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魔教妖女后我摆烂了——就你没奇遇【完结】
时间:2023-09-08 14:52:23

  她的声音很哑,像讲了一整天的话,从未喝过一滴水般。
  桑枝疑惑道:“你嗓子怎么了?要不要让姜时镜给你瞧瞧。”
  瞿苒苒下意识拢了拢围在脖间的纱:“不用麻烦,前段时间受寒,还没好全罢了。”
  正午的阳光刺眼且烫,待久了不免会出汗,桑枝看着不算薄的丝巾,颇为不解:“很冷吗,我有件披风还未装进箱内,你凑合先披上避避风。”
  瞿苒苒连忙拉住她,尴尬道:“我不冷,这几日脖子上长痱子不好看。”
  “……才带丝巾遮一遮。”
  姜时镜进屋将剩下的东西一并放上马车,柳折枝靠在篱笆上垂涎欲滴地望着里面的小白兔子。
  朝姜时镜道:“再装两只兔子呗。”
  “太小了,不行。”姜时镜道。
  柳折枝视线慢悠悠地扫着啃青菜叶的兔子:“它们爹妈的体型不小了。”
  “我要求不高,一只也行。”
  桑枝气呼呼道:“想都别想,你个活阎王。”
  柳折枝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到底谁才是阎王,两只雌雄兔子在一起四十天左右能产下六到八只幼崽。”
  “只需要半年,你就能拥有数量庞大的兔兔王国。”
  他看向桑枝,无语道:“这就是你身为国王的待客之礼?”
  桑枝:“…………”
  沉默震耳欲聋。
  马车缓慢地离开别院,阳光穿过茂密的竹林印在车厢顶,投下斑驳的光影,栖息在林间的小动物此起彼伏地鸣叫着。
  柳折枝最终还是没能捞到心心念念的兔子,坐在车厢内几次三番地叹气。
  瞿苒苒被烦得捂住他的嘴:“再烦人,就滚下去追着马车跑。”
  桑枝瞧着坐在对面的柳折枝,他憔悴了不少,眼下的青黑浓重,像是熬了许多天大夜,整个人蔫蔫的仿佛没睡醒。
  “酒楼里又不是没有红烧兔头,你惦记着那几只没长大的做什么。”
  柳折枝垂着眼,疲惫道:“瞧见了便心血来潮。”
  桑枝:“你半夜做贼去了?短短数十日不见,另外半条命呢?”
  柳折枝瞥了一眼的身侧的瞿苒苒,叹气道:“丢了。”
  桑枝:“?”
  莫名有一种吃狗粮又没吃到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苒苒姐说你想要冰血莲的果子……做什么。”
  柳折枝轻咳了下,缓缓坐直身体,道:“我被种蛊了,取不出来。”
  桑枝呆了一下,眸内染上些许震惊:“咸鱼教要亡了?还是你教主的位置被褚偃掀翻了。”
  柳折枝无意识地摸索着腕间的新伤:“我记得古籍上有记载,昆仑顶上的冰血莲结出的果子对蛊虫有致命的吸引力。”
  “你既然能取出蛇缕蛊,必然有这种果子。”
  桑枝沉默着没回答,脑海内是叶景帮她取蛊时的痛苦,好似穿梭时间般再次蔓延至后背,引得烧伤处泛起一阵细密的痒意夹杂着难以言喻的疼痛。
  她微蹙起眉,好半晌才道:“什么类型的蛊虫?”
  柳折枝:“偏温和的良蛊。”
  桑枝愣了下:“良蛊,不是用骨笛一唤便会爬出来。”
  瞿苒苒摇头道:“试过很多次,它不愿意出来。”
  “怎么会。”桑枝取出骨笛,看向男人包扎好的手腕道,“你把麻布解开,我试试。”
  柳折枝扯开结,将一圈圈缠绕的麻木取下,露出里面已经愈合的细小的伤口,靠近小臂偏上的位置还有一道粗长的刀痕,深红的痕迹至今还没淡掉。
  他二话不说地用匕首在愈合的位置划开,鲜红的血珠渗出,顺着滑到指尖欲坠。
  “你若是能唤出来,教主之位我拱手相让。”他把手腕伸到桑枝的面前。
  晦涩难懂的笛音在车厢内响起,桑枝视线盯着小臂处,久久没见任何反应,眉间的皱褶加深,曲调徒然一转,比之刚才更为尖利。
  柳折枝感觉心口处有什么东西正在动,泛起密密麻麻的痒意,伸出的手下意识握拳,不多时,小臂的皮下鼓起一小块米粒大小的凸起,正在游动。
  停留在伤口附近迟迟不愿出来。
  桑枝在笛音内渗入内力,蛊虫逐渐烦躁的在伤口附近徘徊,突如其来的暴动钻游使柳折枝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随着时间推移,他脸上的痛苦愈加难掩,额上和脖间冒出大量汗珠,如雨般流淌而下。
  他用手按住还在钻游的蛊虫,气虚道:“别吹了,我的手快被它弄断了。”
  笛音戛然而止,蛊虫似乎也意识到不对,迅速钻到血肉内消失不见。
  “它都到伤口的位置了,为什么不出来。”桑枝弯腰下,仔细地观察着足以能钻出来的伤口,不解道。
  柳折枝用麻布草草地把伤口包起来,仰头虚脱地靠在车壁上:“老家伙在制蛊这一块的领域里,没有人能比得上他。”
  桑枝诧异道:“这只良蛊是前教主给你种的。”
  柳折枝睨了她一眼:“不然这个世上还有谁能给我种蛊,你以为褚偃在教内干的那些破事,我不知道?”
  “我只是懒得理他。”
  桑枝蓦然想起他为了从左右长老手底下活下来,当乖巧听话的傀儡当了整整十年。
  她看着瞿苒苒用手帕帮他擦掉脸上的汗水,眼里满是心疼,便没揭穿他的话。
  转着手里的骨笛想了一会儿,弯腰走到车厢口,掀开车帘问道:“我们在边境小院时,婉姨送了四大箱的物件,你还记得吗?”
  呼啸而过的风将她的话吹得支离破碎。
  姜时镜拉了一下缰绳,放缓了马车速度,应道:“记得。”
  四月初的风凉意尚未退,虽不同冬季般刮得皮肤生疼,但吹久了仍旧冷得发颤,桑枝运起内力驱寒,而后将车帘卷起。
  “婉姨说等京州的宅院置办好,将大箱子也一起送到京州,它们现在在宅子里吗?”
  姜时镜微微偏头道:“在,宅子买下了后请了丫鬟打扫,应当在库房里。”
  桑枝索性坐在车厢口,转头朝柳折枝道:“我若是没记错的话,箱子里一共有五颗果子,我为了取出蛇缕蛊,用了一颗,还剩下四颗,只不过……”
  她犹豫了下道:“我不建议你用果子取蛊,良蛊不取,不会对身体造成太大影响,你精通蛊虫应该很清楚。”
  “不行,必须取出来。”瞿苒苒突然出声道。
  空气安静了片刻,吹进车厢的风将瞿苒苒脖间的丝巾凌乱地带起。
  隐隐约约间桑枝似乎看到藏在里面的暗红色痕迹,斑驳的遍布脖间。
  她像是明白了什么:“前教主这是……想抱孙子了?”
  瞿苒苒尴尬地用手按住丝巾,没吭声。
  柳折枝瞥了她一眼,不冷不热道:“大人的事,你少打听。”
  桑枝压住上扬的嘴角,抿着唇点了点头,视线不由自主地往瞿苒苒的脖间瞟,好几次后,故作淡定地轻咳了下。
  作者有话说:
  还剩一千
第170章 晋江
  ◎京州事变16◎
  “不过, 前教主待在京州是要帮康王夺嫡?”
  柳折枝愣了下:“康王?”
  桑枝:“?你们来京州不是为了杀前教主的。”
  柳折枝偏了偏头,眼眸半垂:“是,但你所说的康王我们并不清楚, 朝廷与江湖自古井水不犯河水, 柳温茂对皇权没有追求。”
  桑枝不解:“那他与方谷主研制大批量禁药, 提供给康王总不能是闲得慌。”
  柳折枝沉默了一会儿,疲惫地将脑袋靠在瞿苒苒的肩上, 把方清想要实现的滔天计划和盘托出。
  他说得很慢, 隐隐透着一股无力。
  “柳温茂不会跟方清同流合污,他把方清当做只会爬来爬去的蝼蚁, 怎么可能会安分守己地听方清差遣。”
  “他来京州最主要的目的, 应当是为了看他眼中的这些蝼蚁是如何葬身于他倾力研制的奇作腹中。”
  风将卷起的车帘吹起, 拍打在侧边的车壁上,发出乒乒乓乓的声音, 挂着车厢后的母鸡时不时嚎上一声,展示它的存在感。
  桑枝怔怔地看着柳折枝,眸内划过一丝困惑:“你好像很了解他们。”
  她来这个世界的时间最短, 对原著内容的记忆留存也最多, 而胎穿的柳折枝已在这里生活了足足二十七年,记忆最为浅薄, 毕竟连纪宜游都忘了大半。
  柳折枝阖上眼,低声道:“柳温茂是我父亲, 我自然了解他,至于方清……猜的,信与不信你自己掂量。”
  桑枝看了他一会儿, 然后转向驾车的姜时镜, 这里最熟悉方清的人是他。
  “你觉得呢?”
  姜时镜:“他说的没错, 神农谷自建立以来,一直接受朝廷官员求诊看病,几乎来者不拒,看似是为了大义救人,实在暗下与前来的人建立联系,时至今日,连皇室都要给神农谷三分薄面。”
  他顿了下,拉住缰绳往左边的小道转:“但我没想到他野心大到竟然想掌控整个世界。”
  桑枝更困惑了,原著里从始至终都没写过方清藏着如此滔天的野心,以至于她在看文时一直认为他是个温润而雅医术高超的好人。
  二十多年过去竟如换了个人似的。
  “刀宗是不是来了一批弟子。”柳折枝蓦然问道。
  “是。”姜时镜提高音量回道,“五日后便是登基大典,届时几方人齐聚京州,势必大乱,时间太短母亲只研制出了压制禁药的半成品,数量也不多,让堇青带着部分弟子先赶来京州。”
  柳折枝皱了皱眉:“刀宗是为了禁药参与其中,伏音宫又是怎么回事。”
  桑枝解释道:“驻守在京州的伏音宫弟子叛变与朝廷纠缠在一起,殷予桑是为了处理此事。”
  她并没将殷予桑和纪宜游的事情告知,京州已乱成一锅粥,太子死盯着丞相府不放,放出的流言几乎能把纪宜游淹死。
  若是再传出闺阁姑娘与江湖杀手私相授受,纠缠不清,无疑是给太子递了一把锋利的刀。
  柳折枝叹息道:“世道要乱了。”
  方婉置办的宅院在城东最繁华的位置,隔壁就是公主府,两座院子的大小旗鼓相当,马车一停下,便有路过的百姓好奇地观望着,议论谁家富贵又搬到了这里。
  桑枝踩着小板凳刚下马车,就与站在隔壁门口的一位上了年纪的嬷嬷对视,她礼貌地行了礼,而后转身往门内走。
  随行来京州的刀宗弟子也全部换下特有的门派服饰,有的打扮成侍卫,有的打扮成浇花郎,与聘请来的丫鬟混迹在一起。
  见到桑枝后恭敬地唤一声,少夫人。
  桑枝一一点头,环顾着比颜府还要再大一倍的府邸,皮笑肉不笑地朝着身侧的少年小声道:“按你先前所说,我们只是从江南搬过来的商贾,这么大规模和排场会不会有点过分。”
  “这要是放我们哪儿是要被查账的。”
  姜时镜解下后背的重剑,递给弟子道:“不及刀宗的十分之一,母亲原本想把公主府一起买下,砸掉围墙重新粉饰。”
  “但公主不高兴卖。”
  桑枝:“…………”
  沉默了一会儿道:“所以房契上写的是我的名字?”
  姜时镜自然而然道:“不然呢,你还想写谁的名字,小飞鱼的?”
  桑枝摸了摸挂在腰间的玄色令牌,不禁感叹,这泼天的富贵竟然也有她一份。
  柳折枝从下马车就开始打哈欠,困倦的脚步虚浮:“给我们一间房间,我要补眠。”
  瞿苒苒补充:“两间。”
  话音一落,立刻有丫鬟上前恭敬道:“房间已经备好,两位请随奴婢来。”
  桑枝瞧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摇头道:“看来教主被蛊虫折磨得不浅。”
  姜时镜解开袖口的系带,将衣袖挽起到手肘:“去屋内休息一会儿,晚些该用膳了。”
  “见过少宗……少爷,少夫人。”一名身穿灰色衣物打着补丁的弟子行礼道,“今早告示栏张贴了四日后问斩的名单,颜大人也在其中。”
  姜时镜:“被关入大牢的其他人呢。”
  弟子道:“不在名单上的其他人发配边疆,但登基大典当日会大赦天下,基本走个一天,只要还活着就会被放走。”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姜时镜眉心微蹙,“看来太子等不及了,要在登基大典前杀了颜词和一众被冠上子虚乌有罪名的官员。”
  桑枝望了一眼与隔壁相连的院墙,压低声音道:“要劫狱吗?”
  姜时镜摇了摇头:“不,先去找一趟九皇子。”
  桑枝愣了下:“这么说来,关于夺嫡,你站九皇子?”
  “不站。”他大步迈进厅内,淡淡道,“这几个人中必须有一个人坐上皇位,以我在襄州短暂的接触了解,九皇子至少不会为了权利践踏平民百姓。”
  “他算不上明君,却在乎百姓生死。”
  桑枝进入大厅后,下意识往摆满东西的镂空木架走:“巧了,我也这么想。”
  姜时镜揉了揉手腕,接过弟子递过来的重剑,剑身的破旧白布换成了新的,缠得也更为细心。
  “我晚些会传信给刀宗,让母亲盯着点舅舅,以防他派人在京州闹事。”
  他将重剑抵在地上,看向正伸手触碰花瓶的桑枝道:“你要留在府内还是与我一同进宫。”
  桑枝动作徒然顿住。
  上一次进宫赴宴的惨痛代价还历历在目,后背的烧伤至今还没好全,大腿上的厚实疤也还没脱落,种种痛苦的回忆让桑枝对皇宫有莫名的恐惧。
  “去。”
  她转头看向姜时镜,扬起笑容道:“上次宫宴我充当丫鬟倒了全程的酒,一道菜都没吃到,此次借谈弃的光,应当能蹭到御膳房的美食。”
  如纪宜游所说,次数多了便不会害怕,她不能因为一次不好的经历就将这个地方永远拉进黑名单。
  姜时镜轻笑了下:“你房间里备了一些京州姑娘们最喜欢的款式衣裙,去挑一套喜爱的换上,等九皇子的马车来接。”
  桑枝低头看了一眼身上淡粉的衣裙,裙摆上是大片抓老母鸡时粘上的泥土,还有水渍。
  “好。”她应了声转而疑惑道,“你什么时候联系的九皇子?”
  姜时镜指了指已经消失在门口的弟子:“刚才。”
  皇城,阳沁宫。
  谈弃坐在九曲长廊的栏杆上,蔫蔫的将手内的鱼食撒在湖面上,肥嘟嘟的鲤鱼张着嘴争先恐后的吞噬漂浮在水面上的鱼食。
  糊糊盘在他肩头,闭目睡觉,偶尔会拍打一下细长的尾巴。
  “怎的了,又被小十六调戏了?”林长霄走到他身边,长腿跨过栏杆与他一同坐在上面。
  “没有。”谈弃把手里的鱼食全部扔下,“我想回蜀地了,你的事情什么时候才能办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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