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魔教妖女后我摆烂了——就你没奇遇【完结】
时间:2023-09-08 14:52:23

  她死死咬着下唇,才能勉强让自己不狼狈地叫出声来,直到身体再一次变得冰凉无比,那股剧烈的疼痛才减缓。
  她虚弱地安抚着小飞鱼:“我没事,别担心。”
  小飞鱼趴在谭边,下颚鼓动时会发出低沉的鸣声,同青蛙的很不一样。
  桑枝偏头瞧了一眼洞窟外,天色已然全暗,微弱的月光照亮了半个洞口,但依旧黑得厉害。
  也不知姜时镜若是发现她留的信会是什么反应,他来襄州本就是为了找白家的幸存者查案,可现在幸存者神智混乱,无法开口说话,若是得不到他想要的信息,会不会直接抛下她,离开襄州。
  又或者他太忙了,至今还未瞧见信。
  她胡乱地想着,视线内却蓦然出现一抹黑影,缓慢地走进洞窟内,距离寒潭十尺远停下。
  桑枝瞧不清他的脸,但小飞鱼依旧懒懒地趴在地上,并未有警戒,猜测是咸鱼教的人,便冷声道:“何事。”
  来人单膝跪地行了一个教中礼:“弟子见过圣女。”
  声音很熟悉,是褚偃派来监/视她的弟子,平时喜爱操控蜈蚣。
  她故作淡定地用手舀着寒潭内的水,忽略冻得颤抖的手,冷漠道:“来看我死了没,准备收尸?”
  弟子抬头看了她一眼,迟疑道:“圣女为何迟迟不给姜时镜种下蛊虫。”
  桑枝瞥了他一眼:“你在教我做事。”
  “弟子不敢,可……”他的声音里隐隐带着质问:“弟子分明瞧见姜时镜已对您情根深种,亲自抱您回房间,照顾有加。”
  桑枝:“?”
  你哪只狗眼瞧出来的。
  她的沉默更是给了弟子质问的勇气。
  “圣女拖着时间,宁愿蛊毒发作承受无边痛苦,也不愿下蛊,难不成是也喜欢上了姜时镜,想背叛我教不成。”
  他说得斩钉截铁,仿佛手握铁证。
  桑枝无声地勾起唇角,强撑着身体上岸,赤着脚一步步地走到他面前,浑身冒着寒气。
  小飞鱼立在她身侧,做出护住的姿态。
  弟子立马垂下脑袋,不敢再直视。
  桑枝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森冷:“你好像忘了自己的身份,成为褚偃的狗,并不代表我们同阶,整个咸鱼教就连教主都要让我三分。”
  语调突然下沉:“也轮得到你来同我叫嚣。”
第65章 晋江
  ◎鬼迷心窍29(加更)◎
  弟子吓得将头抵到地上, 威压施加下,他惶恐道:“弟子不敢,只是种蛊一事是长老特意叮嘱, 此事关系到教内数百名同门师兄弟, 弟子不敢怠慢。”
  种蛊任务一日不完成, 所有人就得背着子蛊连坐的风险,没人愿意忍受蛊虫侵蚀的痛苦。
  “圣女是第一个能接近姜时镜的人, 长老寄托了很高的期望。”他声音逐渐颤抖, “弟子只是不希望圣女被一时的男色魅惑,深受蛊虫侵蚀。”
  桑枝冷漠地看着他因害怕而微微颤抖的身躯:“你一口一个长老, 看来是全然没有把教主放在眼里, 这咸鱼教如今的主人姓柳, 可不姓褚。”
  弟子几乎要将整个身体都趴到地上:“弟子不敢妄言。”
  桑枝赤脚踩上他的背,漆黑的瞳内没有一丝光:“不敢?”她摸着身侧小飞鱼的脑袋, 意味不明道,“我看你敢说得很,是真觉得有子蛊的存在, 我就不敢动你了?”
  母蛊能感知所有子蛊的存活, 一旦有子蛊死亡,褚偃一查便会知道在外的弟子死了谁, 不消片刻就能查到她头上。
  但这不能成为她被教中弟子随意拿捏的把柄。
  原主还在时,手段雷厉风行杀人不眨眼, 胆敢有任何一点对她不尊敬的弟子,几乎都会当场被弄死。
  这也是为何她现在处在毒发的虚弱期,这个监/视她的弟子却怕到止不住地颤抖。
  闻言, 弟子抖得更厉害了:“圣女误会, 弟子真的没有这个心思, 只是担忧蛊虫暴动会伤到圣体。”
  桑枝歪着头,看着他露出的后脖颈,只需要一下,这里就会断掉。
  “我先前说过,你我身上同有子蛊,既然你这么担心,不如我帮你将子蛊挖出来可好。”
  这种烈性蛊一旦被强行剥离宿主就会拉着宿主共同死亡。
  目前除了景叔说的方法和杀了携带母蛊的褚偃,根本无解。
  弟子悄悄地握紧了手里的骨笛,跟随在身侧红黑相间的蜈蚣爬到了他的手臂上,这条蜈蚣比桑枝见到的任何一条都要粗长。
  几乎有弟子的小臂一般长,密密麻麻的腿让她忍不住泛鸡皮疙瘩。
  她后退了一步,眸色滑过一抹杀意:“你想同我动手?”
  弟子直起身,握着骨笛的手微微颤抖:“弟子从未想过冒犯圣女。”他视线半垂盯着手臂上的巨型蜈蚣,“既然圣女甘愿忍受十日蛊虫侵蚀,也不愿给姜时镜种蛊。”
  他的声音坚定了些:“弟子会如实禀告长老,还望圣女莫要怪罪。”
  话毕,他便起身想要离开,像是笃定圣女正在毒发期,即便动起手来也没有胜算。
  桑枝眸内的杀意越来越盛,几乎侵占了理智:“我有说,让你走了?”
  弟子一愣,后退的步伐更快了些。
  她轻拍了拍小飞鱼的脑袋:“拦住他。”
  小飞鱼:“呱。”
  一个蹦跳轻而易举地堵住洞口,嘴里发出低沉的警告声,垂涎欲滴地盯着弟子手臂上的蜈蚣。
  弟子神色僵硬,转头看向黑暗里的桑枝:“圣女是想残害同门不成?”
  桑枝赤着脚,一步步迈进月光照射得到的地方,一半身处月光中,一半隐藏在黑暗里。
  她的声音冰凉到如寒潭内的水,毫无温度:“你离开教内在中原监/视了我两个多月,这么短的时间,竟把先例忘得一干二净。”
  “中原讲究规矩遵循律法,蜀地可没这些繁琐的破东西,你想拿中原武林那一套规矩框我,不如想想……”她微微弯腰,唇角勾起,“什么死法咽气最快。”
  蜀地不比中原,没有条条框框的律法,即便有也是不同的寨子或是不同的魔教,权高者为了制衡而立下的范围规矩。
  弟子下意识地将骨笛横在唇边,手臂上的巨型蜈蚣爬上他的肩膀,立起半个身子,虎视眈眈地盯着背后的小飞鱼。
  桑枝瞧着他这副模样,无声地笑了,眉眼间却满是凉意:“不错,至少你是为数不多的想跟我动手的人。”
  弟子警惕地盯着她,试图劝道:“圣女如今在毒发期,若是擅自掌控毒物只会遭到反噬。”
  “况且,此事若是被长老知晓,即便是圣女也难逃一劫。”
  桑枝歪着脑袋,双手一摊,看上去分外无辜:“我手里可没有任何东西,还有……”她慢条斯理道,“你真以为褚偃会为了一个可有可无的弟子报仇?”
  她弯起眼,语气薄凉:“真天真。”
  下一瞬,弟子手里的骨笛被蓦然吹响,原本趴在他肩膀上的巨型蜈蚣猛地冲向她的方向。
  桑枝后翻躲过蜈蚣的袭击,抓起放在谭边的骨笛,朝着小飞鱼道:“生死不论。”
  小飞鱼是唯一不用骨笛操控便会主动攻击人的巨型毒物,比之那条还需要笛声操控的蜈蚣来说更为灵活。
  能暗中监/视桑枝两个多月,弟子的武功并不差,但此时又要操控蜈蚣,又要躲避小飞鱼的袭击,他自顾不暇。
  蜈蚣的攀爬速度很快,整个洞窟几乎没有它不能去的地方。
  桑枝将骨笛放在唇边,注入内力后,笛声幽深惑人,以碾压式的趋势压制弟子的笛声,两股笛声交织在一起,如魔音震耳。
  自小培养长大的毒物,与主人连着无数条羁绊,能够抵抗陌生骨笛的影响。
  但此时桑枝强吹掌控毒物的曲调,蜈蚣攻击的速度很明显的慢了下来,虽然无法彻底夺过掌控权,却也让弟子慌了神。
  破绽下,被小飞鱼一巴掌拍在石壁上,剧烈的撞击让他重重地摔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
  小飞鱼吐出舌头在他被碎石划破的伤口处舔了一下,几乎在一瞬间,弟子感觉全身血液凝固,整个身体变得麻木无法动弹。
  他惊恐地感受着身体的变化,手里的骨笛滚到地上。
  “怎么,怎么会这样?”
  桑枝看着失去操控后,乖巧地爬到主人身上的蜈蚣,神色格外冷淡:“你没听说过传闻?”
  弟子反应了很久,蓦然瞪大了眼睛,舌头失去知觉后讲话口齿不清:“蛊神庇护。”
  蜀地有传言,咸鱼教的圣女自出生起便被蛊神庇护,对蛊虫以及毒物的操控天赋异禀,且还是目前唯一能操控巨大毒物不会被反噬之人。
  可蛊神本就是蜀地百姓长久以往的信仰下诞生,虚假而不真实的存在。
  怎么可能有人会得到虚无的庇护。
  他惶惶不安地看着桑枝,祈求道:“求圣女看在同门的份上饶弟子一条活路,弟子定不敢再逾越半分。”
  桑枝摸着小飞鱼的脑袋,语调毫无起伏:“同门?褚偃想要复兴毒刹教,被种下子蛊的弟子皆归他的门下,由他教导习蛊。”
  她弯下腰,似笑非笑道:“我的蛊术全由母亲亲自教导,没占他半点便宜,我们可算不上同门。”
  弟子脸色煞白,哆嗦着嘴唇几乎讲不出来话,他能察觉到身体的感官正在渐渐脱离,脖子以下已没了感知,仿佛只剩下了脑袋。
  桑枝淡淡地直起身,一步步走进寒潭,将整个身体浸入在潭水内。
  下一瞬,嘴角溺出鲜血,顺着下巴滑落染红了小片水面。
  体内的蛊虫暴动得更严重了,像是在撕咬她的血肉,全身上下都疼得厉害。
  小飞鱼身上的大部分毒都不会立即毙命,只要及时得到解药,便有活路,但相反没有解药的情况下,中毒的人会清晰的感觉到生命从身体里流逝,被慢慢耗死而无可奈何。
  桑枝一贯秉承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她拥有原主整整十七年的记忆,清晰到仿若自身经历。
  虽不害怕杀人,却莫名怕脏了手,是否还能回现代。
  若今日这个弟子不死,跑回咸鱼教大肆宣扬她在中原的所为,先不说褚偃如何,教中熟悉她的人皆会怀疑她是不是被鬼附身。
  毕竟她没法时时刻刻都维持着圣女的姿态。
  她靠在潭壁上轻呼出一口气,小飞鱼乖巧地趴到她的身侧,用大脑袋蹭了蹭她的肩膀。
  桑枝感觉头顶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扭动。
  抬头一瞧,一条手臂粗的蜈蚣身体正在不断挣扎,数不清的腿近在咫尺地晃动。
  心跳在一瞬间漏拍,吓得她差点心肌梗塞。
  她默默地往另一边挪,这才瞧清小飞鱼吞了一半的蜈蚣在嘴里,剩下一半没来得及塞进去,便在外不断的垂死挣扎。
  断了不少条腿,漂浮在潭水上。
  桑枝按了按突突跳的眉心:“下次能吃完了再贴贴吗,小飞鱼。”
  她无语凝噎:“你主人我只有这一条命,不想被你吓死。”
  小飞鱼呆萌眨了眨凸起的眼,用前爪把剩下的蜈蚣身体一并塞到嘴里,等口中的蜈蚣被毒死后,才咽下“呱”了一声。
  算是回应她的话。
  桑枝看着漂浮在水面上的蜈蚣腿,皮肤上的鸡皮疙瘩起得更严重了。
  她索性爬上岸,借着月光去翻已死弟子的衣物,从里到外地翻了两遍后,还真让她找到了不少东西。
  腰间悬挂着荷包里是不少休眠蛊虫,还有一些碎银,里衣里的口袋内,藏着两封信件,和一个黑色荷包。
  黑色荷包里是两颗药丸,桑枝闻了闻味道,惊喜地发现这是蛊虫的解药。
  一颗是她的,还有一颗应当是弟子自己的。
  她吞下其中一颗解药,把另一颗也占为己有,拿着信件到洞口,借着明亮的月光瞧信上的内容。
  第一封是褚偃问种蛊的任务完成得如何,若是依旧毫无进展,便让圣女先回蜀地,教主已出关。
  第二封则是弟子的回信,大致意思指圣女被男色蛊惑,拖着时间不愿完成任务。
  信件应当是刚写不久,他想先来试探清楚她的意思,再决定要不要回这封信,可惜打错了主意,还将自己赔了进去。
  她轻叹了一口气,摸着小飞鱼的脑袋:“陪我去捡些枯木枝。”
  解药起了作用,体内的蛊虫逐渐安静了下来,她现在手上还有一颗解药,应该能熬到去玄天刀宗得到果子。
  一人一呱,在半山腰里捡了许多干燥的树枝和易燃烧的树叶,在洞口搭了非常简易的架子。
  小飞鱼把弟子的尸体叼到架子上。
  桑枝把那两份信件和他身上的休眠蛊一起扔在里面,火折子点燃铺在周围的干树叶,风一吹火很快蔓延,将尸体卷在火焰里絮絮燃烧。
  火焰的温度很高,她站得又近,先前被潭水冻得冰凉的身躯逐渐回温,连带着脸颊两侧也泛起微红,火光映在墨色的瞳内不断攀升跳跃。
  偶尔飘过的乌云隐隐遮住了半弦月,只剩残缺的半角,散着微弱的银光。
  夜间的风似乎大了起来,吹得桑枝衣袂翻飞,她凝视了火光许久,才慢慢走回洞窟里,换上干净的衣服,将洞内存在过的痕迹逐一抹掉,消除干净。
  拎上来时的小包袱,走到兴致勃勃吐着舌头到处吃飞虫的小飞鱼身边。
  温声道:“我送你回池塘。”
  小飞鱼眨了眨眼,刚卷到的虫顿时没了食欲,用脑袋蹭着她的手:“呱。”
  她无奈地抬起手摸着它的脑袋:“走吧。”
  临走前,桑枝回头瞧了一眼已经小了许多的火势。
  安新山的半山腰几乎全是树林,她特意挑了一个四周空旷的位置火化,依照现在的火势,火星子应当飞不到树林里。
  等剩余的彻底烧完,后半夜起风后,残留的灰就会被扬起吹飞,终有一日会带着他回到蜀地。
  将小飞鱼安顿回池塘,再赶回到客栈已接近丑时末。
  整个客栈分外安静,就连周围邻居的狗也陷入沉睡,未犬吠过,桑枝碍手碍脚地推开大门,提着裙子踏上阶梯,悄悄地回了自己的房间,想着若是他们还没瞧见她留下的那封暂离信,便当场撕了,当没存在过。
  她像小偷般轻手轻脚关上房门,以为没惊动任何人,背靠着门松了一口气。
  下一瞬,房内的烛火蓦然被点亮,原本漆黑一片的房间顿时被昏暗的烛光笼罩,火苗映在墙壁上摇曳。
  突如其来的光亮让她不由闭了闭眼,只听见桌子似乎被轻敲了两下。
  再睁眼,就见少年倚靠在窗口,指缝间夹着一封被拆开的信,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不是说要走十天?”
  桑枝咽了下口水,隔着距离望着他,试图解释:“突然又不想走了,就提前回来了。”
  “噢。”姜时镜侧了侧身,偏向半开的窗口,从这里能瞧见整个街道,以及客栈的门口,“我以为瞧见了小偷,鬼鬼祟祟地想进来偷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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