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魔教妖女后我摆烂了——就你没奇遇【完结】
时间:2023-09-08 14:52:23

  他展开双臂,感受着火焰的炽热,鼻息间的血腥味以及惨叫声,大笑出声:“今日,这一切都实现了,画卷不再是死物。”
  “你不是白抚。”姜时镜提起沉重的大刀,将刀尖对准他,“白抚早就死在安平二十四年的满门抄斩里。”
  白抚似是愣了下,继而笑意更盛:“你说的也没错,我不是你心里的白抚,站在你面前的是苟延残喘了八年的封白。”
  他无视对准着心脏的大刀,往前走了一步:“你要杀了我吗?”
  姜时镜下意识回缩了下手,手背却蓦然被桑枝握住,连带着微不可及的颤抖:“白家满门忠良,为百姓谋福祉,诉不平,而你背道相驰,将他们的努力毁于一旦,你还觉得这是白家人想看见的?”
  白抚又往前走了一步,刀尖破开布料入肉:“桑姑娘不用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指责我,我只不过是报仇雪恨,完成多年的夙愿。”
  “针不扎在自己身上永远不会疼,你没被灭过门,没见过至亲惨死,也没有为活下来在泥潭里挣扎。”
  他握住刀,继续往前走,笑意越来越大:“又凭什么来质疑我,就为了这群得了好处,不作为的蝼蚁?”
  桑枝目光扫过台阶上的头颅,平静道:“诬陷白家的是康王,下旨灭白家满门的是先皇,从始至终都与百姓无关,你偷换概念混为一谈,不过是为了减少负罪感。”
  她手腕用力将大刀抽出,看着溺出来的血道:“你想死,也不该死在他的手里。”
  白抚踉跄一步,捂住胸口涌出的鲜血,看向沉默不语的姜时镜:“你不是最恨别人的欺骗和利用,我把脖子悬在你刀前,你真的不要?”
  姜时镜眼睫微垂,遮住眸内的明亮:“杀你,会脏了我的刀。”
  “我查白家案的初衷是为了证实白抚的生死,现在我已经知道答案了。”他语气很平淡,透着些许疲惫,“至于你,就死在自己手里吧。”
  白抚脸色逐渐苍白,他伸手想去抓少年的衣物,喉间却猛地喷出一大口血,不甘心道:“我就是白抚,一直都是,你为什么不杀我……为什么……”
  姜时镜拉着桑枝后退,漆黑的眸内隐隐有悲悯:“我说过了,会脏刀。”
  话落,再不看他一眼,转身朝火光而去,白抚支撑不住徒然跌落在地:“姜时镜,不杀我,你会后悔的。”
  他伸手试图去够那抹渐渐远去的红色身影,却发现他们相隔的距离变得远到不可及,少年仿佛与赤红的火焰融为一体,成了耀眼的太阳。
  桑枝:“你早就知道他吞毒了。”
  少年轻应了声:“嗯。”
  “这样也好,没有人能分担他犯下的罪。”桑枝握住骨笛,望向猩红的天际,“该结束了。”
  刀宗弟子和咸鱼教赶到时,已是傍晚时分,京州依旧还被血雾笼罩,夺嫡已然分出胜负,军队与不死军团的较量也到了末尾。
  幸存下来的百姓被全部转移到皇城保护,因而没瞧见巨型毒物的可怕厮杀。
  桑枝疲惫到无法吐息继续吹奏骨笛,靠在坍塌的柱子上,模糊的红色视线内是黑蟒一连绞杀数只禁药,巨型蜈蚣攀爬过的地方只剩残肢。
  小飞鱼趴在她脚边,金色的皮肤被染成红色,身上是数条抓痕,半阖着眼,似睡非睡,喉间的鸣声断断续续。
  褚偃将靠近她的禁药斩杀,然后踹了一下她伸出来的腿:“想被这些怪物咬断腿,当瘸子。”
  桑枝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脑袋也渐渐靠在小飞鱼身上,虚弱道:“劳烦长老护着点我,不然咸鱼教就没圣女了。”
  “没了你正合老夫心意,随便培养一个都比你听话。”话虽这么说,但他将附近的禁药全部砍掉,“想休息进皇城,那里最安全。”
  桑枝本就模糊的视线愈加糊,甚至渐渐起了重影:“没力气了,我靠一会儿,就一会儿。”
  褚偃皱眉道:“我让蒙合驮你。”
  桑枝下意识地抱住小飞鱼的腿:“还有小飞鱼呢,蒙合驮不动我们。”
  “随便你,死了最好。”褚偃气得转身就走,还不忘把周围散落的禁药肢体点燃火化。
  兵器的碰撞声和笛音混乱地交杂在一起,吵得桑枝脑袋发胀,连在梦里都挥之不去。
  鼻息间的血腥味渐渐远去,被一股好闻的药香代替,身体如躺在软绵的云朵中轻飘飘,她逐渐放松让自己彻底陷进温暖里。
  璀璨的火烧云从西边蔓延,映着炽热的火焰在层层叠叠的云间开出花骨朵,于深蓝覆盖天地前落下最终的帷幕。
  十日后,新帝即位,改年号为兴和,举国同庆,大赦天下。
  京州郊外小院内。
  纪宜游爬上梯子将写好的许愿条一条条地挂上树干打结,先前被暴雨洗刷的大树已枝繁叶茂,偶尔吹过的微风带动许愿条与枝叶纠缠在一起。
  “桑桑,你的写完没有,快递给我。”
  桑枝站在桌前奋笔疾书:“最后一条啦,马上。”
  殷予桑吃着盘子里纪宜游亲手做的蛋糕,看向叠在一起的红布条,无语道:“你这是把这辈子所有的愿望都许了?”
  桑枝写完最后一个字,放下笔,道:“我怕许得少了,老天看不到,数量多了概率自然也就大了。”
  还在梯子上的纪宜游:“有道理,那你自己挂,我要再写点。”
  姜时镜从厨房里端了一小碗奶茶出来,贴心地用勺子递到桑枝嘴边:“尝尝,我按照纪姑娘的配方一步步做的。”
  桑枝喝了一口,眼眸微亮:“好喝。”
  殷予桑闻言吞掉手里的蛋糕,含糊道:“还有吗,我也要喝。”
  姜时镜:“在厨房锅里。”
  纪宜游站在梯子上,吼道:“殷予桑,说好得戒糖呢,你牙齿不想要了。”
  “我不放糖就是了。”
  “不准。”
  纪宜游急匆匆地从梯子上下来,追着青年进厨房。
  桑枝拿起写好的红条,刚走到梯子边就被拦住。
  “我帮你挂,你的伤还未好,别摔了。”姜时镜拿过她手里约有二十多条的许愿条。
  桑枝顺手接过奶茶碗:“那你帮我挂左边,这边都被宜游挂满了。”
  “好。”
  姜时镜刚爬上梯子,院门忽然被敲响,桑枝打开门,两张熟悉的脸映入眼帘,她视线渐渐挪向他们身后的马匹以及包袱。
  诧异道:“你们……被发配了?”
  谈弃熟练的行了个教中礼:“圣女。”
  “什么发配,游历江湖懂不懂。”林长霄看向她手里的碗,理直气壮道,“给碗水喝。”
  桑枝:“?”
  侧开身让他们进屋:“宜游,再盛两碗奶茶出来。”
  纪宜游在屋里应了声,好半晌才端了两碗出来,递给两人,疑惑道:“你们怎么来了。”
  桑枝看着她嘴唇明显比进屋时红肿了不少,无奈地摇了摇头,走到树下指挥姜时镜挂许愿条。
  林长霄摸了两把窝在桌子底下睡觉的小飞鱼,怅然道:“新帝容不下我们,再不跑,就要下去找我父皇了。”
  纪宜游:“谁让你们夺嫡失败了,容不下是自然的。”
  林长霄叹气道:“我的兵力总共就那么一些,在禁药手里就折损了大半,还争个屁。”
  “我那好侄子倒是作壁上观,坐收了渔翁之利,唉……”他惆怅地又叹了一口气,喝了一口奶茶,“什么茶水,还挺好喝。”
  殷予桑骄傲道:“我媳妇改良过的,厉害吧。”
  林长霄轻哼了声:“丞相同意你们的婚事了?”
  “六月初八,九皇子……哦不对,应该是九王爷,有空便来喝喜酒。”纪宜游走到桌边展开红布条,继续写愿望,道,“如果你们没被追杀死的话。”
  林长霄全然不在意,品着嘴里的奶茶慢悠悠道:“这么着急,珠胎暗结了?”
  纪宜游:“告你诽谤信不信。”
  她瞄了一眼桑枝,无奈道:“七月前只有这一天的日子适合婚嫁。”
  空气安静了片刻,林长霄纳闷道:“你们这婚七月之后就不能结了?丞相这么小气?”
  纪宜游:“喝完了赶紧走,话真多。”
  谈弃走到桑枝身边,将一封信递给她道:“圣女,这是教主离开前,吩咐我给你的信。”
  桑枝接过信顺手拆开,边问道:“你们要去哪里?”
  “先回蜀地待一段时间,然后再去昆仑找堇青,再然后……暂时还不知道。”谈弃说完后,桑枝盯着信纸沉默了很久,他疑惑的又唤了一声,“圣女?”
  桑枝猛地回神,将信纸草草收起来,放入袖子里:“挺好的,至少比困在皇宫里好。”
  谈弃垂下眼,惭愧道:“我其实很庆幸夺嫡没有成功,被追杀好像也还不错。”
  林长霄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边:“这树上不会也有你许的愿望吧,小师父。”
  谈弃慌了一霎,抬手又放下做了个假动作:“怎么会呢。”
  林长霄不信邪的想在枝繁叶茂的枝干里找,被谈弃捂住眼睛拖走:“真的没有,时辰不早了,该上路了。”
  姜时镜从梯子上下来,拍了拍手心的灰尘:“柳折枝留了什么话给你。”
  桑枝仰头望着随风飘扬的许愿条道:“他说,七月半,天显异象,是我有生之年唯一能回去的机会。”
  “其实他之前在刀宗的时候就说过了,天狗食日。”她抬手遮挡了一下刺眼的阳光,“在我们那个世界叫日食。”
  姜时镜接过她手里空了的碗:“回家后,你会忘了这里的一切吗?”
  “不知道。”她看向少年,“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回去。”
  姜时镜微弯起桃花眼,漾着浅浅的笑意:“你昏迷的那几日,纪姑娘同我提起过那个世界,她说你在这里刀头舐血过的着实不怎么样。”
  “而在那个世界,有疼爱你的父母,有相交的好友,没有皇帝阶级,亦没有权利大过律法,人人平等,最主要的是很安全。”
  他将小姑娘被风吹得凌乱的发丝挽至耳后,一字一句道:“所以,你一定要回去,那里才是你该待的地方。”
  风似在一瞬停息,耳畔的声响消失,桑枝怔怔看着近在咫尺的少年,阳光下偏黑褐色的瞳内倒映着自己的面容,随着渐弯的弧度而压缩。
  万籁俱寂中,她听见自己说:“好。”
  无形的空气罩破碎,纪宜游和殷予桑的吵闹声再次涌入耳畔。
  “你再胡乱涂鸦,我把你头拧下来挂树上。”
  “这是我,这是你,多好看。”
  “啊啊啊,丑死了,我才不长这样。”
  “……”
第184章 晋江
  ◎终章(中)◎
  别院养伤的日子过得很快, 转眼已然到了六月,天气渐热,知了躲在树干上鸣叫掺杂着池塘里的蛙鸣。
  几乎要盖过喧闹的人声。
  丞相府张灯结彩, 红绸自后院铺至前厅, 大红的双喜字在烛光中泛着光晕, 宾客的酒杯碰撞和道喜一声接着一声。
  桑枝借由闷热出来散心,相比前厅的热闹后院显得清清冷冷, 她从游廊翻出去坐在池塘边的岩石上。
  月光倒映在水面上漾着涟漪, 偶尔有鱼露出湖面,一圈圈的波纹散开。
  “不去找纪姑娘?”
  身后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桑枝转头望去, 只见少年轻而易举地跨过围栏, 一同坐在岩石上。
  “洞房花烛夜,我去做什么。”桑枝玩笑道, “趴他们床底当鬼?”
  姜时镜哑然失笑:“殷予桑还在前厅被灌酒,一时半刻回不去后院。”
  他的脸通红,连带着脖子也红似火烧, 桑枝将微凉的手背贴在他的额头:“你不能喝酒。”
  “我知道。”姜时镜握住她的手, 然后一根根地分开十指相扣,“只喝了两杯, 无碍。”
  “酒精过敏的人一口都不能喝。”桑枝认真道。
  姜时镜:“过敏?”
  “嗯。”她想了想,解释道, “也称为应激反应,体内的免疫系统觉得这类东西对人体有害,而发出的警告, 譬如你只要一碰带有酒精的食物, 皮肤就会泛红。”
  “其实是免疫系统在同你说, 你若是继续尝试,会死。”
  姜时镜沉默地看了她许久,而后轻笑出声,眼尾弯成月牙:“很新鲜的知识。”
  “以后不会再喝了。”他望向挂在枝头的圆月,忽然道,“你们那边的月亮也长这样吗?”
  桑枝仰头道:“环境的缘故,瞧上去要更远些。”
  她望向水面上随着水波荡漾的倒影道“不过无论在哪里,我们瞧见的都是同一个月亮。”
  姜时镜顺着她的视线一道看向那轮圆月,好半晌都没说话,直到游廊上传来脚步声,他才轻喃道:“幸好。”
  池塘的蛙鸣声很响,桑枝没听清:“什么。”
  “没事。”他露出一抹浅笑,透着隐隐的苦涩,“要回府吗。”
  “等一下再回。”桑枝往前凑几分,“你脸上有东西。”
  她方才伸手,身后的游廊就传来调侃声:“我说怎么喝一半人都不见了,原来是跑这里来偷\\情了。”
  殷予桑双手搭在栏杆上,俯视着两颗圆润的脑袋:“瞧见我媳妇没。”
  桑枝蓦然被打断,提到心口的气差点把自己憋死,回头瞪着殷予桑:“你看我们俩长的像你媳妇吗。”
  殷予桑伸出手指晃了两下:“太丑,及不上她半分。”
  姜时镜:“不在婚房?”
  “嚯,大妹夫你这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他直起身道,“丫鬟说她太饿了,去厨房吃晚膳,我找了一圈,没找到。”
  桑枝想起纪宜游的行事作风,无奈道:“你去床底下和柜子里找找,兴许躲在那里。”
  殷予桑挑起眉梢:“那就不打扰你们偷\\情了,告辞。”
  他走了两步又倒退回来,中肯地建议道:“建议你们找个空厢房,这里真的很显眼。”
  桑枝捡起岩石边的碎石朝他扔去:“我们聊月亮谈理想,去什么厢房。”
  姜时镜看着她气呼呼的样子,不由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脸:“理想?”
  “是呀,总觉得月亮和理想绑定,就像诗与远方。”
  少年将脸凑到她面前:“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桑枝愣了下,忽然想起方才没完成的事,缓缓咽了下口水,紧张感再次蔓上心头:“你再凑过来些,我帮你取掉。”
  他低笑了一声,然后闭上眼又往前了一分,两人几乎鼻尖相贴。
  桑枝被突然拉近的距离吓呆了一瞬,少年近在咫尺的眼睫,如蝴蝶翅膀轻轻地颤动,她伸手指尖轻轻拂过他的眼尾,顺着到鼻尖的黑痣,再到嘴唇。
  “有我。”话落,她主动将温软的唇贴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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