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魔教妖女后我摆烂了——就你没奇遇【完结】
时间:2023-09-08 14:52:23

  殷予桑喝完一整杯奶茶,拿着空杯敲了敲侧壁,催促道:“时辰不早,该走了。”
  纪宜游不舍地又抱了抱桑枝:“我在锅里留了熬好的奶茶,珍珠和奶油也做了一些放在厨房的柜子里,我改良过很多次,所以同以前我们喝的会有些许不一样。”
  “照顾好自己,等我处理完那些破事,就回别院找你。”
  “好。”桑枝回抱着她,“若是被欺负了跟我说,我放蛇吓唬他们。”
  两人絮絮叨叨又说了许久的话,纪宜游才依依不舍地上马车。
  隔着车帘挥手,直到整辆马车被幽深的竹林吞噬,变成小小的黑点,她才讪讪地放下手。
  拐过尽头的弯道,彻底消失在桑枝的视线内,她转身想去厨房,心口却忽然如针扎般疼痛。
  她捂住心口,不敢呼吸,想等疼痛褪去,心底莫名又涌上来一股恐慌,越泛越大,像无数的潮水扑头盖脸地笼罩,在顷刻间蔓延至全身。
  又在尚未有所反应时尽数退潮,得以呼吸。
  “怎么了?”姜时镜扶住她的手臂。
  桑枝缓了一会儿,才摇头道:“没事,可能是这几日不常走动,心口抽筋了。”
  姜时镜指尖下意识地搭上她的手腕,确认她身体恢复得很好,才松下一口气。
  “外头凉,你现下不能受寒,进屋吧。”
  “嗯。”她脚步一深一浅地往屋内走,在进门前,忽得又往竹林的尽头回望,“我总觉得哪里不太对,若不然我们也回城内。”
  “殷予桑武功不差,有他护着三姑娘不会出事。”姜时镜扶着小姑娘坐上软塌,取过毯子盖在她腿上道,“颜府在颜词入狱的那天被封了,母亲先前在京州给你置办了宅子,等你的伤恢复后,我们便住那里。”
  桑枝垂眸看着他半蹲在地上帮自己脱鞋:“小飞鱼也在那里吗?”
  姜时镜应了一声:“嗯,宅子里有专门为它挖掘的池塘,它在里面很开心,”
  “怪不得它没有寻着气息来找我。”桑枝将脚缩进毯子内,视线无意瞥到了纪宜游随意丢在榻尾的起居注,忽然道,“教主他们离开京州了吗?”
  姜时镜坐到一侧的凳子上:“自到京州的第一日分开后,再没碰见过,应当还没有。”
  她翻开起居注,看着里面文绉绉却记载着离谱又荒诞的内容,缓缓道:“武林大会期间,柳折枝忽然来问我,有关于前教主的踪迹。”
  “他一直以为前教主柳温茂已经死了,但在我的记忆里,前教主只是失踪,与之一起消失的还有冥息蛊。”
  “我以前同你提起过,这种蛊虫在受到重伤时会使人如动物般进入蛰伏期,即使失去心跳也能在一个月后清醒。”
  姜时镜:“你的意思是柳温茂借助冥息蛊重生,逃到京州,柳折枝随我们一道来此是为了追查他的踪迹?”
  桑枝摇了下头,翻书的手停顿了一霎:“只是猜测,我在屋内的这几日太过无聊,便将这半年发生的事情串联了一遍,发现我们遇到禁药的时间比想象中还要早。”
  “牙儿来京州的目的是为了追杀李刺得到她想要的那颗心,而那时他们偷盗禁药不久,也就是说李刺带着大批量的禁药一路从神农谷逃到京州,是为了将药给康王。”
  “驻守封地的王爷非召不能回,康王却能长时间待在京州不被皇帝发现,定是有人暗中帮他伪装。”
  桑枝指尖无意识地拨动着页面,缓慢地将自己的想法倾出:“神农谷以医为主,从未接触过任何蛊虫,康王献给皇帝的那颗药,只有拇指大小,却能繁衍出千万只蛊虫寄生,支撑尸体行动。”
  “蜀地从未有过任何与之相关的记载。”
  她看向面无表情的少年:“你觉得单凭方清的能力,能研制出禁药吗?”
  “不能。”姜时镜斩钉截铁道。
  桑枝合上起居注,认真道:“我怀疑前教主在二十年前失踪后,一直藏在神农谷,后又与康王合作,设计让牙儿和李刺盗走禁药,自身也随着禁药一道来了京州。”
  房间内安静了很久,姜时镜指尖轻敲着桌面,许久沉着嗓音道:“柳温茂这个人我幼时听父亲提起过,毒刹教能够称霸蜀地进攻中原,全凭他极高的炼蛊技术。”
  “靠近他的人全都被种下蛊虫,无一幸免。”他眉心微微皱起,“我祖母就是死在他手上。”
  乌云飘过隐隐遮住半个太阳,蔓进屋内的金色暖阳在一瞬消退。
  桑枝愣愣地看着少年,脑中猛地回荡起叶景的话。
  刀宗与咸鱼教之间隔着血海深仇。
  原来是指这个。
  “那你……”她犹豫了下,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姜时镜偏头望向她:“为何这副表情看我,是他种蛊杀了我祖母,又不是你,如今的咸鱼教也不是二十年前的毒刹教。”
  “我不是喜欢转移仇恨的人。”
  桑枝舔了下干涩的唇,垂下眼道:“怪不得中原武林老一辈的人都不喜蜀的。”
  姜时镜倒了一杯水递给她:“一旦见识过毒物和蛊虫的致命性,的确很难不恐惧,没有人会喜欢强大数倍,且无法掌控的危险物。”
  桑枝接过水杯,盯着清澈泛着涟漪的水面久久,然后突然从软塌上爬起来:“厨房里还熬着奶茶,要凉了。”
  姜时镜愣住:“什么?”
  桑枝急急忙忙穿上鞋子,将杯子随意放在桌上就往门外跑:“快来。”
  别院的厨房很小,有一位常年居住在此的聋哑嬷嬷正在洗盘子,一见到桑枝立马站起来行礼。
  桑枝礼貌道:“嬷嬷好。”
  嬷嬷听不见声音,笑着打了一段手语,继续洗盘子。
  姜时镜进厨房时,她刚掀开厚重的锅盖,浓厚的奶香味顷刻间在厨房内蔓延开。
  他轻皱了下鼻子,看着锅内殷予桑孜孜不倦喝了一早上的所谓的奶茶,蓦然想起小姑娘几次生病,迷迷糊糊之际一直念叨的也是这个东西。
  “你家乡的食物?”
  桑枝从柜子里取出碗,放了两勺珍珠,再用大铁勺勺起已经变温的奶茶倒入碗内,最后添上提前打好的奶油,递到少年的面前:“试试?”
  他接过碗,用勺子剜起奶油放入口中,然后又剜了一勺,眉心的皱褶渐渐平复。
  桑枝笑眯了眼,虎牙尖抵住下唇:“好吃吗?”
  “嗯。”姜时镜将奶油全部吃完才开始喝奶茶,颇有种见世面的局促感,“与之前客栈里煮得天差地别。”
  桑枝给自己也盛了一碗,靠在灶台边上,慢慢悠悠喝着久违的奶茶。
  “宜游不在这里开奶茶店真是屈才了。”
  闻言,姜时镜轻笑道:“丞相嫡女开铺子,怕是第二日就得罚跪祠堂。”
  桑枝嚼着珍珠,含糊不清道:“我开一个也行,她负责做,我负责卖,我们就能发家致富了。”
  姜时镜沉默了一下:“咸鱼教不给你银子?从我认识你开始,你从未停止过想要暴富的心。”
  “没有人会嫌钱多。”她歪了下头,忽道,“话说,你是不是没给我发过之前当丫鬟的工钱。”
  姜时镜:“…………”
  摘下悬挂在腰间的玄色令牌,递给她道:“有了它,半个刀宗都是你的。”
  桑枝眼睛亮起,放下碗,虔诚地用双手接过财神爷:“我能冒昧地问一下,半个刀宗折合人民……黄金是多少。”
  姜时镜弯下腰,望着她漾着光的眼眸,缓慢道:“能够将隔壁一整个小国买下来。”
  他顿了下:“如果你也想当皇帝的话。”
  桑枝捧着令牌背都弯了少许:“也不是不能当。”
  姜时镜:“?你再斟酌斟酌。”
  桑枝讪讪地撤回先前的话,转而道:“那我能把财神爷供起来吗?”
  姜时镜:“…………”
  捞起一勺珍珠,喂到她嘴里:“闭嘴,喝你的奶茶。”
  ……
  京州内城。
  街道上的小摊顶着刺眼的阳光叫卖,原本宽阔的街道被两侧的摊位占据后,变得狭窄而拥挤,朝堂剑拔弩张的局势并未对百姓有太大的影响。
  作者有话说:
  今天出门办业务去了,回来晚了,还有4500,明天补吧,好像快要结束了。
第168章 晋江
  ◎京州事变14◎
  大部分人依旧为了微薄的生计忙碌, 奔走于熙熙攘攘的街头。
  瞿苒苒拽着柳折枝的衣袖,快步穿过百姓,一只手压着飞扬的帷帽:“你确定没认错人?”
  柳折枝咬牙切齿道:“化成灰我都认得。”
  瞿苒苒环顾着周围的环境:“人太多, 打起来会伤到无辜。”
  “顾不了那么多。”他环住瞿苒苒的腰身, 轻功踏上侧边摊贩的桌子借力往前跃, “再不弄死他,整个京州都会沦为他的玩具场。”
  风的阻力太大, 瞿苒苒下意识摘下帷帽:“玩具场……什么意思。”
  柳折枝死死盯着那抹快速在人群里穿梭的灰色身影:“字面意思, 他有强迫症,一定要给靠近一尺内的人种上蛊虫, 至于种的是哪种蛊, 全凭心情。”
  “路过他的这些百姓, 看似毫发无损,实则全部都在不知不中被种了蛊。”
  瞿苒苒怔住, 眸内闪过不可置信:“全部?仅在一瞬间?”
  “对。”他一路跃至屋檐,预判路径,跟瞿苒苒解释道, “部分温和蛊, 不需要伤口就能寄生,它们会自己寻找入口爬进去, 然后牢牢的扎根在身体内。”
  瞿苒苒下意识地看向与灰色身影擦肩而过的百姓,他们有的买完菜匆匆回家, 有的则与身侧并肩而行的人谈笑风生,丝毫不知道自己站在死亡边缘。
  “他这么做,只是因为强迫症?”
  柳折枝见他转弯往巷子内走, 纵身跃下, 试图拦截:“还有一部分原因, 他扔出去的蛊虫皆为子蛊,能被母蛊影响操控。”
  “据我所知他体内有二十多只母蛊,甚至还有极其危险的烈性蛊。”
  话毕,柳折枝凝视着面前的男人,将瞿苒苒放下,沉声道:“他不死,京州就完了。”
  阴影覆盖着整条狭窄的巷子,暖阳被隔绝在墙外,无法透过分毫。
  来来往往的百姓在巷子口快速路过,偶尔会有好奇的人朝里面观望。
  “锲而不舍地从刀宗追到京州,我竟不知你如此想念为父。”男人扯下全包围的面具,露出一张与柳折枝相似的脸。
  右边的眼睛被一块暗红色的圆形胎记覆盖,又被从额骨至鼻梁的刀疤劈开,透着几分惊悚。
  柳折枝取出匕首,冷声道:“老子想你怎么还活着。”
  柳温茂指尖转着面具:“讲脏话可不好。”他视线挪到一侧的瞿苒苒身上,嘴角弯起一抹弧度,“你就是臭小子当年心心念念,差点放弃毒刹教入赘到衔月楼的楼主吧。”
  “的确有沉鱼落雁之色,可惜比桑婳那小丫头差点。”
  柳折枝下意识站在瞿苒苒身前挡住她,锋利的刀尖对准柳温茂:“你与方清合作研制大批量禁药,究竟想做什么。”
  柳温茂回头看了一眼巷子口的百姓,轻描淡写道:“自然是……好玩。”
  “说起来,我得感谢他。”他转回身,往两人的方向靠了一步,“给我足够的试验品和材料,让我研制出能震惊世人的奇作。”
  “尸体复生之术,旷古未有。”他眼里闪着诡谲的兴奋,“我将会是开创新世界的主宰。”
  瞿苒苒目瞪口呆看着两尺远的恐怖男人:“你爹是疯子吗?”
  “不是,是变态。”柳折枝拉着她缓慢地后退,巷子尽头左边是住宅,这个时间段基本都已外出,打起来不会伤及无辜,更不会引起官府的注意。
  柳温茂步步紧逼,脸上的笑容越扩越大:“你不为我高兴吗,我的儿子。”
  柳折枝嘲讽道:“就凭我出生的第三天,你给我种烈性蛊差点要了我的命,当年没杀死你就已经是大恩了。”
  柳温茂呆了一瞬,似乎在回忆:“哦,好像是有那么一回事,你记忆力真好,不愧是我柳温茂的儿子,出生三天的事情还能记得一清二楚。”
  他突然更兴奋了,悬在空中的手止不住地颤抖:“我为你感到骄傲。”
  柳折枝:“神经病。”
  柳温茂靠得更近了,几乎要冲破一尺距离:“我也不想的,我忍了三天,实在忍不住,你那时小小的,软乎乎可爱极了,就是太黄了,你娘亲让我抱你去晒太阳,我心痒才给你种蛊,只不过当时手上只剩烈性蛊,没办法。”
  他边说边比划着,布满褶皱的眼眸隐隐透着几缕父爱:“你被蛊虫折磨的那几晚,是我彻夜未眠抱着你哄睡,也算将功补过。”
  话语间几人已经退到了转弯口,柳折枝偏头小声地嘱咐瞿苒苒道:“一会儿你上围墙待着,无论如何别靠近他。”
  瞿苒苒解下后背的琵琶,抱在怀里:“好。”
  柳温茂停住脚步,视线盯着瞿苒苒怀里的琵琶:“你要给我弹奏琵琶?”
  他神色忽然认真了几分,整了整稍显凌乱的衣服,道:“好久没听了,上一次还是你娘亲在世的时候弹给我听的。”
  “小姑娘不错,我喜欢。”
  瞿苒苒微愣,不解地看向身侧的柳折枝:“这……”
  “他脑袋被创过,不用理他。”柳折枝环顾着周围的住宅,“再往后退五步,上围墙,弹琵琶。”
  柳温茂取出腰间的骨笛:“这样吧,单听你弹琵琶也挺无趣的,我同你合奏可好。”
  瞿苒苒轻功飞上围墙,转身坐下指尖搭在弦上:“不好。”
  话落,她波动了一下弦,携着内力的无形音波一圈圈荡开,灌入耳内。
  柳温茂一步未动,脸上的笑意淡了些许,垂下手道:“孩子大了,开始叛逆了。”
  他低喃道:“我还想着把刚才遇到的那些蝼蚁唤过来给你伴舞,折枝小时候最喜欢看了。”
  柳折枝离他并不远,条件反射地反驳道:“你少诽谤,我哭得二里地外都能听见,你当是喜欢?”
  柳温茂呆了一下,往他的方向挪了两步:“我懂得,喜极而泣。”
  柳折枝瞥见男人指缝间不知何时存在的正在扭动的蛊虫,脸色一沉,手中的匕首转了一圈:“喜你妈。”
  银光破开空气直指柳温茂而去,肥嘟嘟的蛊虫在空中被削成两半,激烈的琵琶声徒然响起,化作无数道气流划开了他的灰色衣服。
  柳温茂后翻躲过柳折枝的攻击,足尖跃上墙面,朝瞿苒苒伸出手,柳折枝及时拦住他,小巧的蛊虫也一分为二。
  冷兵器撞上骨笛会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他们所在的位置距离热闹的街道只隔着一堵墙面,没一会儿就有好奇的百姓循着琵琶声而来。
  停留在巷子口驻足观望。
  瞧热闹是人类几千年都无法改变的本质,即使知道这种热闹无意间会伤到自己,也想遥望一眼,好回去与其他人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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