窗外的余光。
  他猛地扑过去搭他肩,边问:
  “恻哥你一般晚自习练完舞不直接回家嘛?咋回教室了?难不成等我的!”
  结果这一扑被辜恻嫌弃地躲开,只听到淡淡一句,“我住校了。”
  “什么?!”
  孙冽惊掉下巴,算是他昏昏欲睡的一天最清醒的时候,
  “你疯啦?就你那娇气……”被阴恻恻的视线一剜,“呃,我是说,就恻哥你那独树一帜的生活习惯,住四人寝还要不要睡觉了嘛?”
  赫文中学虽说是四人寝,但由于住校生少,每个寝室基本没住满,辜恻所分的寝室只有他一人,但他没搭理孙冽,谁让那厮居然用娇气来形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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