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神的盯着她身上的痕迹,眼中猩红更甚。
那浓烈的红把绮兰都吓了一跳,看的她有些头皮发麻。
他侧开头,想要移开目光,但视线却依旧牢牢的粘在她的身上。
他左右侧了侧头,却只显得动作愈发僵硬,脖子上的青筋更加的凸起,根本无法摆脱掉眼前所见的一片红。
眼中的猩红跟各种情绪叠加翻滚,最终融合成看不见的疯狂与偏执,但却压抑在冰川之下,翻滚怒号着要冲破冰面。
他一下又一下的摩擦着她身上的痕迹,声音僵硬但是依旧镇定:“以后别这样了。”?
绮兰不敢置信他就这个反应,她像是一圈打在棉花上:“你是瞎了还是聋了?”
他只是抱着绮兰将下巴搁在她的头顶,有种诡异的岁月静好的感觉,
“我带你去清理。”他一把抱起她,像是抱小孩的姿势,让她坐在自己的手臂上,另一只手牢牢禁锢住她。
绮兰想要挣扎但是却动弹不得。
他抱着她来到了浴池,专注细致的清洗着她身上的痕迹。
每一处都洗的干干净净。
绮兰哼笑:“别自欺欺人了,这又洗不掉。”
身上的红痕在白皙的肌肤上愈发的刺眼。
他沉默了一瞬,缓缓亲上那些痕迹,直到一个更神更大的痕迹覆盖掉原本的。
动作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越来越凶,越来越用力。
两个人太多次了,他比她自己还要了解她的身体。
她不想这样,咬紧了嘴唇,继续刺激他:“你也不嫌脏,这可是别人….”
绮兰剩下的话还未曾宣之于口,就突然吞咽的回去。
他的动作变得极为的凶猛,仿佛带着惩罚般的性质。
巨大的拍打声让皮肉都泛红发烫,绮兰觉得整个人都要被撞烂了。
她咬牙骂道:“你用的着….用这么发…..泄吗?你…..至于…至于用…这种方式折磨….我吗?”
“有…..有病去治….去…治行不行?”
“你贱….不贱?啊?你贱不贱?”
到最后晕了过去。
他这才缓慢停了动作,轻柔的环抱住了她。
冰川破裂,那些所有的偏执,疯狂如同风暴一般统统泻出。
他迷恋亲吻着她的嘴唇,而后低喃:“是我的。”
“都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绮兰醒来之时,已经是晚上了,屋子里空无一人,她全身酸痛的像是要碎裂了一般。
腹中空空如也,她唤了几声,也不曾见有人过来。
出乎意料的安静。
绮兰勉强拿了狐裘大氅,跌跌撞撞出门,发现屋外也都没人。
她一路前行,走到了浣遥的屋子前,所幸浣遥在里面。
“浣遥。”绮兰虚弱的喊道。
浣遥似乎是没想到绮兰会突然出现,连忙把身边的抽屉一关,将手中的东西藏在了背后。
“姑....姑娘,你怎么来了。”
绮兰装作无事人一般走近了浣遥,“大家
好像都不在,晚膳也没上,我想找你,于是便过来了。”
浣遥勉强笑道:“那我马上去叫人送上来。”说着,急急忙忙的要出门。
路过绮兰的时候却被绮兰一把抓住:“你今天是.....”
绮兰的话还没说完,浣遥就倒吸了一口冷气。
绮兰意识到不对,立刻掀开了她的袖子,白皙的手臂上尽是狰狞可怖的鞭痕!
“是谁做的?发生了什么?”
浣遥立刻甩开了他的手,“没事,是我自己不小心弄的。”
这么明显的鞭痕,怎么可能是自己弄的。
绮兰立刻明白了过来,咬紧了牙:“是他....”
浣遥抚在绮兰的手背上,安静道:“别说了姑娘,他不想让您知道,装成不知道对大家都好。”
“走吧,我去叫人传膳。”浣遥拉着她往外走。
一开门便是几个奴仆抬着两床草席路过,浓重的血腥味迎面扑来,让绮兰恶心的快要呕吐。
待看到草席上的东西,两具被扒了皮的尸体血肉模糊的看不清原来的样子,两个人更是恶心的在一旁干呕。
奴仆抬的不稳,一只手掉落了下来。
是六指。
绮兰再也站立不住,扶着柱子,在一旁干呕起来。
她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到底是不想让她知道,还是不想让她知道的过于直白?
绮兰如同吃了苍蝇一般哽在脖子,她再也顾不得冲向书房。
房里那人正提笔处理着信件,一见绮兰便道:“你来了?”
像是无事发生。
“我房中的人都去了哪里?”
白砚一怔:“新的人可能要晚一些才能到,我让人安排了。”
绮兰盯着他:“我说我房里原来的人都去了哪里?”
白砚放下笔,双手交叉放在胸前,“你确定想要知道?”
绮兰噎住了,一步步后退,意识到他话中的意思,视线有些崩溃。
白砚见状,轻叹了一声,“罗绮兰,你什么时候才会知道,我的容忍,只会对着你一人。”
“滚你妈的!爱给谁给谁!”
绮兰冲出门,门外浣遥在等着她。
“对不起。”她握着浣遥的手,眼睛里泪珠子不断的往下掉。
“没关系。”浣遥温柔的说,牵着她的手一步步往回走。
大雪纷飞,两个人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的声音。
浣遥突然问道:“国公府不好吗?你就这么想要离开吗?”
她想起府上大年初一请了伶人过来表演热闹,绮兰把众人挥退,说要认真看表演,没想到竟是趁这时档与伶人.....
为了离开国公府,她竟不惜做到如此地步。
绮兰环视了一下四周,“哪里好了。”
像一个谷大的囚笼,把人桎梏起来,一言一行都要看别人的脸色。
浣遥一脸复杂:“你若是真的惹怒了世子,命都可能丢掉。”
看着绮兰一脸不在乎的样子,浣遥忍不住再次提醒。
“别看大人对你纵容,可实际上.....他是从战场上回来的。”
手上沾满鲜血的人根本就不会把人命当回事,绮兰对他来说也只是随手可以覆灭的一根草芥罢了。
绮兰摇摇头,自从昨天以后,绮兰就莫名笃定他不会拿她怎么样,即使她把这天都捅破了去。
他若是要杀自己,早在昨天就把她杀了,可他没有。
他连自己的命都不在乎,难道还会在乎她做了些什么别的吗?
这次他也没把她怎么样,不就正好证明了吗?
“他不会把我怎么样,他只会从别的地方来拿捏我。”绮兰恨的牙痒痒。
比如柳琴,比如锁秋苑的人。
第57章
用膳之时,窗外一阵声响。
浣遥起身去外面查看,留绮兰一个人在屋内。
她正准备提筷用膳之时,后颈一阵剧痛传来,接着她就晕了过去。
醒来之时,隐隐约约感觉自己在一个很大的地方,周围金碧辉煌,耳边隐隐听见一个苍老的声音问道:“她就是砚儿府上那个婢女?”
“回陛下,是的。”
苍老的声音不屑的哼了一下,“红颜祸水。”
遂即又咳嗽了一下,皇帝的精神气立刻又焉了回去,他挥挥手,“抬下去。”
接着绮兰就感觉自己被抬到了一个极其冰冷地方。
她勉强睁开眼,却发现眼前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冷的她骨头缝里都在打禅。
她从地上蜷缩起来,保住了自己。
“有人吗?”
“有没有人?”
她虚弱的开口,但是回答她的只有自己的回音。
回到屋没见到人的浣遥很快就意识到了不对,急急忙忙找到了白砚,失声道:“世子!姑娘不见了!”
白砚拿笔的手一顿:“你说什么?”
“我与姑娘在房中用膳,忽闻得窗外异想,于是出门去查看,一回来就发现姑娘不见了!”
“砰”手中的狼毫笔突然被折断,白砚:“白三!”
“拿我的令牌,封锁城门,去给我把人找到。”顿了顿,“不惜一切代价。”
府里的精锐还有暗卫全部出动去寻找绮兰,但却一直没有回信。
一直到深夜,书房里的灯都还亮着,白砚坐在椅子上,双手置于膝,维持了动作许久,像是石化了一般。
晕黄的灯光下,有种莫名的寂寥之感。
终于,门口传来响动,他迫不及待的看向门口的白三,只是白三身边却空无一人。
白三行了一个礼仪:“大人!所有地方都找遍了,不曾找到姑娘。”
白砚死死盯着白三,眼底血丝密布,闻言又闭眼躺了回去。
屋内良久的沉默,连一丝呼吸的的声音都听不到,白三差点以为屋子里只剩下他一个活人。
白砚摩挲这膝盖,良久,“不,还有一个地方没有搜。”
白三:?
白砚拿上大氅起身,语气迅速而又清晰:“调军令,抽三百人,随我进宫!”
白三脸上大惊失色,白砚调这么多人是去找人还是去逼宫?
他不要命了?
白三看着白砚冷峻肃穆的侧脸,不敢提出质疑,只能奉命行事。
皇宫已经宵禁,夜晚静谧之极。
但此时白砚却带着一群人,悄无声息的进了宫。
皇帝的寝宫里灯火通明,他看着眼前跪在地上之人,简直怒不可言;“那女人在你心里的位置果然非同一般,你竟为了她敢忤逆朕!”
白砚不卑不亢:“还望陛下将她还给臣。”
皇帝没想到在他心里,这个女人的地位如此重要,不禁让他联想到了别的事情:“难道你就是因为这个女人拒绝了宋佳的联姻不成?”
白砚不说话,即为默认。
皇帝气的心肝痛:“你懂不懂你的使命,你的肩上背负着整个大庆,背负着江山,还有黎民百姓,你若是心思都在一个女人身上,你拿什么跟太子争?这天下你还想不想要了。”
白砚双膝跪下,再次磕了一个头。
皇帝见状,以为是他听进去了,缓和道,“一个女人罢了,你若是想要朕也不是不能给你,但是你要听朕的,答应跟宋家的联姻,朕厚着脸皮再去跟宋阁老说一说,到时候你娶了宋家的女儿,再抬了这女人做侍妾便是,你看如何?”
皇帝提出了最折中的办法,等待着白砚的答复,这是最完美的解决办法,他没理由不同意。
白砚抬起身体,神情肃穆:“臣恐不能应。”
“臣答应过此女,一生一世一双人,臣此生非她不可,不会有别的人,还望陛下成全。”一字一句,斩钉截铁。
皇帝两眼一黑,急怒道:“你休想!”
白砚起身,脸上阴影明灭:“那陛下就别怪臣用别的方式了。”
他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一把软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抵在皇帝的颈间。
“还望陛下成全!”
皇帝大惊,“你!你!”
皇帝连完整的话都说不出了,忽见窗外人影憧憧,刀剑声响。
皇帝:“这都是你的人?你这是要逼宫?!”
白砚:“臣是迫于无奈,臣只是想知道她在哪。”
皇帝的声音中充满了失望:“枉朕以为你是个可塑之才,没想到竟是如此的不堪,因为一个妇人,不顾多年谋算,朕错看了你!”
“那也比您哄骗□□亲姐
,为了巩固权势又将她送予权贵强。”白砚声音平平。
“你!”皇帝气的一口气没上来,又咳嗽了很多声。
这时候白三带着人进门,“大人,人找到了!”
白砚缓步走入漆黑的冰窟,迎面而来的是极致的寒冷,可他面色没有一点异样,反而像是习惯已久。
他举着火把步入黑暗,小声轻唤道:“兰兰?”
“兰兰?你在哪里?”
绮兰脑子昏昏沉沉,以为自己被冻成了冰雕。
冷,太冷了。
可是她知道自己不能这么睡去,一睡去就在也醒不来了。
她拼命的掐着自己的大腿,直至发红,发紫,掐出血,都不敢闭上眼睛。
到最后她的手指都被冻僵,掐也掐不动了。
意识半醒半灭之间,她似乎听到了一个声音在叫她的名字。
这个声音极为动听,像是听过了无数次一样。
她拼尽全力,勉强从喉咙间发出声音,可惜声音小的如同蚊呐,她想要再张嘴,却再也发不出声音。
就在她着急绝望的时候,那个人好像捕捉到了她的声音,下一秒,她被人环抱住,温暖与寒冷同时侵袭了她。
她听见那一向波澜不惊的声音第一次失了冷静,声音颤抖的断断续续的,
“兰兰,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