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疏疏红着脸,垂着眼睫,害羞的样子,让人不禁想入非非。
星临低头,定定地看着她动人的容颜。想起主子的嘱咐,“拿出你的气势来”,他暗暗摩挲着手指,悄悄朝她低下去头。
林疏疏见他迟迟不伸手来接,以为他不喜欢,脸蛋瞬间更红了。
抿着唇,憋了半晌,她鼓起勇气抬起头。
鼻尖却碰到了星临的唇。
她的心跳仿佛漏了一拍,连忙向后退去,却险些跌倒。
星临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及时地伸手,捞住了她的双臂。
四目相对的一瞬,他仿佛被电流击中,体内的血液都加速了流动。
“你没事吧?”他红着耳朵关切道。
星临的手臂是那样有力,林疏疏被他拉着,迎着他的目光,想到方才那一触,她感觉自己的心都要从肚子里跳出来了。
她羞涩地把视线下移,目光落在他喉结的一瞬,她像被烫到一样,飞速朝一旁看去。
“我没事。”她回答,声音特别地小。
星临看着她越来越红的脸色,唯恐这样扶着她唐突了她,松开她的同时,连忙弯腰,嘴里说道:
“剑穗掉了,我把它捡起来。”
林疏疏却反过来抓住了他的手臂,在他愕然的一瞬,盯着他的两片嘴唇,微微踮起了脚尖。
第66章
晚风拂过, 星临却觉得无比闷热。
只是一个蜻蜓点水的吻,他却好像飞上了天,尽管
努力控制着自己, 可他的唇角还是不可遏制地翘了翘。
林疏疏吻了一下他的唇,立即垂下了头。
“星临侍卫……”她小声地唤道。
星临暗暗攥紧了拳头,这泠泠娇音,让他比方才来的路上还要心猿意马。
他不知道此刻,自己应该将姑娘抱进怀中, 低下头回她一个真正的亲吻,还是应该继续伪装成一个正人君子。
就在他左右为难的时候, 姑娘好听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了。
“你能不能告诉我, 殿下和秦大人,究竟是什么关系……”
仿佛有一桶凉水,从星临的头上浇了下来, 令他燥意全无。
原来方才那个吻,还有那个剑穗, 只是为了贿赂他么。
他苦涩地想着,将林疏疏扶稳站好,极力掩饰着内心的失落。
“林大人这话什么意思,我听不明白。”他平静地说。
林疏疏本以为能够从星临嘴里打探出一些口风,却没想到, 他竟然如此铁面无私。
颇为不满地“哦”了声,正想说她要走了, 远处突然传来整齐划一的巡逻禁卫的脚步声。
“谁在那里!”领头的小队长远远看见这边有两个人, 大声喝道。
星临没有多考虑, 一把就将林疏疏拥进怀里,掩住她的身形。
巡逻的禁卫很快靠近, 方才呵斥的那小头领认出星临的背影,连忙隔空跟他的上峰道歉请罪:
“属下知错,属下什么也没看见!”
一个铿锵有力的转身,他又对着自己的手下们喝道:“都听见了吗?”
“是!小的什么也没看见!”
整齐的步伐逐渐走远。
林疏疏瑟缩在星临怀中,隔着男人厚实的胸膛,听着里面强有力的心跳,等那群人走远,才从他怀里出来站好。
这些人真是的,他们也没做什么呀。
羞涩地垂下头:“天色不早了,我要回家了。”
说着,就要越过星临离开。
星临却陡然出声:“秦大人那边,恐怕还未曾结束。我送你回去吧。”
想起方才他的铁面无私,林疏疏便没好气道:“不用了。”
“……”
星临见人真的走出去了,连忙快步跟上,拉住她一条手臂,想了想,见四下无人,才对着她的耳朵,用气声说了一句话。
“殿下十分疼爱她,你不必担忧。”
林疏疏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惊诧的表情中逐渐有了笑意。
*
书房。
秦忘机无力地摊在书案上,无力地看着头上的穹顶。
“还没好么……”
她喘息着问。
宋桢拨开她脸上的乱发,让她的血滴似的耳垂暴露出来,他猝然把头埋进她的颈窝,在上面柔柔地蹭,抱怨似的回她的话。
“谁让你昨夜狠心。”
这人还真是得罪不起,她无奈地发现,不论怎样,最后受累的都是她。
热烫的气息火辣辣地撩烧着,她哼唧着,情不自禁地靠近他一些,再近一些,眉头越锁越紧。
宋桢感觉自己要被她整个吸进去。有什么东西想要冲破身体,他情难自抑在她耳畔,低声夸赞她:“做得不错。”
夸完她,却猝然离去。
秦忘机眼前一黑,猛吸一口气,又哈了出去。
只觉得十分难受,回过神来,才发觉后背上的异样。
湿淋淋的,凉透了。
她难为情地闭上了双眼。
这可是他用来批阅奏折,处理政事的书案。
宋桢满意地欣赏着她眸中动人的水色,不顾她的羞赧,俯下身,像抱孩子似的,将她抱起来,转过身放在了椅子里。
对着她,眸色暗得可以吞掉一切。
“亲我。”
秦忘机迷蒙中,被威胁得面红耳热,想起那回自己嘴唇肿了一夜,难看又难受,没来由地发怵,含着眼泪,头摇的跟拨浪鼓相似。
宋桢伸手,捏住了她的下颌,迫她张开了红唇。
“我不要……”她哭求道。
“乖宝宝,听话些,亲我……”
“不行,我不喜欢。”
听着她哭着,宋桢虽然更为激动,却俯下身,吻了下她的唇,将她拦腰抱了起来。
“那去榻上。”
走到墙角,踹开那扇门,将她往榻上一放,发疯似的扑上来,紧紧捧着她的头颈,一边与她深吻。
书房里头放的长榻仅供他偶尔小憩,不怎么宽大,更谈不上结实。
不多时,就开始发出咯吱咯吱的惨叫。
“宋桢,我该回家了……”秦忘机无力地瘫在榻上,看着他头顶那双来回晃动的双足,气若游丝地提醒他。
“别担心,一切,有我。”
他说一句,顿一下,平时他从不这样断句。
三句话说完,秦忘机又流出了眼泪。
“呜呜,大混蛋……我不喜欢你了……”
宋桢俯视着她潮红的面颊,唇角眼角都弯出了好看的弧度。
“《女令》你改得很好,徐磊反对的,我会找父皇……”他轻轻吻去她眼角的泪,柔声安慰她。
秦忘机泪眼潸然看着他,没再说一个字。
他的话,让她更加委屈和失望。哪怕日后她的修正案通过了,也是魅惑君上得来的。
宋桢见她兴致缺缺,便没再贪玩,快速挺动几下便结束了。
终于得以解脱,秦忘机强撑着疲惫的身子从榻上起来,却又发现了另一个严重的问题。
她的官服已经不能穿了。
宋桢从斗厨里头找出一件常服,三两下穿好,走过来勾了下她的鼻子。
“寝殿里还有你的衣裳,我马上着人去拿。”
正要出去,他又想起上次秦忘机在他寝殿换衣裳,以为别人闯进来,怕得躲在床脚的画面。
立即又走回去,坐到她身边,搂着她肩,询问她:
“要不你先穿我的,跟我一起去寝殿?”
秦忘机很爽快地答应了。
她可不要一个人躲在这里担惊受怕地等他。
于是,穿上他的衣裳,一路紧跟着他,走在里侧。
所幸夜色朦胧,没人发现。
进了寝殿,宋桢不但给她找出来一件漂亮裙子,还递给她一件精致的小衣。细看下,竟然是她自己的!
懒得问他何时顺走的。
她红着脸接过,转身背对着他,正要从后面把带子系上,宋桢走过来,从她手中拿走了系带。
“让我来。”
看着她白皙纤薄的后背,他情不自禁又露出了欣赏的目光,动作不由自主地放慢。
“你快些。”
说完,秦忘机耳朵上才消下去的红又卷了上来。
宋桢靠近她耳边,低头看着她胸口,对这件心衣十分满意。
秦忘机感觉到他把带子已经系好,便灵巧地从他怀中钻了出去,看了眼越发黑暗的夜色,动作迅速穿上了衣裙。
“头发。”
宋桢无声地笑着,提醒着她。
终于收拾妥当,他便陪着她走出了寝殿。他想送她,可秦忘机却执意不肯,于是最终,他便让惊云带了几名禁卫,跟在后面,暗中护送她回家。
回到书房,拿过指责《女令》修正案的文卷,一一过目,思索着如何在朝堂上斡旋。
他重新审视着秦忘机关于强.暴罪的处罚。
“强.暴女子者,受宫刑;强.暴未遂者,刺配三千里。”
嚯。还真是重罚。
她如此厌恶□□女子的男人,难不成,还在记恨他?可他也没逼迫她呀。
细细回想着往昔,有那么几次,他确实险些就……越想他额角的冷汗越多,最后面色越来越白,总觉得这书房夜里真是够冷。
正不自在,星临来了。
听见他来,宋桢放下文卷,喊他进来。
回想退婚那日,侯府惊心动魄的一切,有一个人,他一直想要寻找,却一直搁置着。
楚楚肚子里怀的,八成就是萧行一的骨血。
当时,他在钱塘看出她对萧行一情根深种,让人送她去萧府,本意只是想让她留在萧行一身边,把萧行一的注意力从秦忘机身上吸引走。
可没想到竟然就有了骨肉。
那肯定是萧行一的孩子,可那日她却没说明,可见萧行一是不承认她的。
一个怀着孕
的孤女,流落在外,恐怕会凶多吉少。
“你从暗卫营调一队高手,沿着南方,水路陆路,即刻搜捕,给孤找到那个楚楚。”
“是。”
*
天黑了,女儿却一直不见回来,刘玉柔等得菜都凉了,终于等不住了。
纳闷地看着面色如常的丈夫,轻嗔道:“你怎么还不找人去看看怎么回事?”
秦廉细嚼慢咽地咽下嘴里的饭菜,淡淡挑了下眉毛,看了她面前的饭碗一眼。
“说不定遇到了什么难题,被殿下留着了。吃吧,她是去上值,又不是出去玩,担心什么。”
“你怎么那么想得开?不派人去看看,怎么知道?”
秦廉夹菜的动作一顿,想说什么,但还是没说出来。
芙蓉见小姐一直不回府,猜到小姐是与情郎私会去了,一早便让小丫头去门外守着,让人一看见小姐回来就来老爷夫人房里报信。
这会儿见夫人实在等不及了,赶紧站出来给小姐打掩护。
“夫人莫担心,奴婢觉得老爷说得十分有理,小姐定是被殿下留下了。即便不是这样,兴许也是林小姐陪着呢。”
说到这里,刘玉柔突然也怔住了。
那位殿下似乎,一直对女儿都有些特别……
若细想起来,大约从他来侯府宣旨,便能看出一些端倪了。一个才即位的太子,从前是个王爷,还惦记着把女儿在他府上时用过的私人物品特地带来。
刘玉柔嚯地想起女儿当初告诉自己,她已经不是处女之身……
有什么结论正要在她的脑子里汇成一条线,外面突然传来下人的回禀,说小姐回来了,刘玉柔匆忙摇了摇脑袋,看向屋门外。
第67章
从寝殿出来走到主殿前的御道上, 秦忘机说什么也不让宋桢送了。可是她脚步虚浮,强撑着挪腾了一段距离,若不是一个洒扫的婆子路过搀了一把, 她都要险些栽到地上。
被婆子扶上了马车,闭目歇了许久,才恢复了些神智。
宋桢这个家伙,白日里处理政务,还不够他忙的。竟能如此折腾。
快到侯府的时候, 她终于开始思考应付爹娘的借口。他们一定担忧极了。到时候就说,《女令》遇到一些麻烦, 她留下来跟殿下重新商讨了一番。
这么想着, 脸上才下去的红又显出来了。
不行,她焦急地捂着脸,在心里暗暗告诫自己, 待会儿一定得镇定一些,不能被他们瞧出端倪。
可是最后, 等她下马车的时候,衣裙被绊住,她才注意到,自己身上已经没了官服。
她恍然明白,今日无论如何, 怎样解释都会十分牵强了。
回到侯府已是掌灯时分。
她忐忑地来到爹娘房里。
见她回来,父亲秦廉只是从碗里抬起头, 淡淡扫了她一眼, 又把头埋下去, 若无其事继续吃饭。
母亲的目光却在她身上扫了一圈,显然注意到她身上的裙子了。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 母亲看完她,虽然脸上带着疑惑,却什么也没问,只让芙蓉赶紧给她准备饭菜。