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后厨相好的就迈着小碎步来到几人面前。
谢景澄面无波澜:“交代吧。”
相好的纠结片刻,而后很不仗义地出卖了消息来源:“我姐们儿说的。”
几人就跟葫芦娃救爷爷似的,一个送一个。
不一会儿,谣言散布者就都到齐了。
杜沁然看着谣言散播源头的翡翠,顿时明白她躲闪的目光从何而来。
杜沁然把筷子一撂,抱胸往椅背上一仰,朝翡翠一抬下巴:“说说吧,你们都说了什么。”
翡翠立刻竖起三根手指表衷心:“我发誓!我只是说....... 谢二爷和夫人同住了!”
小厮稍息立正挺胸抬头:“谢二爷和夫人一度春宵了!”
丫鬟细声细气道:“谢二爷被夫人强迫了!”
相好的一板一眼:“夫人把谢二爷霸王强上弓后怀有身孕了!”
后厨小胖手拧着围裙,扭扭捏捏:“谢二爷被夫人霸王强上弓后怀有身孕了!”
杜沁然&谢景澄:......
这就是谣言的威力吧。
眼见场面即将往尴尬的走向一去不复返,杜沁然颇有当家主母范儿地清了清嗓:“我和夫君昨晚什么都没有,懂?”
所以别再搞什么孕妇,啊不,孕夫餐了。
翡翠小鸡啄米般点头:“懂懂懂,谢二爷今早完全没有脚步虚浮眼下发青。”
小厮满脸浩然正气:“昨晚我们也绝对没听到那波澜壮阔的动静。”
丫鬟吴侬软语补刀:“漱洗室也完全没有一地狼藉。”
相好的心直口快:“对的,你们虽然是夫妻,虽然同住了,虽然动静噼啪响,但你们是单纯的。”
看着他们四个变脸如翻书的模样,后厨纠结了下,但还是问道:“那明日...... 给谢二爷煲猪肝粥可好?”
四人齐刷刷地回头看向唯一的老实人,眼里全是谴责 ―― 怎会有如此不懂察言观色的单细胞生物!
看不出谢二爷和夫人脸皮薄,就是想要欲盖弥彰吗!
果不其然,原本已经生无可恋的杜沁然瞬间坐直了身子,盯着他们,柔弱地咬牙笑笑。
她深吸一口气。
“都给我出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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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自我攻略」 怎么办,她/他好像真的很爱我
坐在去往太师府的马车上时,杜沁然开始了并不深刻地自我反省。
自从离开原身家人的视线,她就有些放飞了,渐渐本性暴露。
如今回门,还得再重新找回那种柔弱好欺的笨蛋美人形象啊。
杜沁然有些紧张,而她一紧张就喜欢随口胡诌,而马车上的唯一唠嗑对象就只有谢景澄。
她朝谢景澄伸出魔爪,拉了拉他的衣袖:“夫君,你昨晚是不是没睡好啊。”
谢景澄一愣,放下手中的书卷,侧眸看她:“夫人何出此言?”
杜沁然指了指自己眼下,示意道:“喏,你黑眼圈都出来了。”
谢景澄下意识抚了下眼底,而后想到了什么似的,无奈地摇头笑笑。
他隐晦道:“夫人,你似乎还不太习惯旁边有人。”
杜沁然想到自己曾被闺蜜评为“张牙舞爪”的睡姿,小脸一红,别过头不再问了。
谢景澄见状,也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气。
实则他才是那个不习惯身畔有人的。
他向来浅眠,昨晚杜沁然睡着后,吧唧着嘴侧身把她的腿往他腹上一压,谢景澄立刻惊醒了。
他下意识地攥紧了袖刀,削铁如泥的刀片已经抵在她纤细的脖颈。
借着夜色看清枕边人是她后,谢景澄才卸下防备,重新放松了身子。
梦境中的杜沁然全然不知自己刚在阎王府门口溜达了一回,仍不满地嘀咕着什么。
谢景澄小心翼翼收起袖刀,凑近听她的梦呓。
听清后,谢景澄哑然失笑。
“糖藕...... 糖藕狗都不吃...... ”
没想到隔了好几日,他夫人仍记着探访酒楼时自己给她夹的那块糖藕。
谢景澄小心翼翼地为她重新盖好被子,联想到了大婚前她说的那句对自己欣悦已久。
也难为她了,分明不喜欢吃糖藕,还满脸甜蜜地吃了下去。
――想必,她是真的爱惨了他。
思及此,谢景澄莞尔一笑,又轻声道:“夫人放心,我会尽快适应。”
适应和枕边人同床共枕的日子。
杜沁然听在耳里,却感觉心里都被熨贴得暖暖的。
她睡相不是一般地差,就连她发小之交的亲亲闺蜜都无法忍受,谢景澄却没表现出丝毫不满,甚至还迁就地说会适应她。
杜沁然禁不住看向谢景澄,谢景澄也弯唇温和地笑着回应。
她心想:怎么办,他好像真的很爱我。
杜沁然发现,她穿越后有个铁律 ―― 越是看似寻常的事情,越是容易出事。
就譬如,本应是简单地回个门,却意外撞破了太师府最大的秘密......
“哎,回娘家的感觉就是好,蓝天白云的真舒坦啊!”林若寒在谢韫礼之后钻出马车,伸着懒腰眯眼感慨。
谢韫礼顺了下衣袍上久坐的压痕,看向谢景澄和杜沁然道:“舅舅,许久不见。”
话里虽喊的舅舅,他眼神却黏在杜沁然身上,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谢景澄不冷不热地回道:“君子之交应淡如水,你我虽是舅甥,也无须过于热络,免得失了体统。”
划过谢韫礼的视线冷淡,又暗藏锋芒。
谢韫礼同样笑意不到眼底:“是吗?可我对舅舅想念得慌呢,这可如何是好?人若能随心所欲地控制自己的情感,又与木偶何异?”
他盯着杜沁然轻笑:“舅母,你说呢?”
杜沁然:我说,你小子怕不是疯了吧。
念及人设,杜沁然仍在斟酌语言,林若寒已一脸嫌弃地开了口:“谢韫礼,我说你是不是有病?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暗恋你舅呢,好变态。”
杜沁然在心底使劲点头。
好变态。
谢韫礼笑容一僵,还来不及反驳,就被林若寒跟赶鸭子上架似的弄进了府里:“走快点吧你。一个大男人走路磨磨唧唧的,真受不了。”
远远传来谢韫礼有些模糊的反驳:“我磨蹭?诶你这个女人...... 蛮横......”
此刻,杜氏也迎上前,双手有些局促地在衣服上擦了擦:“沁姐儿,你和谢二爷也别在门口站着了,快些入府吧。”
杜沁然看着她,心底却升起了一种诡异的感觉。
杜氏方方面面都表现得像个疼爱女儿却又内敛的母亲,如果说这是演的,那未免太逼真了些。
可她的生母,明明是华贵妃啊......
杜沁然边想边往前走,脚下一个不留神,被门槛绊了下。
眼看她就要脸朝地摔了,杜沁然不忍直视地闭眼,预想中的疼痛却并未到来。
一只手托在了她的身前,稳稳地扶住了她,小臂肌肉紧绷,结实而有力。
待她站稳后,谢景澄才慢条斯理地收回了手,眼底含笑:“夫人,看路。”
杜沁然只觉得被他隔着衣物碰过的地方都开始升温了,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旁边的杜氏笑着捂嘴,揶揄地来回打量着他们:“哎哟~”
谢景澄仍云淡风轻,杜沁然却觉得脸颊有些灼热,抿了抿唇。
这种难言的情绪一直持续到给林太师奉茶的那一刻。
杜沁然料想身居高位者多少有些不好接近,但这位林太师却分外文质彬彬。
岁月把他的鬓角染白了几分,却更添儒雅,素雅宽袍的他不似权臣,倒似淡雅高洁的文人墨客。
杜沁然“假女儿”身份被揭穿后,本以为替别人养了十九年闺女的林太师对她多少会有些怨气,不曾想完全是多虑了。
林太师接过她的茶盏,斯文地抿了一口,在杜沁然忐忑不安的等待中,轻轻叹了口气。
“近日里封城的风风雨雨我也略有耳闻。孩子啊,你受苦了。”
杜沁然一愣,温顺地低头福了福身,极力压抑着爆笑的冲动:“爹爹如此说,可真是折煞女儿了。”
好吃好喝过了这么多年,到头来被说个几句,又一跃成为太师府养女,她有什么苦的。
还是她这便宜爹爹比较苦,头上的“冤大头”仨字儿粗得触目惊心。
表面工夫做完后,几人各自回房。
拐角处,杜沁然却被一个小婢女叫住了。
“姑娘,太师请您去书房一叙。”
杜沁然“嘶”了声。
难不成...... 太师这是想在没有人的地方和她秋后算账?
她纠结片刻,在婢女的盯视下又无法拒绝,只好犹犹豫豫地跟着她穿过一道暗廊,来了书房。
书房窗户紧闭,并未点灯,一排排书架层层遮掩着,最深处是一张桌案。
无形中带着扑面而来的压抑。
杜沁然直觉不对劲,下一秒就听身后传来“嘎吱”一声。
她回过头,用力推了推紧闭的房门。
纹丝不动。
――她被锁在书房里了。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道似笑非笑的声音。
“终于等到你了。”
第19章 「舅母」 他绷紧下颌,深深弯腰作揖:“谢韫礼,见过舅母。”
杜沁然猛得转过头,而后就见谢韫礼从书架后缓缓绕出,笑意玩味。
他轻笑了声,一步步上前。
室内静谧得落针可闻,两人之间的距离一点点变近,衣料摩擦间的O@声被毫无限度地放大,厮磨着杜沁然的耳膜。
杜沁然被他逼得步步后退,谢韫礼却毫无自觉地步步紧逼,笑意不达眼底:“你为什么不能再等等我呢,舅――母――”
“舅母”二字被他咬得分外重。
谢韫礼眸中漆黑,仿若望不见底的深渊,海浪被困于其中翻滚千万年,一朝终于汹涌拍岸,毫不收敛地喷薄迸出。
下一秒,他似乎就要将她撕碎,拆骨入腹。
杜沁然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后背却抵住了书架。后脑勺撞在谢韫礼垫在书架上的掌心,并不疼。
杜沁然沉默地看着谢韫礼收回手,半晌微抬眼眸对上了他的目光。
谢韫礼今年也才十九出头,和她同父异母的弟弟一样大。
他眼里有怨气,有意难平,有纠结,但也有一丝藏匿着的难过。
杜沁然第一次认真地注视眼前意气风发的少年,对他轻声道:“谢韫礼,我已经嫁人了。”
“这世上繁花似锦,弱水三千,你何必活在执念里呢?况且你我均已成家,和对的人从头开始才是最佳选择。”
谢韫礼神情郁郁地听完她的一席话,幽幽道:“舅母认为,对的人是谁呢?”
就在此刻,系统的画外音不合时宜地响起。
「恭喜宿主达成“芳心收割机”的隐藏任务,获得特殊奖励“回忆碎片1”!」
「你与谢韫礼的初次见面,是在繁花盛开的季节。那天......」
随着系统的声音,一帧帧画面在杜沁然脑海中成型。
“喂谢韫礼,你怎么又逃课啊?再被夫子罚抄书我可就不帮你了啊。”少女坐在秋千,双脚轻轻荡着,见怪不怪地看着从墙头翻下来的狼狈少年。
谢韫礼拍了拍身上的灰,从怀里小心翼翼拿出一个油纸包,故作漫不经心地递给她:“我可没要你帮忙啊,上次是你哭着喊着要帮我一起抄。”
少女刚想回嘴,看到油纸包里的东西时眼睛亮了:“梨记的太白酥!”
她狐疑地看他一眼:“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又想耍什么幺蛾子?”
谢韫礼摸了摸鼻子,不自然地避开了她的视线:“父亲给我订了一门亲事,你可有所耳闻?”
少女愣了下,笑意敛了几分,别过头道:“是嘛,恭喜你咯。”
谢韫礼见她反应冷淡,连忙绕到她面前蹲下身,仰视她道:“但我拒绝了。”
“...... 你跟我说这些干嘛?我又不在乎。”
话虽如此,少女却红了耳根。
谢韫礼急了:“你三岁时就说过,以后要嫁给我当夫人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少女也急了:“童言无忌,焉能当真!”
谢韫礼执拗地看着她,话赶话道:“那你嫁不嫁我嘛?”
此言一出,四目相对,两人皆是一愣。
少女抿了下唇,嗓音柔软却坚定:“谢韫礼,我想嫁给状元郎。”
谢韫礼眉梢微扬,站起身在阳光下笑得恣意:“这有何难?等着我便是。”
画面一转,杜沁然看到昔日不学无术的纨绔愁眉苦脸地坐在桌案前,开始一点点尝试着去用心,去争取。
从那天起,谢韫礼再也没翻墙来看过少女。
他在课业上着实落下太多,每日熬到深夜苦读。
课业终于有了些起色,谢韫礼面上的笑意却越来越淡。
旁人都道谢家公子幡然醒悟,人人都夸他有了几分沉稳的世家公子样,只有谢韫礼知道他究竟是为了什么。
夺魁游街当日,阳光明媚刺目。敲锣打鼓的簇拥下,谢韫礼身骑汗血宝马,胸带红花意气风发。
经过酒楼时,在一片喝彩声中,他似有所觉地勒了缰绳,眯眼抬眸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